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湘之
摘要:環境權自上世紀60年代提出后就備受關注,關于環境權究竟是不是一項基本人權,在人權體系當中,環境權究竟應該處于什么樣的位置,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在本篇文章中,筆者首先簡要論述了環境權的形成與發展過程,之后論述了環境權的人權屬性,即環境權是否為一項人權,如果是,是否為一項基本人權,最后得出了環境權應該被視為與生存權、發展權并列的一項新型的基本人權的結論,最后進一步論述了環境權與生存權,發展權的關系。
關鍵詞:環境權;人權;生存權;發展權
在環境不斷治理卻又依然嚴峻的今天,對于人類環境權的研究刻不容緩。環境權作為一項新興的人權,在國際上已經在很多公約中提出,但是在中國的發展還停留在學理階段。從法理學的角度而言,環境權應該是一種人權,因此,應該明確環境權在人權中的定位。這對于我國開展環境保護工作以及為維護人們良好的生存環境權利提供理論支持都有重要意義。
一、環境權的形成及發展
對于環境權的概念,通常認為,應該是指人類應該享有適宜自身生存和發展的良好環境的權利,公民應該享有的在不被污染和破壞的環境中生存及利用環境資源的權利。還有學者認為,環境權是一種自得權, 它產生于環境危機時代 , 是以自負義務的履行為實現手段的保有和維護適宜人類生存繁衍的自然環境的人類權利。[ ]在有關環境權的基本內容方面,也有很多不同的觀點,有代表性的主要有以下幾個。在呂忠梅教授的環境權理論中,環境權包括環境的使用權,知情權,參與權,請求權。[ ]陳泉生教授認為的環境權所包含的內容更多,包括生命權,健康權,采光權,通風權等等。[ ]高家偉先生將環境權分為了環境實體權和環境程序權。[ ]筆者認為將環境權分為實體權和程序權兩大類比較科學。實體權主要包含財產性權利,例如排污權和對自然地開發利用權,以及精神性權利,例如日照權,通風權,安寧權等。環境程序性權利則主要包括《奧爾胡斯公約》所規定的環境知情權,公眾參與權和環境訴權。
二、環境權是人的權利還是環境的權利
一些生態中心主義理論的支持者認為,環境權不僅是人的權利,自然物和動物同樣具有自己的權利。筆者認為這種觀點是片面的。首先,雖然筆者同樣反對極端的人類中心主義觀點,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不論是權利的產生還是法律的規定,都是由人創設的,也都是用來為人這個主體服務的。在環境權中,“人”的概念也許可以做擴張解釋,這里的人可以包括當代人,也包括后代人,既包括個體,也包括國家。從我國制定環境保護法的初衷來看,也是以人的利益為基本出發點的,是人與環境之間的一種契約,目的是為了確保人類在環境可承受的范圍內實現經濟的最大化發展。其次,不論是動物或是植物,還是所謂的自然環境,都是沒有意志的,因為只有人才具有意志,動物充其量只是有意識,所以,賦予它們的權利它們既無法意識到,也不能自己行使,只能由人類代它們行使,那么賦予它們這種權利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因此,與其賦予自然環境和動物所謂的“權利”,還不如在人類層面制定良好的制度來保護環境。
既然已經論證了環境權是人的權利而不是自然的權利,那么環境權是否是一項人權呢?雖然環境權作為一項人權,已經在許多的國際法文件中加以肯定,但是依然有必要從法理的角度來論證環境法是人權這一命題。有些學者認為環境權并不是人權。筆者認為,要論證環境權是否為人權,應該從人權的定義和屬性出發,將環境權與其進行參照。
人權應當指的是人的個體極其集合體自由的主張自己的正當利益的資格。[ ]所以,從內涵上而言,人權的主體應當是人或是人的集合體,就環境權而言,上述論證已經充分說明了環境權的主體是人并且應當是人。除此之外,人權還是一種正當的要求,在環境權中,不論是主張通風權,日照權等環境實體權利,還是主張知情權,參與權和環境訴權等程序性權利,都是基于人們健康的生存發展的需要,應該被視為是正當的要求。在人權的概念中,這種正當的要求難以通過自己的行為實現,需要其他社會成員的主動配合才能夠實現。環境權顯然符合這一要求。不論是個體環境權的實現,還是集體環境權的實現,都需要政府,企業等其他社會成員的配合。因此,從人權的含義而言,環境權符合人權的構成要件,所以是人權的組成部分。從歷史的角度來看,人權是一種反抗權利。也就是說,在觀念上,人權要求反映了人們反抗特權、反抗社會壓迫和剝削的愿望;在現實中,法律權利逐步增長乃至進化為人權,是人們反抗人身依附、政治專制和精神壓迫的斗爭不斷取得勝利的結果。[ ]環境權的提出,不僅是對日益惡化的環境現實的一種反抗,也是對污染行為的一種反抗。因此,綜上三個特征,環境權應該被認為屬于人權的一部分。
三、環境權是基本人權
筆者認為,環境權應該是一項與生存權,發展權并列的基本人權。基本人權是不可剝奪,不可或缺,不可轉讓的與生俱來的權利。就環境權而言,首先環境權具有基本性,是不可分離,不可轉讓的,如果失去了良好的環境,人類就很難生存;其次,環境權具有穩定性,從某種程度而言,環境權是人得以生存的底線;最后,環境權具有派生性,他不僅可以派生出例如通風權,采光權等實體權利,還可以派生出環境知情權,參與權等程序性權利,因此,從定義而言,環境權應該是一項基本人權。其次,從環境權產生的背景來看,在原始社會和農業文明時代,由于經濟技術落后,人們對自然資源沒有能力大范圍的開發,因而很少出現大范圍的環境公害事件,也就沒有環境權的概念。隨著工業文明的不斷發展,人們對經濟發展的速度不斷追求,也不斷挑戰環境容量的底線,從而使環境權受到關注,因此,環境權是一項新興的人權。
環境權作為一項與人類生存發展有著密切聯系的權利,不僅是一項新興的人權,也是一個獨立的基本人權,與生存權,發展權既有聯系,也有區別。因此,在研究環境權的時候,應該把握好其在人權體系中的定位,從而為細化研究打下理論基礎。這對于我國開展環境保護工作以及為維護人們良好的生存環境權利提供理論支持和實踐工作都有重要意義。
參考文獻:
[1]徐詳民:《環境權論-----人權發展歷史分期的視角》,載《中國社會科學》2004年第4期
[2]呂忠梅:《再論公民環境權》,載《法學研究》2000年第六期
[3]劉繼勇 ,張軼歆:《試析環境權的人權屬性及法律保護》,載《檢查實踐》2005年第2期
[4]徐顯明:《生存權論》,載《中國社會科學》1992年第5期
[5]黃華弟:《論環境權的人權屬性》,載《河北法學》2004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