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炳峰
1951年1月,志愿軍在朝鮮戰場取得第三次戰役的重大勝利,美軍敗退至漢城以南。惱羞成怒的美國總統杜魯門,推翻了半年前發表的“援蔣聲明”中關于“本人已請臺灣的中國政府停止對中國大陸的一切海空活動”的承諾,密令侵朝聯軍總司令麥克阿瑟向臺灣輸送飛機大炮等攻擊型武器,慫恿、支持蔣軍大舉進犯我東南沿海島嶼,以策應朝鮮戰場。
聞知此訊,蔣介石精神為之一振。為鼓舞士氣,他親自出馬,到金門島和大陳島視察,并在軍中作鼓動演說,召集“金門防衛司令”胡璉及大陳島指揮官胡宗南,發出“多占幾個島作為反攻大陸橋頭堡”的指令。
1952年10月8日,在蔣介石授意下,胡璉派出兩名特務化裝成漁民,潛入福建湄洲灣外的南日島,探知島內兵力空虛,只駐扎解放軍一個加強連。胡璉認為機不可失,決定發起偷襲,“打一個殲滅戰給老頭子看看”。11日晨,胡璉指揮國民黨軍第75師和141師兩個團計9000余人,分乘7艘登陸艦、2艘驅逐艦和10條登陸艇,在8架飛機掩護下,分兵三路,突然向南日島發起攻擊。
我守島官兵雖事前獲悉了國民黨軍竄犯企圖,但因麻痹大意并未及時加以防范,以致島上我第83師 249團1連駐軍陷入占絕對優勢的國民黨軍包圍中。盡管該連頑強奮戰,英勇抗敵,激戰11個小時,終因寡不敵眾,大部壯烈犧牲,少數被俘,場景十分慘烈。更為糟糕的是,當夜我28軍和福建軍區聞訊后,情況未明便倉促間兩次派出分別只有幾百人的部隊增援,致使被敵軍各個擊破。
南日島之戰,我軍盡管殺傷進犯的國民黨軍800余人,自身卻損失兵力1300余人。這一失利是三野自金門失利后的又一次重大失利。當時主持福建省委工作的葉飛聞訊,悲憤異常。而蔣介石此時卻興奮無比,決定擴大戰果,擬從臺灣、金門增派兵力,奪取福建沿海其他島嶼,并欲攻占我二三個縣作為日后“反攻大陸”的立足點。
南日島失陷的消息,當天夜里便傳到北京中南海。深夜時分,中央辦公廳主任楊尚昆手拿《華東軍區關于福建省南日島失守的報告》,急匆匆走進毛澤東書房。毛澤東厲聲道:“指揮失誤,接連戰敗,這是我軍歷史上前所未有的。這種情況,決不允許再次發生!連一個小島都攻不下、守不住,怎能解放臺灣?蔣介石一直想著從海上反攻大陸奪回政權,我們的勝利怎能鞏固?”他下令:“命令華東軍區第10兵團組織力量立即收復南日島!”
1952年10月13日上午,我福清、莆田駐軍開始用遠程火炮炮擊南日島周邊海域,封鎖了南日島通往金門的海上通道。面對人民解放軍的高壓態勢,加上南日島給養有限,蔣介石決定,暫時放棄占領南日島的原定計劃。 14日凌晨,我軍發起反攻,并迅速在南日島各口岸登陸。當日,南日島收復。
在隨后十余天中,中央軍委多次召開會議。會上,從朝鮮戰場回國匯報工作的彭德懷明確提出:“當前,國內承受著巨大的經濟建設壓力,一些軍事干部過早‘解甲歸田’,軍事斗爭被削弱,海上接連失利,必須高度重視。我建議中央調回華東局工作的張鼎丞來主持福建黨政工作,使葉飛專心于福建前線的軍事領導。” 周恩來也說:“我同意彭總意見,由葉飛主持福建軍事工作,加強對敵斗爭部署。”
毛澤東聽罷表示贊同,他堅定地說:“海上失利不能再發生,海島失陷不許再犯。蔣介石依托海島,癡心夢想反攻大陸,我們就來個海上大較量,如若再來,定叫他有來無回,徹底斷了他反攻復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