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休閑農業空間分異特征及影響因素

張曉瑤， 陸 林， 張清源， 任以勝

(安徽師范大學 地理與旅游學院，中國安徽 蕪湖 241002)

0 引 言

休閑農業(Agritourism)起源于19世紀30年代的歐洲，是在城市化進程加快、人口急劇增長背景下，旅游者為緩解都市壓力、向往鄉村悠閑生活而產生的一種休閑活動，是一種突出的鄉村旅游表現形式和重要的農業產業轉型策略[1-2]。2005年10月，中國共產黨十六屆五中全會通過《十一五規劃綱要建議》，提出要扎實推進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休閑農業作為農業發展的新模式，在全國各縣、鎮、村開展起來。2010年，原國家農業部、旅游部大力開展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示范點與示范縣評選工作。自評選工作開展以來，中共中央、國務院出臺一系列政策文件，推動休閑農業和鄉村旅游的發展升級，拓寬農業產業鏈，促進農業產業轉型，以響應國家對于農業發展的戰略部署要求。

休閑農業一直是國內外學術界研究的熱點領域之一。國外學者重視對休閑農業理論基礎研究，在休閑農業概念特征方面，休閑農業具有典型的非城市地域性[3-4]、農旅融合性和盈利性[5-7]。在休閑農業經營主體方面，休閑農業經營主體劃分為實用主義型、企業家型、教育型、混合型四類[8-10]。在休閑農業發展影響方面，休閑農業的發展能夠弘揚農村地區傳統文化，增強當地居民的認同感和自豪感，保護農村生態環境與鄉村景觀[11-13]。但旅游人口數量增加會導致休閑農業旅游地特色的削弱，鄉村自然環境遭到破壞[14-15]。國內休閑農業的研究主要側重于以下幾個方面：(1)基于概念、特征與類型的休閑農業空間格局及影響因素研究。隨著休閑農業數量急劇增加，國內學者分別從宏觀[16-17]、中觀[18-19]、微觀尺度[20]對休閑農業的空間分布進行了分析研究。(2)不同區域休閑農業開發、評價和發展潛力研究。由于不同區域自然、經濟、人文等多方面存在較大差異，在休閑農業開發利用方式[21-22]、建設評價指標體[23-24]以及評估發展潛力和優化路徑[25]等方面研究的差異性也較為明顯。(3)休閑農業需求主體滿意度以及體驗效率研究。游客是休閑農業旅游的消費主體，針對游客滿意度以及對休閑農業旅游項目體驗效率進行剖析[26-28]，強調游客對休閑農業旅游項目的主觀感受，有利于優化休閑農業發展路徑。國外對休閑農業的研究起步較早，研究內容深入，注重多學科交叉研究，形成了成熟的研究內容體系。國內學者研究歷史短，經驗不足，雖然研究內容趨于細化，但對中微觀尺度空間結構的分析仍存在不足。因此本文從中微觀尺度出發，分析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空間格局，以期豐富我國休閑農業在空間結構方面的案例地研究。

2012年安徽省政府廳出臺了《關于進一步加快鄉村旅游發展的若干意見》，為安徽省鄉村旅游的全面布局定下工作基調。2016—2017年安徽省政府辦公廳、安徽省文化和旅游廳以及安徽省農業農村廳相繼出臺了《關于推進一二三產融合發展的實施意見》《關于進一步促進全省鄉村旅游提升發展的意見》和《關于加快發展休閑農業的實施意見》等一系列指導農旅結合的綱要性文件。2018年安徽省休閑農業協會會員大會指出，2018年是全面貫徹落實中共十九大精神和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開局之年，也是安徽休閑農業和鄉村旅游產業提檔升級的關鍵之年。因此本文以安徽省為案例地，對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空間分布和演化進行分析研究，運用ArcGIS的空間分析工具對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空間格局進行分析，探究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空間演化規律，并運用地理探測器探測影響休閑農業分布的主要因素，為推動安徽省休閑農業的發展升級，打造安徽鄉村旅游品牌，促進安徽省農村經濟多元化、深層次的發展提供對策建議。

2 數據來源和研究方法

2.1 研究區概況和數據來源

圖1 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空間分布Fig. 1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leisure agriculture demonstrations in Anhui Province

安徽省地處華東腹地，近海鄰江，區位優勢明顯，農業資源豐富，是典型的農業大省，全省土地面積13.96萬平方公里，占全國的1.45%，其中耕地5.87萬平方公里、林地3.73萬平方公里。截至2018年安徽省常住人口6323.6萬人，其中城鎮人口3458.4萬人，鄉村人口2865.2萬人，常住人口城鎮化率達54.69%，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3984元。2017年安徽省休閑農業和鄉村旅游接待旅客人數達1.8億人次，營業收入693.42億元，占2017年安徽省旅游總收入6196.9億元的11.19%，休閑農業已經發展成為安徽省旅游經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為保證研究涉及數據的真實性與可靠性，研究中所使用的旅游人口密度、旅游總收入、道路里程、年平均氣溫、人均可支配收入等相關數據都來源于《安徽省統計年鑒》《安徽省各市統計年鑒》以及安徽省農業農村廳和原安徽省旅游發展委員會網站。2010年我國開始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示范點的評選工作，選取2010—2017年由中國旅游協會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分會評選出休閑農業示范點以及2011—2017年安徽省農業農村廳和原安徽省旅游發展委員會評定的休閑農業示范點(除去重復企業)，共計163家，并運用Google Earth獲取每家企業的地理坐標，借助ArcGIS10.3進行可視化表達，呈現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空間分布情況(圖1)。從SRTM(Shuttle Radar Topography Mission)獲取90m×90m的安徽省數字地圖高程(DEM)數據，運用ArcGIS10.3中的Spatial Analyst工具對DEM數據進行表面分析處理，以獲取高程數據值和坡度數據。

2.2 研究方法

使用最鄰近指數、變異系數CV和核密度估計法對安徽省休閑農業的空間分布態勢進行數理分析和邏輯推理，并利用地理探測器對安徽省休閑農業分布的影響因素進行剖析。

2.2.1 最鄰近指數 最鄰近指數表示點狀要素在地理空間中相互鄰近程度的地理指標[29]。本文運用ArcGIS10.3中的空間分析工具，測算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之間的鄰近程度。最鄰近指數公式為

(1)

2.2.2 變異系數CV變異系數CV(Coefficient of variation)指通過對點集空間的分割，分析點目標在空間上的相對變化程度[31]，判斷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密集程度，以驗證最鄰近指數的準確性。變異系數公式為

(2)

2.2.3 核密度估計法 核密度估計法是一種非參數統計方法，通常用區域中點密度的空間變化來反映點要素的分布特征[33]，重點反映一個核對周邊的影響強度。核密度估計法公式為

(3)

式中：s為待估計休閑旅游地的位置；si為落在以s為圓心、h為半徑的圓形范圍內的第i個休閑旅游地的位置；h的取值會影響到休閑旅游地核密度值空間分布的平滑程度。核密度估計值越大，表示點越密集，區域事件發生的概率越高。

2.2.4 地理探測器 “地理探測器”方法是在疾病風險探測中提出，是探測空間分異性，以及揭示其背后驅動力的一組統計學方法，這種重要的方法被逐漸應用于社會、經濟等相關問題的研究[34-36]。本文使用的探測方法是分異及因子探測和交互作用探測，其中分異及因子探測主要用于探測是什么因素造成了風險，交互作用探測用于解釋影響因子是獨立起作用還是交互的情況下起作用[36]。

(1)分異及因子探測。主要表現不同的自然環境因素和社會經濟因素對休閑農業空間分布的影響力度，計算公式為

(4)

式中：D為影響因子H為面積指標；PD,H為D對H的解釋力；n和σ2分別為安徽省休閑農業的整體樣本個數和方差；m為某種因子的分類個數；nDi為D指標在i類上樣本的個數。PD,H取值范圍為[0,1]，數值越大則表明該因子對休閑農業分布的影響越大[35]。

(2)交互作用探測。識別不同風險因子XS之間的交互作用，即評估因子X1和X2共同作用時是否會增加或減弱對因變量Y的解釋力，或這些因子對Y的影響是相互獨立的。

若P(x∩y)

若min(P(x),P(y))

若P(x∩y)>max(P(x),P(y))，說明因子x和y交互后雙線性加強；

若P(x∩y)

若P(x∩y)=P(x)+P(y)，說明因子x和y相互獨立[36]。

3 安徽省休閑農業的空間分異特征

3.1 安徽省休閑農業分布的整體特征

休閑農業的集中分布對整合區域內旅游資源，提高區域旅游發展競爭力具有重要作用。本文選用最鄰近點指數R分析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分布格局。運用ArcGIS10.3工具測算出樣本點的平均觀測距離為13.33km，樣本點的預期平均距離為15.86km。最鄰近指數R為0.841，實際最鄰近距離小于理論最鄰近距離，即R<1，反映出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在地理空間上趨于凝聚。本文采用Voronoi多邊形面積的變異系數CV對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集聚狀態進行二次檢驗。在ArcGIS10.3的工作環境下，以163個樣本點作為質心，生成Voronoi多邊形。163個多邊形的平均面積為859.33km2，標準差為694.36km2，則CV為80.8%。Voronoi多邊形邊的數量代表臨近點的數量，安徽省皖南區域及皖中偏南區域內多邊形邊的數量較多，說明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在皖中偏南區域及皖南區域內集聚，在皖北區域呈分散分布，在整體空間分布上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呈現收斂分布態勢。

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在16個市域內呈集聚分布態勢，按密集程度可劃分為：以黃山市、宣城市、馬鞍山市、蕪湖市、池州市為代表的皖南密集區；以六安市、合肥市、安慶市為代表的皖中密集區；以阜陽市、亳州市、宿州市為代表的皖北次密集區(圖2)。其中皖南和皖中密集區中，安慶市、蕪湖市、黃山市和宣城市的密集程度最高，皖北次密集區中淮北市和宿州市的密集程度最低。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集中分布對于整合安徽省區域內旅游資源，推動區域內休閑農業旅游的連片發展，提高資源利用效率，增強區域旅游發展競爭力具有重要作用。

3.2 安徽省各類休閑農業的空間分布特征

休閑農業是旅游業發展的新熱點，產業形態多樣化。根據已有學者對休閑農業資源的分類研究[15,37]，綜合考慮安徽省休閑農業自身的特點、自然環境、社會人文資源等多方面條件，構建安徽省休閑農業資源的分類體系，確立了5個一級體系、17個二級體系(表1)。一級體系中，休閑觀光類的比重為33.75%，占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總比重最大。休閑觀光類休閑農業的特點是依托當地的自然風景和舒適宜人的氣候條件，結合周圍的田野景觀為游客提供休憩、游玩、觀光等服務。其次是農事體驗類，占休閑農業示范點總比重的31.30%。農事體驗類休閑農業以農事活動和特色農產品吸引游客，滿足游客體驗農業、回歸自然的心理需求。二級體系中，生態體驗園占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總比重最大，是傳統農家樂向成熟休閑農業發展過渡的產物。農業博覽園類和鄉村建筑景觀類休閑農業占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總比重最小，均為1.23%。

不同類型休閑農業的集聚程度呈現明顯差異。休閑觀光類的地理集中指數最高，為80.90%；其次為農事體驗類；鄉村文化類、農業科技類和特色村鎮類的集聚狀態不明顯，地理集中指數均低于50%(表2)。表明安徽省休閑觀光類和農事體驗類休閑農業的空間集聚程度高，鄉村文化類、農業科技類和特色村鎮類休閑農業在空間中趨于分散。各類型休閑農業的地理聯系率均高于99.00%，說明安徽省休閑農業發展與當地經濟發展狀況和人口密集程度存在密切聯系。各類休閑農業空間分布密度也存在明顯差異，休閑觀光類休閑農業集中分布于以六安市、安慶市、池州市、銅陵市、蕪湖市、黃山市、宣城市和馬鞍山市為代表的皖中、皖南地區，皖北地區主要分布在阜陽市、蚌埠市和亳州市，但集聚程度不明顯。休閑觀光類休閑農業以提供休閑度假服務為主，消費水平較高，多分布于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水平較高的區域。農事體驗類集中分布于安慶市、池州市、蕪湖市和亳州市，這類休閑農業多依托肥沃土壤、良好水質資源分布，以滿足農作物的生長需要。特色村鎮類休閑農業主要分布在黃山市，黃山市古村落建筑歷史悠久，分布較為密集，為特色村鎮類休閑農業提供了有力支撐。農業科技類和鄉村文化類這兩類休閑農業受政府政策扶持的影響，分散布局于各市，無明顯集聚區。

圖2 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核密度圖

表1 安徽省休閑農業分類體系

3.3 安徽省休閑農業的空間演化特征

圖3 安徽省休閑農業空間分布的標準差橢圓Fig3 The standard deviation ellipse about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leisure agriculture management entities in Anhui Province

運用ArcGIS10.3空間分析中的標準差橢圓法，以安徽省2010-2017年以來的休閑農業示范點數據為基礎，選取2011年、2015年和2017年三個時間截面分析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空間演化特征(圖3)。2011-2017年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分布重心由皖南地區移動至皖中地區，呈現由東南向西北前進式移動，東北西南方向收斂以及東南西北方向延伸，整體分布格局逐漸趨于完整，區域發展差異縮小，協調性明顯提高。反映了區域位置的局限對于休閑農業發展分布的影響逐漸減弱，人們對于休閑農業的需求占據主導，成為促使各類休閑農業如雨后春筍般涌現的主要力量。

2011年安徽省休閑農業的發展處于起步階段，休閑農業依托皖南地區優越的旅游資源和自然風景大量集聚，發展為以觀光、體驗為主的農家樂形式。2015—2017年伴隨著經濟發展，交通網絡日益完善以及市場需求的多樣化，安徽省休閑農業的服務功能趨于多元化，服務對象也趨于年輕化。2017年安徽省休閑農業的發展處于黃金時期，休閑農業在省域內的分布趨于協調，單一的體驗觀光式農家樂逐漸被集休閑、娛樂、研學、科教等為一體的綜合性休閑農業園區取代。休閑農業集聚形態、空間分布以及重心轉移的演化說明了安徽省休閑農業的分布趨向整體，區域格局得到明顯優化，有利于最大程度上提高區域空間效益，縮小區域發展差異，實現區域農業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表2 安徽省各類休閑農業地理集中指數和地理聯系率

注：G表示為安徽省各類休閑農業的地理集中指數；V為地理聯系率；Ve和Vp分別表示第i個地級市休閑農業的經濟-地理聯系率和人口-地理聯系率。

4 安徽省休閑農業空間分異的影響因素

鑒于休閑農業的分布受到氣候、地形、經濟、資源等多方面因素的影響，分析和整理相關文獻[32，37-38]，運用地理探測器工具，從交通因素、自然因素、旅游因素和經濟因素四個方面分析安徽省休閑農業分布的主要影響因素。

4.1 安徽省休閑農業影響因素探測

4.1.1 分異及因子探測 各維度影響力度(q值)排序為：交通因素(1.57)>自然因素(1.41)>經濟因素(1.13)>旅游因素(0.98)，其中路網密度(0.66)和4A級以上景區(0.54)對休閑農業分布影響最大，表明休閑農業的分布對交通網絡和景觀名勝存在著較強的依賴性。旅游人口密度的影響力度為0.133，人均耕地面積的影響力度為0.115(圖4)，其中人均耕地面積在所有因子中影響力最小，說明人均耕地面積的變化對安徽省休閑農業的發展分布的影響微弱。坡度和海拔對休閑農業分布的影響較大，地形平坦、坡度起伏小的區域一直都是農業發展的必選之地，地形條件的優劣不僅會影響休閑農業園區的可達性，而且對農業活動也會產生很大影響，優越的地形條件是休閑農業發展的重要推力。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與當地休閑農業分布的數量存在較為明顯的正相關性，休閑農業發展有利于增加農村居民收入，促進當地產業轉型升級，伴隨收入的增加，休閑農業布局數量也呈現上升趨勢。

圖4 安徽省休閑農業空間分布影響因子Fig.4 The impact factors of leisure agriculture about spatial distribution in Anhui Province

4.1.2 交互作用探測 在地理探測器中將四個維度的影響因素進行交互分析，形成115個影響因子的交互作用類別(表3)。旅游因素與自然因素、經濟因素和交通因素之間存在交互作用，具有一定協同性，但顯著性不強。對休閑農業影響因素交互作用的探測反映，在任何兩個因素的控制下，休閑農業分布的內部差異會減小，達到“1+1>2”的效果。

表3 安徽省休閑農業影響因素交互作用探測

4.2 休閑農業空間分布的主要因素

4.2.1 交通因素 運用ArcGIS10.3工具，根據不同道路的速度限制，以10km為間距對交通網絡進行緩沖區分析，并添加2017年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進行疊置分析。2017年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集中布局在省道、國道、鐵路附近，對交通條件的敏感度高，在距離主要交通線10km以內的緩沖區內，分布有130家休閑農業示范點，約占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總數的80%，在距主要交通線20km以內的緩沖區中，分布有151家休閑農業示范點，約占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總數的93%，其余12家休閑農業示范點分布在距離主要交通線20km以外。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在交通線周圍的分布符合距離遞減規律[22]，距離主要交通線越遠，休閑農業分布越稀疏，反之則越密集。便利的交通對休閑農業空間分布的影響較為顯著，交通網絡可達性良好有利于促進區域聯動性的增強，為安徽省休閑農業的集群化發展創造了良好的外部環境，推動安徽省全域旅游的完善。

4.2.2 自然因素 自然因素是影響休閑農業分布的基礎，平原地區是休閑農業發展的沃土。安徽省平原、臺地(崗地)、丘陵、山地等類型齊全，以平原丘陵為主，山地主要集中于皖西和皖南部分地區。在海拔200m、坡度4°以內分布有158家休閑農業(表4)，大多數休閑農業分布在海拔較低、坡度平緩的農業生產地區，適宜坡度地區的交通基礎設施建設較為完善，休閑農業的交通可達性強，平緩的地勢以及宜居的海拔高度有利于休閑農業的多樣化發展。在海拔200m以上地區分布有15家休閑農業示范點，僅占總數的9.2%，因農業發展需要少數休閑農業分布在較高海拔地區。較高海拔地區地勢起伏大，擁有獨特優美風景，高級休閑度假山莊會所借助天然風景發展度假村型的高等級休閑農業；高海拔地區的地形、溫度、濕度等條件滿足休閑農業園區中特色植物生長的需要，較地勢低平地區更有利于動植物的生長。

4.2.3 經濟因素 經濟因素是休閑農業發展的重要推動性因素，尤其是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雖然城鎮居民是休閑農業的消費主體，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高，消費需求多樣化，利于推動休閑農業旅游發展，但農村居民從休閑農業企業的經營中獲取利潤才是推動休閑農業增加的關鍵因子。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最多的城市是合肥市、蕪湖市以及馬鞍山市，其中合肥市與蕪湖市傳統村落的數量在全省排名中分別處于第三、四名，加之合肥市與蕪湖市經濟發展水平較高，高消費水平、農村居民收入的可觀性推動休閑農業發展。宣城市、黃山市、安慶市休閑農業數量居于前列，尤其是宣城市休閑農業數量高達35家，其休閑農業數量與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存在明顯正相關關系，由于宣城、黃山、安慶市發展景區以及生態補償政策等多方面的影響，導致經濟發展水平較低，但依賴其自然資源稟賦和旅游客流優勢發展休閑農業，使得農村居民收入增多，推動了更多類似休閑農業出現，以至于產生集聚。滁州市、六安市和池州市休閑農業發展與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長也有微弱的正相關性，這三個城市旅游資源較為豐富，充足的旅游資源帶動休閑農業發展，休閑農業發展促進農民收入增加，農民獲得豐厚利潤推動休閑農業的聚集發展，三者之間屬于循環關系，存在相互影響。

表4 安徽省休閑農業高程、坡度提取劃分

4.2.4 旅游因素 景區資源是旅游供給的物質載體，4A級以上景區擁有豐富的旅游資源。安徽省休閑農業的分布受高級別綜合性風景區(4A、5A級風景區)的影響。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分布與4A級以上風景區的分布區域大致相同，但并不完全重合，集中分布在景區周圍，表現明顯的景區依賴性。高級別風景區擁有良好的品牌效應，景區范圍內交通設施網絡一體化、可達性好，旅游風景區對周圍鄉村地區旅游的發展具有拉動作用，休閑農業可依托高級別綜合性風景區成熟的經營理念、豐富的客源市場，發展升級為高級別綜合性風景區集散地。加之旅游風景區發展態勢良好，周圍農戶融入旅游發展的意愿增強，可以利用現有農業資源和優異的景區資源，發展多樣化的鄉村旅游產品，促進鄉村經濟發展、產業轉型升級。

5 結論與討論

5.1 結 論

本文分析安徽省休閑農業的空間表征，探究休閑農業示范點的空間分布差異以及主要影響因素，得到以下結論：

(1)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分布在整體上呈現收斂態勢，各類休閑農業的分布具有顯著差異。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集聚分布可劃分為皖南密集區、皖中密集區以及皖北次密集區。休閑農業產業形態多樣化，不同類型休閑農業的空間分布格局也表現各異。特色村鎮類和鄉村文化類分布的凝聚程度較弱，屬于小范圍集聚，大范圍分散，休閑觀光類分布集聚程度高，農事體驗類次之。

(2)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分布重心逐漸向北移動，分布范圍趨向于整體。2010—2017年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分布呈現東西方向的收斂以及南北方向的延伸，分布重心表現為由南向北的前進式移動，休閑農業示范點在安徽省整體區域內的分布趨于完整，區域發展差異縮小，各市鄉村旅游產業發展協調性明顯提高。

(3)交通、自然、經濟、旅游是影響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分布的主要因素，其中路網密集程度與4A級以上景區分布是影響休閑農業分布的重要因子。距離主要交通線越遠，休閑農業分布越稀疏，在安徽省主要道路線10km緩沖區內分布的休閑農業達130家，占總數的80%，在10km～20km緩沖區內分布有21家休閑農業。休閑農業多分布于地勢起伏小、地形平坦的平原地區，在海拔300m以內的分布有158家休閑農業，占總數的96.93%，在坡度4°以內分布有148家休閑農業，占總數的90.80%。休閑農業分布數量與當地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存在明顯的正相關關系，二者相互促進、相互影響，其中以黃山市、宣城市和安慶市表現最為顯著。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的分布與安徽省4A級以上風景區的分布相關聯，具有較強的景區依賴性。

5.2 討 論

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成為推動鄉村振興的重要途徑之一，是傳統農業轉型升級的新途徑?！笆濉币詠?，全國休閑農業呈現出“發展加快、布局優化、質量提升、領域拓展”的良好態勢，成為經濟社會發展的新亮點。2019年中央一號文件特別強調了堅持農民的主體地位，著重培養家庭農場和合作社兩類新型經營主體，賦予了農業雙層經營的新內涵。安徽省休閑農業示范點是安徽省范圍內休閑農業點數據的一部分，數據具有局限性，因此在運用地理探測器進行因子探測分析和交互探測分析時難以詳盡地考慮所有影響因素。休閑農業至今尚未有明確的定義，在未來的研究中應明確休閑農業的概念，加強休閑農業理論基礎的研究，規范休閑農業的經營模式，分析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對鄉村振興戰略響應，剖析休閑農業的時空演化特征，進一步探索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發展規律，為優化休閑農業發展環境，完善標準體系，推動我國休閑農業的持續健康發展提供有利的理論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