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萌萌/常州大學懷德學院
日語的指示詞一般來說分為“コソア”三個系列。跟日語指示詞相關的近代研究要追溯到佐久間(1936)的《現代日本語的表現與文法》一書。這本書也開始提出了指示詞“近稱、中稱、遠稱”的分類。
漢語指示詞是由表示近稱的“這”和表示遠稱的“那”兩個系列組成。使用指示詞時,是以和說話人相隔的距離為中心來選擇相應的指示詞。呂叔湘《現代漢語詞典》(2003)中對“這”和“那”進行了分別的定義歸納。
根據日漢指示詞分類的不對稱,“コソア”三個系列和“這、那”各自有現場指示和文脈指示的使用方法,并且指示詞中連體詞的文脈指示功能會根據后續體言的意思不同而有所變化,給我們學習者在對指示詞的日漢互譯過程中帶來了很多麻煩。本文將通過將中日對譯語料庫中《挪威的森林》的文本作為語料,僅針對日語指示詞中例句出現數量較多利于研究的連體詞“あの”的文脈指示的使用方法。
日語的指示詞可以分為文脈指示和現場指示。所謂現場指示即為“眼前指示”,即“直示”,指示現場可以直接見到或者感覺到的事物,多用在會話中間,是說話人和聽話人處在一個空間,面對面使用的指示方式。文脈指示是指“非眼前指示用法”,又叫做“不在場事物指示”,也可叫做前后文及文章脈絡的指示用法。本文中所研究的文本是來源于中日對譯語料庫的《挪威的森林》一書的原文文本和譯文文本,因此按照這樣的分類都應該算作文脈指示。本文僅將文脈指示再次細分為現場文脈指示、言語文脈指示和記憶文脈指示。本文的現場文脈指示所指內容為文本中的說話人與聽話人面對面的指示方式。
現場文脈指示指的是在根據談話現場來參照的指示。指示對象基本上是說話人在當場看到或者聽到或者感受到的對象。也就是說,指示對象就出現在對話發生現場。現場文脈指示涉及日語指示詞的“コソア”三個系列。同時現場文脈指示分為對立型和融合型兩個種類。
對立型是指說話人和聽話人的位置是相對的、對立的。對立型的現場文脈指示中,對說話人身邊的對象或說話人的一部分用コ系指示詞指示,對聽話人身邊的對象用ソ系指示詞。對距離說話人和聽話人都不近的對象,用ア系指示詞指示。融合型是指說話人自己和聽話人在同一位置的文脈指示。融合型現場文脈指示中,距離說話人和聽話人都近的對象用コ系指示詞;距離說話人和聽話人都遠的對象用ア系指示詞;如果不能判斷是前兩種中的一種情況的話,就會使用ソ系指示詞。
言語文脈指示是指有所參照的進行指示。言語文脈中有前方呼應、后方呼應、指定指示和代行指示這幾種。知識對象是根據短期的記憶而來的。一般而言,言語文脈指示中間,ソ系的指示詞的使用比較多。另外,根據語境不同,コ系指示詞也有時會出現這樣的用法。指示對象已經在對話中間被提及過,也就是說能在對話中或者上下文脈絡中找到相應的對象。言語文脈指示中間在本次研究中,コ系和ソ系指示詞出現的較多,但是ア系指示詞在本次研究中沒有發現這一類的使用情況。
記憶文脈指示是指說話人和聽話人參照長期記憶來進行指示,一般用ア系指示詞呈現。聽話人對所指對象也提前知情的情況占多數,有時候也有說話人不知情的情況。指示對象是基于長期記憶而來的。說話人有強烈的思想意識注入會話的情況下,會用ア系指示詞來指示。
在使用記憶文脈指示的場合,會分為以下四類:一是說話人和聽話人擁有共通認知、共同體驗的情況;二是一個人獨白的情況;三是想不起來的情況;四是說話人有強烈的思想意識注入會話的情況。
本文主要針對“あの”在日譯漢之后所表示的文脈指示功能進行分類研究。因此,設置了以下研究問題:
(1)“あの”有怎樣的文脈指示功能?
(2)“あの”在翻譯過程中與漢語指示詞“這、那”有怎樣的對應關系?
(3)“あの”在被翻譯為漢語指示詞“這、那”之后分別有怎樣的文脈指示功能?
本文是基于北京日本學研究(2007)年的中日對譯語料庫進行研究的。中日對譯語料庫中包含小說、論文、傳記、政治評論、白皮書、法律相關文書、條約文書、詩歌等種類的對譯文本。其中,文學作品中文版有23篇,日文版有22篇,總計達到1130.3萬字。另外,除去文學作品的其他文本,漢語有14篇,日語14篇,總計576.4萬字。本文主要以中日對譯語料庫中的日語文學作品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的原文文本和譯文文本作為語料進行研究。本文通過檢索“あの”,對檢索結果進行歸類總結,通過總結出的頻度來研究“あの”在被翻譯為漢語指示詞“這、那”之后分別有怎樣的文脈指示功能。
在本文中,通過檢索,其中“あの”的漢語翻譯分類并統計出以下頻度:
(1)あの(總共93句例句):①那(60例;頻率64.5%)②那+數詞(22例;23.7%)③這(3例;頻率3.2%)④沒有相對應譯文(8例;頻率8.6%)。
(2)あの人(不包括「あのひと」總共58句例句):①他(她)(30例;頻率51.8%)②那人(14例;24.1%)③他(她)們(9例;頻率15.5%)④他那人(4例;頻率6.9%)⑤這人(1例;頻率1.7%)。
(3)あのとき(不包括「あの時」總共17句例句):①那時(7例;頻率41.2%)②當時(5例;29.4%)③那時候(3例;頻率17.6%)④上次(2例;頻率11.8%)。
(4)あの頃(總共1句例句):①那時候(1例;頻率100%)。
本文中想探究的問題是“あの”在翻譯成漢語指示詞時有怎樣的文脈指示功能,因此感嘆詞“あのさ”、“あのね”、“あの”就不在此進行討論研究。
同時通過對中文譯文的對應,對“あの”對應的漢語指示詞“這、那”的分別的頻度也進行了統計,從“あの”的漢語譯文來看,本文總共統計例文169例,其中翻譯成“這”系列指示詞的有4例;翻譯成“那”系列指示詞的有111例;而翻譯成其他非指示詞的例子有54例。從這個統計結果來看,“あの”翻譯成“這”系列指示詞的情況非常少,全都是比較特殊的情況下才翻譯為“這”。同時也可以說“あの”在一般情況下會被翻譯成“那”系列指示詞。同時,翻譯為“這、那”之外的詞的情況很多這個現象也體現了漢語語言的豐富性。在漢語中,有相同意思的詞會有很多,因此日語譯為中文時的翻譯方式也就會相應出現很多。
從統計結果來看,“あの”的文脈指示功能分別為以下幾種:現場文脈指示出現40例;言語文脈指示0例;記憶文脈指示122例;其他特殊例子8例。在總結了實例之后,對“あの”可以總結出以下結論:
(1)翻譯成「這」系列指示詞時,現場文脈指示的例子為1例,言語文脈指示為0例,記憶文脈指示為3例。
(2)翻譯成「那」系列指示詞時,111例全部為記憶文脈指示,沒有言語文脈指示功能。
(3)翻譯成表示人的指示詞時,現場文脈指示40例,記憶文脈指示18例。翻譯成人稱代詞的時候,因為能看到所指示的人,因此為現場文脈指示。翻譯成表示時間的指示詞時,所有例子均為記憶文脈指示。因為指示的時間是說話人和聽話人共同了解的時間。表示記憶文脈指示功能的場合,例子中有“說話人和聽話人有共通知識和共通體驗”的情況。而在小說中沒有“說話人強烈的思想注入”的情況。
[1]木村英樹.中國語指示詞の「遠近」対立について——「コソア」との対照を兼ねて[C].日本語と中國語の対照研究論文集(上).東京:くろしお出版,1992:18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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