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自信、文化自覺與文化創造

李濤

[摘要]文化自信的提出，是我們黨理論創新的重大成果。它的提出經歷了一個不斷深化豐富和發展完善的過程。真正的文化自信必須建立在理性分析基礎上的，前提是文化自覺。繼承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立足時代問題，進行思想創造是建立文化自信的必由之路。

[關鍵詞]文化自信;文化自覺;文化創造

繼黨的十八大提出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之后，習近平總書記在深入思考的基礎上，正式提出文化自信這一重大命題。文化白信的提出，是我們黨理論創新的重大成果，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和深遠的歷史意義。

一、文化自信的提出

習近平總書記對文化問題始終高度重視。十八大以來，他在不同場合，多次對文化和文化自信問題進行了論述，從不同維度和層面深刻闡述了文化自信的科學內涵和重大意義，充分展現了一個馬克思主義政治家的寬廣視野和使命擔當。文化自信這一重大命題是習近平總書記對文化問題深入思考的重要思想成果。它的基本精神，貫穿于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有關宣傳思想文化工作的歷次重要講話。它的提出經歷了一個不斷深化豐富和發展完善的過程。

2012年11月1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常委同中外記者見面會上的講話中，高度評價和贊揚了中國人民培育的優秀文化。他說：“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中國人民依靠白己的勤勞、勇敢、智慧，開創了各民族和睦共處的美好家園，培育了歷久彌新的優秀文化。”

2013年8月19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中，對中華文化的重要地位進行了闡述，并對中華文化的地位給予了很高的評價。他說：“宣傳闡釋中國特色，要講清楚中華文化積淀著中華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是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發展壯大的豐厚滋養;講清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突出優勢，是我們最深厚的文化軟實力;講清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植根于中華文化沃土、反映中國人民意愿、適應中國和時代發展進步要求，有著深厚歷史淵源和廣泛現實基礎。”

2014年2月24日，在主持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體學習時，明確提出要增強文化自信和價值白信。3月7日，在全國“兩會”期間參加貴州團審議政府工作報告時，習近平總書記提出：“我們要堅定理論自信、道路自信、制度自信，最根本的還有一個文化自信。”2016年5月1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中再次強調：“我們說要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說到底是要堅定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

此后一年多，習近平總書記在強調文化自信的同時，著重對文化白信與“三個自信”的關系進行了闡述，著重強調文化白信的基礎性和根本性地位。隨著思考的不斷深入和成熟，“四個白信”作為一個整體被正式提出，可謂順理成章，水到渠成。2016年6月2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三次集體學習時指出：“要固本培元，把加強思想政治建設擺在首位，引導黨員特別是領導干部筑牢信仰之基、補足精神之鈣、把穩思想之舵，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在這里，習近平總書記正式提出“四個自信”。隨后，他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重申了“四個自信”，并再次強調文化自信是更基礎、更廣泛、更深厚的自信。至此，文化自信正式上升為與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并提的重大命題，成為“四個自信”邏輯體系中處于基礎性地位的重要部分。

二、文化自覺是文化自信的前提

清醒的文化白覺，是建立堅定的文化自信的前提條件。所謂文化自覺，可從以下三個維度理解。

第一，對文化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的作用有深刻的認識。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告訴我們，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上層建筑對經濟基礎具有反作用。從廣義上講，上層建筑本身就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和表現形式。上層建筑中的政治上層建筑和思想上層建筑，都是一種文明在特定歷史時期的重要文化表現形式。文化借助這一途徑，對人類社會的進步發展產生巨大影響。首先，人們對人際關系的認知形成的文化積淀對人類社會的進步產生著巨大的影響。政治上層建筑，也就是政治法律制度和設施，既是現實政治實踐發展、政治斗爭和管理國家的需要，也體現了一個民族和文明對政治的規律性認識和理解。政治上層建筑的建構、穩定、發展演進往往都離不開政治思想的指導。政治思想、法律思想、道德、哲學等思想上層建筑，是文化的內核和重要表現形式。他們對政治上層建筑的建構、運行、穩定和演進發揮著巨大的作用。新的哲學和政治思想的產生，往往直接推動社會的進步和發展。這一點在歷史上被反復印證了。其次，人們對自然界認識的深化形成的文化積淀成就了科學文化知識，極大地提高了社會生產力水平。使人類能夠以更高的效率創造社會福利。再次，人們對管理社會、管理經濟活動的認識形成的文化積淀，不斷提高了社會治理水平和管理經濟的能力，從而使人們改造白然創造財富的行為從宏觀上更有效率，更能保證多數人福利的實現。總之，文化能夠對社會的進步發展產生巨大的影響。

第二，對中華文化有理性的認知與客觀的評判。對中華文化的特征、精髓、優劣有理性的自覺，對其在世界文化格局中的地位有清醒的認知。這樣有助于我們克服文化自卑和文化自大兩種錯誤傾向，形成理性平和的文化自信。

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中華民族創造了博大精深的中華傳統文化。中華傳統文化這條共同的精神血緣紐帶串起了由多個王朝組成的中華歷史文明。中華傳統文化在處理人與自然、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方面的建樹蔚為大觀。在人與自然的關系上將人類視為自然的一部分，講究天人合一，講究尊重自然，在順應自然規律基礎上的積極作為。在人與自身的關系方面強調建構獨立積極的個人人格。這些先進的理念和思想，對處理當下中國和世界面臨的許多問題都具有重要借鑒意義。

以中國共產黨人為代表的一大批革命仁人志士，在長期艱苦卓絕的革命斗爭歷程中孕育形成了偉大的革命文化。集中體現為信念堅定、追求理想、艱苦奮斗、不怕犧牲、甘于奉獻、勇于探索、敢于亮劍、密切聯系群眾的革命作風，集中體現了中國共產黨的信仰、制度、革命精神和革命傳統。作為一種寶貴的精神財富，革命文化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仍具有寶貴的價值。

中國傳統文化有許多有價值的成分，但也有一些糟粕，也有一些與時代發展相落伍的東西，需要我們辯證看待，做好取舍。例如，中國傳統文化推崇整體主義，但這種整體主義建立的前提不是人與人之間的平等，而是一個森嚴的等級體系。這種文化有利于維持和形成一種較為穩定的政治等級結構體系，但也造成了對人性的壓抑，不利于人性的解放。

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在中國的確立，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中國傳統文化中的不好的一面。社會主義文化的先進之處在于對人民至高無上主體地位的強調，建構起了一個以人民為中心的意識形態體系。主張維護人民的利益，保障人民的權利，強調入的自由全面發展，強調入的價值的充分實現，注重人與人之間的友愛和諧關系。這些先進的因素不僅僅是停留在理念層面，更是具體為各種制度設計，包括經濟制度、政治制度和社會制度等各項宏觀制度以及與之配套的大量的具體制度和各項體制機制安排。社會主義文化不僅提出了先進的理念，而且用科學的制度設計來確保理念的落實，實現了合規律性與合目的性的統一，真理性和價值性的統一。由于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是在落后的經濟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因此，它的一些先進理念在現實中沒有真正落實到位。我們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不斷改革完善，就是為了更好地用制度來保障人民的利益，落實社會主義的先進政治理念，

由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組成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繼承了中華傳統文化的精華，保留了革命文化紅色基因，融人了社會主義的先進文化因子，因而是一種新的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文化。在世界文化和文明格局中獨樹一幟，別具魅力，是人類文化大家園中的重要一員。

當今世界的文化格局，或者說文明格局，呈現多種文明并立的局面。歐美基督教文明總體上處于優勢地位。中華文明是近三十多年來正在快速崛起的文明，中華文化在世界范圍內的影響力正在快速提升。對此，我們要有充分的信心和自豪。但同時也應看到，歐美文化在今天的優勢地位是建立在其強大的社會生產力基礎上的，是近代以來人類文明格局大變動的歷史產物，在短期內很難改變。同時，中華文化還面臨著重構重生的艱巨歷史重任，中華文化的物質基礎還需要不斷的積累，在短期內還不可能做到引領世界文明發展潮流。我們只有清醒地認識到當代中華文明在人類文明格局中的地位，才既不會自大，又不會自卑，才能以更加自信的姿態，堅定地走自己的路，穩步地實現中華文化的偉大復興。

三、文化創造是建立文化自信的關鍵

實現文化自信，關鍵在于通過文化創新實現文化創造。法蘭西民族的文化自信，來源于其為人類貢獻的自由、平等、博愛的先進價值理念。大英國民的文化自信，建立在不列顛民族在近代以來為人類貢獻的一系列重要思想上，包括自然科技文化和哲學、政治學思想和理論。美利堅民族的文化自信來源于其為人類貢獻的先進政治制度安排，為解決人類面臨的共同問題提出的一些解決方案。因此，中國人要建立自己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自尊，要贏得其他文明的尊重，繼承優秀傳統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聆聽時代的聲音，直面時代問題，進行新的文化創造，為世界、為人類提供新的理念、思想、理論、制度、方案等。

歷史告訴我們，是先進的思想理念引領著人類社會不斷發展，建構了一個又一個時代的潮流。理念回應的是現實的問題，表達的是大眾的心聲。理念的創新是思想創新的先導，是文化創造的重要內容。我們的祖先，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創造了天人合一、道法自然、日新月異、自強不息、以人為本、天下大同、居安思危、厚德載物、和而不同等一系列至今仍有重要啟發意義的思想理念，形成了以仁、義、禮、智、信為核心的一整套完整的思想體系。這些理念，蘊含著豐富的思想，彰顯中華民族的精神氣質，直至今天仍具有重大的積極意義，也成為我們文化自信的源泉。新時代，我們要堅定文化自信，就更應該結合實際、直面現實發展帶來的新問題，創造出富有時代特色的新的文化理念，用文化的創造推動真正文化自信的建立。

文化創造，要堅持正確的方向，就是堅持為人民服務的方向，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方向，堅持用創新性的文化產品更好地滿足新時代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精神需求。為什么的人的問題是一個根本問題。在文化創造過程中，切忌脫離實際、脫離群眾的無病呻吟。切忌脫離現實、脫離實踐的虛無主義。文化創造，要直接服務于人民群眾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為人民群眾推動社會變革的偉大壯舉提供精神動力和智力支持。

更好推進文化創造，要充分發揮和尊重人民群眾的首創精神。人民群眾在漫長的實踐中用自己的勞動創造了歷史。人民群眾在改造自然、改造社會的偉大實踐中，不僅創造了物質文明，而且創造了光輝燦爛的精神文明。人民群眾中蘊藏著巨大的能量和智慧。要通過建立更加完善的制度體系和文化氛圍，更好地激發廣大群眾的創造熱情，更好地激發廣大群眾的創新活力，使得人民群眾在創造巨大的物質文明的同時，創造出更加燦爛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為民族的文化自信打下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