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思制度變遷理論對國家治理的啟示

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是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以我為主、兼收并蓄，積極借鑒人類文明的一切理論成果，服務于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是黨的十九大的明確要求。諾思制度變遷理論通過對新古典經濟學的假定進行修訂，圍繞制度、制度結構和制度變遷的主軸，構造了一套以制度理論為核心，超越純經濟領域的經濟史研究的獨特框架。其理論對我國全面深化改革，破除各方面體制機制弊端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一、諾思制度變遷理論的核心思想

道格拉斯·C·諾思是新經濟史學派的領軍人物，因其在新經濟史理論研究上的突出貢獻，1993年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其《經濟史中的結構和變遷》的出版標志著新經濟史學派制度變遷理論的完成。諾思把產權、國家和意識形態作為影響歷史進程的基本要素引入到經濟史研究中，用全新的理論框架、分析方法詮釋了人類文明經濟發展史，為經濟史學開辟了全新的研究思路。產權理論、國家理論和意識形態理論成為新經濟史學派的三塊基石[1]。

諾思指出，國家的存在是經濟增長的關鍵，也是經濟衰退的根源。因此，國家悖論使國家成為經濟史研究的核心。他認為，國家是在暴力上占有比較優勢的組織，在擴大其統治范圍時，要受到對選民征稅權力的限制；國家的基本特征是：國家為獲取收入，以保護服務與公正作交換；國家為使其收入最大化，將選民劃分為多個集團，為每一個集團設計產權；由于始終存在能提供類似服務的潛在競爭者，國家受制于選民的機會成本。

產權本質上是排他性的權利，在暴力上占有比較優勢的組織處于界定和行使產權的地位。國家提供的基本服務的目的，一是界定形成產權結構的競爭與合作的基本規則，使統治者租金最大化；二是降低交易費用使社會產出最大，從而使國家稅收增加。因此在使統治者租金最大化的所有權結構與降低交易費用和促進經濟增長的有效率體制之間，存在著持久的沖突和沖突，是社會不能持續保持經濟增長的根源；統治者要設立一套規則圖迫使其代理人與自己的利益保持一致[2]。

社會強有力的倫理和道德規范是保證經濟體制穩定運行的要素。意識形態是一種約束機制，通過這種約束機制，人們正確認識其所處的環境，在正確世界觀的引導下，決策過程簡單明了；意識形態始終與個人觀察世界時對公正所持的道德、倫理評價相互交織在一起；如果經驗與其思想不相符合時，人們會改變其意識形態。意識形態的不同起源于地理和不同的職業，開始只是經驗各異的相鄰的人群在地理上的分布，逐漸結合成習慣、禁忌、語言和宗教等，最終會形成不同于其他人群的意識形態。成功的意識形態必須克服搭便車問題，其基本目的在于促進一些群體不再按簡單的享受主義的和個人利益來行事。意識形態的合理性使得規則和產權的執行費用大大降低。

二、對國家治理的啟示

我國目前正處于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勝階段，完善產權制度，充分發揮國家對制度創新的引領和意識形態在經濟結構變遷中的功能，對于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具有重要意義。

(一)完善產權制度是我國經濟體制改革的重點。諾思認為，在歷史的進程中，經濟增長的主要原因是制度的變化，而不是產業革命及技術變革。制度包含民主自由、高效率的經濟組織和私有制制度中私人家庭財產的安全保障，是一系列規則、程序、倫理、行為的道德規范。在制度中，產權制度是其核心。有效率的產權制度有利于發揮各經濟主體的積極性，促進其把社會資本用于社會最有效的活動，使社會收益和個人收益趨于一致，減少社會未來發展的不確定性，降低機會主義行為的動機，節約社會交易成本。并且，諾思強調明晰的產權不一定是全是私有產權，而是明確清晰界定的排他性產權[3]。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中指出“經濟體制改革必須以完善產權制度和要素市場化配置為重點”。2018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了“落實保護產權政策，依法甄別糾正社會反映強烈的產權糾紛案件”。明晰的產權是市場經濟主體交易的前提，產權混亂必然導致市場交易的停頓和無效的市場秩序，產權制度安排直接影響社會資源的配置效率，所以，社會的經濟績效最終取決于產權制度安排對個人行為的激勵程度。所以不斷完善產權制度，順應市場經濟發展的規律仍是我國經濟體制改革的核心內容。

(二)充分發揮國家對制度創新的引領作用，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諾思認為國家是具有比較優勢的暴力組織，國家對于產權制度建立、產權性質和產權制度的結構等具有決定性的作用，國家對于經濟增長和歷史演化非常重要，國家是社會經濟興衰的關鍵。諾思的國家理論對于國家治理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啟示。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同志認為我國政治體制改革的核心是黨政分開、權力下放和精簡機構。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中指出“必須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不斷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堅決破除一切不合時宜的思想觀念和體制機制弊端，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籬，吸收人類文明有益成果，構建系統完備、科學規范、運行有效的制度體系，充分發揮我國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已經將行政體制和機構改革落到實處，統籌考慮各類機構設置，科學配置黨政部門及內設機構權力、明確職責。根據諾思的國家理論，政府本身具有自利性，但同時又會尋求社會利益的最大化，因此轉變政府職能，本質上就是重新界定政府的限度和重新塑造政府的責任，從全能政府走向效能政府，從無限政府走向有限政府，從人治政府走向法治政府以及從控制型政府走向服務型政府。未來，我國將進一步轉變政府職能，深化簡政放權，創新監管方式，增強政府公信力和執行力，建設人民滿意的服務型政府。

(三)加強意識形態建設，充分發揮意識形態在經濟結構變遷中節約成本與提高經濟績效的功能。諾思認為社會強有力的道德和倫理規則是使經濟體制可行的社會穩定的要素。把意識形態看作一種用于克服“搭便車”、道德危機和偷懶行為的社會工具，是節約制度運行成本的有效機制[4]。中國共產黨歷來重視意識形態建設，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中指出“牢牢掌握意識形態工作領導權……意識形態決定文化前進方向和發展道路。必須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建設具有強大凝聚力和引領力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使全體人民在理想信念、價值理念、道德觀念上緊緊團結在一起”。所以，在國家治理中，必須堅持正確的輿論導向，著重信息傳播手段的建設和創新，有效提高新聞輿論的引導力、影響力和公信力。通過有效的全民素質教育，提升公民的思想覺悟、文明素養和道德水準，強化奉獻意識、社會責任意識和規則意識，著力提高整個社會的文明程度。通過良好的意識形態建設，引領民心所向，節約經濟社會的運行成本，提高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