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變遷視角下90后生育觀探究

孫祺媛

摘 要：

盡管我國“二胎”政策出臺后建立起了新的生育制度，但其在執行過程中對社會主要生育群體尤其是90后仍然效果甚微，90后群體的生育觀由“獨生子女”轉向“二胎”仍然任重道遠，在社會變遷的大浪潮中，社會制度的瞬時性和滯后性、社會文化的滲透性和滯后性以及社會環境的多元性和復雜性構成了90后生育觀的轉變艱難的主要原因。

關鍵詞：90后生育觀；社會制度；社會文化；社會環境

一、社會制度的變遷：獨生子女政策觀念根深蒂固

20世紀80年代初，我國在計劃生育政策的制定與實施上進行了自上而下的全面改革，用制度來改變人們的生育行為與生育選擇，并對其加以法律權威性的輔助強行實施計劃生育政策，這種大刀闊斧的改革從某種意義上講徹底改變了人們傳統的生育行為選擇。

制度轉變的瞬時性推動了制度的執行性，在歷史節點上，會出現兩種完全不同甚至背道而馳的行為規范與行為準則，輔之以法律法規的權威性和執行性促使制度確立之時在意識形態的設定和行為方式的選擇上即時轉變。一方面制度瞬時性增強了制度設立和實施的效率，另一方面由于瞬時轉變本身就具有一個特點——強大的沖擊力，制度實施的對象會在這一巨大沖擊力之下被其推動前進。從這一點上來講我國80年代初的計劃生育政策的轉變是成功的，因此也導致了90后群體從小接受的就是獨生子女政策的教育和感染，這種生育選擇觀根深蒂固，加深了這種制度變遷的制度慣性。

然而制度具有滯后性，由于歷史發展的時間性導致諸多不確定因素下累加的社會問題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愈發凸顯出其自我增強的特性，且這種力量隨著時間歷史發展逐漸積聚擴大。只有當另一種矛盾力量出現時，才會觸發這種反向力量。因此，我國80年代計劃生育政策所帶來的社會問題由于制度的滯后性并不會即時展露，當新的生育政策出現后其政策滯后力量日益凸顯。一方面，制度的滯后性會使上一個制度變遷所塑造出的意識形態在全新制度到來時迸發出極大力量，以保護原有的生育行為的選擇。另一方面，制度滯后性也具有內在突發性，而這種突發性對抗現在這一內容較為溫和、手段較為文明的全新生育政策來說，它所具備的能量足以抵擋。在生育制度變遷的過程中，制度慣性的滯后性本身所具備的能量，再加上制度慣性的滯后性本身的突發特點，導致了“二胎”政策落實和執行上的滯緩，以及人們生育行為選擇的不配合。可是，也正是由于制度變遷所產生的制度滯后性，使90后的生育意愿被這一強大的力量所保護，因此90后的生育觀仍停留在上一個生育政策，也就是計劃生育政策所帶給他們的思想維度上。

二、社會文化的變遷：獨生子女生育文化全面入侵

生育文化是社會文化的一個子系統，是與生育活動領域有關的一切文化現象。由于社會發展與意識形態的發展具有非即時性，包括生育文化在內的一切文化都有滯后特征。此外，生育文化作為我國建國初期就實行的一項基本國家政策，其特殊性決定了它夾雜著文化滲透可能的戰略意義。

隨著78年的改革開放，國外的文化與思想也隨著國門的打開而傳播開來，略顯戰略性意義的節育思想也參雜其中，而這對于90后來說，是從其出生起就被一直灌輸的生育選擇，再加之改革開放后迎接的第一個年代——80后，他們用“身不由己”的實際行動和“孩奴”的標簽向90后表明了獨生子女的“短暫好處”。此外，由于我國長久故步自封的歷史傳統，國門打開之初的多數人都對外來文化思想懷著一顆敬畏之心。就生育文化思想而言，尤其是對于文化變遷節點之后的人來說，這顆敬畏之心抑或轉變成一顆崇拜之心，促使節育文化更加全面的傳播。前文說到制度變遷有瞬時性和滯后性，盡管當瞬時性的文化入侵已經完成，但滯后性仍讓在文化變化節點中固守傳統文化的人起到示范作用，導致文化轉型的滯后。因此，在文化變遷中，特定歷史背景下根深蒂固的文化傳播以及制度滯后帶來的文化轉型滯后都導致了90后勢必會比70后、80后更加不傾向于生二胎。

在易富賢所著述的《大國空巢》一書中特別闡明了歐美所喜愛那個我們傳輸的節育文化并沒有在其本國實施，是一種人口上的戰略文化傳輸，不難看出思想維度下深入的文化滲透對國家和社會造成的嚴重打擊。除卻歷史上基于我國國情政府做出的主觀選擇，改革開放初期的節育文化思想以及DINK（Double Income No Kids）文化，即丁克文化的深入滲透也造成了影響人們生育行為選擇的主要原因。這種極具戰略性意義的生育文化流入我國，深深扎根于一出生就接受這種文化沖擊的90后生育理念中，促使他們更加趨向于他們潛移默化被感染到的舊生育觀。

三、社會環境的變遷：獨生子女生育環境多元化和復雜化

在整個社會變遷的過程中，社會環境作為最復雜的影響因素加深了社會變遷的復雜性。由于80年代計劃生育的實施，直接導致了90后這一年代人的獨生子女屬性，隨之而來的是一系類復雜的社會問題涌現。90后作為極具代表性的劃時代群體，在出生之時沐浴在“獨生子女”政策中，但在其為人父母之年又席卷在“二胎”政策的新生育政策下，社會政策的變遷直接導致了90后群體面對的社會環境錯綜復雜。

由于80年代初的計劃生育政策導致的人口老齡化進程迅猛加速的基本國情，其所帶來的直接后果就是現代年輕人要承擔更多的家庭責任，“4+2+1”的家庭模式，甚至“8+4+2+2”的家庭模式讓他們要承擔更大的經濟壓力和精神壓力，同時，市場競爭下就業形勢的嚴峻也迫使90后群體為自身生活擔憂，在多重社會壓力下，他們中的多數人仍然選擇獨生子女甚至丁克家庭。此外，信息時代下，網絡環境多元化發展使90后群體思想更開放，行為更自由，更多人希望按照自己的意愿和節奏生活，而不是固守于傳統工作、結婚、生子的定向軌跡，對學業、事業、生活自由的追求都促使他們傾向晚生子，生獨子。

上述多種因素導致了社會變遷中環境的多元性，這種多元環境貫穿了90后的整個成長過程，在多種因素交織影響的環境變遷中成長起來的90后群體所作出的生育行為選擇又加重了這種環境形成的復雜性。環境變遷的多元性影響了90后的生育意愿，而身處其中的他們又會通過來生育選擇加劇現有環境轉變的難度，使環境轉變更加復雜多變，反過來，進一步影響了90后的生育意愿，造成新的生育政策難以貫徹的惡性循環。

[參考文獻]

[1]陳岱云，張世清：《生育觀念與制度建構互動研究——基于社會控制的視角》，山東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03—05。

[2]徐俊：《我國計劃生育政策的反思與展望——由“單獨二孩”引發的思考》，人口與經濟，2014—11—25。

（作者單位：吉林大學，吉林 長春 13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