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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勝利后國民政府對收復區大學生教育甄審研究

2019-01-06 02:19:10黃偉
歷史教學·高校版 2019年12期

摘 要 抗戰勝利后,國民政府實行大后方教育復員計劃。然而,對于收復區學生,國民政府卻認為他們受到不同程度奴化,因而制定教育甄審政策對他們進行甄別,借以肅清“敵偽殘余”并重建收復區教育權威。此做法對大多數收復區大學生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他們認為這種局面的形成是政府抵抗無力造成的,且“偽學生”的說法也帶有侮辱性。由于甄審過程中某些措施不當,加之復員教育界對收復區學生的蔑視,因此,甄審遭到收復區學生強烈抵制,部分學生也開始對國民政府黑暗統治感到失望。

關鍵詞 國民政府,收復區大學生,教育甄審述評

中圖分類號 K25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0457-6241(2019)24-0055-10

在中國近現代高等教育史上曾經有一類特別的學生群體,那就是抗戰后收復區專科以上的大學生。1938年蔣介石在告淪陷區廣大民眾曾言:“你們為國家而犧牲,為民族解放而受難。你們雖在水深火熱之中,你們的犧牲是有代價的。……政府和國軍決不會拋棄你們。你們要有一天回到了家庭,和親愛的家人兄弟姐妹們一起過著光榮和平的日子。而這個日子,就在不遠的目前了。”①然而,抗戰勝利后國民政府對收復區大學生“另眼相看”,認為他們受到奴化教育熏陶,因此須采取必要的甄審才能得到政府承認。這就使得收復區專科以上學生,特別是肄業生通過甄審分發后成為另類特別生,而且總數還不少。如1946年12月,北京大學各類學生總數為4139人,其中包括臨大分發肄業生157人、臨大復學3人;②當年浙江大學各類學生總人數2264人,其中教育部分發臨大學生210人。③國民政府的教育甄審政策使很多收復區學生難以理解。“八年前的撤退,收復區同胞的苦難掙扎,政府是不能不負責任的,青年在收復區讀書,他們是求知求學并非賣國的勾當、病狂的舉動,是忍氣吞聲的充實自己并非助惡為非……抗戰區所謂榮寶不過只受物質的約束,而收復區的同胞且兼受著精神的壓迫。”④

日本侵略中國后,在淪陷區大肆推行奴化教育,其主要教育方針便是強調精神奴役和思想麻醉。雖然偽教育冠冕堂皇宣稱“崇尚仁義”,可事實上卻不遺余力通過各種手段,消除淪陷區學生的民族意識和國家觀念,極力壓制青年學生愛國思想。為吸引更多淪陷區青年學生投考,各級偽教育機構向學生提供免費的衣、食、住,某些大學還由日本銀行比照其國內大學生標準按季提供衣襪等。如北平的“國立新民學院”,對在校學生一律公費,每月還有一定津貼,畢業成績優秀者可直接進入偽公職部門。即使如此優惠條件,學校仍然招收不到青年學生前來就讀。于是,偽華北教育總署指示各中學“每年暑期必須按比額送學生來”。⑤

在各淪陷區,日偽對課程內容變動較大。各級學生英文和國文的內容減少,史地教材則遭到大幅度地修改,公民、黨義等內容刪減得體無完膚,這就使得奴化教育更顯殖民特色。日偽還將“勤勞奉公”列為大學重要課程,如1942年,偽滿公布“學生勤勞奉公令”,要求大學的男學生每年都要參加“勤勞奉公學生隊”;1944年又公布學生“勤勞奉公法”,規定中等學校以上男女學生,每年分班輪流實行4至6個月的校外勞動,否則不準予畢業。①此外,日偽奴化教育最重要舉措便是推行日語課程,日語成為各級學校的必修課。如1943年6月1日,北平偽教育總署督辦蘇體仁指令北平各大中學,務必重視日文課程、增加重點并增聘“友邦”教授,且定日語為各級學生必修課程,不及格者按情形輕重留級或除名。為加強思想控制實行民族同化,不少日偽設立的學校每周有一門日語“精神講話”課,內容則是大肆宣揚大東亞主義。另一方面,為培養忠實的奴才,日偽當局還利用被其篡改曲解的中國儒家文化對學生進行奴化教育,并在各淪陷區大肆搞復古教育,提倡忠孝仁義。如汪偽國民政府于1940年8月頒布《先師孔子誕辰紀念辦法》,規定孔子誕辰日各界須集會紀念,其宣傳特別強調要講述“國父孫中山先生革命思想與孔子之關系”。②

就不同的淪陷區來說,日偽的奴化措施也是大同小異。在東北偽滿統治區,偽政權的教育決策者均為日本人,他們修改教科書,凡是關于黨義和有關中國的內容一律刪除,將中國和偽滿并立起來,各級學校都將日文作為必修科,還鼓勵學生到日本留學,以進一步加強日滿“一心一德”。日偽還積極建立各種偽高校,據統計,到日本投降前,東北淪陷區專科以上學校共有20多所,這些學校培養了一批偽滿洲國“新公民”。如有偽滿最高學府之稱的建國大學,其奴化教育最明顯、最突出的集中于史地課。歷史課中偽《國史》從古肅慎開始,目的在于證實東北地區自古就是獨立國,“‘漢族是恃強侵入的外來民族,日俄戰爭時,日本為了鄰邦滿洲,寧肯置國運而不顧,‘為幫助鄰邦開發滿洲,投巨資而不惜。九一八事變是因為‘鄰邦滿洲為赤俄所侵略,英美野心極大日本才冒群疑”。③經過多年奴化教育,到抗戰勝利前夕,國民政府教育委員會經調查發現,東北淪陷區不少青年國文程度相當低,且口語中又有日語的格調,對于中國史地和國情認識十分膚淺。又如在汪偽統治區,偽政權一直把大學教育視為思想奴化重要陣地。1940年3月,汪精衛在日本的支持下,成立偽“中華民國”,偽教育部也應時而成立,“以反共和平建國為教育方針,并提高科學教育,擦除浮囂、空泛之學風”。④汪偽政權也加強對教科書的刪改,在課本中敘南海而不提琉球、臺灣,敘威海衛而不提大連、旅順,東北則一字不提。為與國民政府爭奪更多青年學生,汪偽在淪陷區建立各種偽大學,1940年4月汪偽在南京設立偽中央大學,7月在淪陷區7個城市招生,當時有3000多人報考,最終錄取674人。除偽中央大學外,偽政權還設立偽交通大學、偽上海大學、偽浙江大學。而較早在北平成立的偽中華民國臨時政府下轄的偽華北教育總署,也積極成立各種偽高教機構,如偽北京大學、偽北京師范大學、偽國立北京外國語專科學校、偽國立北京新民學院等。據統計,到1944年秋,僅偽華北教育總署管理的“國立北京大學”就有學生2230人,而“國立北京師范大學”也有1225人。⑤

對于淪陷區教育的殖民化,中國各階層憂心忡忡。其實,早在抗戰全面爆發不久,國民政府就對淪陷區的教育進行了一番規劃,曾秘密地分批次、分區域多次派遣戰區督導員赴淪陷區指導反奴化教育工作。與此同時,對于將來淪陷區光復后的教育工作,國民政府也非常重視、多番謀劃。如1944年,教育部曾向湘鄂邊區教育督導員王廣來發出“有關本區應積極準備克復地區之教育復員工作”的指示。同年6月,在國民政府中央設計局要求下,教育部于10月13日召開會議,規劃戰后教育復員事宜。1945年4月6日,中國教育學術團體聯合會一些專家對重建收復區教育進行設想,他們一致認為“敵偽所從事之毒化教育應根本鏟除”。⑥6月10日,教育部向行政院及中央設計局提交《教育復員計劃》,但是某些具體問題未得到解決。彼時的中共亦認為,雖然收復區多數青年學生沒有忘記自己的祖國和人民,但是有部分學生難免會在潛移默化之中,逐漸“認賊作父”,“忘懷了祖國,他們不覺得仰承敵人的色笑是不可饒恕的罪行,他們在漢奸的牽引之下,成為斫喪國本的奸逆的后備軍。這批青年是將來社會的隱患”。①

“吾人雖不否認收復區大多數同胞,并未因淪陷敵手而喪失其愛國家、愛民族的忠心與熱心,但如謂淪陷八載之廣大收復區的全部人心,悉屬忠貞不二、白璧無瑕,絕無喪心變志之人,則任何人亦不敢相信。”②在如此的政治背景下,鑒于收復區不少大學生確實在不同程度上受到日偽的奴化教育,以及國民政府重建收復區教育權威的需要,抗戰勝利后對他們施行必要的教育甄審,也成了當時社會各界的一致目標。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8月19日,國民政府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復員小組召開第一次會議,主要商討了如何妥善處理收復區各高校的問題。此時,后方教育界對于收復區大學生的處置出現了一邊倒的局面,社會各界也都主張進行教育甄審,當天教育部長朱家驊向收復區教育界播發《戰區各省市教育復員緊急辦理事項》的通告,要求收復區各教育機關暫維現狀,聽候接收。

1945年9月2日到25日,國民政府教育部在重慶中央圖書館召開全國教育善后復員會議,朱家驊在會上強調,“教育上的復員并非就是還原”,應肅清奴化教育的影響,收復區學校整改和師生甄審等問題不可忽視。此間,會議中“關于收復區專科以上學校及教職員整頓辦法,討論極久”,③而社會各界也呼吁政府應采取果斷措施,“改造在敵占區尤其臺灣和東北被灌輸‘奴隸思想之青年”。④中央大學更是致函大會,要求敵偽主辦學校的所有教職員不準參加教育復員,“重要職員予以逮捕,對學生進行嚴格之甄別試驗,俾定去留”。⑤北大代理校長傅斯年、中央大學校長吳有訓等人甚至在會場臨時提議,“請政府立即解散各偽大學,并令后方原有各校不得承認各偽校學生之學籍”,此議隨即獲得“全場一致鼓掌通過”。⑥隨后,大會討論通過了對收復區教育的甄別,采取接收、解散、登記、甄審和補習等原則。然而,收復區教育界對于教育部甄審表示極大擔憂,誠如容庚致電北大代理校長傅斯年時認為,“至于學生,如欲甄審,在校舉行,不必解散,使之坐廢時日……三千學生亦國之俊秀,棄之可惜。一旦解散,悔欲止而不及矣”。⑦而傅斯年不為所動,其曾公開表示為保持北京大學的純潔性,“決不延聘任何偽北大之教職員”,⑧但收復區學生經過嚴格甄別和補習可以分發入學。

在大后方教育界的一致要求下,經過多次討論、修正方案后,1945年9月27日,教育部公布《收復區中等以上學校學生甄審辦法》,隨后成立甄別審查委員會,其成員包括教育部高級職員、大學校長、教授和其他社會知名專家。當時,甄審委員會職責包括對收復區日偽所設及其他未立案私立專科以上學校肄業生及畢業生的登記、補習和分發,以及決定給予通過甄審的畢業學生學歷證明事宜。⑨從國民政府甄審的具體實施辦法來看,收復區專科以上學校學生的甄審主要分肄業生及畢業生兩部分,就甄審的區域來說又包括汪偽、偽滿以及臺灣等區域。

(一)國民政府對收復區肄業大學生的甄審

國民政府甄審的實質就是讓“偽學生”變成政府承認的“真學生”。因此,其基本方法是通過登記來鑒別學生思想狀況;通過臨時大學補習來甄試學生的教育程度,通過教育分發來完成甄審終極目的。簡單地說,整個甄審過程大致為:登記、初步甄審→補習甄試→分發。當然,在實際甄審過程中,由于眾多現實困難,因此甄審政策調整也時常發生。

首先,對收復區肄業大學生的登記。為順利推動教育甄審工作,國民政府對收復區教育甄審的第一步便是對收復區肄業大學生進行登記。當時,教育部舉行登記目的是對學生數量、思想和政治身份進行鑒別,也是為下一步的甄審工作服務,主要是甄別學生是否有附逆情節或危害國家情事,如甄審不合格,就不能參加后續補習課程的甄試。1945年10月7日,教育部復員設計委員召開會議,主要商討敵偽學校解散后,收復區大學生如何處理。會議強調“所有學生應速予登記”,學生登記后應予以初步的甄別,以摸清收復區專科以上學生的大致情況,必要時“予以短時期之補習。甄審與補習可同時舉辦,期間以本學期為限”。①11月27日,教育部公布《收復區專科以上學校肄業生學業處理辦法》,并分別在南京、上海、武漢、廣州、平津等五區舉行大學肄業生教育登記。同時,教育部要求收復區專科以上學校肄業生應于規定期限內,迅速分別向各區申請登記,登記時間應取具保證書并呈驗學歷證件,如證件有不合或不實者,不得參加登記。當時,教育部還明確規定由日偽所設,具有政治性學校的肄業生或畢業生,及在抗戰期間赴日本留學之學生,一律不予登記。根據甄審的學業處置辦法,肄業大學生只有通過登記,才能有機會獲得補習的機會,然后才有機會被分發到復員的相關學校繼續肄業。經登記合格后,由教育部按其成績“編定相當年級,發給轉學明證書,分發相當學校肄業”。②后來,鑒于后方復員學校未到,教育部又重新規定肄業生經登記合格后,先送入各臨時大學補習政治常識和進行國情教育。

其次,對收復區肄業大學生的補習。收復區專科以上學校肄業生經登記合格者,由各區教育復員輔導委員會根據登記甄別時的成績送臨時大學補習。1945年10月17日,教育部向行政院呈送《設立臨時大學補習班辦法》,規定所設大學就地解散后,在收復區各地根據需要設立臨時大學補習班,以便學生進行補習。彼時,臨時大學補習班功課分補習課程與加修基本課程兩種,其中“補修課程為國父遺教及蔣主席言論、國文、中國史、中國地理、英文、抗戰史料等,加修基本課程則為大學各院之一般專門科目”。③補習時限為6個月,結束后根據考試結果分發相應學校與年級繼續肄業。但是,收復區教育形勢遠比想象的復雜,如當教育部特派員沈兼士于9月26日到達北平后發現,原先計劃困難重重,更重要的是日偽所設專科以上學校仍繼續上課,且計劃復員高校也遲遲未能到達,北平學生要求繼續上課,增設補習科目,甄審改在補習之后。而這些要求與教育部規定的辦法相差過遠。沈兼士在與地方當局磋商后建議,“接受與補習應相銜接,甄審宜在補習之后,決定于雪屏到達前暫緩接收”。10月7日,朱家驊致電沈兼士,“擬在京滬平津等地,從速或各設立臨時大學一所,招收解放區之非私立各校學生,專辦補習,務使青年即能復學。下學期或下學年再設法轉入正規大學”。④于是,11月初平津教育復員輔導委員會將接管的12所專科以上學校改組成北平臨大補習班,陳雪屏任主任,其中偽北大6個學院改組為北平臨大第一至第六補習班,偽北師大改組為第七班,當時補習班學生有5000多人。11月中旬,朱家驊抵達北平,發現學生對甄審極不滿意,學生運動也有爆發趨勢。為此,朱家驊決定將原來“先甄審后補習”辦法改為“先補習后甄審”,這就極大淡化甄審的政治色彩。隨后,南京、上海、天津、武漢和廣州等地臨時補習班也先后成立。

再次,對收復區肄業大學生的分發。根據教育甄審政策,收復區專科以上學校肄業生登記合格并經補習期滿甄試后,就保證“不使失學”,且依照程度轉入相當學校肄業。如修補習課程的學生,補習各科成績均在75分以上者,可照原肄業年級分發公私立專科以上學校繼續肄業,其愿自行投考較原肄業年級高一學年之轉學考試經錄取者,可取得其錄取年級之學籍。專修補習課程的學生,補習各科成績均在60分以上者,可投考較原肄業年級高一學年或原肄業年級之轉學考試,經錄取者取得其錄取年級之學籍。而加修基本課程的學生,其補習課程及基本課程各科成績均在60分以上者,照原肄業年級提升一學年,分發公私立專科以上學校繼續肄業。“加修基本課程學生,補習課程及基本課程甄試成績有一科成績不及格者,照原肄業年級分發公私立專科以上學校繼續肄業”。“加修基本課程學生,甄試基本課程有二科以上不及格者,依專修補習課程之規定辦理”。⑤當時教育部還規定如為四年級畢業生,其補習課程及基本課程各科成績均在60分以上者,可繳呈研讀孫中山遺教及蔣介石所著《中國之命運》報告一份,并所習專門科目論文一篇,由班連同各生名冊,高中畢業證書及原校肄業成績單,報部審核及格后由補習班發給證明書,由部驗印后可視同專科以上學校肄業證書。然而,內遷各校未能如期復員,導致未畢業學生無法即行轉入正式學校肄業,更重要的是,部分將屆畢業學生仍欲轉入復員高校繼續肄業,以取得復員學校畢業證書,教育部認為如此不但學生多費學習時間,而于房慌嚴重、設備欠缺之際,對復員各校亦不免有困難。隨后,教育部呈請蔣介石該如何處置,1946年6月13日其批示道:“收復區大學補習班學生畢業證明書問題,亟須妥為解決,領得臨時大學畢業證明書者,應準其參加國立大學相當系級畢業考試,如考試及格應準發給該大學畢業證書,希本此原則妥訂實施辦法從速公布。”①

(二)國民政府對收復區畢業大學生的甄審

1945年11月,教育部公布《收復區專科以上學校畢業生甄審辦法》,要求各區教職員甄審委員會負責辦理畢業生甄審事宜。同時,教育部嚴格規定收復區敵偽專科以上學校畢業生在甄審合格后始得予以承認學歷;收復區敵偽專科以上學校畢業生須經登記甄審合格,各機關方可錄用。“在敵偽所設具有政治性學校肄業生或畢業生及在抗戰期間赴敵國留學之學生,應一律不予登記”,②畢業生在學期間或畢業后曾在敵偽組織擔任薦任官以上職務,或經過特種培訓及擔任過特種工作,抑或有危害國家、妨礙抗戰者均不能參加登記審核。當時,教育部規定收復區敵偽專科以上學校畢業生準予登記后,應將孫中山遺教(包括三民主義、建國方略、建國大綱)及蔣介石《中國之命運》研究完竣,并批注讀后心得再另作報告一份,連同有關所習專門科目論文一篇一并于1946年8月底以前,呈送各區教職員甄審委員會甄別。收復區敵偽專科以上學校畢業生經審核合格者,視為相當于專科以上學校畢業,由教育部“發給證明書,審核不合格者,得按其成績準予投入相當學校及年級肄業”。③1946年3月,教育部又公布甄審補充辦法,強調審查專科以上學校畢業生論文,如認為有必要,可向原作人詢問內容,“收復區專科以上學校畢業生,申請登記時,得通訊登記。唯登記表應由申請人親自填下”。④為便于畢業生登記工作順利進行,1946年5月10日,教育部平津區甄審委員會發出通告,定于8月31前辦理平、津等十省市敵偽專科以上學校畢業生登記,凡應登記的學生應于限期內到達,或用通訊方式按照教育部規定辦法辦清各項手續。鑒于對收復區畢業大學生甄審的復雜性,1946年6月,教育部電令各區教育甄審委員會注意事項。如偽國立上海大學農商專修科1941年、1942年度畢業生,修業年限僅有一年不承認其為大學專修科畢業程度,甄審及格者準其投考專科以上學校二年級;而偽中央大學醫學院畢業生僅修業五年,尚缺實習一年,該項學生甄審及格后準承其有醫學院畢業程度,但須呈繳服務一年以上經歷證書以資補救。⑤

(三)國民政府對東北和臺灣地區大學生的甄審

鑒于實際教育情況,教育部還采取區別對待方式甄審。如在東北地區,教育部制定《東北區肄業生甄審辦法》,要求東北各專科以上學校及臨時大學補習班設立學生資格甄審委員會,學生志愿就讀者需向學校提供入學申請書、學歷證件和自傳等。如申請學生在原肄業學校修業足半年,經入校補修成績及格后,可以編入大學一年級第一學期;在原畢業學校不足一年半經入校補修成績及格后,準編入大學二年級一學期;余類推。“凡在偽滿專科以上學校特修科肄業學生,其所修主要課程與偽滿普通專科以上學校相同者,準按照本辦法辦理,但其所修主要課程系屬職業訓練性質者,其修業學年不予計算。”⑥而《東北區偽滿專科以上學校畢業生甄審實施辦法》規定,畢業生應向甄審委員辦理登記手續,其經東北各機關小學就地任用之人員,得由服務機關或學校送請登記。大學畢業生申請登記時,需呈送原學校畢業證書連同其他證件、所修課程報告表和自傳等,其中保證人為現任各機關薦任以上職員二人或大學教授二人。畢業生準予登記后,應將孫中山遺教及蔣介石所著研讀完竣,自選讀后心得一篇。至于理工各科畢業生所送之專門著述,不受字數限制,均于限定期限內送交甄審委員會。“東北區偽滿專科以上學校畢業生由服務機關訓練機關或學校送請甄審者,其工作或訓練期間自三個月以上,其考績在七十五分以上者,準予免送讀書心得及論文,但甄審委員會認為必要時,仍得指定其送交審核”。①在臺灣地區,1946年5月教育部規定凡是持有前日人時代公立或已立案學校畢業證書者予以承認,如接受之際各校移交之各年級學生名冊業經各該校承認其學籍者也予以承認;“凡已轉學學生而持有其原學校之肄業證明書或分數單著予以承認;凡敵人設立之工業學校或農業學校畢業者,應認為有高中程度”。②與此同時,國民政府教育部還規定“九一八”事變后至抗戰勝利前,臺灣籍學生在東北區偽滿專科以上學校畢業者,依照偽滿專科以上學校畢業生甄審辦法辦理。

從甄審人數總量看,教育部于1946年開始舉辦臨時大學補習班,計南京臨時大學補習班1972人、上海1967人、北平4387人、青島89人、東北3084人、武漢444人。而參加畢業生甄審的,計南京區有486人、上海883人、平津2874人、廣州73人、武漢2人。東北地區由于甄審辦法略有不同,參加甄審的學校有30余所,學生的人數為5718名。③

抗日戰爭勝利,正當全國民眾沉浸在勝利的歡樂中,強烈要求和平民主的時候,國民政府教育部卻下令解散收復區各高等學校,并強調凡收復區專科以上學校的肄業及畢業之學生,必須通過甄審始承認其學籍或學歷。然而,當時淪陷區學生認為偽學生這個責任應由國家來承擔,而不是學生。他們認為在淪陷時期南渡不是容易的事情,況且都逃離淪陷區,大后方也未必能容下,而這些留在淪陷區的學生也并非不優秀。坦率地說,雖然敵偽在淪陷區極力推行奴化教育,但廣大學生也積極抵制。可以說,大部分學生都以各種理由拒絕參加敵偽所號召的結社和集會。彼時,雖然大多數淪陷區青年學生因不甘敵偽壓迫想逃至后方,但由于交通不便、經濟限制及家庭原因,多數學生只能在淪陷區就學或就業。如上海,“當時存在不少的私立學校,但是學校昂貴,決不是貧寒學生所能夠擔負的,他們只能去就讀膳宿全免或半免的偽上海大學了”,而“像南京,武漢地區私立學校絕無僅有,又不能遠來上海,要繼續讀書就只有考進當地的偽立學校”。④然而,抗戰勝利后國民政府仍然堅持要對這些學生進行教育甄審,以實現清除“日偽余孽目的”。

1945年9月27日,國民政府教育部公布《收復區中等以上學校學生甄審辦法》,認為偽公立專科以上學校系偽學校,一律關閉,各類學生系偽學生,必須進行教育甄審,這引起了社會的轟動,相關學校立即召開會議告知全體在校和已畢業的學生并開展系列討論。當時,許多報紙也刊登了關于教育甄審的問題,偽北大學生更是多次向沈兼士請示如學校接收后,學生如何處置;不少師范學生則擔心公費生每月伙食如何辦理等。由于此問題已延伸到國家和社會的層面,甄審“給收復區的學生以過分苛刻的難題,是不容諱言的,而這個辦法中又存在了令人無法為之辯護的不公平,這是每個人所不能不直接揭穿的”。⑤

當時首先明確反對教育甄審的便是在校的肄業大學生。作為收復區的教育重鎮,為維護自身利益,北平學界聯合起來行動。“北京大學”發出《我們的呼聲——北平收復區北京大學全體學生》,指出生活在收復區的青年可說是由俘虜的牢獄中走到光天化日之下了,然而“我們迄今為止還沒有十分明白政府的旨意,令我們十分焦急。現在我們就讀的學校即將接收,學校的經費只能維持到十月底,而真正的學校又沒有遷回,現在我們失學的難關就要降臨了,我們一生中最寶貴的青年時代的光陰就要荒廢了,不久我們即將要讀書而沒有學校,要回家而交通梗阻,我們即將走投無路,流離失所。現在,為了阻止這大不幸成為事實,為了使我們的政府了解我們是真正的中華民國的青年學生,了解我們絕對沒有被敵人奴化,也為了希望各界主持正義的人士以客觀的態度調查實情,予以公正的裁奪”。①與此同時,北平學聯也發出《給收復區全體青年同學的一封信》,認為國民政府對收復區學生、教師、職員進行“甄別審查”的措施,是對他們的侮辱,因此號召收復區同學團結起來與國民政府的“甄審”做斗爭。由于收復區普遍反對甄審,導致教育部派復員人員與收復區教育界形成兩大對壘體系。1946年2月,為鎮壓北平各大專院校學生反“甄審”斗爭,國民政府逮捕學生代表6人。

同樣,其他收復區大學生也反對教育甄審措施。1946年1月6日,南京臨時大學補習班數百名學生因不滿英文甄試結果,將補習班主任王書林打傷并挾持至教育部,蔣介石聞知此事后甚為震驚。而在上海收復區,交通大學、上海醫學院、德國醫學院、雷士德工學院、上海商學院和上海音樂學院六校被貼上偽學校標簽,當時六校學生有千余人請愿,要求取消甄別。在《因荒廢學業而請愿——告各界同胞書》中,學生質問道:“誠然,我們戴上了一個敵偽學校的學生的名義,我們愿意接受任何公正的處罰,但停課不是對我們的懲罰,相反都是國家的損失! 蔣主席曾說建設國家需要這樣多的技術人才。現在,我們停頓一年學業,是對于國家有益嗎?我們為要求讀書而請愿游行了。我們的動機是純正的,我們的要求是合理的,所以支持正義的人們,定會同情而幫助我們的。”②1945年11月6日,六校學生上街游行,一隨行三輪車上堆滿理、工、農、醫、商等書籍,而書上貼“教育部封”,形象地表明了學生對教育甄審的不滿。1946年2月,蔣介石到達上海,學生前往其下榻公館請愿,遭到軍警的阻攔,雙方相持一個通宵,學生高喊口號而蔣介石避不露面。在廣州地區,1946年1月開始的甄審,是用強制并拘捕手段來甄審當時的偽學生,甄審委員會還用投遞“勸導書”給家長,并贈予15日早上投考各學生牛肉飯等辦法,動搖和分化反甄審學生,同時當局還把錄取尺度放寬,除54名準予畢業外,其余學生便分發到中山大學各院系。但是,偽校學生問題并沒有在寬嚴相濟的手段下宣告結束,相反各問題變得更加嚴重。在東北收復區,國民政府教育部將偽滿時期學校合并組建長春大學,而原校學生如何獲得入學資格成為學生關注焦點,學校表示不承認偽滿大學的學籍,理由是政府不能承認偽滿的機構。此舉引起學生的不滿,隨后全體學生包圍籌備處。校方害怕事情鬧大,最后決定全體同學分別由原校同學會按年級、姓名造冊并填寫入學志愿提交學校,然后由學校發給入學志愿證,同時不使用甄審字樣,“于10月初在東光路小學每人寫一篇自傳式的入學感想文,因為同學們反對甄審和考試,這樣就用這篇志愿和感想文算作長大的入學”。③

收復區畢業大學生也對教育甄審強烈反對。1946年3月,國民政府教育部正式公布“銓敘部給教育部的公函”,規定甄審教育行政人員、學校教職員及社教人員,學歷未經審定前酌予短期訓練后任用;學歷未經審定前,暫準先行試用,其待遇,雇員薪金最高不得超過八十元。不久,北大、師大校友聯合會成立,在召開第二次反甄審大會上,通過了北平各校反甄審決議案,并由大會主席向國民政府北平行轅提交了反甄審決議案和抗議書。12日,北大、師大校友聯合會在北平師范大學召開第三次反“甄審”大會,聲討《關于收復區大學畢業生任用辦法的規定》,大會通過了關于拒絕甄審登記、抗議任用辦法等四項協議,“呼吁各黨派各階層參與公開的支援”。④17日,北大、師大校友又召開記者會反對甄審,要求銓敘部收回以雇員任用之成命,他們認為教育部公布甄審辦法實欠合理,銓敘部對收復區學生雇員任用的辦法有輕視之嫌。他們呼吁,“甄審辦法無論如何變裝,終于是不合理不公平的,所以我們當即提出反對要求,立即取消此新甄審辦法,承認我們的學歷。……我們是新世紀的人民,我們反對一切違反民主的獨斷專制的措施,反對一切不合理的強壓的施策,這是我們邁向前去的第一步,是新中國的青年的神圣責任”。⑤為統一行動,北平學界聯合各校校友成立“北平市專科以上學校校友聯合會”,5月26日,他們舉行大會再次要求取消甄審,會后,300多名代表到北平行營辦公廳要求李宗仁接見;第二天他們又派代表去見李宗仁要求取消甄審,李宗仁被迫答應向教育部轉達意見。①在上海地區,1946年秋交通大學與上海商學院1942、1943、1944年度畢業生學生400余人,因不滿教育部對該兩校畢業學生甄審辦法召開代表大會,要求教育部同意對其與國立學校一視同仁。他們認為在1941年兩校經教育部授意改用私立名義維持,兩校與其他偽校性質不同,“思想上無須甄審,如甄審僅發給證書,資格仍不與大學畢業相同甚不公允。所請若不蒙教部允準,必要時當以行動堅持”。②

當時復員的新聞和某些官員講話中,常有侮辱性的言辭出現,諸如“偽學生”“順民”“小漢奸”等更是引起收復區學生的不滿,學生反甄審斗爭在京、滬、平、津、青島等地迅猛擴展。他們認為學校不同于政府,不能把當時收復區的學校稱作偽學校,更不能把學生稱作偽學生,上海學生還提出了“人民無偽”“學生無偽”口號,他們向教育部長朱家驊和蔣介石請愿,要求取消甄審。為安撫學生,1945年教育部長朱家驊在接見學生時說,學校及教育當局是偽組織,可學生都是真學生,“諸位既不幸參加了偽組織的學校,應設法恢復你們的學籍,我要幫你們的忙,使你們有學籍。所以要辦補習班,又要甄審,這不是與你們為難,是要使你們能與后方青年成了同等程度學生。因為形成兩個壁壘是很不好的,將成為國家的損失”。③12月16日,蔣介石在北平太和殿對當時大學、高中學生約二萬人訓話,且稱呼收復區學生為“親愛的革命子弟們”,當時學生“情緒熱烈,山呼不絕”。④然而,這些并未平息學生的不滿,他們認為甄審就是政府對他們不信任的表現,“現在我們需要的是精神食糧,熱烈的鼓舞,溫暖的同情,需要窩頭,需要更多的知識來彌補我們的靈魂的空虛,我不要甄審,不要漂亮的理論,名不符實的慰安,我們餓了渴了,請政府,給我們食物和水”。⑤

學生對教育甄審的反對超過了預期,當時北平市警察局與教育局通過調查發現事態較為嚴重,遂將相關情況通報給北平臨大負責人陳雪屏,“北平奸偽伺偽逆梅思平、葉蓬、周佛海等被捕后,敵偽份子驚慌之時,近乘機煽惑吸收。同時各偽大學生正恐將來中央不承認其學籍,亦多投入奸偽。近在北京大學工學院發現有藉中華民國民主政府平津分區教育特派員之名義通告各校學生,煽動誘惑青年參加奸偽組織之通告”。⑥當時社會風傳,偽北京大學校長錢稻孫受奸偽利用,偕學生多名往“匪”區,又天津工商學院學生千余名因反對甄試,逃往“匪”區。1946年5月31日,沈兼士曾致電朱家驊認為文憑問題最不易解決,擬進行分化,如使初年級學生與畢業班分開,“第四、五、六、七分班,用實習名義,延長畢業年限”;“臨大畢業證明書須確定其性質為大學畢業文憑”。⑦由于反甄審運動得到了社會各界的同情,國民政府陸續放寬條件,將原來的“先甄審后補習”改成“一面接收,一面繼續上課”并取消了甄別考試,改由學生自己按原來年級程序,選擇相應的院系到臨時大學就讀。1946年5月11日,教育部又電令各臨時大學補習班,對于因故不及登記入臨時大學補習班的收復區專科以上學校學生,由校予以甄試編入相當年級后再行報部備核。1946年秋,各臨大學生都升入國立大學,而對于畢業生的甄審辦法也不了了之,學生反甄審斗爭終獲成功。

抗戰勝利后,國民政府“為救濟敵偽中等以上學校學生之失學及畢業生之資格起見決定辦理甄審”。⑧然而甄別的實質是國民政府以勝利者的姿態為自己的正統地位正名。誠然,長期以來收復區專科以上學生,也許在某些程度上受到敵偽思想教育的影響。但是,對于淪陷區學生會受到的奴化灌輸,我們不能一概而論。誠如傅雷說言,偽不偽是政治問題,“學生念的書,學的國文,英文,幾何,微積分,還是貨真價實的知識。偽校所授的,二加二還是等于四,法律還是八年前國府所頒布的刑法,民法,史地中涉及‘滿洲國的地方,教師是含含糊糊翻過去的,學生更嗤之以鼻。……天保佑,河山光復了,而無數青年居然榮膺‘偽號,連恭聆長官訓話也須特別分類,站在門外,這對他們含悲茹苦的精神是怎樣的侮辱,對他們活潑潑的生命力是怎樣的打擊!”①從歷史角度看,抗戰勝利后國民政府在教育復員過程中,對收復區大學生采取教育甄審的做法值得商榷。

國民政府對收復區大學生教育甄審造成了教育的對立。1945年12月《益世報》刊發社論認為,抗戰勝利是后方和前方團聚的日子,“如果后方仍是后方,收復區仍是收復區,兩地人民,有清晰的分野,中間隔著‘鴻溝,各自團結,各成黨派,再各行其是,民族的新分裂,即在目前,國家的前途,焉敢設想”。②然而,國民政府人為制造收復區大學生和大后方大學生的派別,加深了各自的仇視。北大復員后,胡適擔任校長,陳雪屏任訓導長,他們對復員的北大下過一番布置。“復員來的聯大同學住在四院,臨大同學住在沙灘,兩地有相當距離,彼此就不易接近,加上公費待遇不同,復員同學比例高,臨大同學比例低,引起了不平等的感覺;再加上有意的‘流言,南北同學的感情,一時確不易融洽。”③而在廣州,收復區不管是肄業生還是畢業生都飽受尖刻謾罵,他們被無端的鞭子趕出校門,或沉淪于社會的迷途中。不少被分發到中山大學的學生也受到復員學生反對,“我們因抗戰曾再四播遷,流離轉徙,而他們卻甘為順民,受奴化教育,在紀念國父的最高學府中,他們是不能踏進的”。④又如交通大學自復員后,內部因真偽學生問題鬧得十分混亂,從內地復員回來的自命為“真生”,而遠在上海淪陷區則被稱為“偽生”。雖然“偽生”會游行請愿,然而教育部的一紙公文使這種心理上的法令無法在學生中受惠,無形中造成了真偽學生隔閡,“校宿舍中真學生一見有偽學生在內,即驅逐出境,各上海‘偽學生們也只好團建起來另居一室,有真學生在內,也加驅逐,而且‘真‘偽學生常常沖突相打”。⑤

即便是經過教育甄審、臨時大學補習,最后分發到后方復員的學校,也產生不少新問題。如1947年,北大外語系要求系中臨大二年級學生增修每周六小時的英文科課程,測驗及格者免修,這一措施影響公費與就學權益。根據公費辦法,公費生于修業期間有一門課成績不合格即停止公費,此外一旦次年補修不及格者應令退學。在學期考試時,同上大二補習英文課程的聯大學生可在原班考試,臨大學生則必須集體另行測驗。面對各種不公平的課程設置,臨大二年級學生曾向校長胡適請愿,“我們實在不能承認由于水平低落,英文沒有念及格就不堪造就;我們卻希望先生查看一下我們其他各科的成績,如其分數也在不堪造就之列,我們倒愿接受懲罰”。⑥鑒于不少學生考試成績不合格,面臨退學,校長胡適深表同情,也曾向北大教務長鄭華熾等人說情,認為這些學生的確有語言文字困難,“但似乎不便驟然拒絕其補習自勵之路”,因為他們現在既無補考的機會,又無轉入他校的可能,“盼望諸公能容許不及格的學生留校察看一學期,使他們有個奮發振作自己補救的機會”。⑦然而,在自身處境未有任何改善的情況下,臨大二年級學生選擇以集體罷考來表示抗議,這反倒加劇了臨大學生與校方本就緊張的關系。

此外,被教育甄審的學生也對國民政府甄審方式產生質疑。當時,多數學生認為他們不怕考試,但是甄審的內容卻不敢茍同,“三民主義,英文兩項,似乎差了一點,本來‘甄別的意義,是在測驗我們受‘奴化的程度,可是就此兩項來甄別,是能甄除我們‘奴化的毒素嗎?我們想不見得。因為就‘英文一項來說,八年之中,而且有說沒有正式和他見過面。學校不過一星期兩點鐘,你想那能做到好處?”⑧當然,不少學生也發問,“我的頭已是戴了‘偽帽,但我的心更沒有‘偽,因為法西斯的教育并不能磨損我的堅強的愛國意志,反之卻增強了我抗拒法西斯教育毒素的抵抗力!……但是爛帽子已經戴在頭上了,在戰時能夠有辦法到大后方“避難”的人此案在在凱旋回來了,硬要把我們‘偽學生放在眼下,試問對教育有什么好處呢?”①對于這種局面,教育者也表示擔憂。1945年10月,朱家驊致信傅斯年,“現在收復區新近收復,為的要表示宣撫收編的意思,對于人民予以安慰外,對學生予以一種簡單的考驗,國文、三民主義兩門,普遍的施行,寬大的收容,似乎就可以了。苛刻的辦法,仿佛將淪陷的不幸的人民當作征服的敵人看,尚非政府的本意,也非人民之所期待——人民希望回到久經隔離的父母懷中去,卻遇見了晚的拳頭,焉得不令他們灰心絕望”。②

不可否認,國民政府的教育甄審也有其他目的,如在教育甄審的過程中注重對學生意識形態的控制,通過三民主義和國父遺教等鉗制學生的思想。教育部也曾規定日偽所設的政治性學校的畢業生或肄業生一律不予登記,但出于發動內戰和加強收復區統治的需要,國民政府又將日偽設立的警官學校與軍官學校變成中央警校分校和戰區干訓團,并不經細致甄別就承認這些學生。從某種程度上說,國民政府對收復區專科以上大學生的甄審,由于各方反對并沒有取得實際的效果,反而加深了裂痕的深度。誠如陳雪屏所言,教育甄審,“臨大在政治上或是一件成功之舉,惟在教育立場上看,則是一個大失敗”。③當時,后方教育界人士大多以勝利者自居,蔑視淪陷區教育員生,甚至連教育部長朱家驊也曾明確表示,“不能對不起教育界,尤不能為北大貽羞”。④不管是收復區肄業生還是畢業生都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他們開始對國民政府的黑暗感到不滿,于是聯合起來反對甄審以爭取自己的合法權益。總之,我們無法否認歷史的存在,對于歷史事件也許會因情感因素導致解讀的偏頗。但是,抗戰勝利后國民政府對收復區專科以上學生的教育甄審,將收復區學生推向自己的對立面,成為教育復員政策的敗筆之一,其深遠影響則更加耐人尋味。

【作者簡介】黃偉,安徽省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副研究員,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國史。

【責任編輯:王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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