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我們再堅持一下下

◎ 邢優秀

拜托了，學姐：努力許久的你，可能會有迷茫，有沮喪，甚至在一場考試后丟盔棄甲，潰不成軍。但是，親愛的，你要相信再堅持一下下，我們一定會遇見花開。——邢優秀

在本該心無旁騖,努力奮斗的高三，我過得十分愜意，聽著民謠，看著小說，偶爾看看勵志的文章感覺自己已經拼盡全力，期望著成為高考的幸運兒。

流水一樣，考試，出分，生活果然不會眷顧沒有認真付出過的人。

迫于家人的壓力和內心的那點不甘，我最終放棄了志愿填報走向了復讀。

我選擇了一個地理位置十分偏僻的學校，在那里沒人認識那個過去輕狂且糟糕的我。搬進了滿是陽光的教室，白色的紗簾，土黃色的書桌，和漫畫里一樣。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很平靜地坐下來學習，偌大的教室只有我一個人，空蕩蕩的卻給我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那十個月，所有的期冀化作一腔孤勇。

像是攀在籬笆上孤傲的牽牛花葉子，高四的我，是個孤獨的行者。在剛開始的兩個月，我拼命地克制著自己不去和別人說話，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行走。一次和閨密打電話向她炫耀：“我三天沒和同學說一句話，半個月還不知道坐在鄰桌的人是誰……”她在電話那頭心疼地說：“邢，你和他們說說話吧。”

淚水突然決堤，不顧別人詫異的目光，我靠在墻上止不住地哽咽。掛掉電話，依然是一個人行走，步履匆匆，頂著凌晨四點半的星光，踏著路上的塵土。忽視路邊的風景，目光盯著手上破舊的語文、英語冊子。那十個月，所有疲憊轉化成對生活的熱情，世界對我溫柔以待。

一天中午拖著疲憊的身子從教學樓里出來，暖暖的陽光包圍著我，抬眼看見黑色鐵柵欄上盤旋著一叢淡紫色的牽牛花開得熱烈，突然想熱淚盈眶。六月的自己，也會如此盛放嗎？

我越來越貪戀時間，不再滿足下自習以后的碎片時間。我開始住在班級，偌大的教學樓里只有我一個人。當熄滅教學樓的最后一盞燈，一個人躺在用椅子臨時拼湊的“床上”，一切會變得寂靜，膽小的我會因為風吹窗子的聲音久久不能入眠，會在凌晨三四點被凍醒，披著棉襖輾轉反側。

高四的最后一個月，過度疲勞，學校的飯菜不合胃口，為了節省時間一日三餐都是泡面，身體開始反抗，大腦里一片空白。模擬考題目的刁鉆，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次文綜的模擬考試，思路完全混亂，瞬間感覺沒有希望了，將試卷揉成一團，走出了考場。那天，天氣悶熱。回到宿舍，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床板上搖搖欲墜的灰塵，眼淚靜默地順著眼角滑下——不想堅持！

晚自習躲在空教室里哭著給母親打電話說：我堅持不下去了。給閨密打電話一直在哭，她陪著我在電話那頭流淚說：邢，乖，我們再堅持一下下。

那個黑夜充斥著淚水與迷茫以及失望。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母親和班主任聊了很多，第二天，班主任仿佛用盡了他所有的溫柔，安撫那個慌亂的我。

雨霽天晴，我終于回歸了平靜，平靜地看待那個未知的高考。

六月的約定如期而至，我們用了一個午休的時間告別校園的一切，收拾出38根用掉的按動筆芯，30多本前后都被畫亂七八糟的草紙本，撕掉桌面上的計劃，擦掉膠帶的痕跡和粘在桌面上的汗水。

23日深夜一點查到了自己的分數——“520”，一個很美麗的分數，是籬笆上紫色的牽牛對璀璨星空的表白。謝謝即使在黑夜里哭泣、依然告訴那個蜷縮著的孩子“乖，我們再堅持一下下”的自己，謝謝你沒有辜負這一年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