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亮亮
摘要:隨著信息技術迅猛發展和數據資源海量增長,數字經濟已成為各國經濟增長和社會發展的重要驅動力。推動前瞻性立法、構建友好型法律保障體系,是促進我國數字經濟健康有序發展的必要路徑。
關鍵詞:數字經濟;立法;必要性
“數字經濟”的提法由來已久,但歷久彌新。1995年,尼古拉·尼葛洛龐帝將數字經濟定義為“利用比特而非原子的經濟”,揭示了數字經濟基于數字與網絡的特質。2000年前后,各國政府對于數字經濟的理解大致相當于廣義電子商務。隨著“信息融合與產業跨界結合發展迅猛”,內涵愈加豐富且難以定義。《G20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將其界定為“以使用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的有效使用作為效率提升和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推動力的一系列經濟活動”。
“鏈接云計算、物聯網、互聯網等信息技術的大數據應用嵌入現實社會正在構建數字化生存環境”。隨著云計算迅速發展和“人工智能戰略的革命性發展”,數字經濟的外延甚至超越單一經濟范疇,目標包括了促進社會發展并提升國家競爭力,以超越想象的速度促進經濟與社會領域的深刻變革。
經濟4.0時代,持續釋放的數字動能助推新業態,加速與傳統產業深度融合,并推動公共服務與社會治理的良性革新,已成為各國經濟增長和社會發展的重要驅動力,不可或缺必要且合理的制度供給與法律保障。我國應當推動前瞻性數字經濟立法、構建友好型法律保障體系,“建構公平合理的網絡經濟新秩序”,進而引領全球技術與制度創新、經濟與社會發展的未來。
一、數字經濟立法是落實國家經濟社會發展戰略的重要措施
“隨著大數據浪潮洶涌而至”,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發展數字經濟。繼十九大報告提出要“推動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之后,發展數字經濟已成為我國由經濟大國邁向經濟強國的必然戰略選擇。在數字中國、網絡強國、智慧社會等戰略的指引與促進下,我國數字經濟正在進入快速發展的新階段。中國已成為全球第一電子商務大國、第一移動支付大國、第一智慧物流大國、第一數字經濟就業大國。2017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已經位居世界第二,達到27.2萬億元,占GDP比重為32.9%。
國家戰略層面的重視與驅動,充分體現了我國在數字經濟發展過程中的制度優勢,更利于從上到下凝聚共識、形成合力、提高效率,把握新舊經濟交替的歷時性機遇,實現我國經濟和社會的數字化轉型。推進數字經濟領域的基本立法,構建促進數字經濟的法律框架和治理體系,是全方位貫徹落實國家經濟社會發展戰略的重要措施。
二、數字經濟立法是推動我國數字經濟制度創新的現實需要
由于國情和經濟發展基礎上存在顯著差別,各國數字經濟發展戰略各有側重,發展態勢也各擅勝場。我國數字經濟起步快、勢頭好,形成了一些世界級的互聯網企業和數字經濟體,在諸多領域存在與先行國家同臺競爭甚至領先發展的潛力。但相較而言,我國數字經濟的比重仍有待提升;既往發展路徑主要依托巨大的市場規模優勢和人口紅利,在底層與核心技術研發上仍存在明顯短板;盡管消費產品的應用創新走在世界前列,但在工業、農業等領域的數字化轉型和技術應用程度尚處于初級階段,公共服務領域的數字化水平也低于發達國家;數字經濟發展不平衡的格局突出,不同地域、不同行業、不同群體之間的數字鴻溝有待彌補,國民數字技能需要進一步普及與強化;新型數字技術的研發與應用可能會引發倫理和法律層面的風險,網絡安全、數據權屬、消費者權益和個人信息保護仍是數字經濟發展的重要制約因素。
在我國數字經濟繼續保持高速增長態勢的同時,仍需具備清醒的危機意識,正視當前數字經濟發展中的不足與障礙。問題的解決不能僅寄望于技術創新的驅動,而更需要通過包括法律政策在內的制度創新引導,激勵并釋放數字經濟各方主體的潛能或活力,促進數字生態系統健康運轉。
三、數字經濟立法是技術進步與法律變革良性互動的必然結果
從人類社會的歷史來看,技術革命必然會引起生產關系和社會結構的深刻變革,進而促成法律規則的調整與變遷。晚近的三次由科技推動的工業化革命,無論是蒸汽機的發明、電力的廣泛使用,還是計算機和新型通訊方式的普及,在提升生產效率、改變社會生活的同時,也引發了一系列社會問題。大量全新的立法作為技術革命和社會革命的必然產物在各國得以頒行。新技術革命對傳統法律規則及其適用帶來挑戰和沖擊,而法律規則的調適和演進,又會進一步為技術進步和社會發展提供良好的制度環境。如美國早在互聯網飛速發展的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就制定了極具影響力的立法,如1996年《電信法》、1998年《數字千年版權法》等。基于自由主義傳統針對信息產業的發展制定了相對寬松和靈活的規則,其中所體現出的促進創新和技術中立的治理思路,亦主導了之后美國數字經濟領域的其他立法,強化了其數字產業難以匹敵的競爭優勢——2016年8月1日,來自美國的互聯網科技公司Apple、Alphabet、Facebook、Microsoft和Amazon,成為全球市值最高的(均超過3萬億美元)五家公司。
數字技術革命催生了新的經濟形態、經營模式、組織類型、行為方式和社會關系,圍繞著數字技術進步而發生的新型權利歸屬、創新利益保護、市場規則界定、政府職能轉變、法律責任分配、技術風險防范、社會沖突解決等問題,必須通過設定合理的法律框架和法律規則來加以回應、協調、規范。我國現行的法律體系是在工業化時代發展起來的、以應對工業化時代傳統風險為導向的成文法規則體系,在伴生于數字經濟發展過程中的新型社會風險面前難免顯得捉襟見肘。推動數字經濟立法,有利于促進我國數字技術革命與法律規則之間的良性互動,使其成為數字經濟發展的重要助力。
四、數字經濟立法是適應全球數字經濟治理規則的理性選擇
近年來,數字經濟已成為各國經濟增長和社會發展的重要驅動力,各國相繼制定并不斷升級數字經濟發展戰略和基本法律。截至2015年,34個OECD成員國中有27個制定了數字經濟戰略,試圖通過國家層面的競爭,搶占數字經濟時代的全球制高點。以2017年英國《數字經濟法案》(Digital Economy Act)為例,作為一部先進的數字經濟促進法,試圖通過有效的制度安排推動數字基礎建設、激勵數字經濟投資、驅動數字技術創新、提升國民數字能力、踐行數字政府理念,同時通過必要的監管措施保障網絡和數據安全,在技術創新與風險、網絡開放與安全、數據挖掘與隱私、數據壟斷與競爭之間尋求平衡,構建一個有利于數字經濟高速和健康發展的法律環境。盡管各國數字經濟政策法規的內容不盡相同、各有側重,但在價值立場上基本接近,即促進發展、兼顧安全,激勵創新、審慎監管。
數字技術具有開放性、交互性和共享性,意味著數字經濟發展必然要求全球化的開放共享和深度合作,以及各國在數字經濟領域治理理念和方式上的趨同。2016年1月15日通過的首部大數據地方法規《貴州省大數據發展應用促進條例》,對數據的采集、共享開發、權屬、交易和安全等基本問題作出了宣示性、原則性和指引性規定,充分體現了促進發展、激勵創新、以立法引領和推動大數據產業發展的立法精神。盡管地方在數字經濟立法方面進行了一些積極嘗試和有效探索,但國家層面的數字經濟統一立法尚付闕如。秉承包容審慎的理念,回應我國數字經濟高速發展過程中的制度需求,通過基礎性、統籌性和前瞻性的立法,構建促進數字經濟發展的法律框架,是適應全球數字經濟治理規則的理性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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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云環境中的取證問題研究”(15CFX029)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單位:南京信息工程大學法政學院;南京信息工程大學中意網絡侵權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