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委托代理理論對公共藝術運作機制的思考

朱葉堅 高長春

摘 要：本文從委托代理理論的視角分析公共藝術的運作過程中各部門的行為與動機，把公共藝術運作過程中的各部門劃分為管理方、操作方和受益方三方，借助委托代理理論對公共藝術運作機制的提出一些思考。

關鍵詞：公共藝術；委托代理；運作機制

引言

委托代理理論是制度經濟學契約理論的主要內容之一，主要研究在信息不對稱條件下，委托方與代理方的博弈關系問題。所謂委托人是對是對資產有所有權的人，所謂代理人就是對資產進行的管理人，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構成了委托代理關系。信息的非對稱性可從以下兩個角度進行劃分：一是非對稱發生的時間，二是非對稱信息的內容。從非對稱發生的時間看，非對稱性可能發生在當事人簽約之前（ex ante），也可能發生在簽約之后（ex post），分別稱為事前非對稱和事后非對稱。研究事前非對稱信息博弈的模型稱為逆向選擇模型（adverse selection），研究事后非對稱信息的模型稱為道德風險模型（moral hazard）。其本質是經營權和控制權分離帶來的沖突。

如果把一個公共藝術項目的運作全生命周期比作一家企業的良性發展，把公共藝術運作的參與各方依據他們的利益訴求劃分為委托方和代理方，那么筆者認為，由委托代理問題發展而來的現代公司治理理論的成果對我們思考公共藝術的運作機制是有啟發意義的。本文將對該理論加以借鑒，將其嫁接到公共藝術運作領域，以期獲得另一種思考角度。

一、委托代理關系的形成與公共藝術各方劃分

現代商業社會中最常見、最典型的委托代理關系出現在股份有限責任公司中，由于社會專業化程度不斷加深，出賣資本的一方往往對很多一家企業或者一個項目很多具體的事務未必熟悉，必須委托專業的人員幫助他們進行對企業或項目的管理。而股東和管理層、中層執行層追求的目標往往不一致，對股東而言他希望的是企業持續健康的成長，給他帶來持續的股利。對管理層、中層執行層而言，他們更多關系的是更多的津貼（Perks）、更大的權力（Power）、更大的名聲（Prestige）。這里面如何安排權力制衡形成了一套非常具有開放性的學問，這其中股東一方一般叫做委托方，管理層、中層執行層一方一般叫做代理方。

討論公共藝術中的委托代理關系必須先明確誰是委托方，誰是代理方。一般而言公共藝術的運作通常會有多部門協同參與，大致可以分為管理方、操作方和受益方三類。包括直接管理方，如政府及其行政官員，間接管理方，如非營利組織和專家學者、評選小組等，公共藝術的操作方，如參與的藝術家、策展人、相關設計施工者等等、最后還有受益方，如城市公民、城市本身、公共藝術家和其他隱性受益人等。由于公共藝術運作的特殊性，經過分析，公共藝術的各部門存在多重身份、多重代理的問題，一下將逐條進行分析。

二、公共藝術中的管理方在委托代理關系中的分析

就管理方而言，其直接管理方：政府及其行政官員一方面作為整個公共藝術的計劃和統籌單位具有明顯的委托方特征，另一方面政府的資金來自稅收，政府也充當著公共財產如何分配的代理人角色。而其中行政官員的動機和行為更為復雜，公共藝術項目在多大程度上會成為他們政績的考量標準會很大程度上影響他們的行為方式。

其間接管理方，如NGO、NPO與專家組成的第三方評審機構等，在整個公共藝術項目中起著配合政府、支持藝術家工作以及聯系協調群眾的作用。他們在整個體系中處于中間位置，顯然具有委托代理的雙重身份。

三、公共藝術中的操作方在委托代理關系中的分析

操作方最重要的主體包括策展人、藝術家和設計實施單位等。一般認為，這部分的主體先獲得公共資金，然后進行工作或創作，他們顯然具有代理方的特征。而事實上由于整個公共藝術運作的特殊性，在此他們的定位絕不如此簡單。以策展人為例，在當代的藝術活動中，策展人扮演著越來越核心的角色，他們不僅需要廣泛的人脈，能聯系到杰出的藝術家參與創作，還需要豐富的組織協調的經驗，幫助整個團隊按照公共藝術制定的核心理念推進下去，此外由于公共藝術活動幾乎都是是非盈利的，甚至會遭遇資金短缺風險，這就需要公共藝術的策展人有很強的資金吸納能力，在面臨資金困難時，能即使籌措資金，幫助項目的順利推進。

操作方中的藝術家也不完全是單純的代理人角色，眾所周知，當前公共藝術的主要形式都不是小件的個人藝術作品，往往是大體量的城市雕塑或者活動，藝術家想要實現自己的藝術“作品”必須依靠整個團隊的合作，其中很大一部分來自“作品”設計施工單位，而設計實施單位與藝術家或者公共藝術項目之間的關系卻較為純粹，因為這些單位往往都是以營利為目的的商業機構，雖然可能也具有一定的為公眾服務的情懷，但是往往很難占主流，在商業活動中獲得合理的報酬才是他們最核心的目標。

四、公共藝術中的受益方在委托代理關系中的分析

從公共藝術的受益方來看，主要包括城市、城市公眾和其他其它隱形受益方，城市作為一個無生命的主體，它沒有自己的意志，處于被動的地位，城市公共藝術如果建設順利，自然給城市帶來巨大的收益，不管在經濟活力，還是社區和諧都有巨大的推動力。對于城市公眾來講，公共藝術項目的實施似乎就自然而然促成了城市公眾的福利，然而真的是一定的嗎？

著名的“傾斜之弧”被拆除事件就是非常明顯的反例，1988年“傾斜的弧”事件以作品的最終拆除告終，美國藝術家理查德·塞拉（Richard Serra，b.1939）在1979年獲得政府委托，在1980年獲得批準，1981年在紐約曼哈頓下城的聯邦廣場完成了名為 “傾斜的弧”的雕塑裝置。隨后幾年遭到強烈反對而歷經聽證會及法務官司、作品最終在1989年遭到拆除和毀壞。在這個過程中，程序幾乎沒有問題，但誰又真正獲得了正向的收益了呢？藝術家的勞動被忽視，公眾沒能理解到藝術家的作品內涵，這里面存在溝通上的障礙，公共藝術項目的參與方都有責任，政府撕毀了合約，造成了政府公信力的減分，而公眾則失去了一件已完成的公共藝術作品，這意味著公共資金的浪費。在這個故事中，所體現的已經不僅僅是公共藝術在藝術上的范疇，已經涉及到了復雜的政治、社會等多方面的因素。它面臨的是一個極為復雜的社會網絡帶來的問題，這樣的問題也必須使用系統性的方法加以解決。

五、結論與啟示

通過以上簡略的分析，在公共藝術的委托代理關系中存在著復雜的多重代理問題，各方的身份地位不斷轉化。范·斯萊克（Van Slyke）認為隨著合作時間的推延，委托代理關系會逐漸發展成更強調共同目標的委托人—管家關系。公共藝術的發展要向著這個方向努力，強調持續性服務，各部門的工作建立在信任、聲譽、共同目標的長期關系上。

參考文獻

[1]劉文沛.公共藝術運作機制研究[D].上海大學.2013.

[2]陳天祥，鄭佳斯.雙重委托代理下的政社關系：政府購買社會服務的新解釋框架[J].公共管理學報，2016，（3）：36-48，154.

[3]顧虔凡.理查德·塞拉“傾斜的弧”：一個“失敗”的公共藝術案例

作者簡介

朱葉堅（1993.10—），男，漢族，籍貫：江蘇無錫人，東華大學，服裝與藝術設計學院，16級在讀研究生，碩士學位，專業：藝術學理論，研究方向：文創產業及藝術管理；

高長春（1964.08—），男，漢族，籍貫：吉林樺甸人，東華大學，旭日工商管理學院 教授 博導 研究方向：時尚創意產業。

（作者單位：東華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