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哲
歧視這個詞多帶貶義色彩,一般指的是人對人就某個缺點、不足、出身等以不平等的眼光看待。媒介之所以能夠戴著有色眼鏡看待某個人或某個社會現象,是因為話語權掌握在媒介手中。媒介歧視就是媒介不平等地看待一些事物和現象。
媒介區別對待一些群體的現象并不罕見,只是隨著媒介技術的發展,這些年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尤其是在地域歧視、性別歧視、職業歧視等問題上比以往要嚴峻。
大眾傳媒偏愛經濟發達地區,平民百姓報道少,尤其是邊遠地區更甚,這就導致欠發達地區被邊緣化,加重了地域歧視。
長期以來,民間流傳的種種“笑談”“話梗”塑造了“刻板印象”,例如“河南人小偷居多,喜歡偷井蓋”等類似的話愈演愈烈,甚至能夠左右民眾的行為。從“河南籍男子偷盜價值萬元首飾”到“山東籍女大學生徐玉玉被安溪籍男子電信詐騙自殺”,一說到河南人就想到“小偷”,一說到安溪人就想到“詐騙”,這些現象人們已經習以為常。
不管是媒介有意無意地忽視欠發達地區,還是帶有特殊地域特征元素的新聞報道,都加劇了媒介的地域歧視,使得受眾對某些地區及該地區的人產生偏見,時至今日這種情況依然沒有得到根本性的改觀。
目前我國女性的社會地位和話語權依然受到不少限制,處于弱勢地位,即使是在新聞報道中,對于女性的歧視也并不少見。
一些媒體將女性弱化,作為弱勢群體來報道和對待。例如于歡案,新聞報道將于歡的母親蘇銀霞塑造成一個受害者,當著兒子的面被社會討債者用極端手段羞辱,警察不作為,兒子在盛怒之下刺死了侮辱母親的頭目。這一報道引起了軒然大波,輿論一邊倒向于歡。中青在線后來的報道指出,母親曾經跟討債者“對罵”。有媒體指出,母親曾經涉及一起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案,財產已經遭遇法院凍結。這些都能看出,蘇銀霞其實并不“柔弱”,只是媒體截取其中一個容易引爆輿論的點放大給公眾看,這種放大反而造成了對女性的歧視。
在如今的傳媒中,女性更多的是以弱勢群體示人,這是傳媒對性別的一種變相歧視,女性在媒介報道中的刻板形象急需得到改變,女性不應該只是柔弱的,也應該有其他的特征,鮮活一些才好。
大眾傳媒對農民的歧視,不僅體現在新聞報道數量上,更體現在報道內容以及農民工的媒介形象上。在城里人眼里,農名工就是“邋遢”“骯臟”“愚昧”的“代言人”,不可否認這種偏見與城鄉文化差異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但是除此之外,媒體對農民工媒介形象的塑造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據悉,媒體中進城務工的農民形象基本上是負面的,要么好吃懶做、偷盜財物,要么窮困潦倒、十分倒霉,在媒體眼里,農民工就是城市文明的破壞者。
關于農民工的報道,媒介一直處于主要地位,農民工處于劣勢地位,無法發聲,媒體有著一種城市對農村潛意識的優越感,農名工的形象與媒介呈現的形象有著差別,使得受眾對這個群體產生誤解,甚至是歧視。
媒介歧視本就與知溝理論有著很深的聯系。由于社會經濟地位的差異性,使得處于社會經濟地位高的人比社會經濟地位低的人更加容易接近、使用媒介。隨著社會的進步和媒介技術的飛速發展,二者之間的知識溝不但沒有縮小,反而不斷擴大。社會經濟地位高者信息過載,產生信息焦慮,而社會經濟地位低者信息匱乏,處于信息饑渴的狀態。
歧視的存在導致公共信息平臺更加傾向于社會精英群體和城市群體,然而后果是嚴峻的,造成傳媒市場的失衡,從而弱化了大眾傳媒的環境監測和社會溝通功能,也就消解了媒介作為“社會公器”的職能,不利于社會公平公正,更不利于社會和諧。
新媒體環境下,信息過載,同質化現象屢見不鮮,市場經濟的發展使得大眾傳媒領域競爭十分激烈。為了在競爭中拔得頭籌,各大媒體爭相效仿,屏幕上的節目“你有我有大家有”,嚴重削弱了電視節目的多樣性。雖然市場經濟的競爭需求使媒介不得已做出這樣的選擇,但是如果媒介繼續堅持這樣的路徑,必然會導致公信力下降,公信力對于媒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這樣也不利于媒介自身的長遠發展。
媒介歧視的行為導致媒介權力的異化,媒介過分追求經濟效益導致新聞產品背離真實性原則,片面追求轟動效應。現代傳媒手段的高科技化以及商業化致使“把關人”功能弱化,媒介資源牢牢地掌控在大眾傳媒手里,他們擁有了占有權和操控權。“把關人”一旦擁有了媒介權力,大眾傳播媒介權力主體就有了自己的現實利益,根據自己的價值取向剝奪受眾的話語權。為了得到利益,大眾傳媒會進一步加強媒介控制,受眾的話語權會越來越弱,從而陷入死循環。
一個地方政府的對外形象就是這個地域的對外形象,沒有人比政府官員更適合做政府的“代言人”,政府官員接觸媒介的頻率要比普通民眾多,往往政府好的行為容易得到受眾的點贊,而差的行為則會加深受眾的誤解,可見地方形象的好壞以及如何樹立政府形象會影響到對外傳播效果。
建立新聞發布會制度。市場經濟除了帶來經濟的快速發展,也帶來了諸多的問題,如突發公共危機事件頻繁發生,利用新聞發布會制度,公開透明地發布相關消息,消除信息的不確定性,讓信息在陽光下展現,危機也可能是轉機,公開透明以獲得理解和尊重,讓人充分了解這個地域的風土人情。不僅如此,政府還應當設立專門的部門,針對大眾傳播媒介可能出現的地域歧視現象主動進行監督。
在社會大環境下應增強性別平等觀念,只有從根本上意識到男女平等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才能真正落實男女平等。女性自身也要努力打破男權文化和消費文化的“囚禁”,更加主動地構建女性的生存空間,女性無論是作為傳播者還是受眾,都要塑造出積極正面的形象。而互聯網語境下,意見領袖擁有更加重要的地位和影響力,相比傳統大眾傳播模式,互聯網的互動性和公開性為普通民眾提供了成為意見領袖的便捷渠道,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女性群體成為意見領袖的成本。女性群體應該加強對公共領域的參與度,并積極主動地借助意見領袖的角色,提升女性話語意識與發聲能力,鞏固女性的社會地位,樹立女性的良好形象。提高媒體工作者的職業素養,糾正社會性別偏見,減少對女性群體的偏視。利用議程設置功能,形成強大的輿論監督網絡,糾正社會對女性的刻板印象。
大眾傳媒要維護弱勢群體的基本利益,關注農村,利用傳播媒介的優勢,為他們提供發聲渠道,發揮媒體的導向功能,使其心聲能夠得到有效表達。大眾傳媒要對當今農民生活的現狀進行真實報道,使社會各界對他們了解更多,以便提供更多的物質以及精神上的關懷。
當然,農村弱勢群體教育必不可少。提高文化素養,學會利用媒體來表達自己的訴求。媒體可在農村集中開展相應的講座,以一種通俗化的方式對各種媒介知識進行講解,鼓勵他們改變傳統的思維,通過媒介傳播自我心聲,主動掌握各種先進的媒介技術,表達自己的想法,消除社會對于農村的刻板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