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人”的文章

齊東富

我始終認為，寫作要直面人，不僅要直面人生活的世界，還要直面人本身。任何一篇文章里面都有人存在，或直接現身，或隱身其中。寫人的文章，有時候并不好做。

春秋時期，有位畫家對齊王說：“畫活動的狗和馬是最難的。因為這些動物都是大家熟悉的。”學習寫作，寫人的文章，恐怕也算是最難的吧。

我手頭有一篇寫人的習作，是吳杰泰同學讀三年級時寫的，這篇習作不但語言明快，生活氣息濃郁，最主要的是文中主人公鮮明生動，令人難忘。習作內容如下：

汪子怡和我是同班同學。她爸爸和我爸爸的工作一樣，都是硯臺雕刻師。學習上，老師常批評她成績不穩定。她取外號的本事，在班上倒是很穩定，一直名列前茅。

語文課下課后，汪子怡下座位走過我身邊，看見我正埋頭寫作業，順手丟來一個外號：“吳白菜！”我聽了，生氣地瞪了她一眼，想揍她一頓。等我起身，她已經跑遠了。我跑不過她，停下來歇氣時，她也停住了，依然在挑釁：“無菜地，來追我呀！”瞧，她又給我扯了個外號，簡直是蔡明第二啊！

我的火騰地躥起來了，于是繼續追。追了一圈，我沒追上她，還是停下來。唉，好男不跟女斗，何必與這種人一般見識？我放慢腳步，回到教室自己的位置上。可是，你不惹她，她偏惹你。針對我的一個個外號，像連環炮一樣在我耳旁響起：“泰山！”“白菜！”“涼拌炒雞蛋！”還有一個更氣人的外號——“手榴彈”！我的怒火再次被點燃，又一次向汪子怡追去……

汪子怡不僅給我取外號拈來就是，給其他同學取外號也是毫不遜色。她叫何錫慶“荷包蛋”，叫葉海軍“瘋子”。她真是名副其實的外號大王啊！

這篇習作為什么能抓住讀者的眼球？因為作者抓住了人物特點。離開特點去寫人，肯定會千人一面，毫無生趣。

筆者認為，人物的特點可以從兩個方面去抓：一是外貌特點，二是性格特點。寫人，最主要的是寫出人物的性格特點。吳杰泰同學的習作正是抓住了人物的性格特點——愛給別人取外號。知道人物的性格特點后，作者還需要用心琢磨，善于取材，用最能表現人物特點的事例來寫人。學生只要把事例寫生動，人物性格特點便會凸現出來。在這一方面，班上的學生沒有做到位，很多學生寫人，要么沒有抓住人物的特點，要么缺乏生動的事例。

相對于寫人物性格特點來說，寫出人物外貌特點似乎難度比較小。畢竟外貌顯露于外面，學生只要具備一些觀察能力，就可以抓住外貌特點。上周，我布置學生寫習作《自己的同學》。下面片段是朱子健同學寫的，在所有寫同學外貌的習作中寫得最好：

我有一個好同學，眼睛小小的，鼻子大大的，臉又大又圓。他笑起來眼睛會瞇成一條縫，很可愛。他就是王宏傳。

作者抓住了王宏傳同學外貌中最顯著的特點——眼睛的特點，從眼睛切入，又回到眼睛。在這一方面，很多學生會犯貪“多求全”的毛病，一寫到人物外貌，非得把這個人所有的地方都寫一遍。如果所寫的人物這些地方都有特點倒也罷了，可是常常寫了等于沒寫。下面這句話就是沒有抓住人物外貌的特點：

媽媽頭發短短的，眼睛大大的，有一點矮，又有一點胖。

讀了這句話，讓人一點也想象不出人物到底長什么樣子。頭發短短的，短到什么程度？個子有點矮，身材有點胖，這些都是很含糊的寫法。筆者認為，寫人物外貌，必須用準確的語言描述清楚，最忌用含糊不清的語言。在這一方面，古人給我們提供了許多可以學習的案例。四大名著都是寫人的小說，每部著作的人物眾多，里面的人物不論是外貌還是性格都很有特點;兒童文學作品，鄭淵潔的《舒克和貝塔》《皮皮魯和魯西西》等，人物特點也很鮮明。

寫人物外貌時，除了要善于捕捉人物的特點，還要注意取舍。上面寫媽媽外貌時，小作者就講了四個方面。其實，小作者可以篩選一下哪些特點才是“媽媽”獨有的。下面的句子也是寫人物外貌的：

我的好朋友是朱子健。他有一雙大大的眼睛，頭圓圓的，頭發有點長，他的皮膚有點黑。

這句話真正屬于所寫人物特點的，嚴格來講就兩點：眼睛大，皮膚黑。寫人物外貌時，抓這兩點寫便可。頭圓，似乎與本人不符合;頭發有點長，更模糊。因此，在修改的時候，學生還要注意語言的對稱，改成這樣更合適：

我的好朋友朱子健，眼睛大大的，皮膚有點黑。

在描寫人物外貌時，不少學生不重視語言，采用的句式有的是主謂式，有的是偏正式，給人一種零亂之感。因此在寫人物時，除了抓住人物特點，學生還得考慮語言如何組織，要按一定的順序把人物特點寫出來。運用的語言宜簡潔傳神，有美感，如此能把“人”的文章做好。

（作者單位：江西省婺源縣秋口中心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