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滿教在古代人類發展中的存在價值

劉亞璠

（內蒙古工業大學，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80）

在古代社會，由于受到社會生產力不發達和人們的智力水平低下等條件的限制，導致人們無法對自然現象有明確的認知，既沒有辦法預知自然風險災害，也對現實中的自然災害無法抵抗甚至束手無措。因此，人類將自然界和神靈作為心靈的寄托，把自己無法認知和應對的自然界作為一種崇高的信仰而崇拜并供奉。薩滿教的自然崇拜因此而生。在人類社會的發展中，薩滿教的教派各項技能，如醫療治病技能、生存生活技能等都有其深厚的文化價值和底蘊，這是薩滿教在古代蒙古族和國外各氏族中廣為流傳和有深厚地位的主要原因。

一、薩滿教在早期氏族信仰中的地位

薩滿教作為蒙古族的原生態宗教，起源于民間卻沒有固定的創立組織或創始人。其被早期蒙古族所信仰，期間產生了很多由自然界衍生出的崇拜，如自然崇拜、祖先崇拜、圖騰崇拜，并對其所崇拜對象都有特定時間的專門祭祀儀式。

古代社會中自然的力量在人們心中是無限大的，由于人們對自然沒有足夠的認知，因而天地、樹木、火等自然界存在的自然物都被早期蒙古族視為有相應主宰領域的神靈。如，蒙古語中的“騰格里”崇拜，即對長生天中的天神崇拜，蒙古族在特定時間向天敬以哈達，這是該氏族最高級別的尊崇。有史料記載，相傳成吉思汗的一生中的很多階段都與長生天的旨意有關，包括其降生、戰爭的勝利甚至登上汗位都是長生天的旨意。[1]可見長生天在其心目中的地位有無限制高，甚至長生天的藍色都因其本身的地位而在蒙古人心中對藍色也非常尊崇。除此之外蒙古族還有專門的時日祭祀火神，認為火神能保佑其家族發展順利，人丁興旺，保護財產和牲畜的安全，因此古代蒙古族每年都有特定節日為火神祭祀而慶祝。這種對火神的崇拜文化延續至今，甚至很多城里生活的現代人在逢年過節時，都會在家門口的院子里圍著火盆繞圈而將心中的信仰傳承下去。在自然崇拜中，除了有對長生天的崇拜以外，還有對自然界中的樹崇拜，由于在古代蒙古族的觀念中認為人口多便象征氏族強大，因此具有強大生命力的樹便被人們作為崇拜對象，認為其有旺盛的繁衍能力。

古代蒙古族認為其祖先靈魂變為的神靈是其整個家族的守護神，因此他們會用特殊的方式來祭奠祖先保佑其家族興旺發達，如用木材、毛氈、布料等做成人形代表祖先，并在相應節日對其進行祭奠，也就是蒙古族薩滿教中常說的“血祭”。

薩滿教還通過特有的符號表現其信仰文化，也就是所謂的圖騰崇拜。如將其信仰的日月、樹木等繡在薩滿法師的衣服或法器上，象征薩滿法師向氏族間傳遞吉祥與美好。除此之外，薩滿法師的面具上還有火的圖案，象征以火的強大力量燒掉一切對氏族有威脅的因素。不僅如此，很多動植物如熊、鳥、魚、鹿、神樹等都曾被作為象征吉祥和身份地位的代表出現在薩滿法師的身上。

古代蒙古族通過不同類型的宗教崇拜以傳遞心中對神靈的寄托。

二、薩滿教的古代社會價值

由于古代蒙古族對自然界的認知有限，因而形成一種將心中夙愿寄托給神明的信仰，通過薩滿法師做法作將人們的祈求傳遞給神靈，以完成人們心中的寄托。所謂薩滿法師與神靈溝通的媒介就是通過薩滿音樂傳遞。人們將個人夙愿綜合成歌舞達到特殊的藝術效果，通過如此方式以滿足內心世界的精神寄托。

古代的薩滿教不僅對人們的精神世界予以滿足，在日常生活中在醫療中體現其價值。據《中國薩滿文化研究》記載，蒙醫中的正骨學正是源于薩滿醫術，現已經在中國醫學界自成一門學科，創造了無數堪稱世界奇跡的醫療恢復案例。除此之外，在精神治療方面薩滿醫術也有其獨特的治療手段。該醫術通常針對伴有精神疾病特征且年輕未婚女性或已婚卻不孕不育的女子，通過特殊儀式在特定時間段內對病患進行現場治病。薩滿醫術最大的特點是將巫術與醫術相結合，以病患對治療者足夠的信任為前提，逐漸走入病患心中，并驅趕心魔，從而達到精神世界的解脫，相交于現代醫療技術，更具人性化、更注重于解決并充分調動起人類自身體能而戰勝疾病的心理和精神治療問題。[2]這大概也是薩滿藝術流傳至今，并更容易被人們接受的最重要的原因。

三、薩滿教在古代其他國家的體現

在以狩獵生活為主的古代西伯利亞社會中，薩滿教作為一種包容性的象征系統介于人與自然之間。[3]其在古代西伯利亞國家的主要作用是作為人與神靈相通的媒介，人們甚至會將薩滿法師作為大自然中萬物神靈的女婿。每當人們需要狩獵前都需要由薩滿女婿將人類對自然索取的行為以做法形式告知神靈，在神靈同意后人類才可以去狩獵，獵物作為對大自然的索取，也就是人們從大自然中娶回家的媳婦兒。古代西伯利亞人將這種狩獵方式作為人與大自然的交換，而薩滿法師就是這中間傳遞信息的媒介，以傳遞人類對大自然和萬物神靈的尊重。人們敬畏大自然、恐懼神靈，在古代對自然認知有局限性的人們只有以平等交換的方式才能讓人們內心認為他們索取的大自然能夠寬恕自己的行為。

四、古代薩滿教的研究價值

薩滿教自古便在我國內外流傳開來，擁有數千年的歷史沉淀和深厚的群眾信仰根基，曾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對北方各民族尤其是我國北方少數民族和我國周邊國家有從民族文化到民族精神境界、以及人們的社會生活和心里素質、民間習俗等都以民族信仰的方式對以上所涉及方面有很深程度的影響。薩滿教的信仰與大自然緊密相連，以敬畏自然、尊重自然而構建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對于我國古代北方少數民族與自然緊密相連的生活方式有很大程度的影響，塑造了其獨特的生態文化觀念，如我國北方少數民族中的蒙古族在薩滿教的影響下逐步形成了以生態為基礎的蒙古族生態習慣法。此外，鑒于薩滿教在宗教領域中出現的時間早于其他多數教派，對于早期的其他類別宗教形態都有宗教教義影響，對于現代宗教研究學者來說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和借鑒意義。

結語

在生產力和人類智力水平都有限的古代原始社會中，從認識論的角度分析，古代人類對于很多自然界的現象無法有明確的認知，在沒有科學合理解釋的情況下，人們對大自然產生了敬畏、屈從、與崇拜。薩滿教正是基于這樣的現狀，抓住古代人類對自然的心里以及人類與自然的關系，作為其二者相連時二元世界中的連接媒介從而被古代多數人信仰。若從認識論與生存論的角度辯證看待薩滿教，發現其擁有豐厚的物質及生產生活底蘊。如今薩滿教仍依稀存在于我國內外個別民族中，盡管期間多數薩滿教教派被其他教派如蒙古族中早期薩滿教后被藏傳佛教所取代，但其艱苦卓絕地流傳至今主要因其擁有特殊的指導人的基本生存技能、治病療傷的醫療技能以及人與自然命運共同體的生態觀根源都與現如今新思想所吻合，這便塑造了薩滿教宗教信仰能夠延續生命力的最有利價值。因此，薩滿教作為珍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無論是其逐漸被淘汰的儀式或生活習俗，還是其本身內在的薩滿文化，都是值得我們保護和研究的民族文化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