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燕
習近平總書記曾提到,青年的價值取向決定了未來整個社會的價值取向。青年大學生是社會主義建設的重要力量。青年時期是價值觀形成和確立的重要時期,就像穿衣服扣扣子一樣,從一開始就要扣好。大學期間,學生的行為和思維模式處于青少年與成年人的身份轉換期。在學生群體中,學生的行為和思維模式不僅保持其自有的個體特性,而且會“復制”其存在群體的特性。大學生是朝氣蓬勃的青年群體,有青少年的“熱血激情”,也有成長為“大人”的“理性成熟”。大學是一個學生行為和思維模式“半成熟”的時期,也是一個易于出現“行為偏離”現象的時期。
(一)學習動機明確,追求物質享受。根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第42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截至2018年6月30日,我國網民規模達8.02億,互聯網普及率為57.7%。我國網民以青少年、青年和中年群體為主,10~39歲群體占總體網民的70.8%。其中20~29歲年齡段的網民占比最高,達27.9%[1]。大學生成長于知識信息龐雜的網絡大數據時代,家庭和激烈的社會環境也使學生具有明確的學習目標。他們需要通過學習來篩選和辨別繁雜的信息,幫助自己獲取有效的知識信息。在社會環境信息的渲染下,大學生更加重視自我感受和自我利益。在價值多元的環境中,他們的價值取向更貼合自身發展,對與自身利益相關的事務關注較多,對公共性和服務性事務關注相對較少。學生的集體利益或集體榮譽意識較弱,當其與自我利益沖突時,他們“猶豫、掙扎、搖擺”以致難以做出選擇,進而期望個人利益與集體利益能相互統一。在學習生活中,他們傾向于追求個人物質實用化、精致化、完善化,對外在物質傾注較多心力。
(二)思維活躍發散,自律意識淡薄。在知識信息龐雜的網絡大數據時代,青年大學生可以通過網絡快速地獲取各種信息資訊。雖然大學生成長于資訊豐富的網絡時代,但他們人生經歷尚淺,缺乏社會閱歷,缺乏對網絡社會信息的全面甄別能力。在各式各樣的信息資訊中,大學生思維活躍,好奇許多未知的新事物,特別是網絡新事物,易受網絡信息的影響,“追逐網絡潮流,效仿網絡行為”。進入大學,學習模式和方式與高中有較大差別,大學生擁有較多自主學習的時間和空間。他們可以自行規劃課余時間,可以自主調整學習節奏。課業、社團、兼職、游戲、實踐等,是豐富的大學生活的體現。但由于學習模式的轉換,大學生進入了相對自由的學習環境,他們有時無法及時地在大學的海洋里找到航向,自我約束的意識較為淡薄,易于迷失在輕松自由的大學生活中。
(三)個人意識強烈,抗壓能力弱化。“90后”、“00后”青年大學生生活在物質越來越充裕的時代,他們在環境中較為關注自我感受和自我獲得層面,有強烈的自我意識,追求自我成就感,擁有強烈的自我表達意識,并期望自己能獲得周圍人的認可。出生在物質充裕的時代,青年大學生獲取信息更加便捷,“耳濡目染”各種思想文化,“起跑線教育”、“競爭意識”、“精英主義”、“喪文化”、“網絡游戲”、“西方文化”等,這些文化信息在開拓學生視野和思想的同時,也造成了學生對構建自我文化系統的迷茫和矛盾。不同的價值沖突、生活方式、行為模式等對大學生的行為和思想產生著“潛移默化”的影響,減緩了大學生形成全面成熟的行為系統的進程。當出現困境抉擇時,學生對困境分析的能力較弱,應對壓力的心理承受能力下降,對自我行為的控制能力降低。
(一)后果預判缺失。大學生活豐富多樣,專業的學習、多彩的社團、課下的實訓、社會的實踐等,學生能否從中學會平衡、學會取舍、學會分辨,從而助力自我的成長、成熟,是學校教育者要關注的方面。目前,大學軍訓是大學新生的開學必修課,不僅是為增強學生的國防意識和集體觀念,也是為培養學生形成思想上的獨立和嚴格自律的習慣。學校期望軍訓成為學生開啟大學生活的“成人禮”,這個“成人禮”不僅是學生年齡和生理上的成熟,而且也需要學生思維和心理上的成熟。而學生能否接受和領會這份“成人禮”也反映在學生對于軍訓的認識和行為表現上。某年新生軍訓期間,一位大三年級的學生因擾亂軍訓秩序被給予記過處分。學生認為“軍訓練習艱苦、乏味、嚴苛”,從而出現躲避軍訓甚至“頂撞”教官的情況。學生在實施某項行為前,會有一個自我“思維認可期”,通過“自我心理建設”來確定自己是否實施該項行為。當困于“思維旋渦”時,學生會疏于對實施這項行為的后果進行預判,或者預判并不全面,而直接實施行為。
(二)責任承擔缺失。責任擔當是檢驗青年學生家國情懷的“試金石”。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國家的前途、民族的命運、人民的幸福,是當代中國青年必須和必將承擔的重任。在追求個人物質利益的逐利環境中,學生易陷入“自我利益追逐”的漩渦,在執行行為時更傾向于考慮物質利益和經濟利益,對行為責任缺乏擔當,甚至出現規避行為責任的現象。因“看不順眼”同班A同學放在宿舍公共區域的個人物品,B同學選擇私自“踹倒”和“拿走扔掉”這些物品。A學生沒有征詢是否可以存放物品就實施存放的行為,規避“占用公共資源”的責任;B學生沒有溝通和告知A而私自“踹倒扔掉”A的個人物品,規避“損害他人資源”的責任。這兩名學生都選擇“私下”通過實施自己認定的行為“離開”宿舍圈。大學生存在于一個個的人際圈,如師生圈、班級圈、社團圈、宿舍圈等。除了既定的上課時間,大學生可以完全自主規劃學習生活。大學生活自由豐富,各種人際關系圈也是其多樣生活的一個重要構成部分,但學生必須明確自己行為自由的邊界。學生通過自己的行為可以自主地“進入和離開”各種人際關系圈,行為方式雖無具體規定,但需要明確自己實施行為之時行為已承載著結果和責任。
(三)法律意識缺失。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指出,要加快教育法制建設進程,完善教育法律法規,全面推進教育依法行政,大力推進依法治校,完善監督制度和監督問責制度[2]。大學是自由民主的,尊重學生個性,給予學生自由發展的空間。入校時,大部分學生已是法定年齡18歲,小部分未到法定年齡的同學在大學期間隨著時間推移也會達到18歲。大學期間,大學生處于“青少年思維”與“成年人思維”的過渡期,但過渡期持續和結束的時間通常難以確定。大學生學習和生活在校園,學生實施的某些行為只限于學校層面的管理和規定。法律意識是人們從法律的角度認知、感覺、評價各種社會現象,從而支配自我行為方式的意識[3]。學生法律意識的形成狀態反映出學生接觸的法律文化環境存在和發展的狀態。大學生對學校行為規章的遵守不僅體現學生對規則意識的認識,而且體現學生對某些行為實施后法律責任的認識。因“好奇和無聊”,C學生(男)在清晨擅自進入女生宿舍區域。入校時,C已具備學生身份,也知曉自己的學生身份。此時他已擁有作為學生應享有的權利,所以也必須履行遵行學生行為規范的義務。當C已達到法定年齡,即具備成年人身份,實施的某些行為在某些特定時刻和某些特定場所會發生性質變化。C在校園實施上述行為時,“暴露”出自己法律意識缺失的問題。
(一)強化行為后果的性質認識。1975年,Fishbein與Ajzen提出理性行為理論。在此基礎上,Ajzen提出計劃行為理論。計劃行為理論的核心要素也是個體執行某種行為的意向,即人們為了執行某種行為而愿意嘗試的困難程度以及計劃運用的努力程度[4]。人們實施的任何行為都會對周圍的環境和群體產生影響,即產生行為后果。這一行為是正面還是負面,在于行為引發了什么樣的結果,對周圍他人、環境、行為主體產生了什么樣的影響。依據Ajzen計劃行為理論,個體是否會實施某項行為受行為意向的影響,而行為意向又受行為態度、主觀規范和知覺行為控制的影響。實施某項行為前,個體根據其現有的信息和資源對該項行為進行態度認知,即對實施該行為進行正面或負面的評價;個體也會感受到社會環境如重要他人對個體是否執行該行為的壓力知覺;同時,個體在實施行為時對社會環境的控制能力,即個體認為自己掌握較多資源、預期阻礙較少,則其實施某項行為的意向便增強。在校大學生處于“半成熟人”的狀態,自身行為易受諸多因素的影響,對行為性質的認識并不準確和全面。因此,高校教育者應重視大學生行為規范意識的培育,使學生明確自身行為的邊界和底線,強化學生對行為后果的認識和判斷。
(二)增強行為擔當的責任意識。習近平總書記一再指出:青年代表著希望、未來,青年是國家的未來、民族的希望,也是世界的未來。大學生是青年群體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接班人,是實現中國夢的重要力量。青年大學生應明確國家和社會寄予的期望,牢固樹立將個人作為與投身人民的偉大奮斗結合起來的責任意識。以角色作為邏輯起點的人的責任,在現實中發揮著維護社會良性有序運作和促進人類文明持續發展的作用[5]。人是社會人,具有多種社會角色身份。教育者必須幫助學生意識到自身的社會角色,以及社會他人對角色的行為期望。強烈的責任意識有助于強化學生的行為擔當,規范學生的行為方式,為學生勇于作為提供精神支持。高校教育者應幫助學生發掘內在的精神支持,培育學生的責任意識,厘清責任目標,促使學生自覺遵守責任準則,踐行青年大學生的責任擔當。青年大學生是具有較高文化素質的群體,他們對于責任的認知和態度將體現在日常的行為實踐中,學生必須將責任意識融入行為規范中,在追求自我價值實現的同時,主動投身于社會建設實踐。
(三)普及法律意識的行為理性。《民法總則》中第十七條對成年人年齡規定:十八周歲以上的自然人為成年人。第十八條規定:成年人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可以獨立實施民事法律行為[6]。踐行責任行為時,應注意培養學生對行為的理性認知能力。青年大學生在大學期間已基本達到18歲的法定年齡,屬于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成長至今,大學生對法律知識的學習很少,接觸的法律知識并不全面、系統,大學生的法律意識并不強烈,法律行為界限并不清晰。在對行為性質認識模糊的情況下,法律可以規范人的行為。形成法律意識有助于學生將自身行為規范于法律秩序之中,青年大學生專業知識學習的思維意識已建構和形成,法律意識的強化可以幫助學生明確擁有的權利和必須履行的義務,從而引導學生的行為。在承擔立德育人、術業專攻的職責之外,學校應自上而下地普及和加強學生對法律知識的認識,特別是在青年大學生群體中創造出法治氛圍濃厚的教育環境。學校作為提供教育環境的平臺,為學生提供了特殊的環境:這個環境暫時簡化了復雜的社會關系,排除了不利因素的影響,創造了一個純凈的活動環境。學校應明晰自身的責任和使命,引導學生建構行為理性意識、規范和約束自身的行為,鼓勵青年大學生參與共同的活動,建立共同的情感價值,“跳脫”個人環境的限制,進入更廣闊的社會環境,建立更廣泛的社會聯系,從而意識到社會與國家寄予的深厚情感期望。
每個個體來自不同的地域,成長于不同的社會環境,擁有不同的價值理念。社會持續發展,個體不是存在于單一的環境,而是同時存在于多個不同的環境,如家庭環境、校園環境、公共環境、職場環境,每個不同的環境會有不同的“通行標準”。當環境轉換或者環境重疊時,個體的標準就可能出現對抗或對立。此時,學校就承擔著統一“規范和標準”的功能。學校創造廣闊的社會環境,個體通過參加自己所在的不同群體的各種活動,進入不同群體的各種環境。在共同活動中,個體會將活動的目的當成自己的目的,全程參與,團隊合作,努力達成活動目標,從而形成共同活動的情感、態度和價值。
2019年1月21日中央黨校開班式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高度重視對青年一代的思想政治工作,教育引導廣大青年形成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增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理論、制度、文化自信,確保青年一代成為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青年大學生是社會主義建設的重要力量,學校是培育青年大學生的重要場所,也是青年大學生從各種“小社會”進入真實社會的前期階段。青年大學生不僅具備接受知識教育的學生角色,而且具備“成年人”的顯性社會角色。角色的塑造需按照劇本人物的設置,在演繹框架內呈現人物行為。但是,青年學生自己往往易于忽視自己的“成年人”角色,呈現的行為并未體現“成年人”理性。高校教育者應重視學生的“成年人”身份,關注學生的行為變化,引導青年學生明確自己的身份和責任,規范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