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康成《古都》日本傳統文化之美

薛雁文

摘要：川端康成的名字，對于世界和中國的文學愛好者來說并不陌生了，其作品也被傳頌已久。這當然是因為他所建構的藝術世界充滿了巨大的魅力和強健的藝術生命力。本文選取了川端康成發表于1962年的一部重要作品《古都》，通過對其中自然描寫和審美情趣的分析，力圖揭示川端康成文學中的日本傳統文化之美探索流淌在川端康成世界里的東方美。

關鍵詞：川端康成；審美情趣；自然描寫；傳統文化

《古都》是川端康成于1961年開始創作的作品。由于1945年日本二戰戰敗，日本社會層面發生了巨大的動蕩與變化加上美國駐軍帶來的歐美文化，以及美國駐軍對日本古老文化風貌的損傷讓川端康成更加依戀對于日本傳統文化的追求。川端康成對傳統文化的失落內心隱藏著莫大的悲哀。于是川端康成經過長期的醞釀，把京都作為原型，以京都的文化風貌為北京寫出了《古都》這一中篇小說。《古都》的魅力之處就在于不僅集中體現了人情美、自然美，也將日本特別是東方的傳統之美進行糅合。川端康成對于自然之美非常敏感，十分敬重人與自然的和諧，他用那支帶靈氣的筆，把日本四季變化和主人公傳統的內在氣韻的美都在《古都》里充分地表現了出來。為此，川端康成獨具匠心地將小說的故事，放置在京都的風物的畫面上展開。故事的背景就是古都四季變化更替自然風光，自然美為古老的都城增添了幾分俏麗。而古都的風韻就體現在這初春風和麗日的復蘇之美，夏天枝繁葉茂的活力之美，深秋果實累累的金色之美，寒冬白雪皚皚的純凈之美。川端康成熱愛自然的情懷同時也是生活在京都的人們的濃濃依戀。

一、《古都》的創作背景

《古都》從1961年10月8日開始，到1962年1月27日為止在《朝日新聞》上連載了107回。川端康成筆下的《古都》是從風和日麗的春天到白雪皚皚的冬季這一年的京都，實際上，川端康成設定的時空背景，遠遠超越于此，川端康成康是把古都放置在美軍占領日本的大時空的背景之下的，美軍讓日本古老文化風貌的損傷讓內心隱藏著莫大悲哀的同時更加熾熱的追求闡釋出日本傳統文化。在《古都》描寫中，美占領軍在古都植物園蓋房子，使“景色失去京都的情調”，古老的樟樹“被占領軍伐倒”，美軍劃地“禁止日本人人內”，傳統店鋪的衰微、西陣織錦面臨危機等描述和渲染，無不是讓這些社會現實陰影在人物生活中有所反照，這是具有相當強的客觀真實性的。據說，在《古都》連載期間的三個月內，川端康成為了能完成報社給他的每天的定量，他每天在開始寫作之前以及寫作過程之中，都服用安眠藥，可以說《古都》是在川端康成精神迷離恍惚的狀態下寫成的。在本身就體弱多病加上時間緊張的情況下服用安眠藥，每天不能多寫，也常常遲交稿子，給報社增添了不少麻煩不過最終還是勉強趕上每日的連載。以他的體力來說，一般連載小說只能寫百回左右，這次卻寫了107回。在連載完畢之后，即1962年6月，《古都》以“面貌一新”的單行本同讀者見面，它成了一部風格流麗、京味濃厚的優秀作品。日本著名畫家東山魁夷還以這部小說的最后一章《冬天的花》為題，繪了幅北山杉的畫，作為單行本的卷首插圖，為這部作品增色不少。

二、古都的自然描寫與審美情趣

《古都》以京都為原型，從京都的自然風物寫起。其實本來寫自然風物的話一般的作家一定會選擇日本人最為鐘愛的櫻花。但川端康成認為，櫻花這一形象早已經被完美的詮釋出來過了，經過長期的醞釀，因為最后選擇了很少人去觀賞的北山的杉樹，并且特地去過兩三趟北山的杉林，細心觀察北山杉的堅挺性格。川端康成選擇了紫花地丁和北山杉作為貫穿全文的意象，來象征人物的命運。《古都》寫的是千重子和苗子這一對孿生姐妹悲歡離合的故事。由于家境貧寒，父母無力養活這一對雙胞胎姐妹，不得已將其中一個孩子遺棄，這個孩子就是后來由綢緞批發商佐田夫婦收養，一直在父母鐘愛家庭富足的情況下長大的千重子。千重子從小到大總是滿懷由于，在豆蔻年華，有父母鐘愛，有傾慕她的男友，卻常常獨自幽怨哀傷，連和服都發自內心地癡迷素靜色彩。這是一種深深浸染在日本人內心的心里特征，一種悲美的審美意境。千重子在自家的院子里看到兩株分離的紫花地丁后，她觸景生情，懷疑起自己的身世，預感到作為“棄兒”的悲哀。而重子的妹妹苗子則被親生父母留在了身邊，可以親生父母在苗子幼年時候相繼去世，苗子在成為孤兒以后被寄養在北杉村的一戶家中，一直從事艱苦的體力勞動。兩姐妹本來素不相識，長大以后，在一個非常偶然的場合下看到了長相酷似自己的對方，在相識相認并逐漸的交往了起來，千與苗子的相遇令兩姐妹欣喜萬分，但是短暫的相聚后仍是長久的離別。千重子內心充滿無名的苦楚，在作者看來，走由于生活中的各種不圓滿才形成了藝術。本來千重子懇請養父母收養苗子，但是苗子拒絕了并且獨自承擔起生活的重壓。結局到此戛然而止，反而令人無限回味，頌景托情，由悲哀而生美，美哀中升華，悲哀和美相輔相成、互為一體就是川端康成創作《古都》的感情基礎。關于故事情節一般是川端康成是不預先構思，本來想寫出戀愛故事。可是寫出來的故事最后寫成孿生姐妹重逢的悲喜故事。這一點，連作家本人也出乎意料。在《古都》里，作品的情節并不重要，其中的風物與人情成為川端康成主要的表現意圖。因此，帶有濃重歷史積淀、蘊藏千年文偉的古城京都，它本身就成了主要登場的人物。

三、結語

在《古都》中川端康成把古都的春、夏、秋、冬作為故事的主線貫穿全文進行描寫，從紫花地丁、北山的杉可以撫摸到自然的生命的律動、人的生命的律動，乃至人的命運。川端康成在《古都》里出色地完成深刻而廣闊自然美、人情美的開拓，進而升華為日本傳統文化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