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中國網絡民主問題研究

摘 要 本文以互聯網與民主的結合為切入點，對當下在中國發展網絡民主的背景條件進行分析，深入解讀當下在中國發展網絡民主的重要性以及現實困境，為網絡民主在中國蓬勃發展，進一步促進我國基層民主建設提供一些建議。

關鍵詞 當代中國 網絡民主 政治參與

作者簡介：羅柯夢，西華師范大學政治與行政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基層民主建設。

中圖分類號：D602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8.06.292

以互聯網為代表的科技革命已經將人類帶入到了網絡信息時代。網絡信息時代不僅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和交往方式，甚至滲入人類生活中的政治、經濟、文化等各個方面，改變了傳統民主政治的發展環境和技術條件。我國政府順應時代潮流，以開放包容的姿態對待互聯網，建立了各級政府部門網站、微博、公眾號等，促進電子政務和網絡政治參與的發展，推動政府向公開、透明、參與和服務型轉變。黨和國家也高度重視互聯網的發展和規范管理，重視互聯網文化和輿論引導，并將其上升到了戰略高度。網絡民主已成為新時代發展的題中應有之義。

一、 網絡民主內涵

網絡民主作為信息化與民主化相結合的產物，有其自身獨有的內涵。“網絡民主”一詞最早是由美國學者馬克·斯勞卡在 1995 年提出的，他認為“網絡民主”可以理解為以網絡為媒介的民主，或者是在民主中滲入網絡的成分，即借助網絡信息技術工具實現“電子民主”、“數字民主”等新渠道和新形式①。在他之后，網絡民主概念逐漸得到普遍使用。通過對眾多學術大家的著作、期刊、論文等的閱讀與研究，充分解讀了他們對網絡民主內涵的解釋后，我個人認為：“網絡民主是由于網絡信息技術的發展，伴隨信息社會的到來而產生的一種新型事物，它是政治權力以及政治權利主體以互聯網絡為運作和參與的平臺，是政治權利主體在網絡空間內行使民主決策、民主協商、民主監督、民主治理等政治表達和政治參與權利的一種新型民主形式。”

二、網絡民主對我國民主政治發展的重要性

近年來，隨著普通網民人數的增加，互聯網對我國民主政治發展的積極影響日益凸顯，為中國基層民主政治發展提供了一種新的選擇。

（一）網絡民主提高了公眾政治參與的積極性

網絡民主為普通公民的政治參與提供了一種新的模式。它以其自身的平等、開放、便捷等特性培養了公民的積極主動行使個人政治權利的民主意識和自由平等的民主精神，極大提高了公眾的政治參與熱情。傳統參政方式途徑單一且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傳統大眾媒介，是政府對公民的單向傳播，難以實現政府百姓的雙向互動。現今，民主以網絡為依托，無論何時何地，廣大民眾都可以通過網頁、論壇等獲取政治信息，表達個人意愿。同時，各級政府也順應時代潮流，開通政府官網、官微等，主動與網民進行互動，汲取群眾的智慧和建議。在2014年3月，中國政府網新設“我向總理說句話”常設板塊，征集廣大民眾對政府發展的建議。這不僅是集民智、匯民意，更拉近了中國網民的電腦桌與政府總理的辦公桌之間的距離，提高了廣大公民的政治參與熱情。

（二）網絡民主加強了社會監督

傳統的社會監督需要依賴于一定的中介組織和渠道來完成，是一種間接監督。時效性差、信息量耗損、以及中間環節可能產生的非正常因素的干擾，極易導致信息的失真，使得社會監督的效力大打折扣。而在網絡民主中，公民作為社會監督的主體，可以通過在線檢舉、批評、控告等形式行使其監督權，使得腐敗和不法份子的行為迅速訴諸于眾，從而引發強大的網絡輿論的譴責，甚至會帶來司法機關的介入，從而提高社會監督的效力。從早前的“我爸是李剛”、“最牛釘子戶拆遷案”到近日的“江歌案”，每一個事件都引起了網民的熱烈討論，形成了強大的社會輿論氛圍，督促政府加快問題的解決。

（三）網絡民主促使政府工作透明度的提高

網絡民主通過讓權力在陽關下運行，接受群眾的監督使得政府工作更加公開與透明。通過政務公開、網絡監督等方式擴大了公民的知情權、參與權和監督權，使政府的一舉一動都活在百姓的監督下，這極大的減少貪污腐敗現象的滋生，提高了政府工作的簡政放權，實現了政務的公開透明。政府政務信息的公開，使得廣大公民有了正規的信息獲取渠道和與更為便捷的政務監督權。政務越透明，公民對政務的了解便越多，便更能有效對政府行政人員行為進行監督，進而遏制政府腐敗的發生。反之，當公民網絡監督已成常態化，政府的一言一語都在公民監督之下，任何失職腐敗行為都會因為網絡的信息公開而暴露于公眾的視線中，政府在公權力的行使上也會更為公正，政務公開也就成為必然趨勢。

三、當下我國網絡民主發展存在的問題

任何事物的發展都是前進性與曲折性的統一，網絡民主的發展也不例外。網絡民主在推動當代中國民主政治向前發展的同時，也存在著一些問題。

（一）數字鴻溝導致政治參與的不均衡，加劇民主發展的不平衡

網絡民主的發展在提高公民的政治參與度的同時也進一步加大了數字鴻溝。實現公民網絡民主參與的必要前提是計算機的配備，中國正處于并將長期處于社會主義發展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決定了我國大多數公民暫時還不能具備使用網絡的經濟條件。且大多有條件使用計算機的民眾對利用網絡參與民主政治興趣不大，這一類網絡公民也不能算網絡政治公民。由于財富、年齡、學歷、區域以及個人的興趣習慣的差異等原因的限制，信息鴻溝進一步拉大。一方面無法擁有網絡信息的信息窮人與網絡信息世界之間是相互隔絕的，盡管他們在法律上享有民主的權利，但他們卻無法真正參與到網絡民主中去。另一方面那些對網絡技術沒有興趣的人也注定無法成為網絡民主時代的公民。網絡民主的發展必須以廣大網民網絡民主參與為前提，因而廣大網民的不完全參與在一定程度上也阻礙了網絡民主的發展，使得網絡民主極易成為一部分人的民主。

（二）網絡民主有可能導致非理性的情緒性民主，形成多數人的暴政

網絡的開放性打破了權威人士的話語壟斷，為網民大眾自由發表意見提供了一個暢通的渠道，這雖然有助于直接民主政治的發展，但缺乏約束性的、不負責任的言論評判也彌漫于網絡空間。甚至于一些網民以維護道德的名義，形成壓倒性的多數，通過輿論譴責、批評謾罵、公布隱私等方式對少數網民施壓，給少數網民帶來極大傷害。且網絡民主決策事關國家發展，這個過程中公眾必須具有絕對的理性和冷靜。但是廣大民主大多沒有接受過理性思維的教育與訓練，在思考問題、行為方式上都容易受到非理性因素的影響，從而導致背離了民主真意的行為。更為嚴重的是，若是政府決策者無法在公民的非理性情緒下保持理性決策，便會嚴重損害社會公平、極大降低行政決策的效率。這樣，網絡民主便成為了多數人的暴政而非民主發展的推動器。

（三）網絡民主自身的隱蔽性以及虛擬性可能會使民主的真實性受損

互聯網是網絡民主賴以生存的必要條件。在其創始之初，出于保護每一個網民隱私的目的，便沒有設定對身份進行有效鑒定的功能，每一個活動于互聯網的網民，其身份就只是一串數字、代碼。這雖然給廣大網民在互聯網上的言論自由帶來了極大的安全感，但也可能導致一些網民在一重又一重的代碼的掩護下擺脫社會規則的束縛，發表一些虛假的、非法的、非正當的言論。由于互聯網自身的虛擬性和隱蔽性，在其基礎上繁衍出來的網絡民主也就缺乏真實性的保障。在互聯網逐漸普及的當下，有人主張可以借助于網絡技術實現全民投票，即所謂的“點擊民主”。但網絡的虛擬性、隱蔽性和現有的技術手段使得我們無法完全的有效的鑒別選民身份，若是有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信息技術手段影響甚至篡改投票結果，必然會使得民主的真實性受損，使得網絡民主成為一些人實現政治目的的手段。

四、進一步完善當代中國網絡民主

網絡民主存在的民意表達的不全面、非理性民主、民主真實性受損等問題對民主政治的發展存在著一定的負面影響。為了消除這些影響，我們亟需采取一些措施健全我國網絡民主政治的發展。

（一）加強信息基礎設施建設，縮小“數字鴻溝”

當下我國網絡基礎設施普及速度呈現出東部快、西部慢、城市快、農村慢的不平衡態勢，各地區的網民規模和網絡技術發展水平均存在著較大差距。為扭轉這種局面，政府必須在加大對貧困地區經濟扶持的同時也注重加大信息基礎設施建設。首先，要加大對基礎信息設施建設上的投入，逐步實現互聯網在各縣乃至各村的普及；其次，要加強農村信息技術教育。讓普通百姓不止有電腦，還能通過網絡參與到政治生活中來。更為重要的是，要進一步推進網上政府建設。各級政府網站是普通百姓了解政務、參與政治生活最為簡單和便捷的渠道。實現網上政府在各鄉鎮的普及，有利于進一步實現政府政務公開，讓百姓參政議政真正不受地域限制，減小網絡數字鴻溝。

（二）重視公民教育，強化網民有序政治參與

真正意義上的網絡民主必須以一定數量的具有良好的參政意識和參政能力的網民為支撐。據第四十一次《中國互聯網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截至2017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達7.72億，普及率達到55.8%。②盡管中國網民的數量已經如此龐大且呈飛速增長趨勢，但在這些網民中真正具備政治參與的意識與能力的卻為數不多，有序的網絡民主政治參與也就難以實現。強化網民有序政治參與，現代公民教育是一劑良方。網絡民主的有序性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網民政治素養的高低，現代公民教育一面在于培養普通百姓的公民意識，使之能準確把握自己同國家之間的關系，從而積極、理性的參與到公共事務的管理中去，即培養公民的有序政治參與意識。另一方面旨在通過政治教育、技能培養等，使廣大網民獲得有效參與公民生活必備的知識、技能，從而成為一個具有參政議政能力的公民。

（三）法律技術雙推進，確保網絡民主真實性

網絡民主真實性的保護，核心要義在于法律的保障和技術的支撐。在進一步確保網絡民主真實性的道路上，法律建設正逐漸完善。2017年6月1日《中華人民網絡安全法》施行，對個人和組織使用網絡做出了一定的法律規范，要求自6月1日起使用互聯網服務必須進行賬號實名認證。至此，網民在網絡空間隨心所欲、不負責任發言的行為受到了法律的制約，從而限制了一些人，乃至民主敵對分子發布虛假、非法言論，影響政治的穩定性。同時，加強網絡技術建設也刻不容緩。近年來電腦黑客入侵個人、公司乃至政府電腦系統的事件頻發，尤其是不法分子有組織有目的的入侵政府電腦系統、散布網絡謠言，這不僅是對政治穩定性和網絡民主的真實性的極大損害，也是對國家安全和國家利益的極大威脅。加快網絡信息技術創新，不斷培養高端網絡技術人才，加快增強網絡空間安全防御能力，也應成為當下網絡建設的重中之重。

注釋：

①張銘、劉曉黎.當代中國基層網絡民主的良性生長.山西大同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1）.28-30.

②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第41 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www.cnnic.net.cn/hlwfzyj/hlwxzbg/hlwtjbg/201803/t20180305_70249.htm，2017-03-05.

參考文獻：

[1]郭小安.網絡民主的可能及限度.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1.

[2]趙春麗.網絡民主發展研究.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2011.

[3]劉曉娟.中國民主發展中的網絡民主研究.2013（5）.

[4]李馳.當代中國網絡民主發展問題研究.鄭州：河南大學.2008.

[5]龍淼.當代中國網絡民主發展問題初探.湖南第一師范學報.200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