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搖搖晃晃的人間》

摘要：紀錄片導演范儉跟著余秀華輾轉多地最終拍成紀錄片《搖搖晃晃的人間》。通過這部影片的拍攝，導演讓我們看到了一個真實的余秀華。

關鍵詞：《搖搖晃晃的人間》簡析 人物形象

靈魂深處的震撼，優美的詩句，深沉的愛，自卑的苦，心靈的歸宿。這些詞匯都可以用來形容她，這是筆者通過這部紀錄片所感受到的。

一個詩人，如果要貼上標簽的話，她的人生是有殘疾的、有遺憾的，但她的思想卻超越了現實。在2015年，她一度在大江南北紅起來。她就是余秀華——腦癱患者，走路不穩，手發抖，說話口吃，給學習、工作、婚姻都帶來了影響，但是這一切卻與詩人的這個角色完全不違和。《穿越大半個中國去睡你》在網上迅速躥紅，被廣大詩友多次轉發，點擊量達上億次。

《搖搖晃晃的人間》這部影片一開始呈現的湖北農村的景象和詩人搖搖晃晃的身影徘徊在田野中的畫面，是范儉導演想去表達的一種淳樸自然的美。“詩歌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說不出來，不過是情緒在跳躍，或沉潛；不過是當心靈發出呼喚的時候，它以赤子的姿勢到來；不過是一個人在搖搖晃晃的人間走動的時候，它充當了一根拐杖。”余秀華把詩歌比喻成自己的一根拐杖，讓自己的心靈走得越來越遠，在詩人的生存中，詩歌給了人慰藉，給了人巨大的力量，給了人勇敢爭奪心靈的愛與被愛。

余秀華寫的大部分詩都是愛情詩，影片中傳來她顫抖的卻富有感情地讀自己詩的聲音。有些人讀不懂，不懂余秀華為什么多次提到性，性是種一隱秘的誘惑，是羞恥中的綻放，是余秀華表達自己內心孤獨的獨白，也是余秀華對生活的渴望和對愛情的一種幻想。有人驚嘆作者的創作風格，將性格天衣無縫地融合在詩歌里，自然共存。一種淡雅不俗、巧妙絕倫的詩風，一種內心孤獨卻想要沖破束縛的力量，帶有愛情自卑卻心情復雜的思緒，一切都在詩歌中表達，她對愛的缺失有非常深刻的體驗。她的愛情詩并不僅僅滿足愛與被愛的呵護，更多的是復雜的情感加上個性鮮明的形象脫穎而出。電影里她時而笑，時而發小脾氣，真實而樸素。面對生活她樂觀開朗，面對鏡頭她毫無保留。在與家人吃飯時，影片用聲畫同步的鏡頭語言，一點點地彰顯余秀華的個性：她喜歡和父母開玩笑；在愛情面前變得十分成熟，堅決捍衛自己的人身自由，想被愛卻遭到拒絕，“他從來不心疼我，下雨天也不來接我，摔跤了不扶我，還笑我。”此時鏡頭轉向池塘里的荷葉，用鏡頭特寫顯示荷葉上帶有些許的池塘水和一條孤單的小魚。或許這條小魚就是余秀華吧，想跳出荷葉進池塘自由自在卻心有余悸，夾著孤單。從近景到特寫再到遠景，一個女人的心寒，從背影中感觸，從熒幕中傳來陣陣寒意，一種婚姻的悲哀油然而生。

“但是雨里依然有寂寞的呼聲，鈍器般捶打在向晚的云朵，總是來不及愛，就已經深陷。你的名字被我咬出了血，卻沒有打開幽暗的封印”，從心理蒙太奇角度簡析，“愛”這個代名詞，在余秀華眼里可望而不可即，“寂寞的呼聲”變得虛偽無情，猶如鈍器打在云朵，一種悲哀一種沉默，無比地壓抑。余秀華在愛情里過得痛苦不堪，充滿傷痛的經歷使得她從詩里表達，從不遮掩、落落大方。鏡頭對準她坐在火車上看著窗外的迷茫的眼神，讀出了內心對愛情的向往，對肉體碰撞的渴望，以及被愛的幸福。

鏡頭呈現余秀華挖草的時候十分淡定地說：“我丈夫在北京打工，他喜歡漂亮、身材好的女人，尤其是喜歡跳舞的女人”。一種心酸一把淚，因為她走路不穩自然不能跳舞來滿足丈夫的愿望，這讓她覺得十分愧疚，或許丈夫隱隱約約地揭露了一個事實，因為妻子殘疾而有些許偏見。又或許余秀華在嘆息自己命運的坎坷，搖搖晃晃的人生在愛情里十分卑微。在電影的第一個長鏡頭中，余秀華獨自走在麥田里，顯得孤獨卻很渺小，她朗誦的詩歌呈現在銀幕上，優美動聽，流露出真摯的愛。長鏡頭雖長，卻令她思緒萬千，同時給觀眾營造了靜謐感，有回歸田野的舒適質感。

影片利用美學方法，以農村亮麗的田野池塘風景為背景，沒有專門的解說，只有那顫抖的聲音過渡在自己的詩中。范儉導演的精心設計，讓余秀華的詩成為影片的精華，內容豐富而耐人尋味。每一個過渡的片段都會用余秀華的同期聲，內心的情感從顫抖的喉嚨里發出來，一種心靈的歇斯底里，一個個性鮮明的女主人公在銀幕上顯示自己的真實生活形態。范儉導演找的是一位好“演員”，她的靈動、機智、率真，顯得真實不虛偽、不做作。語言的障礙并不代表思想交流的障礙。影片沒有像以往的片子那樣奮力地描述殘疾人有多“殘疾”，余秀華在婚姻面前，對性與愛的追求，堅持與不愛的人離婚，心里急切地想擺脫錯誤的婚姻。鏡頭以兩口子幽默卻痛心的吵架，加上不難聽懂的方言，使得觀眾一目了然。余秀華坦言，自己一定要離婚，在婚姻里過得實在痛苦。像《圍城》這本書的介紹一樣，婚姻好比《圍城》，里面的人想出來，外面的人想進去。

通過這部紀錄片，我們看到了一位女詩人在一段死水般愛情里的痛苦和離婚后的迷茫，看到了一個個性格鮮明、熱愛自由、渴望被愛的女詩人，看到了一個坦然、率真、堅強的女詩人。

（作者簡介：孫祥英，女，本科，西北師范大學傳媒學院，研究方向：廣播電視編導專業）（責任編輯 劉月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