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還寒暖幾許？只待舊貌換新顏

王勇 趙凱利

摘 要：黨的十九大提出了新時代文化建設的目標：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發展道路，激發全民族文化創新創造活力，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何以從細節踐行文化建設？何以使社區規劃別出心裁——秉承歷史、燭照未來？何以使道路標識成為一道風景線？本文從文化挖掘與創意設計出發，以上海市楊浦區長白社區項目改造為例，立足道路命名環節，突出創意設計的文化內涵，探討“語言景觀”最優設計策略，使城市社區再造與文化價值傳遞形成默契。

關鍵詞：語言景觀 創意設計 道路名稱文化挖掘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51608321）

一、引言

1997年Landry&Bourhis;在學術論文《語言景觀與族群語言活力》中最早提出“語言景觀”這一概念，即“某個屬地、地區或城市群的語言景觀是由公共路牌、廣告牌、街道名、地名、商鋪招牌以及政府建筑物公共標牌上的語言組成的。”[1]“語言景觀”通過公共空間中語言標識，反映了社區構建中的語言接觸與文化承載。本文從長白社區整體規劃改造中街道再命名為切入點，挖掘道路命名顯性特征背后的隱性涵義，以期為創意設計增添靈感。

二、社區概況

長白新村街道地處楊浦區東部，東臨黃浦江，南沿周家嘴路、軍工路至海安路，西沿敦化路到內江路，北以虬江、走馬塘，與五角場鎮為界。長白社區整體規劃改造不僅是去除“不合時宜”的建筑、增添賞心悅目的吸睛點，也是再次尋根的文化之旅。長白社區再造擬構建視覺體驗和三層遞進式景觀系統，使這一社區成為連接城市區域的通道、塑造街道形象的載體、營造市民歸屬的場所。

三、設計構思

街道名是一座城市的符號和標簽，兼具語言、社會和地理三大屬性。[2]作為視覺傳遞和語言景觀的關鍵一環，這種特殊無形的文化現象，能夠揭示所屬社區背后的文化內涵。在語言學中，地名語詞結構一般是專名和通名。專名是用來識別個體地名標志，通名是用來識別個體地名所屬類型標志 [3]，比如： 福州+路、西寺+街等。當然也存在特殊結構，說明更直觀的地理位置和轄區范圍，傳達更具代表性的命名緣由。

隨著城市發展逐漸從增量擴張進入存量優化階段，打破舊城區功能瓶頸，挖掘其特色、走創新設計之路迫在眉睫。通過對長白社區歷史文化資料的搜索梳理，可發現原街道名稱多與“東北省市事物”相關，而這背后又有深刻的歷史淵源。

四、現狀分析與設計成效

長白社區擁有軍工路、周家嘴路、松花江路等11條主干道，從現場觀察和歷史數據梳理，我們整理出道路命名背后的歷史內涵，以期通過道路再命名使社區規劃更具深意。

（一）軍工路現狀

軍工路全長10公里有余，其上為中環高架；西側用圍墻與何楊支線相隔，沿線有電器廠、醫院、冷藏庫等；東側為工廠和大學。軍工路沿線綠化豐富，東側圍墻設有宣傳欄。

“軍工路”再命名——通衢大道

命名設計來源：追溯軍工路歷史，軍工路作為上海第一條近郊公路，溝通了上海北部農村地區與公共租界的聯系。作為楊浦區的交通要道，在未來，軍工路在整體規劃中將被打造為工業與科技文明大道，展示長白新村街道工業文明的發展。

（二）周家嘴路現狀

周家嘴路因道路規劃東端直通“周家嘴”而得名，全長近9000米，現正施工過江隧道，道路兩旁有圍墻圍合。在建周家嘴路越江隧道連接浦東新區東靖路，屆時將成為上海中心城區繼延安路之后橫貫東西，連接浦東、浦西的又一條大通道。

“周家嘴路”再命名——厚德文華

命名設計來源：該道路現施工過江隧道，沿路主要為圍墻。在未來規劃中，周家嘴路被定義為人文大道，以景墻、墻繪的形式展示街道過去、現在和未來風貌，擬以豐富的色彩圖畫帶大眾感受長白人文之旅、展示周家嘴路的城市風貌

（三）內江路現狀

內江路沿線主要是住宅小區，一層臨街為商業店鋪。

“內江路”再命名——先賢之路

命名設計來源：“內江”地處四川盆地，為孔子老師萇弘的故鄉，也是世界著名國畫大師張大千故里。山川秀美，人才輩出。內江路的重新解讀，傳承萇弘的博學多才，昭示張大千的全能富麗，濃厚的歷史文化使這一街道獨具賢人風采。且此條道路在全新整體規劃中，將全新解讀“孔子老師萇弘”的為人之道。

（四）敦化路現狀

敦化路為長白社區健身步道，以“休閑的路”為主題特色，呵護健康、始于足下。半封閉的綠化帶環境優美、植被茂密，恍若與世隔絕般自然幽靜。附近居民常在此休息、交流、聚會、健身。

“敦化路”再命名——明德之路

命名設計來源：出自《中庸》“小德川流，大德敦化。”小德如江河，川流不息；大德敦厚，化育萬物。街道氛圍主題：以德治理、敦風化俗。敦化路擬以現代文明昭示民眾嶄新面貌，以期提高社區整體德育，文明傳承。

（五）安圖路現狀

安圖路區域沿線有靖宇家園健康示范小區、菜市場、安圖醫院，臨時設攤控制點，安圖路是上海市食品安全示范街。

“安圖路”再命名——興昌之路

命名設計來源：“安圖”歷史悠久，素有“長白山下第一縣”的美譽，安圖路的創意再設計旨在為民眾打造和諧幸福的人居社區。

（六）控江路現狀

控江路是楊浦區東西主干道之一，長白區段則為“負海控江”的咽喉地段，為楊浦區中部的東西主干道。西段為楊浦著名的區級商業中心，是區域內重要的生活道路。兩側主要為住宅小區，道路兩側林蔭茂密，景色靜謐優美；滬東唯一的古典園林位于該道路，現為長白健康主題公園。

“控江路”再命名——江海之路

命名設計來源：路名取自上海縣地方志中“華亭縣負海控江”一語，即上海地區原先的華亭縣“負東海，控長江”的地理優勢。江海之路從“負海控江”中提煉，展現控江路作為長白社區門戶的大氣胸懷和海納百川的氣度。

（七）延吉東路現狀

延吉東路已建成為健康生活方式宣傳示范道路，街道沿線有學校、安圖醫院、住宅小區，是轄區內主要的生活居住場所。

“延吉東路”再命名——霞光之路

命名設計來源：延吉市位于長白山脈北麓，是吉林省延邊朝鮮族自治州的首府。“霞光”是日出日落時云霧中產生的彩色光芒，象征光明和方向。2015年7月16日，習近平總書記到延邊考察，群眾再次表演《紅太陽照邊疆》，充分體現了延邊人民樂觀積極、軍民團結的精神風貌。

（八）靖宇東路現狀

靖宇東路為長白新村街道辦事處所在，已建成為文明控煙宣傳示范道路。該道路現有社區健康屋、健康示范小區等，健康社區愿景正在構建形成中。

“靖宇東路”再命名——長虹之路

命名設計來源：習近平主席曾言“堅定理想信念，堅守共產黨人精神追求，始終是共產黨人安身立命的根本。”靖宇東路為紀念民族英雄楊靖宇壯烈殉國而得名，他自強不息、廉潔治軍、忠心赤膽，將東北抗日聯軍建設成一支廉潔鐵軍。靖宇東路以楊將軍堅貞不屈和矢志不渝的革命信念作為街道精神文明建設的主題，譜寫一曲文明城區、氣貫長虹的青春之歌。

（九）松花江路現狀

松花江路沿線有醫院、護理院、養老院等，是養老產業最為集中的街道。以“創齡”概念作為道路的特色定位，以滿足老年人從物質到精神層面的所有需求，創造一個老年人精神交流與社交互動的街道空間。

“松花江路”再命名——創齡之路

命名設計來源：“創齡”來源于active aging一詞，臺灣《創齡》一書全面闡述了創齡：以全然不受限的精神年齡，正面思索人生課題，繼續筑夢、追夢，開創充滿挑戰的第二人生。松花江路的創意再設計旨在關注養老問題，以期以健康完善的社區建設給予老年生活關懷，使人人有位置、人人有幸福、人人有價值。

（十）長白路現狀

長白路南側為歐洲豪庭韻都城，北側為“創客基地”和正在施工的益暉花園小區。沿線主要是個體商店、圍墻和臨時設攤控制點。采用墻繪、涂鴉、宣傳欄的形式打造“養生之路”，引入現代園藝與健康的概念打造創客基地。

“長白路”再命名——樂活之路

命名設計來源：長白山，中國滿族的發祥地和圣山。樂活（LOHAS），意為以健康及自給自足的形態過生活。長白路的北側為“創客基地”，規劃之初我們將現代“青年創造”和“擁抱健康”理念融合，讓新一代有空間釋放才能、有體魄去突破自我。

（十一）圖們路現狀

圖們路靠近楊浦站，北端是上理附中，中間為個體商戶和菜市場。

“圖們路”再命名——淵源之路

命名設計來源：圖們江位于吉林省東南邊境，是延邊第一條大河流，滿語原稱“圖們色欽”。“圖們”意為“萬”，“色欽”意為“河源”，即“萬水之源”之意。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再次解讀圖們路，以期這條街道能充滿和善向上正能量、構建和諧融洽新社區，將真、善、美的情懷通過社區文化建設傳遞出來。

五、結語

劉易斯·芒福德說“城市是文化的容器”。伴隨著我國打造創意社區的新召喚，城市文化融入城市建設的必要性和可行性日益凸顯，設計理念的更新勢在必行。文化的彰顯不僅需要訴說，也需在深入了解地域特色和歷史蹤跡的前提下，運用設計語言去演繹，運用符號和標識去喚醒新一代的記憶空白。只有在理性指示和感性挖掘的基礎上，才能挖掘源源不斷的設計線索，真正讓設計源于生活、高于藝術。尊重文化、緊隨潮流，這才是城市文化的源頭活水，這樣的城市設計才滿載創意和生命力。

參考文獻

[1] 葛俊麗.語言與空間：語言景觀研究視角[J].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學報，2016 （4）：68—80.

[2] 褚亞平，尹鈞科，孫東虎.地名學基礎教程[M].北京：測繪出版社，2009.

[3] 李如龍.漢語地名學論稿[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