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收收入與經濟增長的關系

(云南財經大學財政與管理學院 云南 昆明 650000)

一、我國稅收收入與經濟增長的現狀

稅收是財政收入的重要來源，是政府調控經濟，促進資源優化配置的重要手段。一方面，它可以為政府實施大規模的經濟建設提供資金支持；另一方面，它也是不同經濟主體之間利益分配和再分配的重要途徑[1]。在1994年實行分稅制改革后,稅收收入增長持續良好，我國稅收總額從1995年的6038億元,增長到2015年的124892億元。然而，隨著稅收收入的不斷增加，人們逐漸發現中國多年來的稅收增長過快，甚至遠遠快于經濟增速。因此，正確認識稅收增長與經濟增長的關系尤為迫切。高培勇指出，1994年開始我國稅收收入呈現超常增長趨勢，稅收持續以高于GDP增長速度增長，這一現象可稱為“中國稅收增長之謎”[2]。

二、稅收與經濟增長的理論關系

(一)稅收的收入效應與替代效應理論。從財政收入的角度來看，政府對私人部門的征稅減少了私人投資的可支配資源，對投資和經濟增長產生了負面影響。然而，從財政支出的角度來看，稅收是用來提供公共產品的，這會產生正外部性，或者改善私人部門的投資環境，從而提高資源配置的效率。馬拴友認為，稅收與經濟增長負相關[3]。從稅收使用的角度來看，經濟增長存在積極的激勵作用，其凈效應取決于這兩種效應的大小。這說明經濟增長是稅收規模的函數，而不是單調函數，單調遞增或單調遞減只是在一定范圍內。

當政府的稅收規模和公共支出水平較低時，公共設施和公共服務的供給短缺，增加稅收提供公共產品的邊際積極效應大于增加稅收的邊際負面激勵效應。而且，此時稅收的收入效應一般大于替代效應，即稅收減少了投資收益，投資者必須增加投資額以維持相同的凈收入。但是，當稅收的規模和成本已經過大時，由于邊際收益遞減規律，增稅對提供公共產品的邊際正效應不會彌補稅收的邊際負面影響。此外，稅收的替代效應將大于收入效應，因此負面影響占主導地位，而繼續提高宏觀稅率通常不利于刺激投資和經濟增長。因此，稅收與經濟增長和投資是非線性的，非單調的關系，投資和經濟增長應該是稅收規模因素的凹函數。

(二)宏觀稅負理論。稅收的快速增長主要取決于宏觀稅負水平的提高和經濟的增長。宏觀稅負是指一國政府在一定時期的稅收收入總額與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關系,即 T/GDP也稱宏觀稅率。決定稅收收入總額不僅要看稅負水平還要看稅基的大小。提高稅負水平不一定都會增加稅收收入，有時反而會減少稅收收入。因為稅負水平過高，會削弱工作和投資的積極性，產生無謂損失(如圖1中的a幅)，從而削減了稅基使得稅收收入減少。美國供應學派代表人物阿瑟·拉弗通過拉弗曲線解釋了稅負水平與經濟增長的關系(見圖1中的b幅)。根據b幅所示，t表示稅率，T表示稅收收入，在稅率為0時,稅收收入為0；如果稅率為100%時,無人選擇工作,生產停止,也沒有稅收收入。t0點右方區域被視為“禁區”,因為在取得等量稅收收入的情況下,該區域的稅率要比左方區域稅率高得多。可產生最大生產量和稅收收入的點是t0點,超過t0 點(此時，t0不一定等于50%),生產和稅收都會下降。拉弗曲線表明宏觀稅負與稅收收入及經濟增長之間存在相互依存、相互制約的關系。

圖1

(三)稅收彈性理論。研究稅收與經濟增長的關系,離不開對稅收彈性的分析。稅收彈性反映的是稅收收入增長對經濟增長的反應程度,其基本表達式為：E=(△T/T)/(△GDP/GDP)，其中，E為稅收彈性，T為稅收收入總量，△T為稅收收入增量，GDP為國內生產總值，△GDP為國內生產總值增量。一般而言，當E<1時為缺乏彈性，稅收增長速度小于經濟增長速度；當E=1時，表示二者同步增長；當E>1時為富有彈性，稅收增長速度大于經濟增長速度。如果一個國家的財政收入主要依靠稅收，為了保證財政收入的穩定增長，稅收制度的設計應使稅收增長率略高于經濟增長率。只有與GDP同步增長，或者快于GDP增速，政府才能順利履行職能，為經濟增長提供良好的宏觀環境。自1994年稅制改革以來，出現了經濟增長緩慢、稅收快速增長的現象。在短期內，稅收的增加是由于GDP的增長;另一方面，這取決于以前的稅收規模，即雖然整體經濟增長決定了稅收的增加，但由于稅收計劃的剛性，這也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我國稅收的增長。

三、稅收與國內生產總值不能同步增長的因素分析

歷年實現的稅收收入與國內生產總值的統計數據中不難發現，稅收增長與國內生產總值增長之間的相互關系并不密切，有時甚至是弱相關非確定性的關系。影響稅收與國內生產總值同步增長的可能因素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一)經濟結構變動因素。稅收結構的變化和總量的增減影響了稅收與GDP兩項增長的比例。這是因為:總的來說，三大產業的增加值等于國內生產總值。在三大產業中，第二、三產業增長較快，第一產業增長緩慢。由于我國的稅收收入主要以流轉稅為主，流轉稅主要來自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的增加值。此外，近年來，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增加值增長超過20%，遠高于GDP增速。因此，稅收的增長快于GDP的增長。可以看出，當經濟結構或產品結構發生變化時，會導致稅收結構的變化，導致稅收金額的變化，最終會影響兩種增長的比率。

(二)稅制變動因素。在同一稅制下一定時期內，經濟發展相對穩定，稅收與GDP的增長是相關的。如果稅制改變，如增減稅種，調整稅率等，稅收與GDP的分配比例將發生變化，從而破壞稅收增長與GDP增長之間的相關性。 中國的增值稅(VAT)已經從以生產為導向的模式轉變為以消費為導向的模式。消費稅的范圍總體上得到了擴展。因此，如果選定的分析時間跨度包括稅收變化的時間點，則會對兩者之間的相關性分析產生影響。

(三)稅收征管因素。稅收征管是稅收制度得以實施的環節。在其他因素的情況下，稅收水平的高低直接決定了稅收的多少。高效的稅收征管和社會成員強烈的稅收意識是實現稅收收入的保障。一個國家稅收征管的條件和效率主要體現在對基本數據的掌握、稽查水平和工作效率。稅負較高的西方國家在掌握納稅人數據、稽查技術條件、稽查人員素質、稅收征管效率等方面具有較大優勢。目前，每年稅務稽查不力的主要原因之一是稅務機關必須重新審查，不能重罰，不能觸及違法企業的切身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