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個世紀90年代,由于不丹不恰當的民族政策使得十余萬尼泊爾裔洛昌人淪為難民。2006年由美國等西方國家提議的第三國安置計劃正式啟動,大批難民被重新安置在美國挪威等歐美國家,在各個安置國的難民面臨著許多問題,陌生的環境和截然不同的文化和語言使得難民難以融入當地社會,從長期來看,這一安置方案未能徹底解決不丹難民問題。
關鍵詞:不丹;難民問題;尼泊爾;第三國安置方案
中圖分類號:D815.6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CN61-1487-(2019)17-0053-05
作為唯一一個與中國相鄰但未建交的國家,不丹一直保持其獨特的神秘性,由于與外界交往甚少,加之風景旖旎,素有“世外桃源”之美稱。然而,這個南亞內陸小國并非萬事和諧,它同樣也充滿了各種矛盾,而民族矛盾就是其中之一。自上個世紀90年代不丹難民危機爆發以來,由于問題持續得不到解決,最終影響著不丹的社會安定、對政治穩定形成了沖擊。在此情形下,國際力量介入其中,2006年由美國主導的第三國安置計劃正式啟動,經過國際社會數十年的努力,大部分不丹難民被安置在歐美發達國家。第三國安置是尼泊爾裔洛昌人(Lhotsampa)①在難民營里掙扎數十年后做出的無奈選擇,他們不想離開故土去陌生的國家和社會文化環境中生活,但許多難民為了子女有一個更好的未來而選擇重新安置。第三國安置方案雖然暫時解決了不丹難民的困境,但從長遠來看不丹政府這一“民族清洗”政策帶來的影響是深遠的。安置過程中,難民所面對的文化沖突與融合問題也十分嚴重,這給第三國安置方案的順利實施帶來了諸多困難。不同于戰爭難民和環境難民,不丹難民問題源自更為突出的民族問題,涉及多民族的文化認同和政治上單一的國家認同,是值得深入認識和探討的典型案例。
一、不丹難民問題的起源
不丹作為一個多民族、多宗教信仰和多種語言并存的國家,其民族身份認同長久以來是構建國家身份認同的一個重要方面。
不丹民族大致可分為三大類:第一是不丹族,又稱納龍族(Ngalong/Ngalop,意為“先來者”),也譯阿洛族或噶隆族,他們是9世紀中國藏族移民的后代,其生活習俗仍與藏人相似,大部分都居住在不丹西部和中部地區,在不丹的政治、宗教、人口和語言等方面都占主導地位,使用宗卡語(Dzongkha/Ngalobikha)及其多種變體。第二是沙爾喬普(Sharchop,意為“東部人”),主要居住在不丹東部和東南部地區,使用沙爾喬普語(Sharchopikha),以上兩大類民族的人口合起來約占全國總人口的50%。[1]第三是尼泊爾族(Nepalis),又稱洛沙姆帕族或尼泊爾裔洛昌族(Lhotshampa,意為“南部人”),他們是1864年英國與不丹戰爭后開始移居不丹的,但大規模從尼泊爾遷入還是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主要居住在不丹南部和西南部地區,占不丹人口的35%左右,使用尼泊爾語(Nepali),又稱洛昌語(Lhotshamkha)。
不丹南部的洛昌人信仰印度教并且說尼泊爾語,他們的風俗習慣也并沒有因為在不丹生活了多年而發生改變,他們的教育模式、文化理念、宗教信仰以及行為習慣等都與不丹王國北部的主流民族截然不同。由于印度教的婆羅門階層有著強烈的掃盲意愿與行為,不丹南部地區的教育發展程度一直處在不丹王國前列。[2]57洛昌人有著強烈的好奇心與學習精神,同時也注重對下一代人的培養,他們不僅會說本族語言,還將英語納入到日常用語中,這也導致洛昌人整體的文化水平比不丹北部的納龍族要高。[3]5在尼泊爾、印度等鄰國同胞的影響下,洛昌人積極投身到民主建設運動中,他們渴求為不丹的發展做出更多貢獻。不丹政府在南部地區委任當地的洛昌人協助政府統治與管理,一些受過高等教育的洛昌人擔任了職級較高的公務員并且有一定的政治抱負,他們渴望通過民主改革的方式使不丹盡快走上現代化進程。這一有著相當人口規模且普遍受過教育的群體對于不丹統治者而言是一種潛在威脅,由于不丹信息閉塞且緊鄰印度,時刻都面臨著被印度教文化“同化”甚至被吞并的風險。
1989年不丹推行“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民族主義政策,境內大量尼泊爾裔洛昌人被排除公民身份,導致了大規模示威游行,甚至通過襲擊警察和政府機構來抗議不丹當局的民族歧視政策,但此舉遭到了不丹政府的殘酷鎮壓,大批尼泊爾裔洛昌人逃到位于尼泊爾東部地區的難民營,而不丹政府方面卻宣稱他們是“自愿”簽署移民文件后離開,不丹難民問題就此爆發。由于難民問題持續得不到解決,尼泊爾裔洛昌人只能在尼泊爾東部的難民營中掙扎求生,難民營內缺少食物且醫療衛生條件較差,難民營周圍犯罪活動高發并且成為滋長民族分裂主義和恐怖主義的沃土。該局勢逼迫相鄰各國不得不認真面對可能出現的社會政治風險。
由于不丹政府驅逐的都是尼泊爾裔洛昌人,他們投靠無門只能滯留在尼泊爾東部地區成為難民。同時,印度在面對不丹難民問題時采取了回避策略,堅持認為這是一個雙邊問題而印度并沒有立場出面解決。由于不丹難民人數眾多且涉及尼泊爾與不丹雙邊問題,難民問題爆發以來尼泊爾與不丹都在進行積極的接觸與談判,嘗試通過磋商來解決該問題。但由于雙方在核心關切上分歧巨大,從1993年到1997年的六輪談判始終未見成效。[4]139難民問題的久拖未決導致地區社會形勢動蕩不安。
尼泊爾與不丹同屬于世界上最不發達國家,這十萬余難民對任何一方來講都是一塊燙手的山芋。不丹政府認為這些難民受到尼泊爾和印度境內分裂組織的影響和煽動,企圖顛覆不丹政府的統治;尼泊爾方面則認為這次難民危機完全是因為不丹政府執行所謂的“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民族主義政策所導致的,尼泊爾方面沒有任何責任,難民危機仍然停滯不前。難民們在難民營里度過了將近20年的時間,渴望其返回家園的“權利”斗爭有朝一日能夠實現。然而,由于不丹政府的傲慢、尼泊爾內戰和印度等大國的漠不關心,難民們失去了返回家園的希望[5]17。
三、不丹難民安置過程中的文化沖突與融合
在安置的過程中,由于文化背景和生活習慣上的巨大差異,難民在被安置國開始新的生活十分艱難。難民往往面對著跟以往截然不同的社會環境與文化氛圍,適應與融入當地的社會與文化是不丹難民面臨的新難題。難民的安置工作從來都不是以難民抵達安置國作為終點,難民在陌生的環境中面對巨大的心理壓力,一些難民無法適應當地的社會與文化,更有難民自殺的報道頻頻出現。[11]文化沖突與融合本就是一個痛苦的過程,當難民在不同的文化環境下遷徙時,能否融入當地的文化環境也是考驗難民再安置政策成功與否的一個重要標志。
美國政府在幫助不丹難民融入當地社會與文化中做了許多努力與嘗試。首先,在難民安置計劃啟動后,美國政府便開始與尼泊爾政府交涉,希望可以簡化難民離境手續,要求尼泊爾政府盡快甄別可以申請再安置的難民以便美國政府展開后續的安置工作。當難民抵達美國后,美國政府分別將數量眾多的難民安置在不同的州,并提前撥款給當地的難民安置機構來解決難民安置初期的經費問題。以肯塔基州為例,難民可以在聯邦財政和州財政部門的支持下選擇幾種不同種類的財政資助項目,分別對應支持以家庭為單位的難民和單身的難民。但在難民尋找工作這一關鍵問題上,難民安置機構和難民之間發生了較大的分歧與誤會。大概由于信息溝通不暢,難民在安置前被告知,當地的政府工作部門會給他們提供工作機會,但難民抵達美國后,卻得知難民需要自己去尋找工作,難民安置機構只是幫助難民度過安置初期的困難階段并幫助他們尋找工作資源與機會,這一變化使得許多難民陷入不安與焦慮之中。[9]
與被迫出去四處尋找工作的難民相比,那些已經找到工作的難民情況同樣不容樂觀,他們往往感到不如意甚至失望。比如,難民戈帕爾曾經是一位尼泊爾語教師,但他現在只能做一個兼職看門人;同樣的,難民比姆拉有社會學學士學位,但自己的學位在美國不被承認,無奈之下他只能在一家餐館當服務員,他在工作中并不能運用到自己的學識。類似的情況還有許多,很多不丹難民在尋找工作的過程中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社會地位下降,在美國的生活并不如他們期望的那樣美好。產生這一問題的原因主要是美國雖接納了為數眾多的不丹難民,美國政府方面卻不可能為這些難民安排好工作崗位,并且難民抵達美國的時間恰逢2008年金融危機,美國整個社會的經濟水平下降,失業率上升,這也導致難民很難在美國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沒有工作對于難民來說就失去了穩定的經濟來源,而美國政府提供的安置資金十分有限,并不能滿足難民的日常生活需求,許多難民在巨大的生活壓力下產生了比較嚴重的心理問題,在難民抵達美國的初期有不少難民自殺的現象出現,這也給第三國安置政策的執行蒙上了一層陰影。
同樣,語言也是難民群體面臨的難關,從歷史上看,語言一直被用作將某些民族或文化群體區分為“異類”群體的方式。雖然肯塔基州難民事務部每周五會開設固定的課程來幫助難民學習美國的語言與文化,但是收效甚微,許多年紀較大的不丹難民在學習英語時很困難。年輕的難民雖然學習過一些英語,但是他們的英語發音往往帶有濃重的口音,使得他們在日常交流中也略顯困難。為了幫助難民盡快學習英語,肯塔基州甚至開設了一個“降低口音課程”,但這些努力與嘗試在難民群體看來反而強調了他們與周圍人的不同,加劇了他們被主流社會排斥的感覺。同樣在面對宗教和文化上的沖突時,難民也往往持保守態度。雖然在安置過程中美國政府并沒有干涉難民的宗教信仰,但由于難民被分隔在不同的州進行安置并且見面的機會很少,他們不得不減少自己的宗教活動。年輕一代的難民已經開始放棄信仰印度教,轉而信仰基督教。但也有不少難民認為,美國過于開放自由的社會文化氛圍與他們傳統保守的文化氛圍之間差異很大,例如他們不能接受自己的子女穿著泳衣和的同學們嬉戲等等。許多難民重新安置研究學者認為,盡管難民渴望融入社會,但他們也表達了維護自身文化完整性和身份認同的愿望。雖然他們中有不少人為了讓子女擁有一個更好的未來選擇在美國安置,但這并不表明他們完全放棄了自身的傳統文化。他們渴望在自身文化與美國文化中尋找一個平衡點,但不得不面對的一個現實是,當他們漸漸老去,屬于他們民族的文化將得不到應有的傳承與延續,這也是民族之間文化沖突與融合的一部分。
與此類似的是,不丹難民在挪威安置過程中也遇到了一系列的問題。首先挪威政府對難民的篩選與把控比較嚴格,因為挪威每年接收的難民總數是固定的。挪威政府對已經簽署協議并同意在挪威安置的不丹難民提出了一些限定性要求:比如得到挪威公民身份的同時,將自動放棄不丹或者尼泊爾的國籍,并且要求難民不得私下與這兩國政府有任何聯系;難民可以在歐洲旅行,但不能到歐洲以外去會見他們的家人或親屬;難民到歐洲以外的地方旅行需要簽證,且不允許他們前往不丹。大部分難民接受了這樣的條件以便盡快安置,另外一些難民表達了自己的顧慮,比如難民布濕奴·烏布來提,2009年和家人一起在挪威定居,但他并不打算獲得挪威的國籍,他想去印度,因為他是一名印度教牧師并從事宗教活動。他說他在印度有許多親戚并且印度靠近不丹,他不打算接受挪威國籍,因為他不喜歡挪威。起初,他并不熱衷參與重新安置的進程,但他的兒子和女兒們認為,在挪威的重新安置將使他們有更多的機會改善自己的職業與生活條件。他本人作為一名印度教牧師,在不丹和尼泊爾期間曾在日常生活中參加過許多宗教活動,搬到挪威后便無法繼續這些活動,所以他更愿意移居到一個信奉印度教的國家,例如尼泊爾或印度。[10]
除了宗教原因以外,挪威的地理環境與氣候也令難民們非常不適應。挪威地處北歐,常年溫度偏低,冬季漫長難熬,不丹難民常年居住在溫熱的南亞地區,很難適應高緯度地區寒冷的氣候。與在美安置的不丹難民相類似的難關也在困擾著在挪威安置的不丹難民,比如語言。語言是一種基本需要,如果生活在挪威并且不懂挪威語言,就不能發展與當地挪威人的社會聯系,也無法生活在挪威,與挪威人的社會接觸對于想生活在挪威的不丹難民是至關重要的。雖然挪威在難民安置之前就已經給這些難民們開設了挪威語的課程,但要重新學習一門語言和適應完全不同的社會環境總是需要一些時間。有一些難民在剛抵達挪威時因為不能順暢交流而產生了很嚴重的心理問題,但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和引導,他們已經可以用簡單的挪威語做一些日常的交流。
在不丹難民融入挪威文化的過程中,挪威政府和人民給予了真誠的幫助。挪威政府堅信社會和公民融合的意義在于人人機會平等的概念,在經濟社會方面,移民必須擁有與其他人一樣的尊嚴、獨立和積極生活的機會。融合意味著與來自同一社區或同一地方的人建立聯系,這是一個雙向的過程,移民被納入社會并且參與勞動力市場,他們享有平等的機會。這個融合過程會要求移民學習語言,獲得適當的工作資格,并尊重新國家的法律法規,它還要求民眾接受難民作為工作和社區中新的多元文化環境的一部分。文化融合涉及與挪威主流社會文化的融合,但這并不意味著失去自己文化的獨特性,多數群體和少數群體都需要融合并彼此接納,雙方都需要尊重各自的文化、宗教、語言和傳統。客觀地來說,由于挪威接收難民的數量相較于美國而言比較少,并且挪威屬于高福利國家,有著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不丹難民在挪威的安置相對容易一些。
在各個安置國的難民面臨著許多問題,陌生的環境和截然不同的文化使得難民融入當地社會是個長期并艱難的過程。一些年長的難民常常陷入糾結之中,他們一方面深知在難民營中自己的生活沒有絲毫希望可言,只希望給自己的孩子一個更好的教育和未來;另一方面,他們也清楚在面對新的環境時會有諸多不適。語言的隔閡以及宗教信仰的障礙使得不丹難民們常常陷入痛苦之中,他們會思念那些仍在不丹或者難民營中的親人,也渴望生活在自己熟悉的故土之上,第三國安置對于他們來說是一個無奈的選擇。難民自殺現象發生以后,難民營中反對“第三國安置”的聲音開始變強,他們認為難民在被安置國并沒有得到應有的庇護與照顧,與此同時,難民與安置國政府之間由于信息交流不暢,很多難民在剛抵達安置國的時候發現之前的承諾與現實的狀況截然不同,這也給了他們很大的精神壓力。
四、結語
就目前不丹難民問題的發展趨勢看,雖然第三國安置過程中出現了種種問題,但對于沒有其他選擇的大部分不丹難民而言,該方案仍然具有強大的吸引力。持續數年的安置計劃和安置國與不丹難民之間的雙向努力,使得大部分不丹難民在新的國家開啟了嶄新生活,雖然文化不甚相同,但當地社區與難民之間依然接納了彼此。那些堅持留在難民營中的不丹難民在聯合國高級難民署停止對難民營的資助后,紛紛加入了當地的流亡共產黨和恐怖組織,發動了一系列針對不丹政府和警察部門的暴力襲擊,從而使得該地區持續動蕩不安。
注?釋:
①尼泊爾裔洛昌人(Lhotshampa,意為“南部人”),他們是1864年英國與不丹戰爭后開始移居不丹的,但大規模從尼泊爾遷入還是在20 世紀六七十年代,主要居住在不丹南部和西南部地區,占不丹人口的35%左右,使用尼泊爾語(Nepali),又稱洛昌語(Lhotshamkha),宗教信仰為印度教。
②數據來源:https://en.wikipedia.org/wiki/Bhutanese_refugees.20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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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劉發源(1992—),男,漢族,河南焦作人,單位為蘇州科技大學,研究方向為英聯邦國家歷史文化、南亞難民問題。
(責任編輯:王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