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梵“臨時性協議”來之不易

徐方清

“9月22日，中國外交部副部長王超同梵蒂岡代表團團長、教廷與各國關系部副部長卡米萊利在北京舉行會談，并簽署關于主教任命的臨時性協議。中梵雙方將繼續保持溝通，推動雙方關系改善進程繼續向前發展。”中秋小長假首日，外交部發布的這則不足百字的短消息備受關注。

“臨時性協議”的界定，以及并未明確的主教任命程序，意味著靴子仍未完全著地。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這個臨時性協議是中梵改善關系進程中的重要一步，而且是非常不容易的一步。

自上世紀50年代中斷外交關系以來，主教任命和臺灣問題是近70年里中梵改善關系的兩大障礙。在中國改革開放后，中梵關系一度出現解凍的跡象，但21世紀之初的“封圣”事件讓中梵關系在老問題尚未得到根本緩解時，又遭遇新的重大障礙。

雖然占地只有0.43平方公里的梵蒂岡是世界上最小的國家，但作為從羅馬教廷演化而來的宗教國家，再加上全球約10億人的天主教教徒，這個歐洲小國有著“世界大國的影響力”。如今，梵蒂岡也是唯一與臺灣保持“外交關系”的歐洲國家。

2013年3月，原任布宜諾斯艾利斯總主教的方濟各就任天主教教宗，成為首位來自拉丁美洲的教宗。同一時期，中國政府完成了換屆，習近平成為中國最高領導人。這之后，中梵之間逐漸形成了積極的對話氣氛。教宗方濟各任命的羅馬教廷國務卿帕羅林，也曾是梵蒂岡負責同中國高層進行談判的首席代表。

在2014年中國四川雅安和云南魯甸發生地震時，方濟各分別為兩地祈福。同年8月，乘飛機赴韓國訪問的方濟各成為首度飛越中國領空的教宗。按照外交慣例，方濟各在飛越中國領空時向習近平和中國人民發送了問候電報。他還表態稱：“如果你問我是否想去中國，回答顯然是肯定的，明天去都行。”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隨后表示：中方對改善中梵關系始終抱有誠意，并一直為此作出積極努力。我們愿與梵方繼續努力，進行建設性對話，推動雙邊關系改善進程。這樣的積極姿態此后成為中梵互動中的常態。

方濟各在2015年1月結束對菲律賓的訪問，回程乘飛機途經中國領空時，第二次按照外交禮儀向習近平和中國人民發送了問候電報，并表示愿在任何時間訪問中國。

方濟各最近一次對中梵關系的集中表態是在今年6月，在接受路透社專訪時，他對改善中梵關系表示樂觀，認為“中梵和解的方式有3種：官方對話、普通民眾的非正式接觸以及文化對話”。在他看來，對話是推動中梵關系朝前走的最好方式。“對話有風險，但我選擇承擔風險，而不是因為缺乏對話而注定失敗。”

在方濟各接受路透社專訪的報道發布后不久，在6月21日的中國外交部例行記者發布會上，發言人耿爽稱，中方對改善中梵關系始終抱有誠意，為此做出了不懈努力，并愿同梵方相向而行，推動雙方建設性對話和關系改善進程不斷取得新進展。有記者問：“中方何時與梵蒂岡進行下一步協商？今年是否能與梵蒂岡就主教任命達成協議？” 耿爽重申了一句話：“中梵之間保持著有效接觸。”9月13日和19日，耿爽在例行記者會上回應關于中梵關系的提問時，又兩次重申了這句話。

數日后，中國外交部正式對外發布中梵“臨時性協議”的消息。這則消息被認為是中國進一步擴大開放進程的新進展，也讓臺灣島內認為是臺灣同梵蒂岡關系的“不祥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