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加涅的學習結果理論探究“互聯網+”時代的教師培訓*
——以福建教師培訓機構為例

（福建教育學院，福建福州350025）

一、引言

“互聯網+”是互聯網思維的進一步實踐成果，正在推動經濟形態不斷地發生演變，從而帶動社會經濟實體的生命力，為改革、創新、發展提供廣闊的網絡平臺。目前人類社會進入虛擬世界與真實世界并存的時代，互聯網絡的高速發展給各行各業帶來了重大變革。教師作為社會教育建設和發展的主體人群，需要不斷提高自身素質，同時積極養成提高教學的核心素養。教育的過程不僅僅局限于學生，教師也不例外，社會應更多地提倡終身教育，提倡人的全面發展。教師培訓是對教師能力的再完善和再提高，借助互聯網技術可以對教師培訓的手段和方式進行革新，也可以指導教師在教學中不斷提高教學質量。

目前，在福建存在多家教師培訓機構，有事業單位性質的培訓機構，也有企業設置的培訓單位，這些機構都具有培訓教師的教學網絡平臺。在互聯網的介入下，培訓的形式多種多樣，每年全省教師參訓人數多達幾十萬人，在這樣浩浩蕩蕩的培訓洪流中，培訓質量參差不齊，一方面具有精品的培訓模式是需要推廣和引用的，另一方面很多培訓需要改進以提高質量。根據加涅（R·M·Gagne）的學習結果理論，學習形式分為：言語信息、智慧技能、認知策略、動作技能、態度（Gagne&Briggs,1974）[1]。教師的培訓作為一種學習，可以借助加涅的學習結果理論進行指導，以提升教師培訓的效果。因此，本文的研究問題在于根據加涅的這五種形式來進行實踐分析，既可以理論結合實際，看到“互聯網+”時代的教師培訓深層次的質量問題，又可以回歸培訓的本質，用理論指導培訓。

二、加涅（R.M.Gagne）學習形式

言語信息也稱陳述性知識，是指合乎語言規則的命題形式存儲的名稱、時間、地點、定義以及特征等方面的事實性信息（陳琦，劉儒德，2008）[2]。言語信息的學習主要通過記憶的方式形成，但是言語的記憶因人而異，有的人對于數字敏感，而有的人容易記憶詩歌，這為因材施教的教學理念提供了理論依據，但是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更易于接受以特定方式傳遞的言語信息（惲如偉，2013）[3]。比如圖片的表達方式優于言語。

智慧技能是指運用概念和規則對外辦事的能力。加涅的智慧技能層次論把智慧技能分成五個亞類：辨別、具體概念、定義性概念、規則、高級規則（Gagne&Briggs,1974）[1]。這五個類別有高低層次的影響順序，辨別是最低層次，高級規則最高。舉例說明：辨別——判斷大小，具體概念——書、玩具，定義性概念——水是液體，規則——流淚意味著難過，高級規則——流淚并不一定意味著難過。

認知策略是學習者自身用來平衡內部學習、記憶與思考過程的能力。這種策略適用于各種學習，主要由學習者自己掌控。

動作技能指學習者整體連貫的習得能力。不能將運動技能拆分為單個動作，整個技能具有連續性。

態度是人內部對行為的表達狀態，行動由態度決定，結果顯示態度。

三、加涅（R.M.Gagne）學習形式在教師培訓中的實踐

1.言語信息

言語信息通常以合乎語言規則的命題出現，這種知識的學習主要以面授形式出現。試驗心理學家赤瑞特拉(Treicher)做過一個實驗，結果表明：人的絕大部分知識(94%)是通過視覺和聽覺兩個渠道獲取的，這正是互聯網提供教學的優越所在。目前，教師培訓的主體形式還是以面授為主，在教學過程中，教師運用網絡，提供大量的圖片、聲音、視頻等多媒體結合的教學資源，用講座推送給學習者。這樣的培訓形式可以讓學習者更容易記憶理論課程的知識。

加涅認為言語知識的學習依靠學習者對已有的知識的感知和對全新知識的理解，二者的結合構建認知的意義。每一個參訓者所具有的知識結構都各不相同，“互聯網+”的培訓可以彌補參訓者對言語的感知，隨時隨地搜索補充欠缺的知識，縮短理解新知識的距離。比如：學習者在培訓中獲取“VR”一詞，授課者可能并未對該詞做詳細解釋，學習者可以馬上利用網絡獲取“VR”的信息，幫助其理解課程。

2.智慧技能

智慧技能是一種認知技能，也可以稱為解決問題的能力。之前提到的五個亞類剛好提供教學過程由淺入深的學習。教師培訓中面授培訓的時間一般較短，5到7天為一個培訓周期，在這么短的學習過程中要讓學員學有所獲，培訓主題是不可或缺的要素，圍繞這個主題由易到難設計課程。同時，之前也有提到，“互聯網+”作為培訓的背景，培訓的方式可以有兩種選擇。一是通過培訓，提高教師的信息技術能力，讓教師習得技術后獲取知識。二是運用技術手段輔助培訓。第一種做法，分析某培訓班級的課程設置圖，如圖1所示。圖中的課程安排有難易的順序安排，培訓主題是高中信息技術教師教育游戲“一師一優課”的問題研討，所以，在課程安排上前期先解決教育游戲的問題，緊接著安排教育游戲的理論學習，之后教授教育游戲的設計和制作，這個環節的課程較難，屬于習得技術階段，后期的優化和研討是針對制作的完善和提高，為教師利用技術獲取知識的階段。同時課程主題凸顯“一師一優課”，12個主課中安排4次課程內容關注“一師一優課”。通過調查，100多位學員對課程安排的滿意度在90%以上，并且學員培訓結束時100%的學員提交了課程作品，說明培訓的最終效果良好。本來對于學員來說，信息技術處理的能力有差別，要在7天內學會教育游戲的制作實屬不易，培訓課程的順序安排以及主題的突出尤為重要，這樣才能解決培訓問題，達到培訓目的。培訓時間的長短對智慧技能的習得規律沒有影響。

圖1 培訓課表

智慧技能的學習包含邏輯思考。協作方式可以幫助邏輯的構建。運用技術協作手段，可以輔助培訓安排教學模塊，讓培訓網絡平臺易于學習者接受。福建基礎教師教育網是企業打造的一個教師培訓網絡，該網絡的選課機制設置為5門基礎課程（必選）。在完成這5門課程學習之后，學習者需要深度學習網絡課程可以再選取5門課程(選修)。教師可以設定主題工作坊或是互動工作坊進行在線交流討論，工作坊是教師學習共同體的網路實體，在這種實體下，教師突破時間和空間的限制討論互動，更有利于自身邏輯的思考。這是“互聯網+”作為培訓的背景，培訓選取的第二種方式，運用技術手段輔助培訓。

3.認知策略

認知策略適合于各種學習，教師培訓雖然與普通學校授課有所區別，但是它同樣屬于學習的范疇，參訓者需要對學習的內容進行自我學習、記憶和思索，由于培訓時間短，這種自我認知的過程反而更加強烈。Westheimer認為，共同體通過培育個體之間的差異進行新視野的拓展[4],參訓者的自我認知正是個性的培養過程，這就需要對認知過程根據培訓內容做實時調整，由于培訓教學不同于普通教學，理論課程、實踐課程以及應用課程在短時中都會涉及，這種教學的特殊性指導本文的研究。本研究發現教師培訓的認知策略的學習應該是記憶→體驗→思索→再記憶→再思索→習得的過程，記憶是對第一次接觸的培訓知識標記，實踐體驗補全標記中的欠缺，思索為構建標記的過程，再記憶是對應用課程知識的深入理解，最終再構建思索直到形成對培訓知識的認知。

4.動作技能

動作技能看似與教師培訓沒有關系，但目前培訓中引入的韓式培訓法正是動作技能的應用。培訓工作難免枯燥乏味，很多講座的間隙授課者采用學習做活動操的方式活躍氣氛或是在培訓之初開設西方的“破冰”活動，這都是動作技能的學習應用。例如：福建某培訓機構開展班主任技能提升的培訓班，在培訓第一天讓所有教師參與軍訓，用學員對軍訓的體驗來指導后期班主任的培訓工作。這正是動作技能的學習方式在培訓中的運用。

5.態度

參訓者的態度在培訓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據不完全統計，福建40%的高級教師每年參與省級培訓的次數在2到3次，其它的培訓次數還沒有計算在內，這樣高頻的培訓，需要教師樹立正確的態度來對待，如果參訓者沒有好的培訓愿景，再多的培訓都無法提高其素質能力。態度分為情感態度、行動態度、認知態度（惲如偉，2013），每年培訓的主題不同，對于教師來說這是一種吸引的情感。具體來說，對于教師具有價值的培訓主題，他們自然在學習的過程中投入更多的情感，相反，不感興趣的主題，情感關注較少。行動的態度和認知態度則表現在培訓收獲方面，網絡培訓心得的記錄是認知和行動的證據，后期的研修產出也是這兩種態度的結果。

四、實踐的啟示與思考

1.多維度的理解“互聯網+”

受訓者希望在培訓中獲得新知識以及對教學技能的提升，“互聯網+”是其培養信息素養的工具[5]。雖然目前中國的授課形式主體是PPT，但是培訓設置以制作提升PPT為主的取向就是錯誤的取向。這只是一維的看待“互聯網+”。培訓中的言語學習通過特殊的傳遞更容易接受，培訓的課程采用PPT的講解是適合的選擇。但是“互聯網+”的意義不僅僅局限于教師使用PPT或是使用網絡，多維的看待“互聯網+”，其應該涵蓋虛擬現實、增強現實、電子書包、平板教學、電子白板、游戲化學習、人工智能、創客教學、教育APP等的內容。培訓機構應該更深入地考慮培訓的課程設置，這樣才能讓一線教師通過“互聯網+”獲得最大的效益。

2“.少即精”的定位思考

每年教師培訓的數量極多，省級培訓有上百個班，加上國家級培訓、市級、地級、縣級培訓以及拓展培訓，培訓數量的增多會使培訓質量受到影響。每種培訓雖然最后都有教學效果的調查，但這些調查趨于表面和形式化，不能全面反映培訓的最終目的——參訓者是否能夠真正運用所學知識。培訓后期的反饋以及跟進處理也需要進一步完善。據調查福建某培訓機構80%的培訓班沒有培訓后期的跟進。但學習者的認知策略需要一段時間的內化，知識太多或是加強行為間隔太久都不利于認知的構建。這時建議的解決措施是培訓質量的提高需要遵循“少即精”的原則，減慢培訓節奏，培訓后期的跟進工作才可以實施，另一種解決措施是采用同一個主題分段培訓的方式，中間不需要間隔太多時間，多反饋學習者的學習情況，這樣的培訓定位才可以保證教學質量的提高。

3.智慧技能的學習強調體驗

智慧技能的學習是培訓教學的重點。培訓的目的在于提升學習者的知識、技能、情感態度，在瞬息變化的知識中以不變應萬變，解決問題。作為一種認知技能，智慧技能的學習強調體驗的過程，體驗可以幫助參訓者快速地習得所學知識或技能。研究發現，純理論授課或是實踐課程安排較少的培訓評價得分低，其原因在于學習者對培訓收獲不滿意。缺少體驗的環節，這樣的認知就不完整，所以，建議培訓機構在課程設置時需要考慮實踐課程與理論課程的比例，雖然有機構處理培訓教學時已關注此問題，但是對于培訓實踐課程的掌控程度還需提高。體驗也可以和動作技能的學習相結合，之前提到的班主任培訓采用軍訓的案例，也是體驗的過程，體驗能夠讓人積累經驗，這有利于問題的解決。

4“.互聯網+”教師學習共同體的價值創造

Web3.0的到來致使教師的專業發展受到極大的沖擊，教師培訓借助網絡平臺搭建教師工作坊，讓教師學習共同體的形成更方便更高效[6]。根據價值理論，“互聯網+”教師學習共同體的發展創造了豐富的價值。王詩蓓等（2017）的研究顯示，在構建網絡學習共同體的過程中,將會創造出直接價值、潛在價值、應用價值、實現價值以及重塑價值[7]，這些價值的作用不可估量，目前的培訓教學實際調用的價值以直接價值為主，便利是網絡教師學習共同體的主要直接價值，也是培訓工作者主要關注的價值，網絡直接提供教師資源，產生直接價值；教師知識的積累帶動新知識的認知是為潛在價值；平臺提供的教師績效和學習結果的體現為應用價值；學習具有遷移性，教師通過網絡的學習和討論將知識應用到實際教學中，這是實現價值；網絡培訓最后的反饋讓教師再次接觸知識，內化知識的過程反應了重塑價值。這些價值應該是培訓者需要重視的內容，另外，應更多地關注應用價值、實現價值和重塑價值，這三個價值是真正提高教師獲取知識的關鍵，建議培訓者適時調整網絡培訓的課程，及時更新教學內容，方便教師利用網絡互動和溝通。

五、結束語

教師培訓是一種特殊的學習方式，目前培訓的級別、形式多種多樣，每年全國的培訓班數目不計其數，培訓進入“快餐時代”，在一期期結束的培訓項目背后，培訓者更應該考慮的是培訓質量問題。加涅學習結果理論的五個方面影響著教師培訓，同時在“互聯網+”的大背景下這種理論與實際的結合更需要培訓者的重視，言語信息的學習需要融合信息技術，讓參訓者能夠及時補充建構知識；智慧技能的學習強調問題的解決，課程實行難易梯度的安排，突出培訓主題；培訓中穿插動作技能的學習，緩解培訓學習的枯燥；合理安排理論課程與實踐課程，設計有效的培訓方案，讓參訓者產生積極的學習態度。總之，要讓學習者適應和遵循認知規律，不斷提高培訓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