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熙媚(成都石室中學文廟校區,四川 成都 610041)
春秋時期,“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白霧茫茫的江面上,傳來啾啾的鳥叫聲,這是一幅靜謐唯美的畫面。一位謙謙君子正思慕著他的窈窕淑女,也許她會和他一起吹簫,一起鼓瑟。正是這樣一篇古人的撩妹小文,卻總能跨越時空,引起不同時期人們的共鳴。它傳遞著人們千古不變的對幸福“家”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那是對伊人的思慕。“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那是對戀人的思念和對家庭生活的憧憬。
唐明皇和楊貴妃“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作連理枝”的誓言流傳千古,我們感受到的卻是貴為一代帝后對幸福家庭生活的執念和樸素情懷。落魄書生崔護“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傳遞著佳人已去的無奈感傷。無論是從“賭書消得潑茶香”的平凡溫馨,還是到“十年生死兩茫茫”的凄切悼念。在這些課文中無不凸顯了人們對愛情的美好向往,進而憧憬著家庭生活的溫馨美好。這些雖然隨時空跨越千年,但都傳遞著中國人一脈相承的濃濃“家”情懷。
魏晉南北朝時期,在《孔雀東南飛》中,一對青年夫妻相親相愛卻因在生活中無法獲得家庭幸福,一個舉身赴清池,一個自掛東南枝。這是一個為追求家庭幸福的凄切的東方悲劇。他們對家庭幸福的追求甚至超過了對生的留戀。
一篇《孔雀東南飛》道盡的是人們對家庭幸福的奮力追尋。一曲《鳳求凰》奏出的是沖破禮教束縛追求自由幸福的凱歌。一個是美麗勤勞的劉蘭芝,一個是果斷勇敢的卓文君。兩個普通女子的事跡之所以成為文學經典并為國人不斷傳誦,是因為她們對于愛對于家的不懈追求,體現著大家內心深處的認同感。
盛唐時期,“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這是最簡單不過的兒童啟蒙詩,是上至滄桑老人下至垂髫小兒都能吟上兩句的中華第一思鄉詩。其描繪的也不過是大詩人晚上睡不著覺看見月光的簡單畫面,文筆也無驚艷之處。但最后一句詩恰到好處地表達了不羈才子對家的無限眷戀引起了代代中國人的情感共鳴。其淡淡的思鄉之情直擊人們內心深處的柔軟。
那種鄉情,是一種“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思念,是一種“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共勉,是一種鄉音不改,兒童笑問的哀婉,是一種斷鴻聲里,江南游子無法收復山河的憤慨。
家中有“臨行密密縫”的老母,有“遍插茱萸少一人”的兄弟,有“誰負燈下復補衣”的妻女。家庭生活的片段激發人們創作出了數不勝數的優秀文學作品,根深蒂固在了我們共同的民族文化中。
隨著歷史的不斷沉淀,“家”情懷逐漸化作了中國人柴米油鹽的日子中的一種文化符號,成為了中國人與生俱來的追求和信仰。
近代以來,我們中國落后了,面臨亡國亡種的危險。“家”情懷已深深地融入血脈里的中國人奮起抗爭,奮發圖強,此時的“家”已不再僅僅是小家的溫暖,而是對廣袤大地的深沉愛戀。“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地深沉。” 小學課本中,錢學森毅然放棄優厚生活,沖破重重阻礙回到貧窮落后的祖國母親身邊,激動地說:“祖國,我終于回來了!”這是一種舍小家為大家的“家”情懷。無數的小家終匯成一個大家,無數中華兒女寧愿舍小家為大家,拋頭顱,灑熱血,獻青春,匯聚成了強大的民族凝聚力與爆發力。我們這個曾經落魄到一無所有的大國,一步一步站起來,富起來,并開始強起來。
“家”是奮斗出來的,幸福是奮斗出來的!我愛我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