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麗,周立華,陳 勇,趙敏敏
(1.甘肅政法學院,蘭州 730070; 2.中國科學院西北生態環境資源研究院,甘肅蘭州 730000; 3.中國科學院科技戰略咨詢研究院,北京 100190)
貧困與生態環境惡化問題是發展中國家面臨的兩大難題,也是國內外學者關注的焦點[1-4]。根據英國國際發展署(DFID)開發的可持續生計框架,農戶擁有的生計資本影響著其生計策略的選擇[5-7],生態政策也在一定程度上調節著農戶對資源的擁有和響應的程度以及對不同生計戰略的反饋程度[8],而不同的生計策略又會對生態系統產生不同的影響[9]。因此,開展生態政策作用下農戶生計資本與生計策略關系的研究,對提高農戶生計水平,科學地制定和執行生態建設政策,促進區域生態環境修復具有重要意義。
2003年Sharp[10]在非洲開展了農戶生計資本的量化研究,隨后我國學者李小云[11]根據Sharp的研究成果設計了適合于中國農戶的生計資本測量指標體系,并對農戶生計狀況進行了定量分析。在以上研究的基礎上,閻建忠[12]、趙雪雁[13]和楊世龍[14]等對農戶生計資本與生計策略的關系進行了研究,但并沒有結合生態政策進行探討。隨著生態政策的不斷推進,生態政策作用下的農戶可持續生計也成為了近年來生計問題研究的熱點之一。趙雪雁[15]、李金香[16]和馮利盈[17]等對比分析了生態政策實施前后農戶生計資本和生計策略的變化,謝旭軒[18]和王凱[19]等對比分析了同一地區受政策影響農戶與不受政策影響農戶生計資本和生計策略的差異,就生態補償、生態移民和退耕還林等生態政策對農戶生計的影響進行了研究。但在生態政策背景下,對農戶生計資本與生計策略之間的關系卻鮮有論及。
地處庫布其沙漠腹地的杭錦旗生態環境十分惡劣[20-22],為治理生態環境,政府實施了一系列的生態政策[23],這些政策的實施對當地農戶的生計帶來了一定沖擊[24],致使以自然資源為生計基礎的農戶的生計更加脆弱。當前亟需開展生態政策作用下農戶生計資本與生計策略關系的研究,以引導農戶構建可持續的生計方式。鑒于此,文章以地處庫布其沙漠腹地的杭錦旗為研究對象,基于問卷調查數據,對生態政策作用強度不同的北部沿河區和南部梁外區農戶的生計資本、生計策略以及兩者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定量對比分析,以揭示生態政策對農戶生計的影響,旨在為政府引導農戶合理利用生計資本、選擇有利于生態恢復的生計策略,提高農戶生計水平、降低生計脆弱性,并促進區域生態環境修復提供科學依據。

圖1 研究區及調查點分布
杭錦旗位于內蒙古自治區鄂爾多斯市西北部,黃河“幾”字灣南岸,是一個以蒙古族為主體、漢族占多數的少數民族、半農半牧旗,農牧業人口占全旗總人口的81.12%。
杭錦旗處于溫帶干旱草原、荒漠草原過渡帶,氣候屬典型的溫帶大陸性氣候,干燥少雨。旗內地形地貌復雜多樣,距北京最近的、全國第七大沙漠——庫布其沙漠橫亙東西,將全旗劃分為北部沿河區和南部梁外區。北部沿河區地勢平坦、水土資源豐富,屬黃河沖積平原; 南部梁外區位于庫布其和毛烏素沙漠的中間地帶,以固定和半固定沙丘為主、流動沙丘很少,草原遼闊,屬于荒漠、半荒漠草原。庫布其和毛烏素兩大沙漠占全旗總面積73%。
為改善脆弱的生態環境,自2001年以來,杭錦旗陸續實施了退耕還林、三北防護林、天然林保護、日元貸款風沙治理、禁(休)牧、生態移民和草原生態補助獎勵等一系列的生態環境保護政策與項目[23]。在生態政策的驅動下,該區域的生態環境整體上趨于好轉[25-26],但局部地區惡化的現象依然存在。
該研究采用參與式農村評估法(PRA)進行實地入戶訪問,以獲取研究所需數據。2015年4月,在杭錦旗獨貴塔拉開展了預調研,隨后根據預調研的情況對問卷進行了修改和完善。2015年7月底,進行了正式調研。在調研中,課題組按照分層隨機抽樣的方式,在杭錦旗縣域范圍內選取了5鎮1蘇木1管委會的31個行政村(嘎查),涉及的調查區域占杭錦旗鄉鎮總數的100%、行政村總數的40.78%,調查點分布如圖1所示。調查內容主要包括:農戶的生計資本和生計活動兩個方面。共調查了農牧民家庭198戶,收回有效問卷190份,問卷有效率為95.95%,其中北部沿河區80份,南部梁外區110份。
2.2.1 生計資本測算
(1)生計資本測量指標
基于DFID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參考國內外學者有關生計資本的量化研究成果[10, 11, 13],根據杭錦旗自然環境、資源稟賦以及農牧民的生產、生活狀況,并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得性,對上述研究中的指標體系進行了調整,設計了適用于杭錦旗農戶的生計資本測量指標體系(表1)。
表1 杭錦旗農戶生計資本的測量指標、賦值及權重

生計資本測量指標權重賦值人力資本(H)家庭整體勞動能力(H1)0.411非勞動力為0,半勞動力為0.5,全勞動力為1.0成年勞動力受教育程度(H2)0.589文盲為0,小學為0.25,初中為0.5,高中為0.75,大專及以上為1.0自然資本(N)耕地面積(N1)0.573人均耕地面積(hm2/人)。其中,旱地賦值為0.615,水澆地賦值為1草地面積(N2)0.427人均草地面積(hm2/人)物質資本(M)住房價值(M1)0.235人均家庭住房價值(元/人)固定資產價值(M2)0.350人均家庭固定資產價值((元/人)牲畜數量(M3)0.415馬/騾為1.0,牛為0.8,豬為0.3,羊為0.2金融資本(F)現金收入(F1)0.230家庭人均年現金收入〔元/(人·年)〕信貸能力(F2)0.770獲得貸款的可能性。肯定能為1.0,較大為0.75,一般為0.5,較小為0.25,肯定不能0社會資本(S)提供援助的可能性(S1)0.558遇到困難時,親朋好友提供給您援助的可能性。肯定為1.0,較大為0.75,一般為0.5,較小為0.25,肯定不能0提供援助的親友數(S2)0.44210個以上為1, 6~10個為0.75, 4~6個為0.5, 1~3個為0.25, 0個為0
(2)生計資本測算
首先,數據的標準化處理。由于調查獲取的數據具有不同量綱、數量級和變化幅度,該研究采用正向極差標準化法進行數據的標準化處理。其公式為:
xij′=(xij-xmin)/(xmax-xmin)
(1)
式(1)中xij是第i個樣本第j項測量指標的量化值;xij′為第i個樣本第j項測量指標標準化后的變量數據。
其次,指標權重的確定。為了有效克服指標間的信息重疊和人為確定指標權重的主觀性,使所給出的指標權重值具有較高的可信度,該研究采用熵值法確定各指標的權重[27]。具體步驟如下:
計算第j項指標下第i個待評對象指標值的比重pij:
(2)
計算第j項評價指標的熵值ej:
(3)
計算第j項評價指標的權重wj:
(4)
最后,農戶生計資本的測算:
(5)
式(5)中:LC為生計資本指數,農戶的生計資本指數是該區域樣本戶的平均值。
2.2.2 農戶生計類型劃分
借鑒前人有關農戶生計類型劃分的研究成果[28-30],結合研究區實際情況,依據非農收入占家庭總收入的比例,將農戶的生計類型劃分為:以農業為主和以非農為主兩類。其中,非農業收入占農戶家庭總收入的比例小于50%為以農為主型生計策略,非農業收入占農戶家庭總收入的比例大于等于50%為以非農為主型生計策略。
2.2.3 模型建立
該文以農戶生計策略為因變量、生計資本為自變量,對不同區域農戶計資本與生計策略的關系進行研究。由于因變量農戶生計策略的取值只有1(以非農為主)和0(以農為主)兩個值,是二值型變量,采用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進行分析。其基本思路如下:
首先,對被解釋變量取值為1的概率P進行建模,即
(6)
式(6)中,n為自變量個數,此時Py=1的取值范圍為0~1。
其次,將P轉換成Ω:
Ω=P/(1-P)
(7)
式(7)中Ω稱為發生比,其取值范圍為0~+∞。
再次,將Ω轉換成lnΩ:
lnΩ=lnP/(1-P)
(8)
式(8)中lnΩ稱為logitP,取值范圍為-∞~+∞。
最后,經以上兩步轉換后,此時logitP的取值范圍符合一般線性回歸模型中因變量取值范圍的要求,因此可得被解釋變量與解釋變量之間的依存模型,即Logistic回歸模型:
(9)
其中,xi為自變量,βi為Logistic回歸系數,α為回歸常數。
受自然環境、資源賦予、區位條件、風俗習慣和生態政策等影響,杭錦旗農戶生計資本存在明顯的區域差異,北部沿河區農戶的人力資本和金融資本高于南部梁外區,而自然、物質和社會資本低于南部梁外區(表2)。
表2 杭錦旗農戶的生計資本

研究區域人力資本指數自然資本指數物質資本指數金融資本指數社會資本指數北部沿河區0.427 50.101 00.134 80.579 90.345 2南部梁外區0.359 30.105 10.177 20.420 70.364 2杭錦旗0.388 10.103 40.159 40.487 70.3 56 2
人力資本,北部沿河區受訪戶的人力資本指數為0.427 5,比南部梁外區高18.98%。這是由于北部沿河區靠近黃河和沿黃公路,自然環境相對優越、交通便利、人口密集,教育、醫療等基礎設施條件較好,因此,無論是家庭整體勞動能力,還是主要勞動力的受教育程度北部沿河區均高于南部梁外區。在家庭整體勞動能力方面,北部沿河區受訪戶的戶均勞動力數量為2.61,南部梁外區為2.33。在成年勞動力受教育程度方面,北部沿河區受訪戶成年勞動力的平均受教育程度為0.42,南部梁外區為0.36。
自然資本,北部沿河區受訪戶的自然資本指數為0.101 0,比南部梁外區低3.90%,這是由于南部梁外區受訪戶擁有的草地面積相對較大,人均草地面積達31.96hm2; 同時擁有一定面積的耕地,用于種植草玉米作為禁(休)牧季節的飼料使用,人均耕地面積為0.69hm2,其中水澆地為0.50hm2、旱地為0.31hm2。北部沿河區受訪戶的人均耕地為1.05hm2,其中水澆地為0.68hm2,旱地為0.60hm2; 靠近庫布其沙漠邊緣的部分受訪戶雖擁有一定面積的草地,人均草地面積為7.56hm2,但目前基本已被沙漠化了。
物質資本,北部沿河區受訪戶的物質資本指數為0.134 8,比南部梁外區低23.92%,這主要是由于北部沿河區受訪戶的住房價值和牲畜數量低于南部梁外區。北部沿河區受訪戶的人均住房價值為2.480 4萬元,戶均牛0.5頭、羊47.2只,南部梁外區受訪戶的人均住房價值為3.139 2萬元,戶均牛2.4頭、羊105.72只。但北部沿河區受訪戶的人均家庭固定資本價值(1.878 0萬元/人)比南部梁外區高32.62%,其中家庭固定資本中價值最大的小轎車和農用車的保有率北部沿河區均比南部梁外區高15%左右。
金融資本,北部沿河區受訪戶的金融資本指數為0.579 9,比南部梁外區高37.84%。這是由于近年來禁(休)牧、生態移民等生態政策對以畜牧業為主要生計來源的南部梁外區受訪戶生計影響較大。調查發現:禁(休)牧政策的實施迫使72.97%的南部梁外區受訪戶改變了養殖模式, 48.65%的受訪戶減少了牲畜數量,這嚴重影響了農戶的畜牧業收入; 同時減少了畜牧業的實際從業人口,促使農戶向非農產業轉移。但鑒于南部梁外區農戶長期以游牧為生,掌握的其他專業技能較少,人均非農業收入卻僅比北部沿河區高出了14.66%。
社會資本,北部沿河區受訪戶的社會資本指數為0.345 2,比南部梁外區低5.22%。這主要是由于北部沿河區受訪戶遇到困難時,能提供援助的親友數低于南部梁外區。在需要時,能提供幫助的親友數在4個以上的北部沿河區受訪戶僅占13.75%,而南部梁外區為39.09%。這與南部梁外區受訪戶多為蒙古族,他們熱情好客的風俗習慣不無關系。
杭錦旗受訪戶中采取以農為主生計策略的有136戶,占71.58%; 采取以非農為主生計策略的有54戶,占28.42%。采取以農為主生計策略的農戶比例遠高于以非農為主,這說明杭錦旗農戶對于自然資源的依賴度較高,生計較為脆弱。同時,不同區域、不同類型農戶采取的生計策略存在一定差異,主要體現在農業、非農活動安排及其組合上(表3)。
表3 杭錦旗農戶的生計策略

區域不同生計類型農戶所占比例(%)農業生計活動安排(%)a非農生計活動安排(%)a以農為主以非農為主種植業畜牧業打工工資性工作經商搞運輸北部沿河區76.2523.7595.0068.7541.2512.500.005.00南部梁外區68.1831.8279.0989.0943.6414.558.180.91杭錦旗71.5828.4285.7980.5342.6313.684.742.63 注:a為有該項生計活動的農戶數與此區域農戶總數的比值
采取以農為主生計策略的北部沿河區受訪戶有61戶,占76.25%,比南部梁外區高8.07%。在農業生計活動安排方面:北部沿河區農戶擁有的耕地較多、靠近黃河灌溉較為便利,以種植業為主,有家庭成員從事種植業活動的占95.00%,種植業收入占農業總收入的78.40%; 畜牧業為副,有家庭成員從事畜牧業活動的占68.75%,畜牧業收入占農業總收入的20.35%。而南部梁外區農戶擁有的草地較多,以畜牧業為主,有家庭成員從事畜牧業活動的占89.09%,畜牧業收入占農業總收入的75.33%; 種植業為副,有家庭成員從事種植業活動的占79.09%,種植業收入占農業總收入的23.76%。
采取以非農為主生計策略的北部沿河區受訪戶有19戶,占23.75%,低于南部梁外區(31.82%)。兩區域受訪戶在非農生計活動安排方面也存在一定差異:首先,外出務工。雖然南部梁外區農戶的人力資本較低,但受禁(休)牧、生態移民等生態政策的影響,農戶家庭生產所需勞動力減少,為了維持生計,冗余的勞動力選擇外出務工以增加收入。因此,南部梁外區受訪戶有家庭成員外出務工的比例(43.64%)高于北部沿河區(41.25%); 其次,南部梁外區受訪戶中有家庭成員從事工資性工作(14.55%)和經商(8.18%)的比例均高于北部沿河區,這是南部梁外區比北部沿河區社會資本高的反映之一; 最后,北部沿河區靠近沿黃公路、交通較為便利,受訪戶從事運輸活動的比例(5.00%)高于南部梁外區(0.91%)。
利用SPSS19.0進行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為探明影響不同區域農戶生計策略選擇的關鍵因素,回歸中自變量的選取采用后向逐步剔除法(Back-ward:LR),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根據擬合優度的檢驗指標,顯示模型擬合效果較好,各自變量對因變量具有一定的解釋力。
表4 杭錦旗不同區域農戶生計資本與生計策略關系的Logistic回歸分析

生計資本研究區域北部沿河區南部梁外區BStd.ErrorWaldBStd.ErrorWald人力資本5.366***1.8058.8341.921*1.1023.039自然資本-21.029***7.9107.067-7.432**3.3794.839物質資本-6.9994.9771.978-1.4971.9740.575金融資本-3.884***1.3328.505-0.3480.8840.155社會資本-0.0421.3400.001-0.5660.8670.424常數0.0860.7850.0120.7940.5332.223樣本量80110模型系數綜合檢驗Chi-square=27.635***Chi-square=9.961***HL擬合優度統計量2.046(P=0.980)2.046(P=0.980)模型預測準確率82.5%70% 備注:*、**、***分別表示在0.1、0.05和0.01的水平上統計顯著
由表4可知,人力資本、自然資本和金融資本是影響北部沿河區農戶生計策略選擇的關鍵因素。其中,人力資本對北部沿河區農戶以非農為主生計策略的選擇具有顯著正向影響,而自然資本和金融資本具有顯著負向影響。從偏回歸系數來看:(1)人力資本每增加一個單位,引起北部沿河區農戶選擇以非農為主與以農為主的概率之比的對數LogitP增加5.366個單位。(2)自然資本每增加一個單位,引起LogitP減少21.029個單位。(3)金融資本每增加一個單位,引起LogitP減少3.884個單位。
人力資本和自然資本是影響南部梁外區農戶生計策略選擇的關鍵生計資本。其中,人力資本對南部梁外區農戶以非農為主生計策略的選擇具有顯著正向影響,而自然資本具有顯著負向影響。從偏回歸系數來看:(1)人力資本每增加一個單位,引起南部梁外區農戶選擇以非農為主與以農為主的概率之比的對數LogitP增加1.921個單位。(2)自然資本每增加一個單位,引起LogitP減少7.432個單位。
可見,人力資本和自然資本是影響北部沿河區和南部梁外區農戶生計策略選擇的共同關鍵因素。其中,人力資本對兩區域農戶以非農為主生計策略的選擇均具有顯著正向影響,而自然資本均具有顯著負向影響。進一步對兩區域農戶人力資本和自然資本指標的偏回歸系數方向和絕對值進行對比分析,發現:人力資本和自然資本對北部沿河區農戶以非農為主生計策略選擇的的影響均大于南部梁外區(5.366>1.921, 21.029>7.432)。
(1)農戶的生計資本和生計策略具有區域差異性,生態政策是促使農戶生計狀況產生區域差異的重要因素。在閻建忠[12]和趙雪雁[13]等針對其他地區不同區域農戶生計資本和生計策略的研究中,也得出了類似的研究結論,并認為自然條件是造成農戶生計資本和生計策略存在差異的原因。與以往研究不同的是,杭錦旗不同區域農戶的生計資本和生計策略之所以存在差異,一方面,北部沿河區和南部梁外區的自然環境、資源賦予、區位條件不同; 另一方面,生態政策對兩區域農戶生計的影響也存在差異。禁(休)牧和生態移民等生態政策改變了南部梁外區農戶的養殖模式、減少了農戶的牲畜數量,降低了農戶的畜牧業收入,迫使農戶不得不向非農產業轉移勞動力,可見,生態政策對以畜牧業為主的南部梁外區農戶生計影響更大。因此,生態政策是促使農戶生計狀況產生區域差異的重要因素。
(2)人力資本和自然資本是影響杭錦旗北部沿河區和南部梁外區農戶生計策略的選擇共同關鍵因素。其中,人力資本對農戶以非農為主生計策略的選擇具有顯著正向影響,而自然資本具有顯著負向影響。這與蒙吉軍[5]和楊世龍[14]等的研究結論較一致,這是由于農戶家庭人力資本越高,在同等條件下獲得非農就業機會的概率相對越大,農戶越傾向于選擇非農為主的生計策略; 而隨著農戶家庭擁有自然資本的增加,即耕地和草地面積的增加,一方面農業生產所需勞動力會相應增加,另一方面有利于農戶進行規模化、集約化生產,增加農戶的農業收入,反而抑制了農戶從事非農生產的積極性。相對于前人的研究,該文就兩區域農戶生計資本對生計策略的具體影響進行了深入地定量對比分析,發現人力資本和自然資本對生態政策影響較小的北部沿河區農戶以非農為主生計策略選擇的影響均大于生態政策影響較大的南部梁外區。因此,在生態政策的作用下,農戶的生計策略仍受其生計資本的影響,同時生態政策也通過影響農戶可實際運作的生計資本而影響著農戶的生計策略。
(1)加強對杭錦旗尤其是南部梁外區農戶的文化教育、技能培訓和醫療衛生等方面投入,提升農戶的人力資本,以提高其生計的非農化水平,降低其生計脆弱性。
(2)針對杭錦旗氣候干旱、沙漠化嚴重,農戶可利用耕地和草地數量有限、質量較差的實際,政府應加強當地的農田水利基礎設施建設,提高耕地產出,發展適合于舍飼化經營的畜牧業,促進當地以種促養模式的發展,減輕生態政策給農戶生計帶來的沖擊。
(3)在生態政策執行過程中,應保障生態補償的按時、足額發放,以彌補農戶因參與執行生態政策而造成的損失,提高農戶的生計水平,同時引導農戶積極參與、執行生態政策,減輕農牧業生產對生態環境的破壞,促進生態環境的自然修復。
綜上,生態政策在治理區域生態環境的同時,也影響著農戶的生計狀況。辨明生態政策對農戶生計的影響,不僅關系著生態政策的可持續性及其治理效果地評價,更關系到農戶生計狀況的改善和全面小康社會的實現。因此,未來應加強生態政策對農戶生計影響的研究,尤其是生態政策對農戶生計影響的定量化、動態化研究,為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而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