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更惜春

◎文/田雨

日子還未跌進臘月門，老爸老媽已開始念叨著要去“秦嶺花世界”看看。“今年早點去，看看又有啥新花樣，要過年了，給咱家買幾盆花。”連著幾年了，老爸老媽每年要去幾次“花世界”，一個一個的花棚觀看，一朵一朵花前駐足，看到稀有品種了，會不自覺地聲音高八度：“這是啥花啊？咋這么好看呢！趕緊給我們照張相！”歡喜的樣子就像孩子看到了心愛玩具。他們努力把身子挺直，把滿是喜悅的臉盡量湊近嬌艷欲滴的花朵，眼里散發出溫暖幸福的光芒。這樣的照片，老爸老媽照了很多，可每次看到心儀的花草，還會情不自禁地要留影像。“有空看看照片，就像在春天一樣，能聞見花的芳香呢。”

老爸老媽愛看花也愛養花，家里不覺間擺滿了花，花花草草點綴了爸媽的家，也芬芳了他們的晚年生活。哪一盆花又開花了，哪一株樹又發了新芽，他們能高興地討論好幾天。我們也會打趣爸媽：“花開葉落，再平常不過，有啥可高興的！”

老爸道：“知道王陽明和他的‘巖中花樹’嗎？王陽明和友人外出游玩，友人指著巖中的一棵花樹問：這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與我有什么相干？王陽明回答道：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于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所以，在我們眼里，每一朵花開，每一片葉落，都是生命的更替，都是無比的珍貴。人老了，比年輕時候更能體會到春的盎然生機。年輕時，是在用眼睛看春天，年老時，是在用心感受春天。現在我們度過的每一天，沐浴的每一縷陽光，看到每一朵花開，聽到每一聲鳥鳴，都是那么溫暖和美好，每一個尋常日子，都被我們賦予了無比豐富且絢麗的顏色。每年春都好，只怕人先老啊！”

又是新的一年春來到，相攜相伴，去看草長花開，去吹風聽鳥叫。莫負好春光，無悔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