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入大國爭端，波蘭老站錯隊

候 濤

波蘭近日以涉嫌間諜活動為由拘押了一名中國華為公司員工，波蘭國家情報機關發言人在推特上宣布相關消息時，還將包括美國中央情報局、聯邦調查局、國務院等6個部門全部提醒了一遍。外界認為，在最近的中美爭端中，波蘭情報機關是用此舉“向美國交投名狀”。由此令人想起歷史上波蘭在大國爭端中隨意“站隊”的任性行為，曾多次給本國帶來深重災難。

從霸主到亡國奴

波蘭曾經是歐洲霸主之一，從11世紀開始，它對外四處征戰，版圖不斷擴大。1002年-1018年間，波蘭同神圣羅馬帝國打了多年，將盧薩蒂亞和上盧薩蒂亞納入囊中。1410年，波蘭-立陶宛聯軍在格林瓦爾德戰役中殲滅條頓騎士團主力，隨后更是把普魯士公國納為附庸國，與德意志諸國就此結仇。后來波蘭又將擴張的矛頭轉向東方。1581年8月，波蘭集結重兵圍攻俄國重鎮普斯科夫，直至沙皇伊凡四世割地才撤軍。1605年，波蘭趁俄國政局動亂之機發起入侵，后來一度攻占莫斯科。波蘭人以征服者自居，激起俄國各階層反抗。經歷過亡國之痛，俄國同波蘭也結下大仇。在那個“闊氣的時代”，波蘭除了同德意志和俄國交惡外，還出征瑞典、抗衡奧斯曼帝國，重裝騎兵橫行歐洲。

進入18世紀后，波蘭國力逐漸衰落，當年的“手下敗將們”卻發展成為大國。在接下來的數十年時間里，普魯士、俄國和奧地利三次瓜分波蘭，徹底滅亡了這個國家。在殘酷的歷史風云中，這樣的亡國遭遇并不算什么。但此后波蘭為追求復興多次被地區大國利用，讓它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19世紀初，法國皇帝拿破侖接連擊敗俄普奧三國，大批波蘭人急切地投靠拿破侖，希望能借此復國。1807年，拿破侖創造了一個面積僅10萬平方公里的華沙公國來安撫波蘭人，但這個公國的主要任務只是給法軍提供食物。隨著拿破侖戰敗，不但華沙公國覆滅，被綁上“法國戰車”的波蘭人再次遭遇被瓜分和戰火荼毒的命運。

拒絕聯手蘇聯

一戰后，借助歐洲政治版圖的大變動，波蘭成功復國。但新波蘭的國家領導者約瑟夫·畢蘇斯基雄心勃勃，想吞并烏克蘭和立陶宛重建一個“大波蘭”。在西方國家的慫恿下，畢蘇斯基于1919年向新生的蘇維埃俄國發動戰爭，并在次年攻占基輔。1921年3月18日，波蘭通過《里加和約》從蘇俄割占了西白俄羅斯和西烏克蘭。但這個短暫的勝利不但讓波蘭與蘇俄結下深仇，戰爭期間波蘭虐殺數萬紅軍戰俘的暴行更為后來的“卡廷慘案”埋下伏筆。

1933年，當上總理的希特勒開始掌握德國大權。在當時的波蘭政府看來，希特勒不像以前的德國統治者那么危險，因為他出生在奧地利而不是與波蘭糾纏數百年的普魯士。再加上畢蘇斯基擔心國力不斷提升的蘇聯“新仇舊恨一起算”，因此波蘭實行“和德抗蘇”政策，簽署了《波德互不侵犯條約》。

從1935年起，納粹德國擴軍備戰，吞并奧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的意圖日益明顯。此時就連英法都對德國的野心感到不安，但波蘭政府的如意算盤卻是“火中取栗”。1938年3月17日，德國剛剛吞并奧地利，波蘭認為既然國際社會能接受德奧合并的事實，自己的小動作也可以得逞。于是波蘭趁機向立陶宛發出最后通牒，要求立陶宛放棄對維爾紐斯的領土主張。納粹德國秘密告知波蘭駐德大使約瑟夫·利普斯基，一旦波蘭與立陶宛開戰，德軍將占領克萊佩達和立陶宛西部重要地區，合作瓜分立陶宛。在這種情況下，弱小的立陶宛只得接受波蘭的最后通牒。

1938年9月，臭名昭著的《慕尼黑協定》簽署后，波蘭領導層仿佛中了魔一樣，根本無視德國侵略步伐的加快，反而站在德國一邊瓜分捷克斯洛伐克。9月30日，波蘭向捷克斯洛伐克發出最后通牒，要求捷克斯洛伐克立即從該國切欣地區撤走軍隊和警察。10月1日，捷克斯洛伐克不得不屈服，同意割讓切欣地區。隨后，波蘭效仿納粹的做法，在切欣占領區實施“波蘭化”政策，導致數萬捷克斯洛伐克人逃離家園。

令波蘭政府想不到的是，德國吞下捷克斯洛伐克剩余地區后，把下一個侵略目標定為波蘭。1939年4月，蘇聯領導人斯大林提議蘇英波三國結盟，共同維護東歐安全。但波蘭拒絕同蘇聯站在一邊，波蘭外交部長約瑟夫·貝克宣稱，即使戰爭爆發，波軍也有能力保衛國土，無需蘇軍入境馳援。對波蘭徹底失望的蘇聯轉頭與德國簽署了《蘇德互不侵犯條約》。9月1日，德軍對波蘭發動“閃電戰”，波軍一觸即潰。9月17日，蘇聯出兵波蘭。波蘭又一次亡國。

流亡政府錯信英美

如果說二戰前波蘭政府靠攏德國的做法是“利令智昏”，那么二戰末期波蘭流亡政府偏執于意識形態的一項決策更令人扼腕。1944年夏季，納粹德國的敗亡只是時間問題了。為防止波蘭“赤化”，遠在英國倫敦的波蘭流亡政府指示波蘭地下抵抗武裝在華沙發動起義，趕在蘇軍到來前解放華沙。8月1日，華沙起義爆發，流亡政府認為此時蘇聯紅軍逼近華沙，德軍將棄城而逃，起義可以輕易成功。但希特勒派出重兵圍剿起義軍。危急關頭，華沙起義軍不相信近在眼前的波蘭人民軍第1集團軍，因為后者受蘇軍指揮，反倒寄希望于遠在天邊的英美盟軍會派飛機送來援助。經過63天的殘酷戰斗，華沙起義軍被迫投降。在這場為了政治目的發起的大起義中，約1.6萬名波蘭抵抗戰士犧牲、6000人受重傷，約20萬波蘭平民死亡。

二戰結束后不久，波蘭走上社會主義發展道路，倫敦的這個波蘭流亡政府很快被大多數西方國家拋棄。1989年，東歐劇變，新成立的波蘭共和國成為美國最忠誠的盟友，多次惡化同俄羅斯的關系。另一方面，波蘭也時常拉美國壓制德國，攪得歐洲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