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如何塑造歷史人物題材中的人物形象

摘要：塑造歷史人物題材中的人物形象方式多樣，而舞蹈在塑造人物形象上有其獨特的優勢。本文以話劇《孔子》中的舞蹈為例，闡釋了舞蹈塑造人物形象需要的方法：一是要了解古人生活的時代背景;二是全面了解古人的政治思想并進行時代的論釋;三是用舞蹈對古人形象進行時代化的解讀。

關鍵詞：舞蹈;歷史人物;孔子;時代背景;政治思想;時代化

中圖分類號：J7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9）27-0081-02

一、引言

作為一名舞蹈編導，我有幸參加了大連話劇團排演的話劇《孔子》。該劇講述春秋時期最為后世津津樂道的齊魯之爭，孔子一心輔佐魯定公，心懷家國天下，“孤身退齊十萬雄兵，卻暗遭陷害”、“三桓擁兵自重，承命力隳三都”。春秋亂世，猶如一盤曠世棋局，紛亂復雜，變幻莫測，孔子在本應一展雄心之年，志寄杏壇，廣播儒學，成為后世圣人之師。該劇摒棄了編年體式的呆板敘述，在現實主義戲劇風格的基礎上，加入了多種浪漫主義時空交錯的表現形式，并且強化了戲劇沖突，以一種精致睿智的風格詮釋這一經典歷史人物。筆者在劇中用舞蹈呈現了孔子的形象，我沒有刻板的去追求古典舞的方式去完全還原歷史上的孔子，而是從現代人的角度對孔子進行了一個全新的詮釋。

二、全面了解古人生活的時代背景

孔子生活的年代是春秋戰國，周王室衰弱，各諸侯崛起，維護封建等級制度的“周禮”已漸被破壞，諸侯都想一統天下，社會處于動亂之中，代表各階級利益的知識分子成為支持社會的重要力量，紛紛著書立說，想解決社會現實問題。伴隨著這一巨變，社會意識形態進入哪禮崩樂壞”的混亂之中。

孔子曰：“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自諸侯出，蓋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系不失矣;陪臣執國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則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從這段言論中，我們可以看出，自西周開始的封建宗法制度已經逐漸崩潰。孔子對當時的各國諸侯、大夫之間的戰爭很不滿意，因此而提出了各國國君應和平治理國家，這是當時人民所渴望的，也很符合封建國家的歷史要求，但最終由于某些原因未能如愿。

三、全面了解古人的政治思想并進行時代的詮釋

孔子是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思想家，“如果說中國由一種根本的立國精神，能夠歷久不變，能夠浸潤于全民族的生命之中，又能夠表現中華民族之獨特的倫理價值的話，這無疑是中國的儒家思想。”“講儒家，就先要講孔子——孔子是奠定中國儒家思想的人，也是把中華民族所有的優長結晶為一個光芒四射的星體二照耀千秋的人。”（《中國文化傳統之認識上：儒家之根本精神》，見《迎中國的文藝復興》，商務印書館，1944年）

孔子不僅是個教育家，還是個思想家。孔子是儒家的創始人，他有一套雖不周密但相當完整的思想體系和政治見解。孔子思想中最光輝的一點，是提倡“仁”，仁就是“愛人”，這反映了當時社會的現實，反映了由于奴隸制的漸趨瓦解而產生的當時庶人（廣大人民）的抬頭。孔子首先把文化知識普及到人民中間去，就是這種現實以及反映這種現實的人道精神的具體表現。這是孔子進步的一面。但孔子又主張用“禮”來制約“仁”，同時主張禮教、禮治。這就是說，孔子主張人與人還是要按一定的等級、一定的規矩相處，也就是他說的：君要像個君，臣要像個臣，父要像個父，子要像個子，所以他說的仁——愛人，便又被等級秩序削弱了。在這一點上，孔子終于沒有完全突破階級限制，終于沒有突破那時社會還處在過渡期的最初階段的歷史限制。在對當時的政治態度上也有類似情況。孔子對當時各國諸侯、大夫的互相兼并很不滿意，他主張天下和平統一，這是符合當時人民愿望的，也是符合中國后來成為一個大的封建國家的歷史要求的;但是他所主張的統一，是要像西周初期那樣，在以周天子為首的舊貴族統治下的統一，這就雖然含有新的因素而終于和當時社會變革的現實相矛盾，這也就是孔子在當時不能不碰壁，政治活動不能不失敗的根本原因。進步和落后，改革和妥協，孔子兼而有之。這是孔子的矛盾，也是時代的矛盾。

其實孔子的真價值，卻毋寧在他那剛強、熱烈，勤奮，極端積極的性格。這種性格卻又有一種極其特殊的面目，即是那種強力的生命力并不是向外侵蝕的，卻是反射到自身來，變成一種剛強而無害于人，熱烈而并非幻想，勤奮而仍然從容，極端積極而絲毫不計成敗的偉大雄厚氣魄。倘若作為一種藝術看，可說從來沒有這樣完美無缺的雕像;倘若作為一種劇本看，也可說從來沒有這種精彩生動的角色。

孔子思想有徹底的、激烈的一面，這可以《論語》為證。“非其鬼而祭之，餡也;見義不為，無勇也”（《為政》，二十四）！“朝聞道，夕死可矣”（《里仁》，八）！“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人，有殺生以成仁”（《衛靈公》，九）。思想何其徹底，何其激烈。孔子常講仁，但仁不是空洞洞的假慈悲，“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微子》，一），孔子才說：“殷有三仁焉”，這其中有一種忠毅堅貞的積極精神在。在孔子的思想中，還有一種不計成敗的精神，即“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憲問》，三十八），而且有一種樂趣：“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述而》，三十七）。所以他的進取，不是躁進，不是蠻取。他既沒有像“浮士德”那樣在進取中有些煩悶焦灼，也不像康德那樣書齋生活的單調苦澀，他乃是像音樂名家的進行曲一樣，緊張而有節奏，豐富而有韻致！然而，“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子罕》，二十八），他是再剛強也沒有的人物。

四、用舞蹈對古人形象進行時代化的解讀

用舞蹈來解讀孔子，中國歌劇舞劇院的《孔子》是一部非常經典的作品。共分為《序·問》、《亂吐》、《絕糧》、《大同》、《仁殤》、《尾聲·樂》六個部分，選取了春秋末期孔子周游列國的人生經歷，以“孔子偽主要角色，講述了孔子在周游列國期間遇到的亂世，宮廷爭奪、進諫被退，孔子攜弟子逃亡又見流離失所的窮苦百姓，孔子感覺無力回天，便在逆境中幻想自己的理想世界，醒悟后找到繼續堅持的動力，最終孔子的思想被廣大學子流傳至今的故事。筆者在塑造孔子形象時，主要做了以下準備工作：一是舞蹈從提煉歷史資料，確定人物形象;二是構造對比襯托，突出人物形象;三是夸張人物情感，豐富人物形象;四是確定舞蹈語言，展現人物形象這幾個方面對孔子形象進行了塑造，同時結合舞美、服裝、音樂等，既尊重歷史又發揮主觀能動性來完成孔子形象的塑造。

（一）用形體動作來塑造人物

英國美學家羅賓·喬治·科林伍德在其《藝術原理》中這樣寫道：“各種語言都是專門化形式的身體姿勢，而且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舞蹈是一切語言之母……我的意思是說，每一種語言或語言體系（言語、手勢等等）都是起源于全身姿勢的原始語言的一個分支：在這種語言中，身體各部分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個固定姿態，都具有發音器官的動作在口頭語言中所具有的同樣意義……這種全身姿勢的‘原始語言是唯一實際存在的語言;”，那么，舞蹈就用它獨特的動作、站位、場景變幻、燈光、道具等形式向我們講述著它想要表達的內容。在舞蹈中，我將孔子放置于時代、國家和自然等環境中，用肢體語言表達孔子的喜怒哀樂，用豐富的音樂旋律和舞臺意象呈現孔子的內心和情感世界，展現了孔子的儒家思想、人格魅力、精神特質、智慧光芒，傳遞中國傳統文化。我的獨舞，有象征著禮儀動作的鞠躬、作揖、甩袖、拱手，同時也有虛構意義上的動作（即孔子本人做不出來的動作），如“點打”“沖擊”“扭絞”“彈動”等一系列基本動作組成的符號型姿勢，這些姿勢共同構成了我所扮演的孔子的情感表達，即對社會大同，禮樂和諧，等級有序，仁義禮智信的追求與期望。

（二）用豐富多變的表情來展示人物思想

于平教授《舞蹈編創的詩情畫意》①中談到了有關人休動態語言的內容，他說：“面部表情當是體態語的重要組成部分，大部分研究證明，面部表情是視覺暗示語素中最富有表現力的詞匯，它可以表達至少十種基本含義，如愉快、驚奇、恐懼、憤怒、悲傷、厭惡、輕蔑、感興趣、迷惑不解和剛毅果斷;并且它可以在一秒鐘的時間內，由興奮的巔峰跌入絕望的深谷。”于教授的這段意思是說，面部表情作為舞蹈語言傳遞的一個重要媒介，意義是巨大的，作用是明顯的，成效是顯著的。我在表演過程中既通過四肢的形體動作來展示孔子的思想，也通過豐富而變化的表情來闡釋孔子內心的思想變化。

（三）用水袖展現和表達人物內心情感

運用衣袖的服飾元素作為道具的中國古典舞袖舞，是中國傳統民族舞蹈形式的重要組成部分，反映了中國傳統舞蹈獨具韻味的文化內涵和民族審美價值追求。袖舞如同藝術長河中的一股清泉，在曲折蜿蜒中映射出豐富的表演形式與藝術內容，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它既是肢體語言的展現，更是內心情感的表達。

在《孔子》中，筆者通過通過對水袖的速度、力量的不同處理方式體現剛武之美，在舞蹈中或靜或動、或快或慢、或松或緊、張弛有度的展現袖舞的魅力。袖子在不同的靜態和動態律動中產生空間感、流動感、以及借助身體動勢延伸出水袖線條的質感和勁力變化。以身體的氣力帶動袖子的運動，強調身體和袖子在氣與力中的融會貫通，在身體的走留頓挫間，以袖子為媒介，將氣力或遷回揮灑或流轉纏繞，如行云流水，如鳳舞龍蟠。通過這樣的融合，體現出以身法帶動袖子的獨特張力，以更加豐滿的維度和深刻的內涵塑造人物形象、抒發人物情感。

五、結語

總之，在塑造古代人物的形象時，我們首先要了解古人生活的時代背景，進而了解其思想主張與根源，在此基礎上，運用豐富的舞蹈動作和道具，輔以燈光和舞美等，對人物形象進行現代化的解讀和塑造。

注釋：

①于平.舞蹈編創的詩情畫意[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5：94.

作者簡介：喬志友，男，遼寧大連人，研究生，副高級職稱，研究方向：舞蹈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