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的負利率政策的產生及效果

劉奕麟

【摘要】2014年6月5日，歐洲央行宣布將歐元區基準利率下調至0.15%，隔夜貸款利率下調至0.4%，同時，歐洲央行還首次將存款利率至-0.1%。這是歐洲央行歷史上首次將隔夜存款利率下調至負值。本文從負利率政策的簡介、歐洲央行實行負利率政策的背景及原因出發，探討歐洲推行的負利率政策的成效。

【關鍵詞】歐元區 負利率政策

一、負利率政策

利率是獲取一定資金所需要支付的價格。對使用者而言，利率是持有資金的機會成本。負利率，顧名思義就是指利率為負，指的是債務人會獲得利息、債權人反而要支付利息，但這里所說的利率是指商業銀行在歐洲央行的隔夜存款利率，而不是現實生活中銀行對銀行存款所提供的利率。負利率政策是非常規的貨幣政策，突破了傳統貨幣政策中零利率的下限，主要應用于商業銀行在央行的準備金存款，且多數央行設立了一定的豁免額度。其本質上是一種超寬松的貨幣政策，是為了應對當前世界經濟發展狀況的多樣性和復雜性而產生的，我們可以將其理解為各國中央銀行對商業銀行過度存款的懲罰性措施。目前的負利率操作主要有以下兩種方式：一是政策利率直接為負；二是采取分層利率政策，僅對部分層級的準備金執行負利率。

二、歐洲負利率政策產生背景及原因

（一）歐元區面臨嚴重通縮壓力和失業挑戰

自歐債危機爆發以來，由于債務危機沖擊、財政整固、結構改革、工資下降和需求不足等原因，歐元區和歐盟經濟復蘇不力，已經陷入了實質上的通縮狀態。2014年5月，歐元區的通脹水平為0.5%，已經連續8個月低于1%，葡萄牙、希臘等通脹率在部分月份甚至出現了負值的情況。而歐洲央行的貨幣政策目標是讓通貨膨脹率維持在2%左右。因此在這一背景下，歐洲央行推出負利率政策，是為了引領市場預期轉向積極，通過迫使銀行更多放貸給企業的方式，在理論上可使資金更多地進入實體經濟，扭轉持續通貨緊縮的趨勢，刺激經濟的發展。

截至2014年4月底，歐元區平均失業率高達11.800，而且整個就業市場改善的進程較為緩慢。到了2014年-2016年9月，歐元區失業率一直維持在10%以上，嚴重影響民眾生活水平和經濟效率提升。而且，經濟中的失業問題有演變成政治問題的趨勢，民眾不滿情緒不斷上升，歐洲極右勢力在快速膨脹，5月底歐洲議會選舉的結果實際上是經濟問題政治化的一種表現。因此，急需歐洲中央銀行采取行動降低歐元區的失業率。在此期間歐洲央行一共進行了四次降利率的調整，目的就是為了通過負利率政策擠壓銀行的資金至私人部門，理論上可以促進企業投資的增加進而帶動就業的增長，從而實現降低失業率。

（二）歐元升值，歐元區出口增長受限

在歐債危機的系統性風險得到減小、美聯儲實行量化寬松的政策以刺激經濟恢復的背景下，歐元匯率有走高的趨勢，由此會導致歐元區出口增長受到限制。歐元的升值，不僅會抑制了歐元區國家出口，而且也不利于歐元區經濟恢復。負利率政策的實施可以抑制國際投機性資本對歐元的沖擊、使國際游資退出歐元區，使得歐元有貶值的趨勢，從而增加歐元區的出口，推動歐元區經濟的恢復。

三、負利率政策的效果

（一）通脹目標基本實現

進入2017年，歐元區通貨膨脹率有明顯上升，在2%波動，基本實現歐洲中央銀行的目標。雖然歐洲央行進行了四次降利率的調整，但是2017年以前負利率政策的效果并不顯著。2016年歐元區2月通脹率為-0.2%，較1月份的0.3%大幅下降，更為2015年1月以來最低，遠低于歐央行設定的2%通脹目標值。這就說明了負利率政策對歐洲央行短期的通脹目標的效果并不明顯，但是長期來看，還是起到一定作用的。

（二）信貸效果并不顯著

國際清算銀行（BIS）出具的一份報告指出，負利率政策一方面確實影響了貨幣市場的成本，但另一方面并沒有如歐洲央行預期那樣影響家庭和企業的借貸成本。從2014年初到2016年2月，歐元區非金融私人部門總存款額卻從10.98萬億歐元增加到11.66萬億歐元，增幅超過6%；相比之下貨幣金融機構對非金融私人部門的總信貸額10.65萬億歐元增長到10.74萬億歐元，增幅不到1%。這說明了歐洲央行希望借低利率強迫銀行增加貸款給企業，以提高企業的生產能力和生產規模進而推動就業上升的目的并沒有達到。

（三）歐元匯率得到較好地調整

歐洲央行于2014年6月宣布實施負利率，歐元兌美元匯率便迅速出現大幅貶值，一直到2015年4月，歐元貶值的趨勢才逐漸消去，這說明了歐元區實行的負利率政策在調控歐元匯率上的效果還是比較顯著的。2014年歐元區經濟形勢較為艱難，內需嚴重不足，急需依賴出口來實現經濟的恢復和增長，并實現降低失業率等一系列目標。現在看來，歐元區的負利率政策使得歐元貶值，從而導致歐元資金大量外流，出口迅速增長，經濟恢復形勢良好，基本實現了調控歐元匯率的目標。

四、總結

負利率政策的出現是各國央行面對新的世界經濟發展形勢的一種嘗試，各國、各國際組織對負利率的評價褒貶不一。比如，支持者IMF主席拉加德于2016年4月召開記者會并發表講話稱IMF支持歐洲央行的負利率政策，負利率總體影響正面，經濟增長政策回應需要更快、更深入；而對其前景不夠看好的國際清算銀行在去年的報告中警告，若歐洲央行進一步下調負利率，或者長期維持負利率，將很難預測個人以及金融機構的行為，這種政策可能帶來嚴重負面后果。經過一段時間的檢驗，歐洲央行實行的負利率政策在抑制通緊、調整匯率方面成效顯著，但是其它目標如增加銀行放貸規模，就沒有得到很好實現，并帶來一定的負面影響。負利率政策是歐洲央行對調節歐元區經濟開出的新藥方，目前來看它對歐洲經濟的恢復起到了一定正面效果，但是隨后其正面效果是否會降低、負面效果會不會更加嚴重、綜合收益如何還需要時間來檢驗。但是從長遠來看，長期的負利率政策是治標不治本的做法，并不是恢復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好方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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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劉明彥，《負利率貨幣政策能否拯救歐洲經濟？》銀行家，2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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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張明哲，《歐洲央行負利率政策探討》，中國郵政報/2017年/3月/23日/第00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