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后中國內地流行音樂的發展

宋以鑫

〔摘 要〕改革開放初期，流行音樂對中國內地的影響極為明顯，流行音樂的內容反映著當時社會的變遷。改革開放后，文化部恢復藝術團體之前的建制，中國音樂家協會也開始重新組織工作，這都為流行音樂的復蘇和發展奠定了基礎創造了新的生存條件，一大批優秀的流行音樂創作者、歌手開始登上歷史的舞臺。

〔關鍵詞〕改革開放；流行音樂；發展；演變

1978年12月，中國共產黨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之后，中國開始實行對內改革、對外開放的新政策，中國的社會文化思潮與音樂思潮隨之出現了巨大的變化。在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逐漸成為社會主流時，自由主義思潮也逐漸開始出現，這使得改革開放后的人們從思想上逐漸打破了原有精神的禁錮，讓更接地氣、反映老百姓情感世界的流行音樂有了生長的土壤。社會的變革對人們思想的影響最終以一種文化狂熱的方式表現出來，這一時間段的流行音樂成為當時的一種主流表達。

一、改革開放的巨變

改革開放政策的確立，對流行音樂發展的影響最為明顯，在經歷過1966年至1976年的“文化大革命”時期后，中國的經濟、文化等方面受到影響。而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后，全國的音樂思潮開始發生變化，“流行音樂”開始回歸到老百姓的生活中去。

1984年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邀請香港歌手張明敏和奚秀蘭，演唱了《我的中國心》《外婆的澎湖灣》《花兒為什么這樣紅》《阿里山姑娘》等。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大陸觀眾對港臺地區的流行音樂有了更加直接的了解。1985年4月，英國威猛樂隊（WHAM）在北京工人體育館舉辦演唱會，這是改革開放后國外流行樂隊第一次到中國開演唱會。在1986年被稱為“靡靡之音”的流行音樂此時正式被主流文化接受。在這一年，通俗唱法被兩年一度的全國青年歌手大獎賽列入比賽類別（在中國內地，直到2008年中央電視臺舉辦的第十三屆“青歌賽”上才把通俗唱法改為流行唱法）。20世紀80年代隨著流行音樂發展的還有音像業、出版業等，1979年誕生的廣州太平洋影音公司與中國唱片公司是當時最具規模的唱片出版商。1985年中國唱片公司引入的SSL調音臺控制，將計算機制作引入了流行音樂的制作過程中。

到了1986年至1990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七個五年計劃》期間，其中“文學藝術事業”部分強調了對文學藝術事業的重視，這些計劃的制定充分反映了國家對于改革開放的決心，為流行音樂的長足發展提供了良好的社會制度保障。這一時期海峽兩岸關系改善，促進了當時音樂文化上的交流，蘇芮《跟著感覺走》等是當時較早引入的唱片。之后流行音樂演唱培訓機構的建立也為大陸流行音樂的發展提供了助力，影響最大的還是谷建芬與付林建立的兩個歌手培訓中心，培養了那英、黃格選、毛阿敏、劉歡等等一大批至今都還在流行樂壇發揮著巨大作用的歌手。

20世紀90年代，深化體制改革后的中國，文化藝術產業呈現了一片蓬勃發展的景象。對于流行音樂來說，流行音樂風格更加多元化，簽約公司和藝人簽約制盛行。這一時期由于簽約歌手的“大爆發”，內地唱片大量發行，在背后更是體現了當時流行音樂原創能力以及發片歌手的演唱能力。同時國家和中國音樂家協會于1992年聯合發布著作權協會的成立，為原創流行音樂提供了保障。廣播電臺、流行音樂排行榜、流行音樂頒獎禮等等一系列新事物的出現，為流行音樂的蓬勃發展提供了條件，值得一提的是20世紀90年代末進入的互聯網音樂時代更是將流行音樂發展推向了新的高度。

二、內地流行音樂風格的演變

在20世紀80年代初期，中國內地的流行演唱，進入到“中間腔”時代，其實就是一種介于民族唱法與流行唱法之間的演唱形式，既有民族性又有流行性特點，也是中國演唱特有的一種方式。在這段時期之前演唱上還是以“響、亮”為主要原則，一些流行歌曲的演唱技巧，例如“氣聲”等并不被認可。歌手的演唱風格也比較單一，其中女生主要以模仿鄧麗君為主，男生以模仿劉文正、費玉清為主。同時伴隨著港產電視劇《上海灘》《射雕英雄傳》《霍元甲》《萬水千山總是情》等電視劇在內地的熱播，其主題曲和插曲也隨即風靡大陸。另外臺灣的校園民謠也開始傳入內地，蔡琴、齊豫、潘安邦等歌手深受大陸同胞的喜愛，《遲到》《恰似你的溫柔》《橄欖樹》《外婆的澎湖灣》等歌曲在內地廣泛傳播。還有蘇小明，最具代表性的歌曲就是《軍港之夜》，是當時軍旅民謠風格的代表人物。在改革開放后，中國內地的流行音樂處于復蘇階段，在創作上也大多模仿港臺及歐美流行音樂的創作，因此有很多大陸歌手翻唱港臺以及歐美流行歌曲，張薔翻翻唱了眾多歐美流行歌曲，還登上了美國《時代周刊》雜志。

到了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中國流行音樂進入了一個新的高峰，各種演唱風格形式開始出現：流行音樂套曲、搖滾樂、西北風，囚歌等等。隨著流行音樂在內地的深入發展以及歐美流行音樂的影響，流行音樂創作演唱風格開始發生突變產生了新的音樂模式。在1986年的第一屆百名歌星演唱會上崔健演唱了原創搖滾作品《一無所有》，這是中國內地搖滾樂在社會上的首次公開亮相。如歌手陳琳，開始是清新委婉的鄉村民謠風格，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陳琳在結識臺灣音樂人侯德建之后演唱風格發生很大的改變，開始偏向于流行搖滾。在經歷了一段時間模仿港臺的創作時期之后大陸作曲家們開始利用中國民族民間曲調來進行流行音樂的創作，“西北風”風格歌曲就是這一時間段中國傳統音樂文化與歐美流行音樂文化融合的產物。所謂“西北風”就是歌曲是這一時期融合了陜北、甘肅等西北少數民族的音樂為基本素材，同時采用歐美流行音樂中的Disco節奏以及編曲模式形成的一種中國本土流行音樂的新風格。隨著社會的不斷開放，人與人之間有了更多的自由空間，使得一些自制力差的人觸犯了法律， 其中青少年占比重較高，“囚歌”演唱風格正是這個時期出現的。“囚歌”就是描寫監獄中的囚犯生活，以及罪犯悔恨自己的罪行，期待回歸正常人生活為主要內容的歌曲。在這之后隨著娛樂性的需求，開始出現大量的氣質好、形象好、聲音美的“甜歌”歌手，以“甜歌皇后”李玲玉為代表。

到了20世紀90年代，重金屬搖滾演唱風格產生，出現了以唐朝樂隊為代表的重金屬搖滾風格，代表作《夢回唐朝》。之后清新、淳樸的校園民謠風格開始出現，代表人物有老狼、高曉松等，代表作品《同桌的你》；同時期還有毛阿敏，她以自身深情又略帶沙啞的演唱風格成為中國內地女歌手的代表人物；在這一時間段不得不提的還有朱哲琴，她是當時空靈、純凈的新世紀音樂風格的代表，代表作《阿姐鼓》；此外以丁薇為代表的流行爵士風格是當時與歐美流行音樂文化結合最為密切的風格，在個人的演唱中帶有爵士樂特色的即興和Scat（擬聲唱法），代表作《斷翅的蝴蝶》，這期間還有說唱風格、電子舞曲風格等等歐美流行音樂風格在內地流行音樂中的運用，是內地流行音樂繁榮發展的時期。

三、流行音樂與社會文化活動

中國內地流行音樂的發展先后經歷20世紀初的大上海時期、1927年至1949年香港時期、1949年至1983年臺灣時期。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中國大陸的改革開放全面展開，此時，中國內地的流行音樂開始復蘇。20世紀80年代主要以模仿港臺流行音樂為主，90年代開始走自己的原創路線，21世紀隨著中國加入世貿以及信息技術的革命，海峽兩岸暨香港、澳門的流行音樂完全融合在一起，齊頭并進、共同發展。

在改革開放初期，流行音樂復蘇，其中也產生了大量的文化爭論，包括對李谷一等歌手“氣聲”唱法的演唱模式的爭論。這樣的爭議是對當時演唱概念的全新突破，也是逐漸打開當時美聲唱法審美模式的“重要一聲”。在這樣的爭論下，李谷一的演唱受到群眾的喜愛，在社會中有著不錯的積極影響。除了唱法，對于流行音樂地位的爭論也在不斷產生，但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是流行歌曲在當時已經受到觀眾的喜愛，深入到人民群眾的生活中。也正是在這樣不斷爭論中，央視青歌賽也加入“通俗演唱”的分類，對流行音樂在官方上提供了認可。同時期中央人民廣播電視臺舉辦的“全國聽眾最喜歡的廣播歌曲”評選活動也是有力的證明。

20世紀80年代后期，當時的流行音樂歌手也在不斷爭議中提升著自身實力，避開那些認為流行歌手不需要經過專業聲樂訓練的爭議，這一時間段中國內地音樂版權制度化、規范化的發展更好地為內地原創流行音樂人提供了保障。我國大陸流行音樂歌手在國際賽事中大量獲獎也是當時流行音樂實力的一種彰顯。

進入20世紀90年代，作為我國內地流行音樂最繁盛的時期，演唱會作為展示歌手實力和群眾喜好程度的標志，開始大量舉辦，從音樂會的角度看，當時我國流行音樂穿著、演唱實力已經十分成熟。這時，流行音樂專業在高校開始設立，武漢音樂學院開始培養流行演唱學生，沈陽音樂學院設立通俗演唱專業，中國大陸流行音樂教育開始朝正規化、理論化發展，演唱理論、流行音樂理論學科發展也逐步開始，流行音樂學術會議也開始舉辦。總之，隨著改革開放的推動，中國大陸的流行音樂開始迅速發展起來，逐漸成為當下受眾人數較多、較豐富的音樂文化形式。

（責任編輯：翁婷皓）

參考文獻：

[1]王韡.中國流行音樂演唱風格研究（1980-2010）[M].中國文聯出版社，2016

[2]錢麗娟.寬容的主流：中國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曲[M].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6

[3]王韡.流行音樂的文化特性[J].吉林藝術學院學報，2013（03）：5.

[4]尤靜波.中國流行音樂簡史[M].上海音樂出版社，2015

本文系吉林省教育廳項目《中美流行音樂發展比較研究》階段性研究成果，項目編號：1405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