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支付時代侵犯財產犯罪的特征與治理選擇

彭曉輝

摘要 伴隨著互聯網技術被廣泛應用，電子支付模式也因其快速、便捷的特性而被廣泛應用，我國大部分地區已經進入了電子支付時代。電子支付被廣泛應用的同時，侵犯財產犯罪的特點也悄然發生著變化，信息不對稱被犯罪分子利用，高新科教成為其獲得非法利益的工具。本文著眼于電子支付時代，梳理侵犯財產犯罪的特征，探究治理電子支付背景下的侵犯財產犯罪的治理方式，并為治理選擇提供可行的建議。

關鍵詞 電子支付 侵犯財產犯罪 治理

中圖分類號：D924.3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8.08.273

進入電子支付時代，網絡支付與移動支付作為電子支付中兩種最重要的支付方式被廣泛應用，同時在電子支付領域發生的侵犯財產犯罪也同樣發生新的變化，犯罪手段更加復雜和隱蔽，犯罪分子借助了技術的漏洞、受害者的信息不對稱、交易流程的不完善侵犯他人財產，牟取非法利益。這樣的違法犯罪行為不僅踐踏著國家刑法的威嚴，也挫傷了人們對于電子支付的安全性的信心，不利于電子支付的發展與推廣。

一、電子支付時代的侵犯財產犯罪

侵犯財產犯罪是在日常生活中最常見的犯罪類型之一，主要是指故意非法地將公共財產和私人財產據為己有，或者故意毀壞公私財物的行為，根據我國《刑法》第五章規定的十二款侵犯財產犯罪類型，可以將侵犯財產犯罪分為三類：以非法占有為目的的侵犯財產犯罪，例如搶劫罪、詐騙罪、敲詐勒索罪、侵占罪等；以挪用為目的的犯罪，例如挪用資金罪；以破壞為目的的犯罪，例如故意毀壞財物罪。在電子支付時代，侵犯財產類犯罪主要包括盜竊罪、詐騙罪和挪用資金罪。

（一）電子支付中的盜竊罪

不同與傳統盜竊中規定的對實物性財產以及現金貨幣的非法占有，電子支付中的盜竊通常是利用計算機和互聯網技術進入受害者的電子支付賬戶，盜取其賬戶內的資金。常見的犯罪手段集中在如何獲取受害者的電子支付賬戶信息，例如犯罪分子會利用互聯網非定向地向他人計算機網絡散播木馬病毒，通過木馬病毒獲得對方電子支付信息，進而非法占有其財產；或者通過在手機APP中植入木馬程序，在智能手機上非法占有他人的合法財產；抑或者通過計算機技術修改收款方收款信息而獲得非法利益，例如之前的“微信二維碼”案件中犯罪分子盜用了商家的收付款微信二維碼從而獲得非法利益的犯罪方式。

（二）電子支付中的詐騙罪

電子支付領域的詐騙罪一股是犯罪分子借助用戶對電子支付交易規則的不熟而實施的騙取對方財產的行為。從經濟學的角度來看，是利用了信息不對稱欺騙他人進行支付。根據北京市公安局與360聯合推出的打擊互聯網詐騙犯罪的舉報平臺獵網平臺提供的數據，在2017年接受的舉報中，有超過66.5%的受害者是主動通過電子支付的方式支付給犯罪分子。因此，電子支付中的詐騙罪主要集中在如何騙取他人主動進行電子支付，例如利用他人貪圖“蠅頭小利”的心理誘騙他人采取掃碼支付，在掃碼支付的過程中變收款碼為付款碼；或者是利用他人的疏忽并在掃碼支付中使用偽裝的二維碼獲利；也有不法者在網絡購物中誘騙沒有收到貨物的消費者提前確認收貨而獲得非法利益。電子支付中的詐騙罪形式多樣且屢有新形式出現，這也是目前電子支付領域侵犯財產犯罪的重災區。

此外，在電子支付中常見的犯罪形式還有挪用資金罪，在筆者看來，這一犯罪形式并無新的發展，只是不法分子利用了電子支付的便捷性進行他人或者單位資金的挪用。

二、電子支付時代侵犯財產犯罪的特征

侵犯財產類犯罪作為最為熟知的犯罪類型，其特征也被刑法屆的學者反復總結，而在電子支付中關于侵犯財產犯罪的特征歸納目前還很少。通過梳理侵犯財產犯罪的特征，從而為犯罪治理探尋新的方式。

（一）“科技黑匣”成為侵犯財產犯罪切入點

盡管電子支付因為其操作便捷備受青睞，但是不應當忽視電子支付的“科技黑匣”屬性，雖然用戶幾乎對電子支付背后的技術支持、第三方支付平臺的運作模式、收付款的安全支付技術支持等高新科技一無所知，但這并不影響用戶使用電子支付高效便捷地進行消費。但是第三方支付平臺以及購物平臺所創設的安全防護環境并非是無懈可擊，反而是電子支付市場份額和支付領域的快速引起了不法分子的注意，進而利用電子支付流程中和技術上存在的漏洞進行違法行為。在現代社會，高新技術已經成為推動社會進步的最重要動力，許多領域已經具備了“科技黑匣”的屬性，在電子支付領域，計算機操作系統及互聯網，支付平臺與支付環境，智能手機與支付應用等等，這些背后的“科技黑匣”用戶無需通曉，但是卻實實在在地讓不法分子找到了實施侵犯財產犯罪的切入點。

（二）電子支付發展“倒逼”消費者適應

當然，造成當前電子支付領域侵犯財產犯罪猖獗的現象并非只因其中的“科技黑匣”，應當認識到電子支付的飛速發展并未給用戶群太多的適應時間，尤其是對于中老年用戶而言，在近十年的時間里經歷了計算機的普及、互聯網的興起、智能手機的井噴、移動互聯的全面發展，消費者在互聯網時代不斷適應新的產物但是產物的更新從未間斷，反而更新的周期越來越短，消費者可以說無時無刻不在適應新的變化。因此，筆者認為電子支付的發展實際上“倒逼”消費者去適應，畢竟在日常生活中大到家電家具、小到五金零副，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已經普及了電子支付，消費者不得不去適應，但是在適應的過程中，卻也讓不法分子有機可乘。

（三）犯罪形式隨著電子消費革新而革新

除了上述兩點外，不法分子在侵犯財產犯罪中不斷根據電子支付的創新而“創新”犯罪形式也增加了消費者識別潛在危險的難度。電子支付領域的侵犯財產犯罪從最初在計算機上植入木馬程序發展到偽裝的二維碼，每一次新的犯罪形式出現都跟隨著支付和消費的新技術。這也正是電子支付發展“倒逼”消費者的結果之一，也是消費者對不法分子布置的陷阱防不勝防的關鍵原因。高新科技的發展必然會繼續革新電子支付與消費領域的技術，而“科技黑匣”效應也會繼續存在，在消費者不斷適應的過程中，新的侵犯財產犯罪形式還會持續出現。

電子支付中侵犯財產犯罪的特征說明了當前對此進行事前預防的難度重大，需要在進行犯罪治理中制定反應更快的事中處理方式以及完善的事后處理機制。但是如果能夠在事前預防時完成侵犯財產犯罪的治理，那么必然會有效的遏制在電子支付領域侵犯財產犯罪現象的猖獗。

三、電子支付時代侵犯財產犯罪的治理

在電子支付中，侵犯財產犯罪作案的手段多樣且隱蔽性強，且電子支付發展迅速，采用立法的方式約束顯然并不合適。公安部門在打擊關于電子支付的侵犯財產犯罪時也在不斷更新偵查手段，并向網警反饋，但是卻仍然不能改變此類違法犯罪事件頻頻發生的現狀，因此，筆者認為治理電子支付時代侵犯財產犯罪，應當預防為主，盡力做好事前的預防工作，必然可以大幅度減少此類案件的發生。對于司法行政部門而言，應當結合公安部門的辦案經驗及時的進行相關的普法工作，幫助尚未意識到其中問題的用戶提高警惕，而政府應當完善對于電子支付行業的監管，企業應當在技術上加大技術研發投入，從技術角度降低侵犯財產犯罪發生的幾率。在預防電子支付的侵犯財產犯罪問題時，也應當從制度、技術兩個個維度進行事前的預防。

（一）完善監管機制，降低防范風險

每個行業的發展都離不開運轉正常的監管機制，對于電子支付中侵犯財產犯罪的監管預防分為兩個方面，一方面是保障第三方支付平臺資金的安全，防止沉淀資金被他人違規挪作他用；另一方面是設立專門的組織監測和預防針對電子支付的犯罪。

第一，對電子支付采取集中監管的行政監管體制，保障沉淀資金安全。雖然電子支付的興起，第三方支付平臺積累的沉淀資金數額巨大，如果不能夠進行強有力的監管，則會增加挪用沉淀資金犯罪發生的風險，此類案件一旦發生必然會引發國內電子支付領域的震動，不利于社會經濟的發展。從國際經驗來看，歐美國家采取的監管措施雖有不同，但是卻各有優勢。美國采用了兩級多頭的監管體制，將對沉淀資金的監管拆分為聯邦政府授權部門監管和各州相關部門監管兩級，將支付平臺的州內資金活動和州際資金活動同時監管，同時要求平臺的沉淀資金采用分別賬戶管理的方式，且明文規定不許挪用。而歐盟則采用了其區域一體化發展理念的集中監管體制，對金融活動進行統一的監管，包括電子支付在內，要求第三方支付平臺繳納風險準備金。比較之下，考慮到我國各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差距巨大，采用集中監管體制監管電子支付更符合我國國情，筆者認為一是要規范沉淀資金的使用規范，加大挪用沉淀資金的懲罰力度；二是規定必須委托沉淀資金給第三方金融管理機構管理。

第二，通過行業監測防范侵犯財產犯罪的發生。對支付平臺而言，支付的技術支持、支付的相關流程、風險的預防等都是其最為熟悉的，讓支付平臺參與到監測當中可以極大的提升監測的效果，進一步來說，如果能夠將各個平臺的監測自愿有機統一起來，那么將會大幅提高監測能力，讓電子支付更好的發展。因此，筆者建議：第一，要求各個平臺建立起電子交易違法犯罪的監測平臺，讓支付平臺組織力量進行第一階段的監測，對詐騙、異常交易記錄等進行實時監測，同時接受用戶的投訴和舉報；第二，設立電子支付行業協會，并通過行業協會形成一個監測協調機制，統一協調平臺間監測自愿的共享以及協調各方力量的參與。

（二）實現技術升級，增加犯罪難度

早在電子支付發展的初期，銀行就采用“U盾”等支付安全工具進行風險防范，但是隨著移動互聯網的發展，移動支付成為當前電子支付的主要方式，而進行預防的技術升級工作也轉移到了移動終端和通信網絡方面。在移動終端方面，實現技術升級應當完善當前的驗證機制，當前比較主流的指紋、虹膜和面部識別等技術已經可以識別支付者的ID安全認證，但是應當注意的是需要支付平臺在進行便捷支付的同時增加對于交易信息的識別和提示，減少用戶“糊涂”付款的現象。在通信網絡方面，公共場所的免費WIFI成為此類違法犯罪的重災區，技術開發人員應當增加對WIFI網絡的數字簽名，對移動終端的通信網絡進行安全等級劃分，同時提示用戶實時網絡安全等級，防范不法分子的違法犯罪行為。

采取事前即時預防的治理方式雖然不能杜絕侵犯財產犯罪案件的發生，但是卻可以通過這樣的預防性治理減少此類案件的發生，環節執法資源緊缺的現狀，有利于社會法治化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