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大氣污染要充分發揮技術的支撐作用

□ 本刊記者 田 源

企業在發展過程中不僅要關注污染治理技術，而且要重點研發全新的、前瞻性的技術，從根本上擺脫環保技術和環保措施追著政府政策跑的困局。

巴陵石化熱電部（岳陽）城區裝置現場，3號鍋爐超潔凈排放改造施工加緊進行。彭展 攝

5月18日到19日，全國環境保護大會在北京召開。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出席會議并發表重要講話。習近平在講話中強調，要提高環境治理水平，必須采取多種方式支持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項目，加強重大項目科技攻關。這為治理污染技術的開發指明了方向。

在此前后，部分企業也先后進行了相關的探索與嘗試。4月2日，中國石化宣布正式啟動“綠色企業行動計劃”。5月22日，霍尼韋爾舉行環境保護研究院成立儀式，同時發布《霍尼韋爾產業綠色升級報告大氣治理篇（2018版）》，一方面通過報告讓大家更關注我國的環境狀況尤其是大氣質量，另一方面為我國的大氣污染治理提供相應的技術，從而為環境保護事業貢獻一份力量。

大氣污染治理刻不容緩

近年來，我國的空氣質量問題備受關注。從2013年開始的嚴重霧霾讓空氣質量指數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大氣質量惡化已成為眼下最迫切的環境問題。

為治理霧霾，政府針對不同行業、不同區域制定了不同的大氣排放標準，除了早已被民眾熟知的硫化物（SOx），還加入了氮氧化物（NOx）、揮發性有機物（VOCs）等物質。李克強總理在今年3月召開的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上明確指出，2018年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排放量要下降3%，重點地區細顆粒物（PM2.5）濃度繼續下降。在美國耶魯大學發布的2016年世界環境績效指數（EPI）排名中，我國在180個國家名列第109位，其中空氣質量排名第177位，環境污染尤其是大氣治理的形勢非常嚴峻。

VOCs對于空氣質量的負面影響在最近幾年也越來越受到重視。去年9月中國清潔空氣聯盟發布的《中國環境空氣質量管理評價報告2017》顯示，VOCs排放總量已成為我國大氣污染防治的新重點。

當前，我國的大氣污染防治還存在著重末端治理、輕源頭控制和清潔生產等短板，高投入、高排放、高污染的生產模式并沒有得到最根本的改變。目前我國幾乎所有的污染物排放指標和二氧化碳排放指標在全世界排放量都是第一，整個大氣環境所面臨的壓力前所未有。

大氣污染防治作為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空氣質量的持續提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多藍天的出現離不開科學、細致、人性化綜合管理體系的建立，不能一蹴而就，更不能動不動就“限行”“停產”。保爾森基金會北京代表處執行主任莫爭春指出，許多地方出臺的停產限產和限行措施在短時間內的確可以收到一定效果，但從長期來說，像關停并轉這樣的措施是不可持續的。

大氣污染治理的主要方向

大氣污染的主要來源有三個，一是工業污染源，二是交通運輸污染源，三是生活污染源。在這些污染源中，工業污染源和交通運輸污染源是治理的重點。大氣污染治理的核心是減少污染物的產生，主要的方向包括采用無污染或低污染能源，改進燃燒設備和技術，采用無污染或低污染工藝技術，加強資源綜合利用降低污染物產生等。

中國清潔空氣聯盟秘書處、清潔空氣創新中心高級項目經理凌炫博士表示，隨著經濟的發展，我國僅僅依靠空氣治理來改善大氣環境是遠遠不夠的，還要設計產業的升級和能源結構的升級。從燃煤為主向多元化發展，來改善能源結構。

在大氣污染治理的實踐中，由于綠色能源的快速增長不能在短時間實現，而是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因此目前大氣污染治理的重心還是在提升車用燃料質量、采用新技術新工藝及加強資源綜合利用等方面。

交通污染源的治理關鍵在于燃料。經過十多年的努力，我國的油品質量已逐步趕上世界發達國家的步伐。2017年3月起，北京市已經開始使用京6標準汽柴油，油品質量與發達國家基本同步。2017年10月起，天津、河北等5省市也開始全面使用國6標準的車用汽柴油。今年下半年，長三角、珠三角地區大部分城市的油品質量標準也將步入國6階段。到2020年下半年，我國汽柴油質量將全面執行國6標準。這對煉油廠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進行技術路線選擇的時候，更先進的渣油轉化、催化重整等工藝也得到越來越廣泛的應用。在最新研發的技術中，霍尼韋爾UOP公司開發的UniflexTM工藝是來代替延遲焦化的，可以將液體產品的收率提高到90%以上，比延遲焦化高20個百分點，剩余不到10%的產品是瀝青。這項技術已經處于工業化階段，不僅能夠降低污染物的產生，而且能夠產生很高的經濟效益。

在工業污染源中，燃料的燃燒是產生氮氧化物的最主要因素，而低氮燃燒器技術是目前全球兩大氮氧化物控制技術之一?；裟犴f爾噴嘴混合低氮燃燒器已被廣泛應用在北京、上海等城市的工業和商業鍋爐中。除使鍋爐的氮氧化物排放量下降以外，還能夠有效提升燃燒效率，降低2%～3%的燃氣消耗。2018年1月，霍尼韋爾凱勒特低氮氧化物燃燒器技術在燕山石化成功應用，氮氧化物排放量減少40%～50%。

VOCs主要的排放源有石化裝置設備與管閥件泄漏、各類貯罐的呼吸、裝置尾氣、油品裝運揮發、廢水處理系統逸散等。2017年11月21日，清潔空氣聯盟發布我國首個《大氣VOCs在線監測系統評估工作指南》，為VOCs在線監測系統評估、選型、建站及人員培訓提供了重要的技術支持與參考?；鹁媸鞘袠I降低VOCs排放的最主要手段之一?；裟犴f爾在洛陽建成火炬測試中心，可以測試火炬在實際工況下的燃盡率。這對于提高燃盡率、降低VOCs排放有直接的影響。

上海石化熱電部實施超低排放改造取得成效。圖為運行員工檢查脫硝裝置閥門。吳偉 攝

大氣污染防治，人們往往第一時間想到減少和治理污染。而實際上“減少浪費”作為一種間接的環境治理手段一直扮演著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如化石能源的節約和高效利用可以有效降低環境污染物的排放。而從根本上來說，提高資源的利用效率才是大氣污染治理的釜底抽薪之策。

技術開發與應用要有整體性和前瞻性

從2013年起，我國環保方面政策的推出速度快、力度大，企業的環保壓力也是猛增，政策約束的加劇意味著企業要維持生產，必須用更先進、更好的技術。那么，企業又該如何適應這些變化呢？

凌炫指出，從中國空氣聯盟的調研發現，企業對先進技術的甄辨能力是不夠的，企業在對所選用技術的適用期、在多大程度上滿足國家現行的和即將推出的政策的要求，這方面是存在短板的。從技術研發企業來說，技術的研發、生產到銷售，都有一個投資回收期，在一個政策迅速變化、很多新的政策出臺的時期，會存在一個對政策走向的判斷，這就決定技術研發企業必須關注政策變化。

在選擇大氣治理技術的過程中，技術研發者與使用者一定要相互溝通，才能使所選擇的技術不但適用于眼前，也能適用形勢的變化?；裟犴f爾特性材料和技術集團副總裁兼亞太區總經理余鋒告訴記者：“企業做環保要從源頭做起，不管是新建廠還是采用新技術、新設備。”

日益惡化的環境和人民對環境的關注決定了我國環保技術尤其是大氣污染治理技術的研發速度將是前所未有的。莫爭春表示：“我國空氣質量相關數據是公開的，每個人每天都可以很方便地得到所關心城市的空氣質量狀況。通過這些數據，一方面提高了公眾的關注度；另一方面，大量的數據可以讓更多的公司加以利用，研發出一些很治理大氣的技術。沒有這些數據，很多研究是難以為繼的?！?/p>

同時，石化企業在發展過程中不僅要關注污染治理技術，而且要重點研發全新的、前瞻性的技術，從根本上擺脫環保技術和環保措施追著政府政策跑的困局。中國石化在綠色科技計劃中提出，重點突破頁巖氣勘探開發、汽柴油質量升級等綠色工藝新技術，完成高效環保芳烴成套技術工業應用示范；開發油田鉆井液循環利用技術，開發煉化企業廢水回用等資源循環利用技術；拓展高效揮發性有機物治理，石油烴、重金屬污染土壤和地下水修復治理等污染治理技術；探索新型制氫與儲氫、動力電池、二氧化碳和甲烷轉化利用等前瞻性技術，為綠色企業行動提供技術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