網絡虛擬財產繼承問題研究

(湘潭大學 湖南 湘潭 411100)

一、網絡虛擬財產概述

(一)網絡虛擬財產的概念。國內學者關于網絡虛擬財產的定義也不完全一致，有些學者認為網絡虛擬財產有廣義與狹義之分，廣義的虛擬財產是指依附于網絡并能夠被人力所獨立支配的具有財產屬性的所有網絡信息的總和。包括游戲裝備、游戲賬號、微博賬號、網店、QQ號等。而狹義的網絡虛擬財產僅限于網絡游戲中所出現的虛擬物。當然，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網絡虛擬財產的范圍也處于不斷變化當中，因此需要明確其概念以及范圍，就必須通過對其法律性質進行分析。

(二)網絡虛擬財產的法律性質

1、物權說。網絡虛擬財產是網絡用戶通過付出時間、金錢而獲得的一種無形資產。網絡用戶對虛擬財產的處分是排他的、絕對的。以網絡游戲為例，網絡游戲玩家在與網絡服務提供者簽訂協議后，通過自身的腦力、體力付出或金錢給予獲得了相應的網絡游戲裝備，這部分網絡游戲裝備即歸網絡用戶特有，其他任何人包括網絡服務提供者也不得干涉該玩家對自己裝備進行任意處分。

2、債權說。債權說認為網絡虛擬財產是存在于網絡用戶與網絡服務提供者所簽訂的一種網絡服務合同。用戶不能基于雙方簽訂的協議而取得虛擬財產的所有權，只能享有對網絡虛擬財產的使用權，在網絡用戶認為自身合法權益遭受到侵害時，用戶只能向合同的相對方即網絡服務提供者提出請求權，能主張的是網絡服務提供者的違約責任。

3、知識產權說。知識產權說認為網絡虛擬財產是網絡用戶對其智力勞動所創造出來的成果享有的財產權利，具有一定的創造性和新穎性，應當屬于知識產權當中的著作權。這種觀點存在著明顯的不足，在我國法律規定當中，知識產權是指具有獨創性的作品，如商標、發明、實用新型以及外觀設計等，網絡用戶創造網絡虛擬財產只是一系列的簡單操作，比如說建立網絡游戲ID、創造網絡游戲裝扮，并不具有典型的創造性和新穎性，不應當把它當做知識產權來進行保護。

4、新型財產權說。主張此學說的學者認為，網絡虛擬財產是一種特殊的財產權，不能把它單純地歸類到物權、債權、知識產權的任意一種，它本身具有物權和債權兩種權利的屬性。這種觀點夸大了網絡虛擬財產的特殊性，如果把它獨立于物權、債權、知識產權之外，從而設置一種新型的權利進行保護將會擴大立法成本，使整個法律系統失去體系性、一致性。

5、筆者觀點。學界關于網絡虛擬財產的法律屬性爭議最大的便是債權說以及物權說，盡管把網絡虛擬財產歸類到兩類當中任何一種學說都存在不妥。就物權說來說，傳統物權所針對的客體一般是指有體物，而虛擬財產是一種無形的財產。其次，傳統物權的支配權不同于網絡虛擬財產，網絡虛擬財產的支配權受到網絡空間的限制。就債權說來說，我國司法實踐當中存在著大量的網絡裝備被盜竊的案件，此類案件一般以盜竊罪論處，如果將網絡虛擬財產當成一種債權將于盜竊罪的相關理論產生沖突。但是筆者仍認為把網絡虛擬財產當成物權更能夠保護網絡用戶的合法權益。

二、我國網絡虛擬財產繼承所面臨的困境

(一)網絡服務協議排除網絡虛擬財產的繼承。網絡服務協議是網絡服務提供者與網絡用戶權利與義務關系的重要依據，然而這種網絡服務協議大多數都否定了網絡虛擬財產的可繼承性。以騰訊為例，騰訊《QQ號碼規則》規定：“騰訊根據本規則對QQ號碼的使用授權，僅限于初始申請注冊人。未經騰訊許可，初始申請注冊人不得贈與、借用、租用、轉讓或售賣QQ號碼或者以其他方式許可其他主體使用QQ號碼。”根據此規定，當然排除了QQ號碼的可繼承性。一旦發生繼承糾紛，網絡服務提供者將援引此服務協議排除網絡虛擬財產的可繼承性，給網絡用戶虛擬財產的繼承帶來極大的障礙和困境。

(二)網絡虛擬財產繼承的舉證困難。虛擬財產的繼承舉證困難在于如何證明虛擬財產屬于被繼承人，因為網絡世界并沒有全部采用實名制，網絡用戶在自己初始注冊的時候，可能存在不完全填寫自己真實數據的情況，比如說游戲ID取名為符號、數字、字母等，而且也存在網絡服務提供者并沒有把填寫手機號碼作為必要選項的情況。繼承事由發生時，當被繼承人并沒有把網絡信息賬號、密碼等虛擬財產信息通過遺囑的方式進行確定時，繼承人很難證明與被繼承人虛擬財產之間的關系，網絡服務提供者也往往會因為網絡服務協議排除網絡虛擬財產的繼承而不予以配合。給網絡虛擬財產的繼承帶來莫大的舉證障礙與困境。

(三)無人繼承網絡虛擬財產難以處理。當網絡虛擬財產存在著無人繼承的情況之下，因為網絡環境的特殊性，網絡用戶往往又不是實名注冊，這個時候是將網絡虛擬財產由運營商進行保管等該財產的繼承人申請繼承，還是由運營商回收賬號或者刪除數據呢？或者是提存給相關部門歸國家所有？由此產生的費用是由網絡運營商還是網絡用戶進行彌補，網絡用戶的隱私權應不應當保護，由無人繼承產生的諸如此類困境亟需得到解決。

三、網絡虛擬財產繼承制度的完善

(一)網絡服務協議內容和效力的規制。根據《合同法》第39條、40條以及41條的規定，在網絡服務協議訂立時，網絡服務提供者對免除或限制其責任的條款應當采取合理的方式提醒對方注意并應當根據對方的要求履行說明義務，而不是只能由網絡用戶被動選擇“接受”或者“不接受”，未盡到上述義務的，當事人可以請求人民法院予以撤銷。而且，對于網絡服務協議中免除網絡服務提供者責任，加重用戶義務，排除用戶主要權利的條款當然無效，對網絡用戶不產生法律效力。網絡服務商從減少自身法律責任以及風險，單獨禁止不得贈與、轉讓、或售賣網絡虛擬財產的格式條款排除了用戶的主要權利，加重了用戶的義務，屬于當然無效的條款。

(二)繼承人舉證規則的制定。在舉證方面，繼承人首先需要證明虛擬財產歸被繼承人所有，證明的方式是通過提供被繼承人網絡虛擬財產的賬戶及其密碼，在被繼承人的身份沒有網絡實名的情況下，由于網絡世界的互動性極強，無論是網絡游戲還是通訊工具，網絡用戶內大量存在相關人的賬號，可以通過賬號內好友書面證明再通過網絡服務商的核實證明被繼承人的合法權益。其次得證明被繼承人死亡事實，一般是提供醫院死亡證明以及法院宣告死亡的判決書。最后得證明自己具有繼承人的資格。只要能夠證明與被繼承人存在著配偶、父母子女、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等身份關系即可。

(三)設立遺產管理人制度，妥善管理無主網絡虛擬財產。設立第三方遺產管理人制度，能夠妥善管理好無主網絡虛擬財產，防止網絡服務提供者對無主網絡虛擬財產的侵吞，同時通過制作遺產清單，進行公告，督促繼承人履行自己的繼承權利。同時也可以對被繼承人的債務進行清償，保障被繼承人債權人的合法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