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 芳 楊先農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國家文化軟實力建設,對文化建設和改革提出一系列新思想、新舉措,尤其注重文化國際傳播方面,旨在對外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源自于中華民族五千多年文明歷史所孕育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熔鑄于黨領導人民在革命、建設、改革中創造的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植根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總書記的重要論述表明革命文化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革命文化有其獨特的內涵和鮮明的特點,它凝聚于中國共產黨帶領全國各族人民爭取民族獨立和民族復興的偉大征程中,既是堅定文化自信的重要支撐,也是彰顯文化自信的重要素材。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是向世界展現中國革命、建設、改革成就,提升中國國際影響力的重要途徑。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以來,是革命文化不斷發展、創新、豐富的關鍵時期,也是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重要階段。回顧這一階段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歷程,總結經驗教訓,更好地推動新時代革命文化國際傳播,從而提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國際影響力,增強國家文化軟實力。革命文化起源于近代中國人民反抗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壓迫的革命實踐中,并于“五四”以后,逐漸形成、發展、成熟起來,是一種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以傳統文化為根基、以維護人民利益和民族振興為己任,凝聚共產黨人和革命群眾獨特思想與精神風貌的文化。革命文化在革命的過程中,起到動員、教育和積蓄力量的作用。毛澤東同志曾經對革命文化如此定義:“革命文化,在革命前,是革命的思想準備;在革命中,是革命總戰線中的一條必要和重要的戰線。”①《毛澤東選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708頁。沒有革命文化對民眾的啟蒙和教育來凝聚一盤散沙的社會各階層,就無法形成人民革命。在革命完成后,革命文化并未停止生長,在新的時代條件下,革命文化突破了狹義的暴力革命觀,它的價值內涵在基本價值內核的基礎上不斷地被豐富、轉化、完善。進入新時期,傳統意義上的革命文化被賦予新的使命,革命文化的創造性轉換和發展,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興旺發達的精神動力。從新民主主義革命,到社會主義建設,再到改革開放,再到新時代,革命文化始終與時代的訴求融合在一起,始終凝聚著中華民族對百年屈辱的抗爭和洗刷,以及對民族復興的熱烈期盼,始終蘊含著中華民族自立自強的精神動力,始終是凝聚思想共識的重要精神武器。革命文化提供的連續不斷的、穩定的意義框架,無論何時都不會褪色,民族復興和人民幸福是一以貫之的革命目標和革命任務,革命文化所釋放出來的自強不息的精神動力在新時代仍然是克難攻堅、匯聚力量、激發斗志、形成共識的重要依托。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伊始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這一時期,新中國亟須向世界發出聲音,宣傳中國革命的成功經驗,進而獲得更多國家的承認和支持。同時,冷戰背景下新中國也亟須通過傳播革命文化,團結和鼓勵同在社會主義陣營的國家,推動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發展。因此,這一時期的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突出政治宣傳的作用,主要由政府推動對外宣傳,主要內容是宣傳中國革命和建設的成就與經驗,以及中國人民的精神面貌,這一時期的革命文化國際傳播對于增強新中國在國際上的影響力,提升新中國的國際地位功不可沒。
第一,政府主導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中央人民政府作為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主體地位不斷鞏固,主體功能不斷發揮,作用不斷增強。主要體現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中國政府相繼改造和建立革命文化對外傳播陣地及拓寬對外傳播渠道,不斷完善新中國作為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主體功能。以毛澤東同志為首的黨和國家領導人高度重視對外宣傳工作,1955年12月,毛澤東同志在一份批示中提出,“把地球管起來,讓全世界都能聽到我們的聲音”②《毛澤東新聞工作文選》,北京:新華出版社,1983年,第182頁。。如中央人民政府新聞總署專門設立國際新聞局,駐外文化機構普遍建立,對外傳播的圖書、報刊等相繼出版發行。新華通訊社、國際廣播電臺、北京電視臺、《北京周報》《中國建設》等成為對外宣傳的主要渠道,尤其是當時對外廣播的規模、語種和播音時數在世界范圍內僅次于美國和蘇聯,居世界第三位。③溫飚主編:《現狀、未來與對策——面臨市場經濟和技術革命雙重挑戰的我國對外廣播電視》,北京: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2001年,第167頁。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政府成為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主體,在推動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方面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第二,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范圍以社會主義陣營為主,并向其他地區輻射。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新生的社會主義政權遭到帝國主義國家的聯合封鎖,鑒于此,中國在此時期奉行“一邊倒”的外交政策,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范圍受到一定的限制。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中國頂住壓力,努力打破帝國主義的新聞封鎖,積極推動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除了在社會主義陣營傳播中國的革命文化之外,亞洲、非洲、拉丁美洲也是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的重點區域,甚至傳至歐洲和北美洲地區。值得一提的是由宋慶齡主辦的英文刊物《中國建設》雜志,主要報道新中國各方面的建設成就,由于它質量過硬,發行范圍達到118個國家,并得以進入美國市場,在美國的書店、報攤上公開出售。④魯平口述:《在宋慶齡領導下創辦〈中國建設〉雜志》,《百年潮》2012年第4期。
第三,革命文化國際傳播內容以介紹中國革命經驗為主。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中國共產黨的國際地位和影響日漸提升,尤其是抗美援朝勝利之后,以中國革命的經驗為主題的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為亞洲、非洲、拉丁美洲的殖民地國家帶來巨大的精神鼓舞和經驗指導。比如外文局用多種文字翻譯、出版并對外發行毛澤東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著作和其他論述中國革命的書刊,尤其是出版發行的中國革命經驗的小冊子受到各國進步人士普遍歡迎。鑒于此,有專門的部門負責翻譯毛澤東的著作,如用英文、法文、德文、印尼文翻譯、出版毛澤東的《論人民民主專政》,用英文翻譯、出版劉少奇同志的《論共產黨人的修養》等。①周東元、亓文公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史料選編》(第1冊),北京:新星出版社,1999年,第27頁。中國在此階段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中不僅介紹中國革命經驗,同時將五大洲人民革命斗爭的情況進行國際宣傳,為他們英勇的斗爭獲得國際輿論支持和國際幫助,鼓舞他們的斗志,共同推進世界革命的勝利。
第一,積極貫徹黨中央的外交方針。這一時期的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是在深刻領會并貫徹黨中央制定的外交方針中不斷推進,相關部門在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中積極配合中國外交事務,做到有的放矢。伴隨著外交方針的變化,革命文化國際傳播在對象、內容、方式等方面都發生轉變。針對黨中央制定的“一邊倒”“另起爐灶”“打掃干凈屋子再請客”的外交方針,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的主要任務是擴大與社會主義陣營的友誼,同時打破帝國主義的新聞封鎖,爭取國際輿論支持。伴隨著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提出,主要是向周邊國家宣傳中國的外交方針,解決與周邊國家的領土問題,粉碎帝國主義孤立中國的歪曲宣傳。②關世杰:《國際傳播學》,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年,第520頁。
第二,不斷豐富革命文化國際傳播內容。在這一時期,相關部門不斷豐富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內容。一方面加大對毛澤東著作的出版發行力度,根據國際書店統計:從1952至1963年間,外文出版社用英、法、印尼、西、德、緬、阿拉伯、越、世界語、泰、印第、俄、日、荷蘭、烏爾都共15種外文出版毛澤東著作。③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北京:新星出版社,1999年,第174頁。截至1966年底,國際書店對外發行外文書籍358萬冊,外文期刊999萬冊,④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第227頁。發行數量和發行種類不斷增多,其中毛澤東的著作所占比例不斷增大。另一方面注重雷鋒精神、大慶精神、大寨精神等時代精神的國際傳播。
第三,注重內外有別的傳播策略。黨和國家的領導人非常注意內外有別的傳播策略。1959年6月,毛澤東針對當前廣播現狀指出:“廣播要講給人家聽,不看對象不對,不照顧對象,不吸引人不行。”⑤溫飚主編:《現狀、未來與對策——面臨市場經濟和技術革命雙重挑戰的我國對外廣播電視》,第162頁。根據毛澤東的講話精神,當年12月,中央召開有全國各省、市、自治區黨委宣傳部長參加的全國宣傳工作會議,并在會議期間召開對外宣傳工作會議,在會議上既肯定了對外宣傳的工作,督促各對外宣傳單位對前一段工作進行認真檢查,吸取經驗教訓,提高宣傳質量,既要講究宣傳的準確性,也要講究宣傳的鮮明性和生動性。⑥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第116頁。根據這次會議要求,對外宣傳單位亦積極進行整改,并且取得了顯著成績。舉例來說,注重內外有別的傳播策略首先要解決語言交流障礙,在相關部門的協同推動下,直至1965年,對外傳播的語言達到32種,并且得到世界各地聽眾的積極回應。⑦溫飚主編:《現狀、未來與對策——面臨市場經濟和技術革命雙重挑戰的我國對外廣播電視》,第167頁。除了從語言方面對國際傳播策略進行改進之外,還從其他方面進行探索,進而不斷提升對外傳播的能力,1965年,北京電臺就收到135個國家和地區的聽眾來信28萬多封,取得了良好的反饋,一方面證明了對外宣傳部門注重內外有別傳播策略的成效日益顯著,另一方面也證明了革命文化國際傳播影響力日益增強。
第一,這一時期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打擊了帝國主義對新中國的封鎖和欺騙性宣傳,為新中國爭取到廣泛的國際支持。這一時期,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對象主要是以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國家及亞非拉受殖民統治的國家,開展對亞洲國家的宣傳,并在世界范圍內反映殖民地人民的斗爭情況,同時也在積極拓展向歐美的國家和地區傳播革命文化。1950年1月1日,《人民中國》英文半月刊創刊,該刊的主要任務是揭穿和駁斥帝國主義的反動宣傳,支援殖民地和半殖民地人民的解放斗爭。創刊號的消息一出,英國一書店即來電訂500份。①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第3-4頁。在“抗美援朝”戰爭時期,國際新聞局圍繞這一主題,重點宣傳為維護國家主權進行的“抗美援朝”戰爭,開展對敵宣傳,揭露美帝的侵略戰爭陰謀及其欺騙宣傳,打擊敵人士氣。②周東元、亓文公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史料選編》(第1冊),第38頁。
第二,這一時期革命文化國際傳播在世界范圍內重點介紹中國的革命經驗,同時介紹其他國家的人民斗爭,通過這種方式,鼓舞殖民地人民的斗爭,加強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的相互了解。1949年,國際新聞局出版了毛澤東《論人民民主專政》的英、法、印尼文本,朱德等著的《三年解放戰爭》的英文版,以及《人民政協文獻》的英、法、俄版本。受中宣部的委托,國際新聞局編譯了歐洲九國共產黨情報局機關刊物《爭取持久和平,爭取人民民主》周刊的中文版。③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第2頁。攝影畫冊《越南人民必勝!美國侵略者必敗!》英文版第1集由外文出版社出版,該畫冊叢書在國務院外辦的直接指導下,共出5集、20多種語言,每集印數達30多萬冊。④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第198頁。這一時期對中國以及其他國家人民斗爭經驗的宣傳,加強了中國和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彼此的了解和聯系,對帝國主義的侵略行為和陰謀進行了有力的揭露。
第三,這一時期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有力地展現了中華民族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的民族精神和熱愛祖國、熱愛社會主義事業的共產主義風格。1950年5月15日,《人民中國報道》世界語月刊創刊,發行30多個國家和地區,共發行1898份,內容是報道新中國人民的生活和經濟建設。7月1日,《人民畫報》創刊,該刊的主要任務是用攝影機和畫片介紹新中國令人鼓舞的新氣象。⑤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第4-5頁。這些對外傳播,展示了新中國社會主義建設事業蒸蒸日上的繁榮景象,提升了新中國的國際影響力,為新中國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營造和平穩定的良好國際環境。
1966至1976年中國處于“文化大革命”時期,在此期間,由于受極左思潮的干擾,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雖然受到波及和影響,但仍然取得一定的成就,該時期革命文化國際傳播基本處于曲折發展階段。
第一,由內外有別轉向“以我為主”。在“文化大革命”期間,對外傳播策略由之前注重內外有別轉向“以我為主”,一些對外宣傳部門在宣傳毛澤東思想的時候只宣傳毛澤東語錄,而且過分夸張地宣傳毛澤東思想。針對這些情況,毛澤東、周恩來等國家領導人及時予以糾正,強調實事求是、守住原則。毛澤東針對《北京周報》和新華社的對外宣傳提出意見,他指出:“有些外國人對我們《北京周報》和新華社的對外宣傳有意見,宣傳毛澤東思想發展馬克思主義,過去不搞,現在‘文化大革命’以后,大搞特搞,吹得太厲害,人家也接受不了。有些話何必自己來說,我們要謙虛,特別是對外。出去謙虛一點。當然又不要失掉原則。”周恩來也對對外宣傳做出指示:“把國內的硬搬來對國外,不用腦筋,不管對象,要研究一下。對外不要喪失原則,又要有效果,有不同的特點”。⑥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第233-235頁。對外宣傳的相關部門遵照毛澤東、周恩來等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批評和指示,對當前工作中存在的問題進行糾正和改進。但從1970年開始,隨著造反派的勢力不斷增強,對外傳播的部門相繼被奪權,對外傳播策略漸漸偏離正確軌道,轉向“以我為主”。
第二,策略上存在主觀主義的傾向。在此階段,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缺乏針對性、藝術性,沒有充分考慮甚至忽略受眾的文化背景、思維方式等,以自我為中心,陷入自說自話的局面,缺乏親和力和感染力。主觀主義還體現在宣傳個人崇拜,在“文化大革命”時期,對外宣傳則主要把毛澤東同志的話作為最高指示,甚至要求世界各地推行毛澤東同志“農村包圍城市”的思想等。⑦關世杰:《國際傳播學》,第521頁。如此對外傳播策略非但沒能實現好的傳播效果,反倒引起了其他國家和地區受眾的不滿。以對外廣播為例,“文革”期間聽眾來信年均數量急劇下降,平均每年減少到5萬封,最少的一年只有2萬封。①張振華:《關于對外宣傳若干問題的思考》,《對外宣傳工作論文集》,北京:五洲出版社,1998年,第55期。這也從側面反映出對外傳播策略的錯誤。
第三,未能遵循實事求是的原則。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宣傳單位在工作中存在不遵循客觀事實的現象。針對這種現狀,周恩來同志在一次外事工作會議上指出:現在對外宣傳存在著兩種傾向,一種是自吹自擂強加于人,使用不適當的語言,夸大的語言;一種是對人家不知怎么是好,縮手縮腳。兩種傾向有一個特點,都是不實事求是。他要求,對外宣傳既不要浮夸,也不要談得很玄,要實事求是。②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1999年,第265頁。尊重客觀事實是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應遵循的根本準則,正是因為在抗戰時期對紅軍長征的真實報道,長征才得以在國際上引起廣泛的影響。但在“文化大革命”期間,這一根本原則被破壞,進而轉變為偏離客觀事實的對外傳播革命文化。
在“文化大革命”期間,由于對外宣傳思想存在“極左”的偏差,導致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也偏離了原來的方向,革命文化國際傳播在此期間曲折推進。
第一,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戰略出現極左偏差,過于強調斗爭哲學,片面強調階級斗爭。在“文化大革命”期間,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過于強調斗爭哲學,黨制定的正確路線不僅沒有繼續得到貫徹,而且還被誣蔑為“向帝國主義投降、向修正主義投降、向各國反動派投降、撲滅人民革命”的“三降一滅”路線,鼓吹“以我為核心”,四面出擊,③關世杰:《國際傳播學》,第520頁。使當時的對外宣傳偏離正確方向和軌道。由于錯誤指導方針貫穿其中,使得革命文化國際傳播完全為當時錯誤的政治活動服務,背離其實現文化交流的本來目標。
第二,許多宣傳干部受“極左”思潮的影響,當時的革命文化國際傳播內容中存在大國沙文主義、強加于人等問題。毛澤東在1967-1970年曾在多次批示中指出對外宣傳“要注意不要強加于人”“不要向外國人自吹自擂”。④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著作專題摘編》,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3年,第1532-1533頁。雖然黨在領導人的指示下有一定的改善,但是仍然造成負面的宣傳效果。
第三,優秀的文化宣傳干部被錯誤批判。1969年,外文局在“清隊”中審查對象因被錯誤點名、批評、隔離而非正常死亡8人。⑤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第253頁。在“文化大革命”結束后,外文局先后被立案審查和受沖擊的干部和職工524人均得到平反,20多位蒙受不白之冤悲憤而死的同志得到了平反昭雪。⑥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第335頁。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人才遭受壓迫和傷害,許多人被迫離開工作崗位,人才培養機制遭到破壞,這給后來重新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第一,對毛澤東思想的宣傳力度加大,擴大了毛澤東思想的國際影響。1966年10月,《毛澤東語錄》法、西文本陸續出版,并再版毛澤東著作外文本200萬冊。毛澤東著作的外文本在“文革”期間供不應求。⑦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第222頁。外文局《工作簡報》1966年第19期登載:17年以來,外文出版社先后用18種文字出版毛澤東著作447種,共發行1108萬冊,向全世界159個國家和地區發行394萬冊,對外贈送和國內發行330萬冊。1968年國際書店對國外發行外文書籍773萬冊,其中毛澤東著作565萬冊,是歷年發行量中比例最高的一次。⑧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第249頁。
第二,宣傳了中國在經濟建設和社會制度變革中的成就。1973年6月《人民畫報》連載11期,詳實報道了黃河流域的風土人情以及經濟、文化等各方面的情況,這一報道受到了讀者普遍的好評。⑨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第281頁。《中國建設》編輯出版《關于中國的一些基本情況》附冊,受到讀者歡迎,芬中友好協會將此書翻譯成芬蘭文出版,西德共產主義聯盟主辦的森德勒出版社將此書翻譯成德文出版。①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第288頁。1975年《北京周報》在西藏自治區成立10周年之際,連載6期《西藏訪問記》,報道了西藏從農奴制到社會主義的偉大變革,被多家外電轉發,香港南粵出版社把《北京周報》英文版翻譯成中文出版,書名為《西藏紀行》。②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第298頁。
1976年“文化大革命”結束后,黨中央抓緊時間開始了外宣部門的“撥亂反正”工作,重新確立了正確的外宣思想,為繼續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做好準備。
第一,對國際傳播規律的認識和把握程度正在不斷加強。一直以來,革命文化國際傳播都注重以政治宣傳的方式進行,在國外受眾面前表現出刻板的形態,不利于吸引國外受眾、感染他們,導致國際傳播效果不明顯。改革開放以來,對國際傳播規律的認識和把握程度正在不斷加強,傳播語言逐漸替換宣傳語言,進而淡化革命文化傳播的政治宣傳色彩,增強革命文化的藝術性和感染力。在具體的傳播方法上,注重考慮國外受眾的文化背景、接受習慣。李長春同志提出對外傳播的“三貼近”原則,“要深入研究國外受眾心理特點和接受習慣,貼近中國和世界發展的實際,貼近國外受眾對中國信息的需求,貼近國外受眾的思維習慣,利用現代傳播技巧,運用國外公眾聽得懂、易接受的方式和語言,增強對外傳播的吸引力和影響力”。③李長春:《努力構建現代傳播體系,提高國內國際傳播能力》,《光明日報》2008年12月23日。對國際傳播規律的把握,為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注入了新的指導思想,增強了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實效性。
第二,對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要求在不斷提升。伴隨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中國綜合國力的不斷增強,中國對外文化交流面臨著新形勢,從而也對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提出了新要求。黨的十五大報告提出,要開展多種形式的對外文化交流,博采各國文化之長,向世界展示中國文化建設的成就。黨的十六大報告提出要開展民間外交,增進人民之間的友誼。黨的十七大報告首次提出了關于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的新理念。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是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的重要舉措,因此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增強中華文化影響力和競爭力成為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基本目標。
第三,覆蓋全球的國際傳播體系在逐步建立。進入21世紀以來,黨和國家的領導人多次提出要建立“國際一流的傳播體系”,這些指導思想的落實將為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打通和拓寬傳播渠道。2009年11月26日,王晨同志在第一屆傳播理論研討會上發言并提出中國應該建立覆蓋全球的國際傳播體系。“新形勢、新任務要求我們必須高度重視和大力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要充分認識提高國際傳播能力的重要性,建設覆蓋全球的國際傳播體系。”劉云山同志也曾撰文指出要“切實增強國內國際傳播能力,構建傳輸快捷、覆蓋廣泛的現代傳播體系”。④侯東陽:《國際傳播學》,廣州:暨南大學出版社,2014年,第249頁。覆蓋全球的國際傳播體系的建立,對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有著重要意義。
第一,不斷完善組織領導。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后,黨中央十分重視對外宣傳工作,對外宣傳工作迎來快速發展的春天,中央相繼批準成立并調整一些對外傳播機構,制定并頒布一系列對外宣傳的政策,為革命文化國際傳播做好組織工作和政策支持。1978年9月,國務院下達了《關于對外文化交流工作由文化部歸口管理》的文件;1980年9月,中央批準成立了中央對外宣傳小組,中宣部設對外宣傳局;1981年3月,經全國人大常委會批準,國務院設立國家對外文化聯絡委員會,專門負責管理對外文化工作;1982年5月,國務院決定文化部、對外文委、外文局、出版局和文物局五單位合并為文化部,由文化部主管對外文化工作。這一系列舉措為中國在這一時期不斷擴展對外文化關系提供了組織和管理上的保證。1982年,五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把發展同各國的文化交流內容寫入憲法。從1986年起,中央每年召開一次全國對外宣傳工作會議,黨和國家領導人出席并發表重要講話。1986年7月成立對外文化交流協會等。①蔡武:《談新中國六十年我國對外文化工作發展歷程》,https://news.artron.net/20090825/n85304_2.html.黨和政府對文化國際傳播的組織領導不斷加強,為革命文化國際傳播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
第二,不斷加強外宣媒體和隊伍建設。外宣媒體和隊伍是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傳播基礎和推動力量,在印刷媒體方面,《人民日報》(海外版)、《瞭望》(海外版)、《華聲報》和大型英文報紙《中國日報》等20種對外宣傳的報刊相繼創立;在國際廣播方面,從1980年起,中國國際廣播電臺先后在國外建立30個駐外記者站,擁有龐大的傳播網絡,并且相繼開通英語、法語、西語、俄語等30種外語進行國際廣播;在電視媒體方面,中國從1967年開始通過中國通信衛星向美國、日本等國家的電視機構傳送節目。2011年,中央電視臺形成中文、英語、西班牙語、法語、俄語、阿拉伯語、葡萄牙語共7種語言、10個國際頻道的播出格局,節目信號覆蓋全球近140個國家、近80%的人口。②趙化勇:《增強輿論引導能力,建設國際大臺強臺-充分發揮電視在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中的作用》,《人民日報》2008年3月26日。除了中央一級的對外宣傳部門,各省、市、自治區的廣播電臺和電視臺及地方性報紙也成為對外宣傳中的重要力量,這為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注入新的活力。
第三,轉變對外傳播方式、方法。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伴隨著中國對外宣傳戰略的調整,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策略也隨之改變。由之前“推動世界革命”為目的的“左”的指導方針轉變為堅決貫徹“真實地、豐富多彩地、生動活潑地、盡可能及時宣傳中國”的指導方針。③關世杰:《國際傳播學》,第524頁。改變了之前“主觀主義”的錯誤策略,轉向注重傳播受眾。因此,革命文化國際傳播面向所有外國人、海外華僑、外籍華人等。在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內容和方式上也進行了針對性地調整,較好地考慮受眾的文化背景、知識水平和理解能力,進而提升了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效果。例如20世紀90年代以來開展起來的紅色旅游,吸引了大量的國內外游客來參觀,發展紅色旅游是比較接地氣、具有親和力的文化傳播方式,較好地傳播了革命文化。還有一點就是運用“借船出海”的策略,通過與國外知名的媒介公司合作,將優秀的革命文化作品推送給他們,借助他們的影響力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比如1980年12月,英國培格曼出版公司總經理麥克斯威爾來華與國際書店簽訂在英、美獨家包銷《周恩來文集》精、平裝本共7000冊的貿易合同。這是國外同業首次采取包銷方式發售中國領導人的政論專集,同時運用“借船出海”這一對外傳播策略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也是一項創舉。④戴延年、陳日濃編:《中國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記》(第1冊),第406頁。
第一,建成了多層次、全方位的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主體。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主體主要分為國家、企業、社會組織、個人四類。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主體是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推動者,這一時期,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主體整合力度加大,形成了以政府為主導,社會各界力量廣泛參與,中央與地方、官方與民間相結合,國內與國外相結合,逐漸形成全方位、多層次的傳播主體格局。20世紀70年代以來,隨著與西方國家關系的正常化,西方國家一批專家學者加入到傳播中國革命文化的隊伍中來。1972年中澳建交,澳大利亞的一些大學的歷史系開設了中國革命史和中國近代史課程。以C·P.菲茨杰拉德為代表的中國問題專家脫穎而出,一批研究中國革命的學術專著問世,如1985年出版的《中國革命》《澳大利亞與中國》《馬克思主義在亞洲》,1996年出版的《李達與中國的馬克思主義哲學》《評毛澤東研究中的經驗主義》《論毛澤東的社會變革因果觀》《如何評價毛澤東的歷史地位》,1997年出版的《毛澤東思想評論》等。⑤梁怡:《國外研究中國革命史的歷史考察》,《北京聯合大學學報》1999年第6期。
第二,打破了西方對國際輿論的壟斷,改善了中國在世界輿論格局的地位,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創造了有利的國際環境。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恢復了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擺脫了“左”的思想束縛,指導思想實現了根本的轉變。從“輸出革命”轉變為宣傳新中國,爭取世界人心,增進各國人民對中國的了解和友誼,這一指導思想的改變,對于樹立新中國完整、鮮明的國際形象,展現中國人民為了民族獨立和國家富強的犧牲精神和堅韌不拔的意志,有著重要的意義。
第三,革命文化在國際上的影響日益擴大。在這個時期,國外一些知名的中國學研究專家相繼出版和發行以中國革命文化為主題的著作,如美國作家索爾茲伯里的《長征——聞所未聞的故事》、日本學者岡本隆三的《中國革命長征史》、法國中國學研究學者吉耶馬的《中共黨史(1921-1949)》、澳大利亞中國學研究專家C·P.菲茨杰拉德(費子智)的《中國革命》等,這些著作在世界上引起很大反響,極大地推動了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不止如此,美國、韓國等國家還相繼購買革命主題電視劇《長征》的播出權,并在本國黃金時段、黃金頻道播出,引起觀眾強烈反響。20世紀90年代以來,紅色旅游吸引了大量的海外游客,據江西旅游局統計,2007年江西入境游客參與到江西紅色旅游的達177.8萬人次,同比增長32.5%,比國內游客增幅高15個百分點,①肖群:《功能主義視角下的紅色旅游》,上海外國語大學博士論文,2010年,第2-3頁。這些外國游客對于中國的革命歷史很感興趣,對“偉人故居”“經典戰役”“長征壯舉”等紅色景區表現出很高的熱情。2005年,專門到井岡山考察的外國軍事專家和軍事科研人士就達兩萬多人。《亞太旅游協會指南》還報道了中國的紅色旅游發展情況,美國、加拿大、日本等國對中國的紅色旅游開展研究。很多外國游客參觀了這些革命遺址后,表示很震撼,這說明中國的革命文化很有吸引力。革命文化不僅是其他國家了解中國的一個重要窗口,也是國家間進行文化交流的重要內容。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國家文化軟實力建設,提出了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革命文化國際傳播邁入了全面快速發展的新時代。在新時代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旨在向世界展示中國共產黨帶領全國各族人民探索中國道路的艱辛歷程,彰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不斷完善過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與時俱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一脈相承,為堅定“四個自信”提供源源不斷的底氣和支撐。
第一,堅持自我與正視他者相結合。隨著中國國際地位日益提高,國家綜合實力極大提升,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更加理直氣壯和堅持自我。理直氣壯地對外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不斷提升中華文化的國際傳播能力和國際影響力,向世界展示一個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要努力提高國際話語權,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精心構建對外話語體系,發揮好新興媒體作用,增強對外話語的創造力、感召力、公信力,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闡釋好中國特色;……增強做中國人的骨氣和底氣”。②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162頁。同時,理直氣壯與堅持自我,并不是完全無視受眾的具體情況,而是要正視他者,只有正視他者,才能疏通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障礙,獲得良好的傳播效果。其他國家的語言、開放程度、宗教信仰、利益訴求等是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基本依據,習近平總書記多次提出“要創新對外宣傳方式,研究國外不同受眾的習慣和特點,采用融通中外的概念、范疇、表述,把我們想講的和國外受眾想聽的結合起來”③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162頁。,堅持自我和正視他者的結合,才能獲得良好的傳播效果。
第二,重視與其他國家的和諧互動,在和諧互動中,傳播中國革命文化。這一時期的革命文化國際傳播,非常重視與其他國家的和諧互動,在和諧互動中,傳播中國的價值和文化。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自動放棄民族的文化和價值觀,也不會非常輕易接受其他國家和民族的文化和價值觀,所以,中國不奢望短期內讓別人認同中國的價值觀和文化,而是期望在和諧互動中,讓其他國家承認中國價值觀的客觀性和合理性,從而理解包容中國的價值觀和文化;并且,在和諧互動中,達成價值共識,促成人類共同利益,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第三,積極參與國際事務,發出中國聲音,提出中國方案,貢獻中國智慧,為中國贏得話語權,是這一時期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最顯著的特點。文化和價值觀來源于實踐,實踐交流是傳播文化和價值觀的有效方式。實踐交流是通過以下幾個途徑實現的,一是大國外交。國家仍然是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最重要的主體,外交活動是這個國家的核心價值最直接的體現。中國近代遭受帝國主義奴役,被迫簽訂一系列不平等條約,中國人民比任何國家都渴望公平正義、民族平等和主權獨立。中國積極推動公平正義、合作共贏的國際關系,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中國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二是擔起大國責任。中國積極參與全球治理,為世界人民提供更多的公共品,積極承擔與自己實力相匹配的國際責任,樹立負責任的大國形象和大國風范。三是深化全球范圍內的互聯互通。以“一帶一路”為深化國際互聯互通的紐帶,擴大中國的國際影響,增強中國文化和價值的吸引力。
第一,高度重視國家文化軟實力建設。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中國的經濟發展總量已居世界第二,是名副其實的大國,但中國的國家軟實力建設程度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中國要想成為社會主義強國,必須補足這塊短板。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問題,高度重視國家文化軟實力的建設,多次強調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的重要性。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關系‘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實現”。①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160-161頁。實現中國夢離不開文化的繁榮興盛,“實現中國夢,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均衡發展、相互促進的結果。沒有文明的繼承和發展,沒有文化的弘揚和繁榮,就沒有中國夢的實現”②《讓中華文明同世界豐富多彩的文明一道,為人類提供正確的精神指引和強大的精神動力》,《人民日報》2014年3月28日。。在國家文化軟實力的建設內容方面,習近平指出中華文化是國家文化軟實力的重要力量源泉,他強調“中華民族創造了博大精深的燦爛文化……把跨越時空、超越國度、富有永恒魅力、具有當代價值的文化精神弘揚起來,把繼承傳統優秀文化又弘揚時代精神、立足本國又面向世界的當代中國文化創新成果傳播出去”。③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161頁。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國家文化軟實力建設要融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核心價值觀是文化軟實力的靈魂、文化軟實力建設的重點。這是決定文化性質和方向的最深層次要素。一個國家的文化軟實力,從根本上說,取決于其核心價值觀的生命力、凝聚力、感召力”。④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163頁。在國家文化軟實力的建設途徑方面,習近平總書記豐富的國家文化軟實力建設思想為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提供了豐厚的智力支持和完善的政策保障。
第二,充分發揮領導者示范作用。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不僅需要黨和國家的高度重視,做好頂層設計,也需要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身體力行。2014年2月,習近平總書記出席索契冬奧會時,接受俄羅斯電視臺采訪時表示:“我的執政理念,概括起來就是為人民服務,擔當起該擔當的責任。”2015年11月3日,習近平總書記在第二屆“讀懂中國”國際會議期間會見外方代表時強調“佇立在天安門廣場的人民英雄紀念碑有一組浮雕,表現的是1840年鴉片戰爭到1949年中國革命勝利的全景圖。我們一方面緬懷先烈,一方面沿著先烈的足跡向前走。”習近平總書記在接受特立尼達和多巴哥、哥斯達黎加、墨西哥等拉美三國媒體聯合書面采訪,面向世界解釋“中國夢”對于中國人民的實際意義:“中國夢的本質是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向世界傳達中國共產黨的初心和使命。由此可見,習近平總書記身體力行地向外界展示中國共產黨是如何高度重視傳承革命文化,進而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
第三,注重結合互聯網與新興媒體。革命文化同互聯網與新興媒體結合,利用新興媒體在互聯網上進行國際傳播已經成為“新常態”,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中注重與網絡建設相結合。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網絡強國建設,提升中國的網絡話語權,促進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主體、方式的多樣化,從而為革命文化國際傳播增添新動力。通過互聯網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時要注意充分尊重網絡傳播規律,不斷改進網絡傳播方式,淡化宣傳色彩,讓網絡成為革命文化交流的平臺。革命文化國際傳播過程中應“積極開展雙邊、多邊的互聯網國際交流合作”,為革命文化打造更為廣闊的交流互動平臺,進而擴大革命文化國際傳播范圍,提升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效果。
第一,提升了中華文化國際影響力,增強了中國在全球事務中的話語權。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所作出的關于推動文化國際傳播的一系列重要論斷,正是在新時代、新要求、新環境下對國際傳播做出的具有前瞻性的戰略思考,也體現出他們極為敏銳的戰略眼光。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將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置于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戰略中,置于共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戰略中去推動,彰顯出革命文化中全人類共同的價值追求,為推動世界各國人民攜手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價值基礎。充分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心懷天下、氣度非凡的戰略遠見和順應潮流、積極作為的擔當精神,得到了國際社會的廣泛認同,也為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順利推動打好了群眾基礎。
第二,革命文化國際傳播范圍日益廣泛,在世界范圍內掀起了“中華文化熱”。革命文化成為世界民眾了解中國的一個重要窗口,截至目前,革命文化已經傳播到世界上大多數的國家和地區,引起廣泛的世界影響。同時,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主體日益廣泛。其他國家的政府機構、企業、社會組織和民眾在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中發揮著巨大的作用。國際社會對中國的關注度日益提高,中國因素不可或缺,中國的歷史和發展道路時常成為國際場合討論的焦點。①楊曉菲:《加強中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中國廣播電視學刊》2016年第10期。
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是中國文化“走出去”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堅定文化自信的重要舉措。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國家文化軟實力建設,大力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提升革命文化國際傳播能力。隨著國家軟實力的增強,未來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內容將更為充實、表現形式將更為豐富、隊伍建設將更為多元、人類共同價值將更為彰顯。
革命文化經過100年的發展、豐富、沉淀,內涵十分豐富,是一筆巨大的財富,為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提供內容支撐。首先,要加強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統籌協調工作,制定出系統性、整體性的方案,對革命文化內容進行深度發掘和認真整理,為充實革命文化內容做必要的準備工作。其次,不斷增加具有代表性的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力度。長征精神、井岡山精神、西柏坡精神、延安精神傳播力度的增強,提高了國外受眾對紅色文化的整體認知度。再次,不同類型的革命文化傳播力度加大。不同于新中國成立前革命文化中主要蘊含的革命、戰爭等色調,未來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應推動不同類型革命文化的國際傳播,展示革命文化的時代特征,擴大革命文化內容的覆蓋面。雖然革命文化在不同的發展時期會體現不同的時代特征,但是其所蘊含的基本價值是一脈相承的。
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是一個動態發展的過程,因為革命文化處于不斷豐富和發展中,國外受眾的接受習慣也處于變化中,所以要充分了解國外受眾喜聞樂見的接受方式,進而不斷豐富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方式,從而更好地提升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效果,這是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必然要求。因此,做好這項工作總的思路就是,必須要有與時俱進的世界眼光,不斷改革創新交流形式和內容,激發文化創新活力,注重將革命文化和現代傳播方式相結合,革命文化與現代科技相結合,將革命文化與當前世界上較為流行的、生動的文化表現方式緊密結合,系統全面地對外國受眾的接受習慣進行研究和總結,遵循國際傳播的規律,提高革命文化的感染力和影響力。
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重大舉措,習近平總書記充分認識到人才在實現中國夢中的巨大作用,他強調:“人才是實現民族振興、贏得國際競爭主動的戰略資源”①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64頁。。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不僅是涉及多個方面,而且是在國際環境中進行的一項系統性工程,所以需要國際化人才隊伍的支持。對此,未來需要加快培養一支有較高素質、精通業務、高效精干、結構合理的國際化人才隊伍。可以從以下幾方面進行努力:一是要加大對高校國際傳播專業的支持力度,做好國際傳播人才培養工作。二是加強對國際傳播的研究,建立智囊團,加入國際化人才隊伍中。三是國際化人才隊伍要有嚴標準。要注重愛國主義情懷、民族主義情懷、國際視野、前瞻性的訓練與培養。從以上三個方面加強國際化人才隊伍的建設,打造出一支意志堅定、綜合能力強的人才隊伍,為革命文化國際傳播注入強勁動力。
中華文化之所以源遠流長,是因為其中蘊含著豐厚的人類共同價值的代代相承。正如習近平同志在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強調:“古往今來,中華民族之所以在世界上有地位、有影響……培育了共同的情感和價值、共同的理想和精神。”②習近平:《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3頁。革命文化是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在中國人民追求民族獨立、民族解放、國家富強中孕育和發展的,不僅體現出中華民族不畏犧牲、自強不息、頑強拼搏的優秀品格,也彰顯出全人類甘于奉獻、勇往直前、堅持到底的共同價值追求,所以革命文化在國際傳播中要注意彰顯其蘊含的人類共同價值,體現革命文化國際傳播的世界意義。尋求與受眾地區文化的價值共通點,推動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不僅要彰顯自身文化中的人類共同價值,還要注意受眾國家和地區文化中蘊含的人類共同價值,找對、找準兩種文化間的共通點,并以此為參考,調整好便于國外受眾理解和接受的傳播方式,引發受眾的共鳴,進而達到提升傳播效果的目標。推動革命文化申請世界文化遺產既是彰顯革命文化蘊含的價值追求具有世界性,又是提高革命文化國際傳播世界影響力的重要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