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銀,湯 泊,李天女,丁重陽*
(1.南京中醫藥大學沭陽附屬醫院放射科,江蘇 沭陽 223600;2.南京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核醫學科,江蘇 南京 210029)
支氣管黏液表皮樣癌(bronchial mucoepidermoid carcinoma, BMEC)起源于氣管、支氣管內類似涎腺的黏液腺上皮,生物學行為表現為低度惡性;BMEC發病率較低,約占肺原發性惡性腫瘤的0.1%~0.2%[1]。目前關于BMEC的影像學表現多見于CT研究[2-4],鮮見其18F-FDG PET/CT表現的報道。本研究回顧性分析8例經病理證實的BMEC,分析其臨床特點及PET/CT顯像特征,旨在提高對該病的認識。
1.1一般資料 收集2009年3月—2015年6月南京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經支氣管鏡或手術病理證實的8例BMEC患者,男5例,女3例,年齡15~61歲,中位年齡31歲;其中7例經手術病理證實,1例經支氣管鏡活檢病理證實;組織病理學診斷為低級別BMEC 6例,高級別2例;主要臨床表現為刺激性咳嗽4例,咯血3例,胸悶1例。
1.2儀器與方法 采用Siemens Biograph 16 HR PET/CT掃描儀。18F-FDG由PET trace型回旋加速器(GE公司)生產并通過自動合成模塊自動合成,放化純度>95%。所有患者均禁食6 h以上,注藥前空腹血糖≤7 mmol/L。經靜脈注射18F-FDG 3.70~5.55 MBq/kg體質量,安靜休息約60 min,排空膀胱后行PET/CT檢查。先行CT掃描,管電壓120 kV,管電流140 mA,層厚5.0 mm,準直1.5 mm;之后行PET采集,采用三維采集模式,2~3分/床位,采集 6~7個床位;應用CT數據進行衰減校正,迭代法重建,獲得軸位、矢狀位、冠狀位CT、PET及PET/CT融合圖像。
1.3圖像分析 由2名核醫學科副主任醫師以盲法獨立閱片,意見有分歧時經討論達成一致。觀察腫瘤的生長部位、形態、大小、密度、邊緣等,并沿BMEC原發灶邊緣勾畫ROI,計算獲得病灶的最大標準攝取值(maximum standardized uptake value, SUVmax)。
1.4統計學分析 采用SPSS 17.0統計分析軟件。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用±s表示。以Pearson相關分析腫瘤最大徑與SUVmax的相關性;低級別與高級別BMEC原發灶SUVmax的比較采用Mann-WhitneyU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腫瘤生長部位 8例BMEC均發生于段及以上支氣管,其中主支氣管1例,葉支氣管2例,段支氣管5例;2例腫瘤局限于支氣管腔內,其余表現為腫塊伴支氣管阻斷。見表1。
2.2腫瘤形態、邊緣及密度 腫瘤呈分葉狀2例,圓形或橢圓形6例(圖1)。腫瘤邊緣光滑,均未見毛刺。7例腫瘤表現為軟組織結節或腫塊影,其中1例病灶密度(CT值19.31 HU)低于胸壁肌肉,6例病灶與胸壁肌肉相仿,平均CT值(37.24±3.35)HU;1例腫瘤表現為高密度鈣化結節,鄰近氣管壁增厚,可見軟組織影(圖2)。見表1。
2.3腫瘤合并表現 所有患者均顯示支氣管阻塞、狹窄,4例伴遠端支氣管阻塞性黏液栓塞,3例伴阻塞性肺炎,1例伴阻塞性肺不張。1例PET/CT見頸部、縱隔及肺門多發淋巴結轉移及右側腎上腺轉移(圖3),其余7例均未發現淋巴結及遠處轉移(表1)。

表1 8例BMEC的臨床病理特征及18F-FDG/CT表現

圖1 患者男,61歲,高級別BMEC A.MIP圖示右肺上葉近肺門局限性18F-FDG攝取增高灶; B.CT示右肺上葉支氣管阻斷,近肺門見淺分葉狀軟組織腫塊,密度均勻,邊緣光滑; C.PET/CT融合圖像示右肺門軟組織腫塊18F-FDG攝取均勻性增高,SUVmax=7.34 圖2 患者女,27歲,低級別BMEC A.MIP圖示左肺門可見18F-FDG攝取輕度增高;B.CT示左主支氣管內可見一橢圓形鈣化結節,氣管壁增厚; C.PET/CT融合圖像示左主支氣管內鈣化結節及周圍軟組織18F-FDG攝取輕度增高,SUVmax=2.12

圖3 患者男,46歲,高級別BMEC A.MIP圖示左肺上葉近肺門局限性18F-FDG攝取增高灶,頸部、縱隔、肺門多枚腫大淋巴結,18F-FDG攝取增高,右側腎上腺腫塊18F-FDG攝取增高(箭); B.CT示左肺上葉支氣管阻斷,近肺門見分葉狀軟組織腫塊,邊緣光滑,病灶遠端見阻塞性肺炎; C.PET/CT融合圖像示左肺門軟組織腫塊18F-FDG攝取增高,SUVmax=14.63
2.4腫瘤大小及18F-FDG代謝情況 8例腫瘤原發灶平均SUVmax為5.27±4.17,腫瘤平均最大徑 (29.46±17.33)mm;腫瘤最大徑與SUVmax呈正相關(r=0.958,P<0.001)。6例低級別腫瘤病灶SUVmax為3.37±1.26,2例高級別病灶SUVmax分別為14.63和7.34,高、低級別BMEC間SUVmax差異有統計學意義(Z=-2.000,P=0.046)。見表1。
BMEC是一種少見的氣道腫瘤,在兒童原發性肺腫瘤中約占10%,而在成年人則低于0.1%[5]。BMEC起源于氣管或支氣管黏膜下腺體的導管上皮,好發于大氣道,大部分腫瘤發生于段及以上支氣管。該病好發于中青年人,無性別差異,患者臨床表現缺乏特異性,常表現為咳嗽、咯血、氣喘、胸痛等,易誤診為支氣管哮喘、支氣管炎、頑固性肺炎等。黃焰等[6]回顧性分析55例BMEC的臨床病理特點,結果顯示47.3%患者發病年齡低于30歲,男女比例為1.00∶1.39;53例患者有不同程度的呼吸道阻塞癥狀,42例病灶位于葉支氣管或段支氣管;組織病理學分級為低級別患者53例,高級別患者2例。本組8例患者,中位發病年齡為31歲,男5例,女3例;低級別6例,高級別2例,臨床病理特點與既往研究[2,4,6]報道相似;但本組患者男性多于女性,可能與本組樣本量較少有關。
目前關于BMEC的影像學表現多見于CT研究。龐華軍等[7]回顧性分析10例BMEC的CT表現,均為氣道內類圓形軟組織腫物,邊緣光滑,密度均勻或不均勻,可伴鈣化。PET/CT不僅可通過CT圖像分析病灶的CT表現,還可分析病灶的生物代謝情況。由于BMEC發病率較低,既往關于BMEC的18F-FDG PET/CT研究多為個案報道或小樣本病例研究[8-10]。Jiang等[9]報道1例BMEC,18F-FDG PET/CT表現為氣管內軟組織結節,18F-FDG攝取輕度增高,SUVmax=3.3。彭遼河等[10]報道5例BMEC,其中1例位于氣管,2例位于主支氣管,2例位于葉支氣管,PET/CT表現為氣道內類圓形軟組織結節或腫塊影,密度均勻,邊緣光滑,18F-FDG攝取不同程度增高,SUVmax為 5.7~8.9。本研究8例BMEC患者中,位于主支氣管1例,葉支氣管2例,段支氣管5例;7例腫瘤表現為軟組織結節或腫塊影,其中1例病灶密度低于胸壁肌肉,其余6例病灶與胸壁肌肉相仿;1例表現為氣道內高密度鈣化結節影。有學者[11]認為腫瘤鈣化可能與黏液細胞分泌的黏液吸收不全致鈣鹽沉積有關,且此表現多見于富含黏液細胞的低級別BMEC。
腫瘤組織攝取18F-FDG的程度與惡性程度具有一定相關性。Jindal等[11]分析6篇(15例患者)有關BMEC的PET/CT表現的文獻,低級別病灶的SUVmax為0~6.2,高級別病灶為2.86~23.40,提示病灶的SUVmax與腫瘤惡性程度有關。Park等[12]研究結果也表明BMEC病灶直徑越大、臨床分期越高、惡性程度越高,則SUVmax越大,且SUVmax與患者的預后相關。本組8例BMEC病灶18F-FDG攝取均有不同程度增高,平均SUVmax為5.27±4.17,腫瘤大小與SUVmax呈正相關(r=0.958,P<0.001),低級別BMEC的SUVmax明顯低于高級別,與既往報道[11-12]相似。由于本研究病例數較少,且隨訪時間較短,未分析SUVmax與預后的關系,需收集更多的病例進一步研究。
BMEC主要需與以下疾病相鑒別:①腺樣囊性癌,好發于氣管,病灶多沿氣管壁彌漫性生長,表現為氣管壁環狀增厚;少數也可表現為結節狀,但多呈腔內外浸潤性生長;鈣化少見。腺樣囊性癌也可表現為18F-FDG攝取增高,Elnayal等[13]認為肺腺樣囊性癌的SUVmax高于BMEC(P=0.039),但該研究僅納入9例肺腺樣囊性癌和6例BMEC,樣本量較小;②類癌發病年齡與BMEC相似,好發于男性,部分患者臨床表現為典型的類癌綜合征。類癌CT也可表現為氣道內邊緣光滑的類圓形病灶,且18F-FDG攝取呈輕—中度增高,與BMEC不易鑒別。有學者[11]認為68Ga-DOTATOC PET/CT有助于鑒別類癌與BMEC,類癌可攝取68Ga-DOTATOC,而BMED無攝取;③錯構瘤,為氣道內少見的良性腫瘤,含有脂肪成分,一般不攝取18F-FDG,易與BMEC鑒別。
總之,BMEC是一種少見的氣道內低度惡性腫瘤,好發于中青年,多見于葉及段支氣管,18F-FDG PET/CT多表現為氣道內邊緣光滑的類圓形軟組織結節或腫塊,遠處轉移少見,腫瘤越大、惡性程度越高,則病灶SUVmax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