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輝,楊朝現,熊想想,楊和平,李雨彤
(1.西南大學 資源環境學院,重慶 400715;2.重慶市潼南區國土資源和房屋管理局,重慶402660)
農業經營主體變革與創新是農業發展的關鍵。縱觀歷次的農村改革,無論是建國之初的“土改、合作化”,還是改革開放伊始的“大包干”,均從農業經營主體著手[1]。長期以來,我國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下的農戶自主經營,極大地激發了廣大農民的積極性,促進了農業的“超常規增長”[2]。但隨著工業化、城鎮化的快速推進,這種以均分土地為基礎的家庭經營模式在市場經濟競爭中規模化、商品化、專業化、組織化不足的局限逐漸顯露,難以適應農民增收和農業轉型的現實需求[3]。黨的十八大以來,關于“三農”問題的文件均強調要培育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發展多種形式的規模經營,構建新型農業經營體系[4]。在傳統小農經營的基礎上,我國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呈現數量增加、類型多元的發展態勢,其中以家庭農場、專業合作社和農業企業最為突顯。據統計,截至2016年年底我國依法登記的家庭農場為44.5萬戶、農民專業合作社183.4萬家,各類農業企業近12.9萬家。實踐表明,在農地流轉的推動下,以規模化、專業化、集約化和市場化為主要特征的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不但緩解了農地粗放經營、棄耕撂荒、村莊空心化等“鄉村病”,而且成為鄉村振興的重要抓手,促進了農村經濟發展、農業產業培育和農村社會治理[5-7]。
在新型農業經營主體類型日益多元化發展的現實格局下,無論是培育適宜農業發展的經營主體,還是構建現代農業經營體系都需要客觀認知不同主體的實際效果和影響。回顧農業經營主體評價的研究進展,早期研究主要是通過國內外經營主體的對比,著眼于“規模經濟”,揭示經營主體不同規模經營效率的差異,研究方法主要采用投入—產出函數、DEA模型[8-11]。隨著對我國農業經營主體逐漸多元化和研究認識的深入,績效評價思路和方法開始應用,從產業化經營績效、福利效應、競爭能力等方面對新型農業經營主體進行評價成為新的趨勢[12-16],評價方法主要采用目標導向層次分析法(GDAHP)、IMD綜合評價方法、模糊綜合評價法等。從研究現狀來看,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經營效益的評價的研究重點趨向于不同區域經營主體的比較、評價方法的改進[17,18]。總體而言,已有研究對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農地規模經營效果和影響的評價仍存在不足,尤其是缺乏對綜合效應微觀深入的分析與論證。基于此,本文基于成渝區10個樣區的313份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含家庭農場、合作社、農業企業)調查數據,從資源整合、環境改善、產業發展和效益提升維度方面構建其綜合效應的評價體系,并對不同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農地規模經營綜合效應進行客觀評判,以期為促進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科學培育和構建現代農業經營體系提供參考。
“效應”也稱為“績效”,是源于西方新制度經濟學中的概念,在經濟、社會、管理等諸多領域內的應用較廣;而反映在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上,可認為是新制度安排的成效,即新型農業經營主體成績和效果的綜合表征。因此,科學地構建農地規模經營效應的評價機制,對合理評估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績效尤為重要。
基于新型農業經營主體類型的多元性以及發展目標的多層次性,本文采取系統性、可比性、可量化性和廣泛性與代表性兼顧的原則,并參照國家《關于加快構建政策體系培育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意見》中對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功能定位,從資源整合、環境改善、產業發展、效益提升4個層面選取12項指標,構建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農地規模經營綜合效應評價的指標體系。
在評價指標體系中,資源整合效應主要反映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對主要農業資源要素整合的效果,選取土地流轉規模、資金動用系數、勞動力投入指數等3項指標來表征;環境改善效應主要反映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對農業生產經營環境進行優化和改善的效果,選取機械化作業比例、基礎設施改造強度、社會服務次數等3項指標來表征;產業發展效應主要反映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促進農業產業建設的效果,選取種植業結構指數、農業延伸產業比重、產業鏈環節個數等3項指標來表征;效益提升效應主要反映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促進農業經濟效益、服務帶動農戶的效果,選取經營投入產出比、農產品商品化率、就業吸納指數等3項指標來表征。具體指標及其含義見表1。

表1 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農地規模經營效應評價指標體系
采用熵權法確定:熵權法是根據評價指標的原始數值變異程度來確定指標權重的方法,具有客觀性強、易于操作的優點,在評價指標賦權研究中應用廣泛。
構建判斷矩陣,設新型主體效應的原始評價矩陣為:
式中,m為待評價項目的個數;n為評價指標的個數;xij(i=1,2,…m;j=1,2,…,n)為第j個指標下第i個項目的原始數據。
利用極值標準化法(式2)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得到標準化矩陣(式3):
(2)
計算信息熵:
(4)

計算指標的信熵權重:
(5)
TOPSIS模型(Technique for Order Preference by Similarity to Ideal Solution,TOPSIS)是系統工程中有限方案多目標決策分析的常用有效方法。該模型具有充分利用原始數據、計算過程數據損失量小、幾何意義直觀,且不受參考序列選擇的干擾、評價結果真實、直觀、可靠的優點。運用該模型來評價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效應,通過比較其評價指標與正理想解和負理想解的相對距離來衡量評價指標貼近理想化目標的程度,從而對新型主體的效應進行客觀評判。
建立加權決策矩陣:利用熵權法確定各評價指標的權重向量,并將其考慮進標準矩陣R中,通過權重向量與標準矩陣R相乘獲得模型的決策矩陣V=(vij)mn:
確定正、負理想解:令V+表示最佳方案(正理想解),V-表示最差方案(負理想解),則有:
(7)
(8)
距離計算:分別計算不同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評價向量到正理想解的距離D+和負理想解的距離D-:
(9)
(10)
計算不同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與最優方案的貼近度Cj:
(11)
式中,Cj越大,表示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第j項指標越接近最優水平,貼近度Cj的取值范圍為0到1。其中,當Cj=1時,表示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效應最高;當Cj=0時,表示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效應最低。
根據國內目前的研究結果,我們將Cj劃分為4個等級,用以定性表征不同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效應等級(表2)。

表2 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效應評價標準
通過識別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綜合效應的主要障礙因子,可為采取針對性和差別化政策或措施改善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綜合效應提供參考。具體方法為:引入3個基本變量----因子貢獻度Fj、指標偏度Ij和障礙度Dj。因子貢獻度Fj表示指標對總目標的貢獻大小,用熵權法確定的各指標的權重Wj衡量;指標偏度Ij表示指標實際值與最理想值間的差距,用子指標貼近度與1之差表示;障礙度Dj表示指標對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綜合效應阻礙程度的高低,Dj值越大,表示該指標對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總效應的影響越大,具體計算公式為:
(12)
式中,Ij=1-Cj。
國家為發展現代農業、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統籌城鄉的戰略需求,為糧食安全、農民增收、農業可持續發展提供成功的示范樣板,謀取在統籌城鄉的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取得突破和經驗,因此2007年國家設立了成渝統籌城鄉綜合配套改革試驗區(簡稱“成渝區”)。
該區域主要涵蓋四川省15個市和重慶31個區縣,總面積20.61萬km2,人口9840.7萬人,GDP總量1.58萬億元,農業發展面臨著嚴峻的農業機械化、產業化、規模化難題,亟需通過經營主體變革與創新推動土地資源優化配置、促進農業適度規模化經營、實現傳統農業轉型發展。近年來,成渝區在創新農業經營體系、推動農地適度規模經營、培育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等方面開展了一系列探索。據統計,2011—2016年成渝區耕地3.33hm2以上規模經營占承包地規模的比例由6.33%增加到17.62%,年均增幅達35.67%。以家庭農場、專業合作社、農業企業等為代表的現代農地規模經營主體也得到了迅速的發展。
為全面反映和客觀評價成渝區不同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發展狀態和綜合經營效應,根據區域地形地貌特征、社會經濟發展梯度、農業產業結構以及農業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培育狀況的差異,本文選取了成渝區的10個區(縣)作為考察樣點(圖1),并抽取了考察樣點區內的37個鄉鎮79個村(社區)開展實地調查。調查工作采用參與式農村評估法,以村為基本單位進行,首先召開鎮村干部座談會,宏觀層面了解所調查村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發展狀況,然后實施實地考察,訪談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負責人,填寫調查問卷。調查問卷內容主要包括農業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經營對區域資源整合利用、環境優化改善、產業結構調整升級以及經濟社會效益提升四個方面的內容,具體可分為經營者基本情況、農業要素配置情況、農業產業發展情況、經營產出情況、社會化服務情況等5個部分,共設置102項具體問題,完成每份問卷調查平均耗時2個小時。調查時間為2015年7月—2017年9月,共獲得有效問卷313份,有效率為97.20%;其中,經營主體為家庭農場的問卷175份、合作社的102份、農業企業的36份(表3)。

圖1 研究樣區分布

考察樣點家庭農場合作社農業企業合計郫縣912526樂至73111廣漢3515656崇州08311邛崍68115榮昌336746江津1811332合川74112銅梁3219556梁平2816448合計17510236313
為提高評價工作的客觀性和科學性,需要對調查數據進行統計檢驗。我們在SPSS19.0軟件中采用可信度評價(式13)和標準差系數(式14)分別對評價指標源數據的可信度及代表性進行檢驗。根據相關研究成果,調查數據整體可信度高于80%,指標標準差系數小于100%,則說明調查數據的誤差可接受。
(13)
式中,E為問卷的有效程度;m為問卷的問題個數;T為受調查總人數;Xi為回答第i個問題的受訪人數。
CV=σ/μ
(14)
式中,CV為標準差系數;σ為調查數據的標準差;μ為調查數據的均值。
檢驗發現,問卷調查獲取的各類新型農業經營主體數據可信度均大于90%,數據標準差系數介于5.2%—94.1%之間(表4),表明以該數據實施評價是可行的。

表4 評價指標數據統計及檢驗結果
基于熵權法的權重確定思路,資源整合效應指賦權結果顯示(表5),C2(0.3644)>C1(0.3214)>C3(0.3142),表明對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資源整合效應而言,最看重資金資源的整合,其次是對土地資源的整合,最后是對勞動力資源的整合(表5)。

表5 新型農業經營主體效應評價指標賦權結果
根據調查數據的比較,土地流轉規模(C1)的排序為合作社>農業企業>家庭農場,合作社的土地流轉規模均值分別高出農業企業和家庭農場24.49hm2、46.41hm2;資金動用系數(C2)排序為合作社>農業企業>家庭農場,合作社的資金動用系數均值分別高出農業企業和家庭農場15.80%、23.68%;勞動力投入指數(C3)排序為家庭農場>合作社>農業企業,家庭農場的勞動力投入強度均值分別高出合作社和農業企業0.71人/hm2、0.83人/hm2。

表6 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農地規模經營效應評價結果
TOPSIS模型評價結果顯示(表6),合作社的資源整合效應最好,實際值與最優解理想參照點的貼近度Cj最大為0.4815;其次是農業企業,資源整合效應介于合作社和家庭農場之間,貼近度Cj為0.3661;家庭農場相對最差,貼近度Cj最小僅為0.1795。不同主體的資源整合效應差異較大,合作社貼近度Cj分別比農業企業和家庭農場高0.1154、0.3020,差異度分別為31.52%、168.25%;農業企業的貼近度Cj比家庭農場高0.1866,差異度為100.40%。家庭農場與農業企業的差異程度最大,資源整合效應也最差,主要原因是研究區家庭農場發育延續了相對封閉的小農經營模式,難以對外部性資源進行有效整合。整體看,合作社、農業企業與家庭農場的資源整合效應等級分別為中、中和差,資源整合效果處于較低水平,這與研究區自然資源、社會經濟、農業生產、土地利用等條件制約下資源整合條件和空間不足有關。
環境改善效應指標賦權結果顯示,C4(0.3887)>C5(0.3124)>C6(0.2989),表明對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環境優化效應而言,最看重機械化作業程度,其次是基礎設施改造和社會服務次數。根據對調查數據的比較,機械化作業比例(C4)排序為農業企業>合作社>家庭農場,農業企業機械化作業比例均值分別比合作社和家庭農場高8.17%、46.90%;C5排序為合作社>農業企業>家庭農場,合作社的基礎設施改造強度均值比農業企業和家庭農場分別高0.90%、3.71%;C6排序為合作社>家庭農場>農業企業,合作社的社會服務次數均值分別比家庭農場和農業企業高4.64次、5.24次。
TOPSIS模型評價結果顯示,合作社的環境優化效應最好,與最優解理想參照點的貼近度Cj最大,達0.7355;其次是農業企業,環境優化效應介于合作社和家庭農場之間,貼近度Cj為0.6330;家庭農場相對最差,貼近度Cj最小僅0.3747。不同主體的環境優化效應差異也很大,合作社貼近度Cj分別比農業企業和家庭農場高0.1025、0.3608,差異度分別為16.19%和96.29%,農業企業貼近度Cj比家庭農場高0.2583,兩者的差異度為68.93%。整體來看,合作社、農業企業與家庭農場的環境優化效應評價等級分別為良、良、中,表明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農地規模經營后對農業生產經營環境進行了改善。
產業發展效應指標賦權結果顯示,C8(0.3629)>C9(0.3313)>C7(0.3058),表明對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產業發展效應最看重的是農業延伸產業的比重,其次是產業鏈的環節和種植業結構調整。根據對調查數據的比較,種植業結構指數(C7)排序為農業企業>家庭農場>合作社,農業企業的種植業結構指數均值分別比家庭農場和合作社高26.96%、42.03%;農業延伸產業比重(C8)排序為農業企業>合作社>家庭農場,農業企業的農業延伸產業比重均值分別比合作社和家庭農場高8.15%、13.69%;產業鏈環節個數(C9)排序為農業企業的產業鏈環節個數的均值分別比合作社和家庭農場高0.76個、3.01個。
TOPSIS模型評價結果顯示,農業企業產業發展效應最佳,與最優解理想參照點的貼近度Cj最大,達0.7059;其次是合作社,產業發展效應介于農業企業與家庭農場之間,貼近度Cj為0.5157;家庭農場的產業發展效應最差,貼近度Cj最小,僅為0.3395。不同主體的在產業發展效應差異也十分明顯,農業企業貼近度Cj分別比合作社和家庭農場高0.1902、0.3664,差異度分別為36.88%、107.92%;合作社貼近度Cj比家庭農場高0.1762,兩者間的差異度為51.90%。農業企業的產業發展效應比合作社和家庭農場高,原因是農業企業作為營利組織,具有很強的市場適應能力,是農業產業發展過程中更適宜的主體類型。
效益提升效應指標賦權結果顯示,C10(0.3851)>C12(0.3790)>C11(0.2359),表明對新型農業經營主體效益提升效應而言,最看重的是經營投入—產出比,其次是就業吸納指數和農產品商品化率。根據對調查數據的比較,經營投入產出比(C10)排序為農業企業>合作社>家庭農場,農業企業的經營投入產出均值比合作社和家庭農場分別高0.15、0.43;農產品商品化率(C11)排序為農業企業>家庭農場>合作社,農業企業的農產品商品化率均值比家庭農場和合作社分別高3.43%、12.82%;就業吸納指數(C12)排序為農業企業>合作社>家庭農場,農業企業的就業吸納指數均值比合作社和家庭農場分別高4.57%、4.83%。
TOPSIS模型評價結果顯示,農業企業的效益提升效應最好,與最優解理想參照點的貼近度Cj最大,達0.6462;其次是合作社,效益提升效應介于農業企業與家庭農場之間,貼近度Cj為0.4881;家庭農場相對最差,貼近度Cj最小僅為0.4020。不同主體的效益提升效應同樣表現出顯著差異,農業企業貼近度Cj比合作社和家庭農場高0.1581、0.2442,差異度分別為32.39%、60.75%;合作社貼近度Cj比家庭農場高0.0861,差異度為21.42%。農業企業與家庭農場間的差異最大,農業企業與合作社的差異次之,合作社與家庭農場的差異相對最小。農業企業的效益提升效應比合作社和家庭農場高,原因是農業企業在農業利潤獲取、農產品商品化等環節中具有明顯的優勢。
TOPSIS模型評價結果顯示,農業企業的綜合效應最好,與最優解理想參照點的貼近度Cj最大,達0.6953;其次是合作社,綜合效應介于家庭農場和合作社之間,貼近度Cj為0.5431;家庭農場綜合效應最差,貼近度Cj最小,僅0.4265。不同主體在綜合效應上也表現出明顯的差異,農業企業的貼近度Cj分別比合作社和家庭農場高0.1522、0.2688,差異度分別為28.02%、63.02%,合作社的貼近度Cj比家庭農場高0.1166,兩者間的差異度為27.34%。在綜合效應下,不同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內部的子效應具有不協調性。其中,農業企業的產業發展效應貼近度Cj最高,達0.7059,分別是資源整合效應、環境改善效應、效益提升效應的1.93倍、1.12倍和1.09倍;合作社的環境改善效應貼近度Cj最高,達0.7355,分別是資源整合效應、產業發展效應、效益提升效應的1.53倍、1.43倍和1.51倍;家庭農場的效益提升效應貼近度Cj最高,達0.4020,是資源整合效應、環境改善效應、產業發展效應的2.24倍、1.07倍和1.18倍。綜合來看,合作社的農地規模經營綜合效應協調性相對最優。

表7 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綜合效應的主要障礙因子排序
總體來看,研究區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綜合效應及其子效應均表現欠佳,評價等級介于良到中之間,效應提升面臨著不少障礙。根據指標障礙度測算與排序(表7)發現,資金動用系數(C2)、農業延伸產業比重(C8)在各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均有分布,且障礙度Dj較大居于前3位,表明資金匱乏、農業延伸產業不佳是研究區新型農業經營主體面臨的共性問題。經營投入—產出比(C10)、產業鏈環節個數(C9)在家庭農場、合作社的分布中,障礙度在家庭農場中的排序分別為第二位、第四位,在合作社中排序為第一位、第四位,表明家庭農場、合作社均面臨著投入—產出不高、產業鏈延伸不足等方面的問題。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就業吸納指數(C12)、基礎設施改造強度(C5)在農業企業中分布,且障礙度排序分別為第二位與第四位,表明社會服務帶動能力是農業企業效應提升的短板。同時,土地流轉規模(C1)、種植業結構指數(C7)、勞動力投入指數(C3)分別是家庭農場、合作社與農業企業的弱項,障礙度依次為11.80%、10.49%、11.94%。
本文采用熵權法、TOPSIS模型和障礙度模型,從資源整合、環境改善、產業發展、效益提升4個方面選取12項指標,構建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農地規模經營效應評價體系,并基于成渝區10個樣區313份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調查數據進行實證研究。結果表明:①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綜合效應及其子效應水平具有較強的差異性,總體表現欠佳。從綜合效應看,表現為農業企業(0.6953)>合作社(0.5431)>家庭農場(0.4265);從單一效應看,資源整合效應和環境改善效應表現為合作社>農業企業>家庭農場,產業發展效應和效益提升效應表現為農業企業>合作社>家庭農場。②從指標的障礙度及排序結果看,各因子對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經營效應存在不同程度的障礙影響。資金動用系數(C8)、農業延伸產業比重(C2)是重要影響因子,表明資金匱乏、農業延伸效果不佳是新型農業經營主體面臨的共性問題;經營投入—產出比(C8)是家庭農場、合作社的重要因子,表明家庭農場、合作社均面臨投入—產出不高的問題;就業吸納指數(C12)是農業企業的重要因子,表明社會服務帶動能力是農業企業效應提升的短板;而產業鏈個數(C9)、土地流轉規模(C1)、種植業結構指數(C7)、基礎設施改造強度(C5)、勞動力投入指數(C3)對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分別產生較弱的影響。
結合三種不同類型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農地規模經營效應,從現狀來看,農地規模經營并未到達農地三權分置改革的預期效果。家庭農場、合作社、農業企業分別表現出不同的優勢和弊端。在實踐中,除了圍繞突出障礙因子精準突破、創造良好生產經營環境和積極培育新型經營主體外,還應重視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及各子系統間的均衡發展,構建不同主體優勢互補的耦合發展機制,實現各經營主體之間的協調共生發展,發揮各經營主體的優勢作用,促進農地規模化、產業化良好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