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葉梅玉

去年,我退休了。那段時間,我心里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無所適從。
退休之前,每天早上,我習慣早早地起床,徒步去上班;下班忙著買菜、回家做飯。那個時候,每天像上了弦的鐘表一樣忙碌。而今,突然閑下來了,不用起早,不用趕著上班,卻反而不適應起來。
我賴在床上,對自己說,以前不是總抱怨沒時間睡懶覺嗎?現在退休了,可以睡個夠。我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可是,思想卻像奔騰的野馬,浮想聯翩起來,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幾十年來養成的早起習慣,豈是這樣輕易能改變的?于是,我不得不起床。
起床后,把屋子打掃一遍,拖地、擦家具,先是臥室,然后是書房。我看到書柜里一排一排擺放整齊的書籍,眼前隨之一亮。我隨意從中取下一本,翻看起來,那是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我看著看著,居然放不下了。我完全被它打動了。一二十年前,我曾讀過一次,可這次重讀它,卻是全然不同的感受。安娜,這個一生追求愛情的女人,為了心愛的男人,放棄自己優越的生活,拋夫棄子,她的熱烈,她的勇敢,她的高傲,讓我唏噓。我沉浸于書里,與她共歡樂同哭泣。在閱讀這本書的日日夜夜里,除了一日三餐,我一心都撲在書上了,先前空虛失落、焦躁不安的心靈完全被書里的人物填塞得滿滿當當的,無所適從的感覺頓時全消。
閱讀是我自幼的愛好,如今重拾,感覺真好。
讀多了,心里就躍躍欲試,有寫的沖動了。于是,在鍵盤上敲出一些心中流淌的文字,找來一些報刊郵箱投出去。結果第一篇沒中;再投,第二篇遭遇同樣的命運;又投,第三篇終于發表了。從網上搜索我發表的文章,我不由得竊喜,退休生活,我還可以以文來寄托閑情??!原以為從事辦公室公文寫作,把文思都寫枯竭了,不料,文思卻潛伏于我的大腦深處,只要激發它,它就會放出意外的光彩。文章的發表讓我信心陡增。我一鼓作氣,寫了《風雨黃瓜寨》,寫了《竹林》,寫了《茶峒北門碼頭》……幸運的是,它們都在當地報上發表了。而今,讀書、寫作已成了我的日常生活,就好像吃飯睡覺一樣不可缺少,我的內心也因此充盈起來。
前段時間,參觀了一個書畫展,勾起我的興趣,我一時性起,又重拾起大學時代的愛好——習寫書法。書法,我在年輕時學過一陣子,只是后來工作、生活繁忙,才放下了,現在重拾,如舊友重逢。在參加縣里的女子書法培訓班中,我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樂趣,一顆浮躁的心也在翰墨書香中歸于平靜、淡泊。現在,除了讀書、寫作,書法也成了我生活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退休了,重拾自己的愛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