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借展文物不力，日本先例不少

宋海博

唐代書法珍寶顏真卿《祭侄文稿》15日在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預展。臺灣當局將極易損傷的古代書畫作品漂洋過海借到日本展出的這種行為，引起兩岸網友的極大關切，因為日方在租借文物方面的安保記錄實在是“前科累累”。

1983年是日本大阪市建城400周年，大阪方面為此舉辦了多項盛大的紀念活動。其時正值《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締結5周年，為進一步提升慶祝活動的熱度，增進中日友誼，“大阪21世紀協會”和日本著名企業家松下幸之助先生出面，向中國提出請求租借當時剛開始對外展出的秦兵馬俑赴日參展。考慮到中日友好大局，中國批準了這一請求，并特地在所有參展兵馬俑中，挑選了一尊極珍貴的軍吏俑赴日參展。

軍吏俑在當時已發掘出的上千個兵馬俑中僅有約10個，可說是“珍品中的珍品”。日方得到參展兵馬俑后，將它們安置在大阪城公園內。10月1日，兵馬俑展正式開幕，日本各界人士紛紛參加。在開展后的一個多月時間里，前來參觀的日本游客絡繹不絕，截至11月23日，就有120多萬人次觀看了展覽。

然而就在11月23日，不幸的事情發生了。當天下午，正當游客們興致勃勃地參觀兵馬俑時，一名男子突然跳過保護柵欄，打碎安置兵馬俑的玻璃櫥，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這尊高1.92米、重約300公斤的兵馬俑當場推倒在地。

盡管安保人員將這名男子當場抓獲，但悲劇已經釀成，重重摔在地上的兵馬俑受到嚴重損壞。出事的正是那尊珍貴的軍吏俑。事后，“大阪21世紀協會”專務理事加藤良雄代表會長松下幸之助到中國駐日大使館，對兵馬俑受損一事向中方道歉。日本外務省也受時任日本首相中曾根康弘指示，前往中國大使館致歉。中方接受了日方的歉意，并表示其他兵馬俑將按原計劃展覽至11月30日，日方也相應加強了安保措施。

而施暴者的作案動機則令人瞠目結舌。日本警方公布的調查結果顯示，這名日本男子患有精神分裂癥，妄想自己是日本戰國名將蜂須賀小六的后代，事發時正處于發病期，當天又喝了酒，頭腦中產生幻覺，認為“如果任由中國兵馬俑在大阪展示下去，今后日本人生出來的孩子都會變成中國人”，于是做出了這樣的瘋狂舉動。日本的調查結果簡直令人難以置信。然而無論如何，受損的兵馬俑卻是實實在在地難以復原了。

對照當時其他國家對中國兵馬俑的安保措施，日本方面對文物重要程度的認識也難稱到位。據報道，兵馬俑上世紀80年代初在法國展出時，法軍專門派出四名士兵在兵馬俑身邊日夜守護。如果大阪的兵馬俑也受到如此保護的話，那么即便有突發情況，也可以在未造成嚴重后果前予以阻止。

其實1983年的兵馬俑事件也不是日方第一次在租借文物的安保方面出現問題。早在1974年，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從法國盧浮宮借來的絕世珍品《蒙娜麗莎》就曾險遭毒手。當年4月，一名腿部殘疾的日本女子由于對美術館對待殘障人士的方式不滿，攜帶噴霧器進入博物館中的《蒙娜麗莎》展廳，趁人不備掏出噴霧器向《蒙娜麗莎》噴射紅色顏料。幸而有防彈玻璃保護，《蒙娜麗莎》才免于被毀。但也因此意外，之后盧浮宮方面再也沒有將《蒙娜麗莎》借出展覽，并在2011年宣布永不外借。

之所以這次《祭侄文稿》赴日展出令兩岸網友如此焦慮，還在于時隔多年后，他國文物赴日參展依然頻繁出事。2011年的《西泠八家印存》被侵吞事件尤其令人齒冷。抗戰時期，西泠八家印社創始人之一的丁仁先生，將在戰火中搶救出的八家印章共641方拓印成一本畫冊式印集，即《西泠八家印存》。世上僅此一本，它是篆刻學的珍貴資料。2011年，日本篆刻聯盟副會長、西泠印社名譽會員內藤富卿向“印存”所有人丁仁先生的后代丁如霞女士提出借用“印存”舉辦書畫展的要求。然而在展覽結束后，內藤一直借故不予歸還。丁女士幾次對其催促，最后內藤竟告知丁女士，自己已將“印存”和印章在上公共廁所時丟失。之后丁女士與內藤多次協商解決此事，內藤均推諉搪塞，丁女士忍無可忍，遂向東京地方法院提出訴訟。內藤對訴訟消極應對，拒不出庭。2012年，東京地方法院對內藤實施了強制搜查，但沒有發現失物，此案最終成為懸案。

與《西泠八家印存》同期神秘失蹤的還有另一件藝術珍品——微縮靈隱銅殿。這是中國工藝美術大師朱炳仁先生的杰作“靈隱銅殿”的等比例微縮版。2012年4月，該銅殿在日本展出時，銅殿內安放的四尊總重約80公斤的銅佛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失蹤，而主辦方則在撤展時才發現這一情況，隨即展開尋找工作，但歷時一個半月無果而終，只得報警，至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