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那條小河

海南◎劉 霞

錚錚淙淙，故鄉那條小河，總是這樣的清柔和緩，流淌在我的童年。

河邊大石旁，外婆那弓起的背影，在搗衣聲里起起伏伏。而我一邊跟著外婆唱童謠，一邊用小腳丫撲騰得水花四濺。

上學了，我覺得，小河跟我一樣高興，伴著我的笑聲，流得歡歡快快。

外婆牽手送我過小橋，好久，她站立的身影，仍在河岸邊時長時短。我背書包的身影，在她的眼里，從來不曾走遠。

當我遠離故鄉的時候，小河水有時深有時淺，流得哀哀怨怨。

聽媽媽說，外婆那渾濁的目光，總愛朝河邊向對岸尋尋盼盼。那些日子，走在旅途上的我，總在外婆的心上，踩出深深淺淺的腳印。

再往后的時候，那條河水變得悄無聲息。

我回鄉，再尋不見外婆了。河對岸，只有一座矮矮的墳塋，在夕照里，靜默。外婆的身影，從此，只能在我的思念里，千回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