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戶退出宅基地集中居住前后的福利水平變化
——以蘇州太倉市為例

朱玉蕾，陳姝靈，陳 佳

（南京農業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南京210095）

一、引言

隨著中國城市化進程的加快，農村人口逐漸向城市集中。由于難以在城市穩定落戶，他們往往不愿意放棄農村的宅基地，導致宅基地閑置現象的出現。除此之外，部分地區城市擴張，建設用地需要占用原有的農用地和宅基地。因此，引導農戶退出宅基地集中居住是新型城鎮化發展的主要方向。農戶在退出宅基地的同時，通過政策和規定，在他們自愿的情況下，搬離原有居住點，住進成片的標準化樓房集中居住。集中居住點通常情況擁有更好的生活條件、基礎設施等。但同時，集中居住使農戶大多失去土地及依靠土地所獲取的收入。

江蘇省是中國農民集中居住先行探索地區。江蘇省太倉市是中國中小城市綜合實力百強縣市，位于蘇南現代化建設示范區中心地帶。在2010年，太倉市委、市政府出臺了《關于加快城鄉發展一體化，推進農民進城（鎮、區）集中居住的實施意見》。《意見》中提到：凡屬市、鎮規劃區外的農戶，自愿放棄宅基地使用權、土地承包經營權進城，進城進鎮集中居住的，實行“拆一還一”公寓房安置。太倉市在農戶退出宅基地集中居住方面積累了比較豐富的經驗，是理論和政策實踐研究中重要的關注區域。

二、農戶福利測度的實證研究

（一）組成農民福利的功能性活動

在農民福利的綜合評價領域，福利的衡量一般在評估功能性活動的基礎上進行。現主要評價農戶退出宅基地集中居住前后可能發生變化的農戶福利的主要功能性活動,即根據中國的實際情況以及集中居住的現實特征,選擇針對退出宅基地集中居住的農戶功能性活動,進行突出的可行能力比較。本文選擇了家庭經濟情況、社會保障、居住條件、社區生活、環境、心理狀況六種功能性活動。

（二）調查區域與數據來源

調查對象是農戶，實證調查選擇了蘇州太倉市陸渡鎮、城廂鎮的三個農民集中居住小區，分別是東城花園、盛園小區、電站花苑。東城花園是太倉市早期的集中居住區，而盛園小區和電站花苑是近年新建成的集中居住區，農民陸續搬入其中。

本次調查采取面對面訪談和自填式問卷的形式，對退出宅基地后集中居住的農戶展開調查，在小區內進行訪談，發放問卷。共計發放問卷100份，回收有效問卷98份。

（三）農戶集中居住前后福利效應測度結果

從表1的福利效應測度結果可知，農戶集中居住后總體福利水平有一定提高，農戶福利水平模糊評價值由0.515上升0.597。從各項功能性活動指標來看，集中居住后，農戶的社會保障、居住條件均有所改善，而農民的家庭經濟狀況、心理狀況以及環境等方面有不同程度惡化。

1.家庭經濟情況

從地區樣本來看，農民集中居住對家庭經濟狀況有較大影響。從各項具體指標來看，農民集中居住后農戶的農業收入和純收入減少，非農收入增加。調查發現，大部分農戶將原來的承包地統一交給村里從而獲得一次性補償或者每年拿租金，導致農業收入減少。其次，集中居住減少了農戶的副業收入，非農收入的增加不能彌補農業收入的減少。

2.社會保障

由于集中居住后農民的工作機會較以前有所增加，可實現就地就業與創業，所以更多農民選擇在本地經商或打工謀生。同時，農民退出宅基地集中居住后有更多機會享受城鎮居民養老保險、城鎮職工醫療保險或城鎮居民醫療保險。政府正積極完善社會保障體系，減少農民對宅基地的依賴程度，社會保障總福利也得到相應的提高。

3.居住條件

居住條件在農戶集中居住后有所改善。其中房屋結構的隸屬度變化最大，由0.429上升到0.928。這主要是因為集中居住前農戶原有房屋大部分是磚木或磚混結構，而集中居住區的新房基本上是鋼筋混凝土結構，房屋建筑質量明顯提升。房屋類型的隸屬度值從0.393上升至0.429，由于集中居住前農戶居住的是平房，而集中居住后大部分農戶居住在單元樓中，且很多單元樓都配備電梯，使得農戶居住條件得到改善。

4.社區生活

現所調查的大部分農戶所居住的集中居住小區是近幾年新建的，規范的社區規劃和設有的圍墻、固定的出入口和保衛人員有利于改善社區的治安。社區文娛生活方面變化不大，但是集中居住區配有專門的娛樂設備，農戶的文娛生活方式得到增加，社區文娛活動的隸屬度也有所提升。而社區決策參與隸屬度有大幅度降低，在宅基地退出過程中他們沒有參與制定宅基地退出的政策，房屋類型、新社區選址和補償方案相關政策也從未參與，直接導致社區生活的總隸屬度從0.346降低至0.214。

5.環境

總體來看，集中居住前農戶的生活環境較好，隸屬度為0.629，衡量該功能性活動的各項指標隸屬度在集中居住前后均高于0.5，集中居住使這一功能降低，隸屬度值下降至0.529。這主要是空氣質量和噪音狀況指標隸屬度降低所導致的。農戶對集中居住小區的植被覆蓋情況和交通狀況較為滿意，原因是集中居住小區有統一的、專業的社區綠化規劃，而且小區距公交站、醫院、學校較近，生活十分便利。

6.心理狀況

調查發現，心理狀況的總隸屬度值在集中居住后稍有下降，總體水平處在不好不壞的模糊狀態。變化最明顯的是社區歸屬感，但集中居住前后其隸屬度均達0.5以上，表明集中居住前后農戶的社區歸屬感雖有所變化，但整體上都處于較好水平。人際關系隸屬度的下降可能是因為集中居住小區較大，由多個村的農民集中在一起，鄰里街坊發生了變化，使鄰里關系沒有以前融洽。

表1 農戶集中居住前后福利效應測度結果

三、研究結果分析

（一）研究結論

通過考察了江蘇省蘇州太倉市這一經濟較發達地區的農戶在退出宅基地集中居住前后的福利變化及其影響因素。集中居住前后農戶福利水平的模糊評價結果顯示，這一地區總體樣本的農戶福利水平在集中居住后有一定程度的提高，總模糊指數從0.515升到0.597。進一步分析引起農戶在集中居住前后的福利變化產生差異的影響因素，其研究結果表明，社會保障、居住條件對農戶福利變化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家庭經濟情況、社區生活、環境、心理狀況對農戶福利變化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

總之，福利在本質上的模糊性和復雜性使得無法精確地測度，因為這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在現實生活中，我們也無法得出福利狀況好或壞的絕對結論。

（二）政策建議

1.合理規劃集中居住區，完善周邊配套設施

在充分尊重農民意愿、發揮農民的主體性的前提下，政府應該充分考慮本地工業化、城鎮化的現狀和發展趨勢，綜合考慮與產業、周邊社區的關系，合理規劃集中居住區。此外，地方政府應該適當增加對集中居住區社會經濟發展以及生活環境的投資，例如，加大對集中居住區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設施的投資力度，改善交通、通訊、電力、飲水等居住條件，提高農民日常生活的舒適度和便利度。

2.保障農民權益，提高集中居住補償

在集中居住工作中，要以農民意愿為核心，保障農民權益不受侵犯，讓農民代表參與集中居住工程的過程管理，并就拆遷補償、就業安置方案與政府主管部門保持溝通，收集與整理合理化建議。除此之外，通過提高集中居住補償來增加農民收入，改善農民福利。政府應提高補償標準并提供價格合理的集中居住區安置房。擴大補償范圍，規范補償程序，減少補償隨意性及暗箱操作等違規現象。豐富補償方式，將貨幣補償與實物補償相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