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渡的《山海經》與日本的夜行百鬼關系考

王昕宇

【摘要】 《山海經》一書歷史悠久，可追溯到夏商周以前，雖然在崇尚儒家文化和強調理性的中國曲折發展，卻在日本大受歡迎。本文通過對《山海經》在日本各歷史階段的流通情況進行考察、縱向整理日本妖怪文化的發展歷程，發現在日本妖怪文化發展的重要時期幾乎都有《山海經》傳入證據。由此，將具體的日本妖怪形象與《山海經》中的神怪形象進行對比，根據相似的程度將其分為直接受到影響的、間接受到影響的和可能受到影響的三類，以感性的圖像為依據證明兩者之間的關系。

【關鍵詞】 《山海經》；夜行百鬼；妖怪；中日交流

[中圖分類號]G09 [文獻標識碼]A

提起妖怪文化，很多人尤其是年輕一代可能最先想到的是日本，因為妖怪文化的熱潮是由日本掀起的，并且形成了世界性的潮流，日本因此又被稱為“妖怪列島”。早些年的宮崎駿的動畫作品如《千與千尋》，到動漫《夏目友人帳》《滑頭鬼之孫》，再到近幾年大熱的手游《陰陽師》，中國的青少年對于日本很多妖怪都耳熟能詳，然而卻不知道這些妖怪中大部分是從中國傳入的。在國內，仙俠劇成為影視劇熱門的題材，從十多年前的《仙劍奇俠傳》到近幾年的《香蜜沉沉燼如霜》《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九州》系列等，我們都能感受到人們對于神怪題材的喜愛。說到中國神仙鬼怪，我們就不能不提到上古奇書《山海經》，我們熟知的很多故事，如夸父追日、精衛填海、后羿射日等都源自這本書，寥寥數語就成為我們文化的濫觴，影響了《詩經》《楚辭》《紅樓夢》乃至今天網絡小說、影視劇本的創作。然而相較于將妖怪學作為民族重要學科的鄰國日本，我們對于本民族的神魔鬼怪傳說的重視程度是遠遠不夠的，《山海經》的研究意義正是在于喚起人們對于正宗的國產神仙妖怪文化的重視，是對中華民族文化的尋根之旅。

一、《山海經》東渡的跡象

（一）《山海經》中關于日本的記載

在上古時期，學科的界限尚不清晰，因此很多書籍都呈現出綜合性特征，《山海經》也是如此。如今提到《山海經》，我們更關注其宗教、文學、藝術等方面的價值，然而對于原始先民們而言，這本書是他們對于世界一種的認識。書中關于巫術祭儀、神話傳說的記載是依附于地域而存在的，組成《山海經》的各章節都是地理概念，因此其中的地名很多都與現在的地理位置相吻合（圖1）。在學者們對其中記載的地名進行考察時，發現《海外東經》中所記載的黑齒國很可能就是今天的日本，一方面因為日本素有染齒為黑的習俗，另一個論據是代表著日本人的“倭”字最早就是出現在《山海經》中，而且在《三國志·魏書·鮮卑烏桓東夷列傳》中有對黑齒國在其東南“皆倭種”的記載，大抵可以推斷出黑齒國是古代日本的本州島東南部分的一個方國。[1]綜上可見，在《山海經》創作之前中日之間可能就有交通往來，那么在其完成之后是否會傳入日本呢？

（二）早期中日文化交流以人種交流為主

通過《山海經》中關于日本國的記述，可見中國和日本在很早就有交流，因此在中國大陸時局動蕩之時有中國人向日本遷移避禍是有可能性的。在日本有專門的名詞稱呼中國早期移民，3世紀之前的被稱為“秦漢歸化人”，而公元3世紀至公元7世紀之間則被稱為“新漢人”。[2]這些遷徙中比較知名的是徐福率500童男童女東渡日本的故事，相傳徐福當時帶有大量的漢人文獻典籍，雖然這一說法尚缺乏足夠的證據，但有助于我們對當時遷徙情況的了解。

嚴紹璗在《中國文學在日本》中說：“中國文獻典籍早期的東傳，主要是通過人種交流來實現的。這也是已存在千年以上的中日文化關系的最原始形式的通道。”[3]6無論徐福是否帶著大量的典籍進入日本，中國人遷徙的結果都是會把自己的文化帶入到日本，而文獻典籍是一種重要的文化載體。那么，傳到日本的這些典籍中是否會有《山海經》？筆者認為這種可能性是有的，原因在于——在古人看來《山海經》起到的是一個地圖的作用，是古人的航海寶典、旅游指南、地圖，朝鮮和日本人都有根據《山海經》編撰的地理志、風土志或地圖。1977年，韓國學者編纂的一本《韓國古地圖》中有一幅《天下圖》，其環環相接的同心圓結構以及諸多異國的國家名稱都與《山海經》有極大的相似性，比如大人國、小人國等（圖2），日本學者中村拓甚至推測該圖作于東漢時期，只是目前這種說法還沒有被普遍接受。同時，脫離書籍的《山海經》中的妖怪通過斷斷續續的人員流動傳入日本的應該也不在少數。

（三）《山海經》東傳的記載

上述是對《山海經》在有文獻記載和考古實物之前的流傳進行的一種推測，而《山海經》東傳日本最早的記載出現于作為中日交通的中介——朝鮮。在朝鮮《海東繹史》中有載：“應神十五年秋十月丁寅卯，百濟王派使者阿直岐者，貢《易經》《孝經》《論語》《山海經》及良馬二匹。阿直岐者能通經典。”[4]63應神十五年，即公元284年，相當于中國的西晉，如果材料屬實，最遲在西晉時期《山海經》就已經傳入日本和朝鮮。值得一提的是，東晉時期郭璞為《山海經》作注釋之時，《山海經》古圖還流傳于世，陶淵明就有“泛覽周王傳，流觀山海圖 ”的詩句。《山海經圖》在傳承過程中曾幾度流失，學者馬昌儀在《古本山海經圖說》的導論中將山海經古圖的模本分為三類，分別是：從上古到晉代郭璞所見的《山海經》古圖、南朝畫家張僧繇和宋代畫家舒雅所繪的《山海經圖》、明清時期廣為流傳的木刻版，此時流入日本的《山海經圖》極有可能是在中國失傳已久的、最古老版本的《山海經圖》。[5]

奈良時代日本與中國交流往來頻繁，派遣大量的遣唐使、留學生、留學僧學習中國文化，并帶回文化典籍，《山海經》就在其列。從考古實物來看，在奈良市長屋王邸發現了大約出土于天平年間的木簡，正面有“山海經曰大”字樣，而背面有用墨書寫的《山海經》中的經文；在日本新污縣三島郡和島村的西遺址出土了一個形象酷似《山海經·海內西經》中貳負臣危被處刑的情景的木制品繪畫（圖3、圖4）。[5]

平安時代前期的《日本國見在書目錄》（897年左右，相當于唐昭宗乾寧四年），在“土地家”條目下收錄《山海經》二十一卷[4]78，雖然與在中國當時流行的二十三卷本有差異，這可能是版本不完整或者筆誤導致。平安時代是日本妖怪文化發展的勃興期，日本的中世紀是日本妖怪逐漸進入視覺固定化的重要時期，這種變化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此前平安時代提供孕育的土壤，日本繪畫史上第一件描繪鬼怪的作品——《僻邪繪》即是在平安時代末期到鐮倉時代初期產生的，而平安初期就傳入的、廣受日本上層和民間歡迎的《山海經》無疑會對妖怪圖產生重要的影響，而且這時候傳入到日本的《山海經》有可能是張彥遠《歷代名畫記》中所載，或者張僧繇所畫的版本。

日本江戶時期，中國因為明清學者對《山海經》的研究頗有興味，各種校訂版本的《山海經》開始廣為流傳。根據學者馬昌儀對江戶時代的《奇怪鳥獸圖卷》與胡文煥版的《山海經》刻本在設圖、編排格局、構圖的造型與風格等各方面的異同進行比較，得出該圖是根據胡文煥《山海經圖》繪制而成。另外，現原書僅存于早大圖書館的成書于江戶時期的《國書總目錄》中也有提及《山海經》的傳入，為江戶時期明清刻本傳入日本做了一個很好注腳。[4]162

二、《山海經》的傳入對日本夜行百鬼的影響

妖怪，指的是人類在認知有限的情況下對無法解釋的現象的統稱，這是人類對大自然現象所共有的敬畏之情，大部分國家和地區人類在發展過程中都會經歷這個階段，是文化接受的心理基礎。日本身處環太平洋地震帶，地震海嘯自然災害頻發，培養了日本人對自然的特殊情感和“萬物有靈”宗教觀，加之日本人的情感細膩敏感，在對自然克服了最初的恐懼之后，將這種情感賦予在這些妖怪形象上。日本妖怪文化的發展可以分為以下幾個時期：上古時期、平安時代、室町時代、江戶時代。[6]149

上古時代的日本妖怪多是為現象型，即是對無法理解的自然現象的描述，這一時期的妖怪數量不多，沒有統一的名稱和形態，帶有地域性的特點，是某一地區居住的人的共同體驗，比如“幽谷響”“洗小豆”。

平安時代是日本妖怪文化發展的黃金時期，這一時期社會動蕩不安，人們認為是妖怪作祟，因此有說平安時代是人與妖怪同存的時代，陰陽師在這一時代也成為極為尊貴的職業，天皇設置專屬的工作部門——陰陽寮，可見妖怪文化不僅流傳于民間，上層貴族們對此也深信不疑。人們開始制造各種妖怪并給他們命名，如今流傳下來的六百多種妖怪均來自平安時代。值得一提的是，隨著中國的文化的傳入，佛教文化也進入了日本，這一時期的妖怪繪畫多與佛教思想相結合，為了擊退邪氣而畫的辟邪繪、六道畫，還有鐮倉時代的地獄畫。

到了中世紀特別是室町時代，妖怪開始視覺化、造型化，這是因為中世紀開始出現了“繪卷”這種藝術形式，“繪卷”欣賞范圍逐漸向平民階層擴大，這個時候妖怪已經從作品中的陪襯變成主角，形象也開始固定化。這一時期的幕府有專門的畫師繪制妖怪畫，其中最為著名的是繪有《百鬼夜行繪卷》的“開山始祖”土佐光信。

江戶時代是妖怪繪畫發展的鼎盛時期，隨著人們對自然的控制力增強，人的自身優越性得到了確立，妖怪故事成為民眾喜聞樂見的娛樂項目，與中國明清時期一樣，木版印刷技術的發展使得這些妖怪形象和故事流傳的范圍更加廣泛，許多著名的浮世繪大師也繪制妖怪繪畫，如葛飾北齋、歌川國芳等，此時妖怪繪畫不僅數量繁多，也為妖怪學能被高度重視、成為一門專業的學科奠定了基礎。鳥山石燕被認為是江戶時代妖怪畫的最高成就者，他的系列作品《圖畫百鬼夜行》等是我們如今見到的諸多動漫、書籍中的妖怪的原型。

在日本妖怪發展的關鍵時期都有《山海經》傳入的跡象，可以說，《山海經》的影響伴隨日本妖怪文化始終。雖然日本很多妖怪的形象起源于中國，但是在其自身的發展過程中，日本人運用想象力創作了符合本民族的傳說，已經逐漸剝離了原始的引進形態，形成了獨特的民族文化。

三、《山海經》與日本妖怪繪卷

根據《山海經》與夜行于日本的百鬼的相似程度，妖怪形象大致可以分成三類，分別是：與《山海經》有直接影響，名稱與形象均相同的；受到間接影響，名稱相同但形象不同的；可能有影響，名稱不同但形象相同的。

（一）名稱與形象均相同的

1.長臂、長股國與足長手長

《海外南經》中記載：“長臂國在其東，捕魚水中，兩手各操一魚，一曰在焦僥東，捕魚海中。”（圖5）《海外西經》中又說：“長股之國在雄常北，被發。一曰長腳。”（圖6）《大荒西經》又將長股國稱為長脛國。這些長著長臂和長腿的人生長在不同的國家，但是都擅長捕魚。而早在平安時代宮中的障子繪中就有他們的形象。[7]122不同于《山海經》的是，日本人將二者的形象結合起來，呈現出合作的樣式，但是都是在海邊捕魚，這一點符合《山海經》的記錄（圖7、圖8）。

2.九尾狐

九尾狐是古代神話中重要的妖怪形象，在商周的青銅器、漢代畫像石上都可以找到相關的圖像（圖9）。在《山海經》中，九尾狐“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圖10），并不具有祥瑞色彩，郭璞為《山海經》作注時將祥瑞觀念帶入。在唐代之時，白居易作《古冢狐——戒艷色》中說，“狐假女妖害猶淺，一朝一夕迷人眼……何況褒妲之色善蠱，能喪人家覆人國”，將妲己和褒姒看作狐妖的化身。相傳武王伐紂之后，雖然意欲將妲己斬首，但是其元神得以逃脫，游走于古代日本和朝鮮及其他東亞國家，因此在這些地方都有九尾狐的傳說。傳說九尾狐是跟隨返程的遣唐使一起到達日本，并在平安時代末期以玉藻前之名進入皇宮，深得鳥羽天皇的寵愛，導致天皇久病纏身、臥床不起，還禍國殃民，被日本著名的陰陽師安倍晴明識破被鎮壓在殺生石下（圖11）。九尾狐在中國、朝鮮、日本等國盡管名字并不相同——在印度叫做華陽夫人，在日本則叫做玉藻前，但是形象、故事大致相同，都是九尾白狐化作妖媚的女子形象魅惑君主。

3.燭陰

《山海經》中人首蛇身的形象有很多，有燭陰、一蛇九頭的相柳、死后的貳神、共工、伏羲女媧及其所在的軒轅國，除了相柳之外其余的人首蛇身的形象都是神或者無害的。燭陰在《山海經》中有著很高的神格，被認為是上古創世神之一，《大荒北經》記載，燭陰又稱燭龍，人首蛇身，且蛇身為紅色的斑紋，后背是青色，眼睛一閉一睜則一晝夜，呼吸之間四季輪回交替，被認為與盤古深有淵源。而在日本，燭陰是一種極為常見的妖怪，一直以食人的妖怪形象頻繁地出現在妖怪繪畫中，而且是都是以女性的形象出現，馬昌儀認為，這是日本人將燭陰中的陰理解為陰陽的陰，陰即為女性，因此把燭陰的頭部描繪為日本淑女的形象。[5]馬昌儀將此認定為是日本人對燭陰的獨特理解，為日本人所獨創。對于這個問題，筆者并不贊同。魯迅的一篇小說《阿長與<山海經>》里面就講過一個美女蛇的故事，說明雖然《山海經》中沒有直說燭陰為女性，但是在中國人的觀念中有吃人的“美女蛇”的形象存在的。在唐宋時期就開始有傳說人頭蛇身的怪物害人的故事，而以美女蛇形象最遲出現在《太平廣記》中《李黃》一篇。而與阿長所講的美女蛇的故事極為相近的是《池北偶談》第二十二卷中的《叫蛇》，其中說在粵西有一種能夠叫出人名字的蛇，一旦回答就會死去。逆旅主人總用小匣子裝蜈蚣，有客人來就把這個匣子給客人讓他放在枕邊，并告誡說有人叫名字千萬別答應，打開匣子讓蜈蚣吃蛇腦。[7]540可見，阿長所講的故事原型來源于此。害人的蛇如何與美女聯系在一起，筆者認為可能是與古代的志怪小說發展后期多喜寫妖孽幻化成美女誘惑書生的趨勢有關，比如聊齋的各種狐精花妖，筆者猜測將燭陰轉化為美女蛇是上古的神走下神壇化作妖怪的一種過渡。筆者猜測是，美女蛇的形成時期大概是在唐宋，此時中日交往頻繁，或許燭陰的形象在日本的確立也是在這個時期。

（二）名稱相同但形象不同的

1.天狗

天狗是日本赫赫有名的四大妖怪之一。中國和日本的天狗都是用來描述天象異常，但是形象上卻大有不同。《大荒西經》則有一條目記錄了天犬，身體為紅色（圖12），郭璞作注時認為天狗是犬狀的流星。紅臉高鼻的修行者形象日本天狗是近世才被確立的[7]110，是與日本的武士道結合的產物。而此之前，天狗是以半人半鳥的形象出現的，被稱為烏天狗。如圖13所示，是現藏于泉屋博物館的《是害房繪卷》，該繪卷作于室町時代，中世紀的天狗多是這種形象。關于天狗在日本歷史上的文字記載最早在公元634年，《日本書紀》在舒明天皇九年二月十一日記錄了一次流星劃過的天象，當時曾到過中國留學的僧旻說這是天狗。東漢時期許慎編撰的《說文解字》中認為鴗別名天狗，這可能是日本鳥狀天狗的來源。因為佛教的興盛，日本天狗已經脫離了天象之說，而是阻礙佛教傳播的形象。

2.魃

《大荒北經》中，在蚩尤與黃帝進行涿鹿之戰的時候，黃帝派自己的女兒魃來助陣，應對大雨。魃天生體熱，所到之處就會干旱，因此暴雨很快就停了，但是因為消耗過大，魃沒能再回到天上。在日本，魃是天照大神，關于魃的傳說主要出現再奈良時期，日本的魃被稱為旱母，中國相同也是會帶來干旱，但是形象上有些區別：一手一腳，人面獸身（圖13）。《山海經》也有類似的形象，比如柔利國（圖14）、一臂國，而人面獸身，形似狒狒的形象又與梟陽國國民相仿（圖15），這可能是日本對各種傳說形象拼貼的結果。

（三）名稱不同但是形象相同的

1.刑天與胴面

《海外西經》記載刑天與黃帝一戰中被砍去頭顱，但是并沒有死去，而是以雙乳為目，肚臍為口，揮舞干戚，被中國人視為戰神（圖16）。在日本由松井文康所收藏的一幅《百鬼夜行圖卷》中有一名叫胴面的妖怪與其十分相似（圖17）。

2.人魚

人魚的形象在《山海經》中共出現五次，赤鱬、人魚、魚、陵魚以及氐人國國民。人魚在日本被視作預言獸，將其圖像貼在家里可免全家災禍（圖18）。

與《山海經》形象相近的妖怪還有很多，比如《中山經》中的驕蟲（圖20）與百鬼夜行圖中的雙頭怪（圖21）。日本國立歷史民俗博物館所藏的《猴形怪》（圖22）與《中山經》中所記載的紅色的眼睛、紅色的嘴、黃身的雍和非常貼合。鳥山石燕《畫圖百鬼夜行》中的神犬白兒（圖23）與犬戎國國民（圖24）十分相似，都是人呈現出狗的模樣，并且在構圖上都是在左側有一個跪下侍奉主人的人類形象。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如鹿馬等，不勝枚舉。

總 結

通過對照《山海經》在各個時期東渡到日本的交通情況和日本妖怪文化的發展軌跡，我們驚奇地發現其中竟然暗合著某種規律，向我們暗示著兩者之間的關系：其一，雖然別的時代也可能會有《山海經》的傳入，但是在日本妖怪文化發展的關鍵期這種傳入的證據要清晰得多，這應該不是巧合；其二，大致可以推定的某些妖怪形象的傳入時間，比如有明確記載的九尾狐和天狗以及可以確定妖怪形象轉化時間點的燭陰，所指向都是中國唐代，這不僅是日本向中國全面學習的繁盛時代，也是日本六百多種妖怪形象開始有固定名稱和形象的時代，其中的聯系不言而喻。根據流傳下來的各種百鬼夜行繪卷與《山海經》中的形象進行對照也證實了其中千絲萬縷的聯系。由于時間和能力有限，這篇文章只是筆者階段性研究的結果，對于這項研究，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而且筆者相信這些工作也是非常有意義的。因為《山海經》成書的時代太過久遠，不僅原始的《山海圖》已經失傳，后世名家根據文字自行創作的版本也多有遺失，這些都是中華民族的寶貴遺產，如果對日本的一些重要妖怪繪卷的時代及流傳渠道進行確定，或許對于我們恢復那些散佚的山海圖大有裨益。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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