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山中藏飛龍

龐國翔

或許你去過四面山，但你或許壓根兒就沒聽過四面山藏有飛龍的故事。

大婁山在這里揚鞭甩下一條曲折連綿的山脈，四面山就在山脈邊的渝川黔三地交界點上。地有“四顧皆青山，一腳踏兩省”之說。古時四面山就是巴蜀名山，方志上多有記載。現在它頭上又戴上一些桂冠，“巴渝十二景”“中國最美十大森林公園”等等，不過是一些新光環而已。

對重慶而言，四面山算是邊遠的深山老林了，距重慶城區近一百五十公里。但作為全國重點風景名勝區和國家5A景區，加上它集山林水瀑石于一身，融幽險齊雄秀為一體的獨特秀美的自然風光，就吸引著全國各地游客。這里至今保持著原始自然、古樸素雅的生態環境。游客們都會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謝大自然賜給了四面山高峻秀麗的自然風光。景區僅只213平方公里，而森林覆蓋率就達96%。這是地球同一緯度上僅存的規模最大、保存最完好的針闊葉林帶，這里植被豐富，水質純凈，空氣清新，算是鑲嵌在地球同緯度上的一顆“綠色明珠”。在這茂密的森林中，世界十大地貌之一的丹霞地貌隨處可見，紅紅的巖壁、紅紅的沙土，與一掛俊秀的瀑布和綠樹碧水，構成神秘的多彩畫卷，天衣無縫，巧織天成。

其實，我們不只是能在這幽深的密林深處感受到“諸嶺皆峻秀，中峰特美好”的四面山風光，只要我們稍一留心，還能在這四面山水中，感受到神秘莫測的龍文化現象。輕輕揭開這里神秘面紗，就能隱約看到遠古時代的情景。我們能觸摸到這大山深處所隱匿的一段關于龍的故事，我們能俯聞到一絲絲神秘莫測的深山飛龍的氣息。這就是民間民俗文化的結晶。

每個來四面山的游客，都不應該將觀賞它秀美的風光作為唯一目的，而應該了解一下這里的人文，特別應了解一下這里的龍文化。四面山有一個怪異的現象，在這彈丸之地，有許多帶一個“龍”字的景點，如會龍莊、龍潭湖、臥龍溝、飛龍廟、龍蛋等等。這些景點在游客中可謂如雷貫耳，在重慶的市民中可謂是家喻戶曉。但他們就沒有想過，這些景點串聯起的，竟是一個龍的故事的輪廓。

每個來四面山的人，都會在進山大門前的廣場上看見一個紅色的蛋形巨石，其高度可達15米以上。這就是山民口中傳說的飛龍巨蛋，它被山民們稱為四面山的鎮山之寶。巨蛋顏色是紅色的，非常醒目，紅得還有一些凝重。由此山門進山的初來者都會側頭看上它幾眼，都會產生一些云里霧里的想象。而步行進山的人，多會圍著這神秘的“巨蛋”轉上幾圈，希望在這“轉圈”中，能找到一些答案。

關于這鎮山之寶，是有一個神秘傳說的。

很久很久以前，這地方還是一片原始森林。這里崇山峻嶺，山勢險惡。有一天，在北山口鳳山腳下，匯聚了四五條會飛的小龍，在這里棲息下來。幾百年后，由于氣候變化，這里缺少水源，飛龍們就往內山遷去。它們剛一走，這里便來了幾戶姓王的人家在此插占為業，修房造屋，并將這地方取名會龍莊，有曾是多龍會聚之意。

日子一天天過去，由于地殼的變化，森林逐漸減少，氣候更加干燥。有一天，一只飛龍到一個夾在兩山之間的小溪飲水，這小溪原名頭道溪，溪小水少，但水質清冽甘甜，飛龍很是喜歡。這下，它總是隔三岔五就暗中到這里臥飲甘泉。不過，早前森林里也常有兩只白虎來此飲水。早來為主，遲來為客，我的地盤我做主。為了爭水，在這小溪里也不知上演過多少次龍虎之斗，但每次都是飛龍獲勝。溪水不夠，飛龍就干脆鉆進這里的一個巖洞，它一邊修行，一邊待水而飲，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于是，這里就被人們叫成臥龍溝。

七七四十九年后的一個冬天，飛龍在臥龍溝左邊二登巖坪上產下一個龍蛋。飛龍想等到天氣變暖就孵化生龍。為了不遭到白虎的破壞，飛龍將巨蛋用泥土掩蓋起來。

寒來暑往，冬去春來，幾年過去了，有一天，當地一個樵夫在二登巖邊打柴。他無意中將泥土掘開，驚奇地發現這個巨大龍蛋。不過他以為這是一件天大的寶貝呀。于是，他就用鐵錘鐵鏨進行開鑿。他將此“寶貝”開鑿了一個小口子時，突然小口中冒出紅色的“淚水”。他感到奇怪，立即放下鐵錘鐵鏨回家，卻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昏睡過去，醒來時已是第三個年頭。不過這樵夫有點固執，貪心不死，他始終覬覦著這橢圓形的大寶貝。這年三月，他又用鐵錘鐵鏨去開采這“寶貝”，又打開一條小口子，里面又流出紅色“淚水”，而且越流越多，越流越紅。樵夫駭得撒手就跑，剛回家就死了，這回可是真死。人們將他草草安葬在附近的小坪上，將這里取名為“獨棒墳”。

龍蛋的紅淚流了七七四十九天后才止住。至今，我們還可看到這飛龍巨蛋上被砸開的兩條“傷口”，傷口上淚痕血痕依然可見。紅淚將這里的泥石沙土全都染紅。

龍蛋被搗壞，不能孵化出小飛龍來，飛龍痛苦萬分。飛龍老了，就在它在山洞里修道快要成仙的這年里的一個深夜，在山洞里沉睡的飛龍突然醒來，它用力振臂，剎那間，天空中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它再一搖角，臥龍溝右邊的大山突然垮塌下一大片，將這山溪堵截。這里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堰塞湖。突然，雨過天晴，這里變成了一個清澈的湖泊。

有一天，飛龍鉆出山洞，在潭水中嬉戲。很快，它就變成一縷青煙飄飛而去。

多少年來，這個湖泊從不干涸，永盈永溢。這里碧波蕩漾，波光粼粼，造福著四圍的百姓。人們為了紀念飛龍，就將這個清澈透明、松柏橫繞的湖泊取名為龍潭湖。

水是萬物之源。這四面山原本干燥，常年缺水，可謂十年九旱。這下，龍潭給干渴的四面山帶來了解渴之水。它滋潤著這里的土地，潤澤著這里的村莊和山林，使這里的森林更加茂密蔥郁，水草更加翠綠豐美。四面山終于成為一個古木參天，花繁草茂，飛瀑流泉的世外桃源。

這里的山民是純樸的，是善良的，是感恩的。他們認為這里之所以有青山綠水，是飛龍帶來的。可是飛龍已化煙而去，于是，山民們就在龍潭湖的上游，一個叫大窩鋪的風水寶地上，建起了一個祀奉的廟宇。經過多次商議，山民們將廟宇取名飛龍寺。每年的正月間，許許多多的信男善女，就會來此燒香點燭，祭祀飛龍。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其實，四面山之美不僅在于山水和林木之美，不僅在于飛瀑和流泉之美。四面山之美在于自然風光和人文故事之美。山門廣場上這個惟妙惟肖的“飛龍巨蛋”，能使一個向上、向好、向善的故事口口相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