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穩
(洛陽豫劇院演藝有限公司,河南 洛陽 471000)
嗩吶又稱喇嘛,是我國一種流傳于民間的樂器,其發聲極具特點,不但高亢、洪亮,還能應用技巧形成各種獨特的聲音,所以深得我國人民的熱愛,至今我國東北地區仍有吹歌會、秧歌會等傳統民間活動。由此可知,嗩吶音樂是一種獨立的藝術表達形式,而隨著嗩吶的廣為流傳,其自身的發展也發生了轉變,對其造成影響最深的便是戲曲文化。戲曲音樂將嗩吶音樂進行有機的融合,不斷進行創新,此期間嗩吶音樂不但融合了多種南北曲風格,還融合多種地方戲曲的音樂形式,促進了我國戲曲文化的發展。從客觀的角度而言,嗩吶為我國戲曲文化的弘揚和蛻變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提速了文化無國界的新穎理念。
我國戲曲具體區域性的特點,因地方語言文化和傳統習俗的不同,戲曲的風格和韻味存在著極大的差別,業內將之分為南北兩大板塊,北方以京劇、評劇等為代表,南方以粵劇、越劇、昆劇等為首,另外,我國各省份也存在一些曲種較小的戲曲形式,例如,河北的河北梆子、河南的豫劇、山西的晉劇、陜西的秦腔都是經過長時間的文化積淀進而形成的戲曲文化。而嗩吶音樂從出現到被人們所熟知,其演變的歷程也極為漫長。從歷史的角度去看,嗩吶藝人最開始的活動的軌跡位于我國東北部,主要承接的活動便是最為平常的婚喪嫁娶,隨著人們對物質生活的不斷提升,嗩吶藝人開始豐富自身的技能,開始融合各種元素,這也是嗩吶音樂融入到戲曲中的最初階段[1]。
以南方最為著名的昆曲而言,“鼓樂十八套”已經在江蘇當地流傳將近二百年的歷史,極具南方藝術色彩,以典雅、和嚴謹的戲劇結構而聞名世界。如《步步橋》、《園林好》、《清江引》、《沾美酒》等傳統橋段中的嗩吶音樂風格極為明顯,與其他地區的同曲種戲曲橋段存在著極大的差異,其中以《衡水令》最為著名,這一作品將南北和套的藝術特點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北方的戲曲形式中,也充斥著嗩吶音樂的風格,以京劇最為顯著。京劇是我國的國粹,其藝術形式和表演組成極為考究,僅僅人物的表演形式就分為生、旦、凈、丑這四大種,而戲曲音樂的搭配形式更是極為繁雜,嗩吶僅僅是眾多配樂樂器中的一種。以近代京劇選段《智取威虎山》為例,嗩吶音樂便讓戲劇的劇情情感進一步提升,將舍身取義、奮不顧身的革命精神,與對敵人的憤恨體現的淋漓盡致。
嗩吶曲并非是固定一成不變的,如我國河北、河南、山東、安徽等地方的梆子戲中,嗩吶曲便將原有的戲曲前奏、伴奏等精彩選段進行融合和吸收,改編成嗩吶版的新曲調,不但沒有失去原有的風格,還添加了許多新鮮元素,使戲曲風格變得更為趣味多姿[2]。
在我國山東菏澤地區的戲曲文化中,有一種獨特的嗩吶音樂形式,便當地人稱為《笛紋》,這里的笛可并非字面意義上的長笛和短笛,而是大笛,也就是嗩吶。應用嗩吶將各種戲曲曲調進行融合、攪拌,初聞入耳則雜亂無序,后品其味則韻調非凡,不但不覺得吵鬧,而襯托出極為歡快的曲風,這種嗩吶音樂便被山東西南人稱為《笛紋》,而皖南地區則將之稱為《絞句子》,至于我國河南地區的稱呼,則極具豫劇文化的縮影,被稱為《云里摸》,這個云與暈則為同音字,意義就是,暈暈乎乎的在雜亂的曲調中摸索。《笛紋》在二十世紀三十到四十年代又進行了創新,據我國著名的戲曲大咖李廣福先生所言,在哪期間《笛紋》這種藝術形式已經形成了一種體系性的戲劇形式,并且由演繹者的籌備和組織形成了固定的幾大戲劇表演團隊,演出的場所一般都是地方的婚娶活動,當時最著名的《火龍陣》在當時真可謂是廣為流產,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笛紋》這種表演形式已經退出了戲曲舞臺,但是其表演的形式卻發生了其他形式的轉變。
不光傳統曲目受益于戲曲音樂,就是當前藝人自己改編或演奏他人的創作曲目,如《花鼓》、《豫西二八板》、《二夾弦》、《一枝花》、《柳琴戲腔調》、《二人轉牌子曲》、《鳳陽歌絞八板》等也受戲曲音樂的影響,與戲曲音樂的曲牌、唱腔、唱段密切相關。現以崔懷義先生經常演奏的嗩吶創作曲《一枝花》為例,來分析一下戲曲音樂對嗩吶樂曲創作的影響。《一枝花》是我國著名嗩吶演奏家任同祥先生創作的,用任同祥先生的話來說:“這首樂曲所以百聽不厭,百奏不煩,有極強的生命力,成為大家公認的嗩吶名曲,是因為這首樂曲取材于魯西南一帶的民間音樂地方戲曲曲牌和部分戲曲唱腔,通過巧妙的創作手法有機地聯系起來的。”該樂曲分散板、慢板和快板三個部分,樂曲的散板部分借用了山東梆子的“吵宮”中哭妹子的幾句唱腔,巧妙地運用嗩吶常用的悲調旋律發展而成。慢板部分,借用戲曲曲牌“小游場”和“十樣景”中的片段音調,巧妙地接成一個敘述性段落。這段樂曲旋律從容緩慢、簡潔舒展,情緒低沉悲傷、如泣如訴[3]。
在戲曲表演的整個過程或者局部環節應有嗩吶進行伴奏被稱為吹戲,這同樣也是戲曲中嗩吶音樂應用的形式的一種。吹戲盛行于我國河北、河南、山東、淮北、蘇北等戲曲之鄉,然而吹戲的發源源頭確是我國東方部地區,是由東北的秧歌戲、吹歌會的形式過度而來的。據相關資料證實,現如今吹戲的表演形式于各地的梆子戲中最為廣為流傳,尤其是河北梆子戲中,例如,河北梆子經典劇目選段《轅門斬子》節選中,就有多段吹戲的融合,以嗩吶的音色和曲調將軍令無私請的楊家風范演繹的可歌可泣,極大的使戲曲表演的情感內容進行了渲染,突顯了戲曲表演的魅力所在。另外,對于北方人們而言,清初以來,梆子腔在我國北方的大部分省份流行開來。在流傳過程中,梆子腔順從各地的語音,演化出各種各樣的梆子戲,成為北方各地地方戲的主流。所以,對北方生活在城鎮鄉村的廣大群眾來說,梆子戲(以及其他地方戲)是他們自己的戲,這些戲的音調比起缺乏地方風格的京劇來,要顯得更加親切。他們熱愛戲曲,有的甚至愛戲如命,總希望只要有響動,就能聽到戲曲的音調。從前,農民看戲的機會是不多的,看好戲的機會更少。所以,他們要求嗩吶藝人吹戲,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嗩吶在某種程度上也和梆子戲一樣,主要是流行在北方廣大城鎮鄉村,其高亢嘹亮的風格又與梆子戲十分貼近,正可謂一拍即合;樂器本身的性能又使它能夠方便地演奏滑音,從而能夠惟妙惟肖地模仿唱腔。嗩吶吹戲的形式多見于梆子戲流行地區,可能正是這個原因[4]。
而對于當代戲曲而言,嗩吶的地位同樣不容小覷,就以傳統京劇選段《七品芝麻官》而言,表演者的每個眼神和動作都需要嗩吶等樂器進行配合,因為是丑角的戲,其中嗩吶音樂的素材元素極為深厚,不僅將表演者戲曲趣味性進一步的進行了潤色,還使角色的表演更為生動,在牽動觀者笑點的同時,也將戲曲內容進行了刻畫,以搞笑的演繹手法體現了我國古代官員的大公無私,將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理念淋漓盡致的進行了體現[5]。另外,嗩吶的演奏獨特形式不僅可以在給予聽覺高度的享受,其視覺效應同樣可以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前文中介紹到,嗩吶的聲音高亢、洪亮,并且技巧性十足,各種場合都可以應用嗩吶進行創造和模仿。隨著信息時代的到來,嗩吶音樂也被獨立的進行了包裝,網絡中關于嗩吶“手藝人”的視頻比比皆是,而嗩吶這種樂器也被人們戲稱樂器界的“流氓”,因為嗩吶可以代替任何樂器進行演奏,無論是鋼琴曲、薩克斯,還是大提琴,用嗩吶進行演奏不但不會對樂曲本身造成影響,以近期搜索熱度最高的《克羅地亞狂想曲》而言,視頻中表演者應用嗩吶演奏這首樂曲,給人一種極為特別的感覺,甚至有很多外國友人留言:“真不愧是中國文化,果然博大精深。”這種充滿“中國式”的喜感的音樂風格是外國友人對嗩吶這種樂器感興趣的原因之一,同時這也是嗩吶音樂的魅力所在。
總而言之,戲劇的發展和變遷離不開嗩吶音樂的創新和融入,嗩吶音樂的盛行和蛻變同樣不可忽視戲曲音樂的帶動。嗩吶音樂獨特的風格將戲曲表演的內容進行了豐富,不但使戲曲音樂更具親切和趣味性,還使劇情的遞進更有節奏感,繼而將戲曲的受眾人群也進行了進一步的開發,這也是我國戲曲文化能走向全世界的一個重要原因。所以當代青年能進一步強化傳統文化傳承的意識,使文化更富有生機和韻味,不再受國界和文化的影響,使我國傳統文化充斥到世界的各個角落,使中國傳統文化成為一種世界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