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域理論視角下對聞一多最后一次演講的探析

蔣曉涵

摘 要：文章從語域理論三要素出發來探討聞一多最后一次演講的語言特征，揭示該演講如何通過謀篇及遣詞造句來傳遞其精神，以期更好地理解即興說服式演講的語言機制和內涵，豐富公眾演講的研究視角，并在此基礎上分析高校公眾演講教學應從中得到的啟示意義。

關鍵詞：語域理論；公眾演講；聞一多

文章基于語域理論，從語場、語式、語旨三個方面來探析最后一次演講，文章的研究有助于更好地把握公眾演講的語言特點。此外，也有助于擴展對西南聯大的研究和學習。

一、韓禮德“語域理論”的思考

語域理論起源于英國的“語境主義”。語域理論是以韓禮德為代表的系統功能學派探究的核心理論之一，尤為強調語境。韓禮德把語域看作是和某一情景類型相聯系的意義結構，認為“語言將隨其功能的變化而變化，這種由用途區分的語言變體就是語域”。根據韓禮德的界定，語域是“語言的功能變體”，就是因情景語境的變化而產生的語言變化形式，由三個變量構成：語場，語旨和語式。

語場指的是“正在發生什么事，正在發生的社會活動的性質是什么”，包括語言發生的時間、地點、談話話題、參與者進行的整個活動和交際目的等交際環境。語旨指的是“語言發揮什么作用，交際參與者期待語言在交際情景中能為他們做什么”，指語言參與者之間的角色關系，包括他們的社會地位和交際目的以及語言傳遞者的意圖。語式指的是“交際參與者是誰，他們的性質是什么，他們的身份和角色是什么”，即語言的表達方式。

只要以上三個變量發生變化，語域就會變化。語域理論為公眾演講的語篇分析提供了新的思路，對演講語篇進行語域分析具有較強的理解力，可以得到演講用語選擇的目的和方式。

二、聞一多“最后一次演講”的分析

根據學者莊桂成的研究，最后一次演講版本經過多次變遷。文章參照莊桂成的研究，在語料選擇上最大程度上使用原始版本。最后一次演講稿件記錄共1568個字，劃分為8個段落。演講主旨圍繞李公樸被害事件，嚴厲聲討反動派無恥暗殺進步人士的罪行，高度贊揚李公樸為民主與和平獻身的偉大精神，鼓舞人民與反動派作斗爭，宣揚傳播無私愛國和無畏犧牲的精神。

（一）聞一多最后一次演講的話語范圍

語場是指語篇所談論的事件，不同的話題呈現不一樣的語詞表達。聞一多最后一次演講屬于即興演講，1946年7月11日李公仆遇難，7月15日由云南大學學生自治會舉辦追悼會，由于當時昆明情形緊張，血流漂杵，因此并未通知任何教授及進步人士參加，聞一多是自行前來。在李公樸夫人張曼筠講述完李公樸遇難經歷后，聞一多突然站上講臺不顧現場混進特務的危險、不顧第二槍打在自身的危險，拍案而起發表了此演講。

因此，最后一次演講的語場包括因李公樸遇難聯想到一二一昆明學生遇難，然后怒斥反動派呼吁民眾爭取民主和平的全過程，屬于斥責反動派、激勵愛國人士的即興演說。因其語場特點決定了聞一多在詞匯選擇上的特殊性，根據統計，除“我們”外，“人民”一詞出現的頻率最高，為14次，意為中國人民，是區別于敵人的政治概念。聞一多深受中國共產黨的影響，堅信人民是國家的主人，社會主義的生命是民主，代表了其時刻將人民放心上，愿為全社會最廣大人民奮斗謀發展的初心。其他高頻詞還有殺（12次）、昆明（11次）、中國（8次）、光榮（8次）、無恥（6次）、青年（5次）等，通過高頻詞能直接感受到演講時演講者直面的社會環境，當時中國動蕩不安、整個昆明也正被白色恐怖籠罩，聞一多的生命被懸賞暗殺，但他仍然不顧危險冒死演講，并運用“無恥”和“光榮”進行反復對比演說，打擊和呵斥反動派的卑劣行為，贊揚犧牲的進步人士，號召斗爭的中流砥柱力量——青年團隊為民主與和平而戰斗。整個演講語篇義憤填膺、邏輯縝密、思想高尚、感情強烈，聞一多用其剛正不阿的浩然正氣影響了一代代中國人。

（二）聞一多最后一次演講的話語基調

根據語域理論，交際過程中因參與者的身份、社會地位和角色的不同而可能產生新的語域，每個人交際時都會自覺地和有意識地構造自己的語言，探求適當的詞句，尋找最富有表現力的句式和詞序來傳遞信息和表達情感。語旨就是指參與者之間的關系。聞一多當時演講面對的不僅有自治會的大學生、普通民眾還有混入的反動派，這些人文化水平不一，因此，他的語言多為直白口語化，如開篇“這幾天，大家曉得”，平鋪直人點出李公樸遇難事件，“你們完了，快完了”簡單直白戳中敵人的虛弱要害。

其次最能反映參與者角色關系是人稱代詞“我們”，全文共出現 23 次，例如：“我們驕傲一點說……這算是昆明無限的光榮！”“你們看著我們人少，沒有力量？”“看今天來的這些人都是我們的人，都是我們的力量！”“我們有信心”等，人稱代詞傳遞著人際意義，聞一多使用的“我們”包含了聞一多和其代表的政治團隊以及臺下的大學生和參與民眾，可以讓聽眾找到歸屬感，拉近距離，團結一致，實現其說服力和感召力。

三、對高校“公共演講課程”的啟示

語域理論視角為公共演講提供了新的思路，出色的演講包括對聽眾進行了合理的分析，然后選擇恰時的演講主題，明確演講目的，從而選取有效的表達方式，以達到說服聽眾進而影響聽眾行為的目的。這既是演講的核心要素也是語域的三要素，即語場、語旨和語式。

高校公眾演講課程是素質教學實踐課，可以幫助大學生適應社會隊人才的需求，直面就業和職業挑戰，以期促進大學生的語言表達能力和人際交往能力。當語域理論用到教師語言上時，語場就是課程內容，語旨是師生關系，語式是表達方式。公眾演講課程與其他課程相比更重視互動性，該課任課教師應更重視語境教學的應用，創造不同語境與情境，激發學生情感，做到有感而發。正如聞一多先生最后一次演講帶給后人的恒久的震撼力一樣，不真誠的演講是寡而無味，要先打動自己從而打動聽眾。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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