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第三方檢測機構的食品安全共治演化博弈分析

(1.河南理工大學 應急管理學院,河南 焦作 454003；2.揚州大學 蘇中發展研究院,江蘇 揚州 225009)

1　引言

“民以食為天,食以安為先”，近年“三聚氰胺奶粉、鎘大米、地溝油、毒豆芽”等食品安全事件頻發,對公共利益產生了巨大影響。基于此,《中華人民共和國食品安全法》于2015年4月24日修訂通過,對食品生產、銷售、餐飲服務和食用農產品等各個環節管理做出了詳細規定。《“十三五”國家食品安全規劃》指出,以預防為主、風險管理、全程控制、社會共治四大基本原則，強調加快形成企業自律、政府監管、社會協同、公眾參與、法治保障的食品安全社會共治格局。從政府傳統監管到社會共治,反映出對不安全生產行為從處罰到預防的轉變。這種轉變主要是基于傳統的政府管理方式,并加入更多的信息傳遞手段[1]，其實質是上下垂直方向相互結合,實現由自上而下的治理模式[2]。

第三方檢測機構旨在利用信息技術手段,建立應用性、系統性、集成性標準化的檢測平臺[3]。作為政策導向較強的行業,國家從體制改革、機構改革、服務質量發展等方面出臺多項政策支持第三方檢測機構發展,核心是“國退民進、管辦分離”[4]。在合作共治的治理格局中,第三方組織市場主體力量在食品安全規制中的地位與作用不斷加強[5]。加之政府提供的服務已不能滿足食品生產企業國際化、標準化的需求,企業迫切需要檢測咨詢、技術培訓、行業發展動態、標準解讀等配套服務,這些配套服務恰恰是政府監管面臨的難題[6]。這主要是由于第三方組織設置行業標準不受政府的過度干預,能在制造業和零售業環節減少食品消費的潛在風險;第三方組織針對食品企業設定績效目標,協調整個食品安全行業應對的風險挑戰,為政府監督部門的食品安全評估提供依據,最終實現食品企業間有價值的信息互動[7]。本文采用演化博弈模型分析食品生產企業、政府監管部門、第三方檢測機構互動條件下食品安全監管的形成機理,以期為社會共治格局下政府對食品安全治理政策的優化提供理論與實證依據。

2　國內外文獻綜述

由于特征策略空間和收益函數環境復雜性、信息不完全和監管成本等問題的限制,將博弈策略選擇行為納入食品安全治理范疇為研究提供了可行的思路。對食品安全規制的研究本文主要從以下方面展開:①政府主體主導政治性規制博弈。通過對中央與地方政府食品安全監管演化博弈的分析,與正向激勵措施有關的成本與收益可使貧困地區地方政府做出策略調整,如財政返還和定向轉移支付等經濟手段實現食品安全環境的長久持續改善[8]。在食品企業、地方政府、中央政府三方共同作用下,關鍵因素是中央政府對地方政府的視察頻度[9]。政府補貼條件下,食品安全監管部門通過加大查處力度或增加處罰強度實施食品安全監管[10]。因此,將激勵與約束機制作用于政府官員與企業兩者行為互動的過程中,實現系統均衡的動態演化結果[11]。②社會主體參與社會性規制博弈。研究發現,利益相關者在風險溝通和政府決策方面更具有包容性和影響力。風險溝通有助于減輕潛在的食品安全事件,更好地解決食品安全問題[12]。有學者認為,政府策略空間與行業協會合作收益和行業協會的能力成反比[13]。③市場層面資源配置經濟性博弈。針對食品供應鏈質量投入的外部正效應問題,對“搭便車”行為進行懲罰,食品生產企業則會做出策略調整進行質量投入,政府采用補貼的方式將有利于企業加大質量投入,促使食品行業的良性運轉[14]。此外,食品消費者替代參數也對食品企業與政府監管策略選擇發揮著重要作用。當參數較低時,在政府監管部門嚴格監管的情況下企業選擇供應質量好的食品;而當參數較高時,政府監管部門保持適當的嚴格監管概率值且消費者參與到舉報行動中,即可激勵食品企業安全生產[15]。通過食品供應鏈全過程風險機理分析,分別由供應商、制造商、銷售商與消費者組成的食品供應過程博弈分析體系,該體系介入質量風險傳遞因子與監督傳遞因子變量,模型結果合理解釋了食品市場的風險路徑選擇與利益主體之間上下游廠商博弈的作用機理[16]。

通過對國內外文獻的分析表明,學者們在食品安全監管演化博弈方面進行了大量研究,其理論與方法對本研究具有重大的借鑒與啟發意義。然而,以往研究主要針對政府與企業或企業之間的博弈展開,鮮見將第三方檢測機構引入食品安全演化博弈模型的實證分析中。此外,以往進行動態演化模型的博弈支付矩陣分析主要采用獎勵與懲罰機制設計,忽視了第三方組織監督機制所產生的社會效能對策略穩定性的影響。因此,本文采用兩兩對比博弈方式分析食品安全監管利益策略的均衡點與均衡解,使食品生產企業與第三方檢測機構在社會規制下能根據外部環境變化做出適時策略調整,實現穩定的演化博弈均衡。

3　第三方參與食品安全監管的演化博弈分析

3.1　第三方與食品企業演化博弈模型假設

對食品進行檢驗檢測是防范問題食品進入市場的關鍵環節,構建一個高效權威的食品檢測體系有助于改善我國食品安全狀況。由于第三方檢測機構對企業進行監管受到官方、非官方管理權限的客觀限制,監管權限的實施需要得到企業的支持,因此政府監管策略占主動優勢。即假設政府嚴格執法條件下,其監管能力高于第三方檢測機構[17]。

假設食品企業生產的產品分為“質量好”和“質量差”兩種,設其概率分別為x和1-x;第三方檢測機構的商業決策分為“認真監督”和“疏于監督”,設其概率分別為z和1-z。在這種情況下一般會出現:①食品生產企業生產質量好的產品策略和第三方檢測機構選擇認真監督的情形。由于政府對食品安全監督考核機制的存在,企業在應對政府食品安全監管中存在相應的交易成本;而完善的第三方認證制度能向消費者傳遞產品質量信號,降低消費者的信息搜集成本、政府的監管成本和企業的內部成本。因此,在此過程中,食品生產企業獲得潛在隱形效益為E。第三方檢測機構在完善行業制度過程中,總成本在同等人力、設備、技術和活動范圍的前提下用C4表示(綜合人力成本+交通費+通訊費+耗材成本+儀器設備折舊等因素+附加成本。附加成本=檢驗設備消耗+無標準參照費用)。②在食品生產企業選擇生產質量好的產品策略和第三方檢測機構選擇疏于監督的情形下,食品安全的公眾滿意度提升,進一步創造社會效益B。③在食品生產企業選擇生產質量差的產品策略和第三方檢測機構選擇認真監督策略的情形下,食品企業選擇生產質量差的策略所獲得的短期收益為R。由于市場上出現問題產品,第三方機構的檢測實力和檢測效率的競爭能全面提升整個食品行業的質量檢測水平,改善食品安全狀況。假設在此情形下策略選擇中的第三方檢測機構自然會形成行業競爭概率β,行業良性競爭產權p,兩者乘積可直接等同于行業內部收益。④在食品生產企業生產質量差的產品策略和第三方檢測機構選擇疏于監督的情形下,與政府監管不分離情境下的效用有一定差距。根據以上假設建立食品安全第三方檢測機構與食品企業之間的矩陣策略選擇收益見表1。

表1　食品生產企業與第三方檢測機構的博弈支付矩陣

3.2　食品生產企業的演化策略穩定性分析

食品生產企業生產好質量產品收益IB1為:

IB1=z(r+E)+(1-z)(r+E)

(1)

食品生產企業生產質量差的產品收益IB2為:

IB2=z(-R-E)+(1-z)(R-E)

(2)

食品生產企業的期望收益IB為:

IB=E(x)=xIB1+(1-x)IB2

(3)

根據Malthusian方程,食品生產企業選擇供應好質量產品的復制動態方程為[15]:

(4)

令F(x)=0可得x*=0,或x*=1,或z*=R-r-2E/2R。此時,根據微分方程穩定性考慮演化穩定策略選擇。計算整理可得,當F(x*)=0時,x*為演化穩定策略。

圖1　食品企業受第三方檢測機構影響的復制動態相位

3.3　第三方檢測機構的演化策略穩定性分析

第三方檢測機構認真監督時的收益IC1為:

IC1=x(B-C4+pβ)+(1-x)(B-C4+pB)

(5)

第三方檢測機構選擇疏于監督時的收益IC2為:

IC2=xB+(1-x)(-B)

(6)

保障食品安全使第三方檢測機構獲得的期望收益IC為:

IC=zIC1+(1-z)IC2

(7)

根據Malthusian方程,構建第三方檢測機構監督的復制動態方程為:

F(z)=dz/dt=z(IC1-IC)=z(1-z)(IC1-IC2)

(8)

令F(z)=0,可得z*=0,或z*=1,或x*=1-(C4-pβ/2B),同理可得F′(z*)=0。此時,z*為演化穩定策略。

圖2　第三方檢測機構受食品生產企業影響的復制動態相位

3.4　兩者選擇策略的演化趨勢分析

食品生產企業與第三方檢測機構演化博弈關系由式(4)、式(8)構成演化系統,該系統有5個均衡點:(0,0)、(1,0)、(1,1)、(0,1)和(R-r-2E/2R,1-(C4-pβ/2B))。由復制動態方程求出的均衡點并不一定是系統的演化穩定策略。博弈過程中,達到各個利益主體的策略選擇實現局部和整體雙重利益最大化的均衡穩定狀態用ESS表示[18]。借助Friedman檢驗方法,可用Jacobian矩陣分析,系統均衡解能很好解釋系統的穩定性問題。上述食品生產企業與第三方檢測機構演化博弈系統的Jacobian矩陣J可表示為:

如果滿足a11+a12<0(Jacobian矩陣的跡條件,用符號trJ表示),a11a22-a21a12<0(Jacobian矩陣的行列式條件,用符號detJ表示),那么復制動態方程的平衡點達到局部穩定狀態,且該平衡點就是博弈雙方的演化穩定策略選擇。因此,由Jacobian矩陣的局部穩定分析法,結合上述動力系統方程中5個均衡點的排列組合進行穩定性分析,結果見表2。

表2　模型I食品企業與第三方檢測機構策略演化穩定性分析

設I=r+2E,M=pβ-C4根據經濟規制下的食品企業與第三方部門博弈收益因子狀況的對比,可分為以下四種情形:

(a)r+E>R-E,B+pβ-C4>B

(b)r+E>R-E,B+pβ-C4

(c)r+EB

(d)r+E

根據以上情形可得出:①如果食品生產企業供應差質量產品的短期整體效能R-E小于供應好質量產品的長期效能r+E,企業效能指標綜合評判為較高水平。當第三方機構認真檢測凈收益B+pβ-C4大于疏于監督的凈收益B時,根據Jacobian矩陣局部穩定性分析法(表2),利益主體的演化博弈唯一趨向穩定于點(1,1)。即食品生產企業供應質量好的產品,第三方檢測機構認真監督,充分說明第三方檢測機構在解決企業與政府之間作為監管對象與監管者之間利益合謀的問題上發揮了重要作用,解決了“市場—政府”二元主體監管模式下的市場失靈和政府失靈問題。②如果食品生產企業供應差質量產品的短期整體效能R-E小于供應質量好產品的長期效能r+E,但第三方檢測機構認真監督凈收益B+pβ-C4小于疏于監督的凈收益B時,(1,0)為最優策略。即食品生產企業供應質量好產品,第三方檢測機構疏于監督,導致食品生產企業做出的策略調整不足以使第三方檢測機構做出相應的策略調整。③如果食品生產企業供應差質量產品的短期整體效能R-E大于供應好質量產品的長期效能r+E,當第三方檢測機構認真監督檢測凈收益B+pβ-C4大于疏于監督的凈收益B時,(0,1)為系統的均衡解。當pβ>C4時,且行業競爭概率β和競爭的首要優勢產權p足夠大,行業競爭概率和競爭的首要優勢產權發揮作用,使穩定策略選擇為1。在此情形下為保障第三方檢測機構的良性發展,應加強第三方檢測機構內部競爭并明確第三方檢測機構的產權。從表2可見,利益主體的演化博弈不存在局部穩定點和穩定狀態,演化結果具有較大的隨機性,沒有形成規律性結論[17]。

4　第三方與政府的演化博弈對比分析

4.1　政府與食品生產企業演化博弈模型假設

食品生產企業與政府監管部門之間的進化穩定策略條件與關鍵影響要素為:食品企業產品分為“質量好”和“質量差”,設其概率分別為x和1-x;政府監管部門的戰略空間分為“嚴格執法”和“維持原狀”,設其概率分別為y和1-y,會出現以下情形:①在企業選擇生產好質量產品策略和政府監管部門選擇嚴格執法策略的情形下,假設企業固定成本和單位成本為0,為解決潛在的食品質量安全風險需要質量好的企業為食品額外付出改造成本后的收益用r表示。政府的監管受到行政成本C1(人力物力、非法轉走、企業倒閉稅收減少、食品供應鏈相關利益方損失、其他公共損失)和行政收益I1(生產環節和消費環節稅收、政府聲譽提升政績公益收益)平衡的影響,限制了政府監督的廣度與深度。②在企業選擇生產好質量產品策略和政府監管部門選擇維持原狀策略的情形下,食品企業的收益同樣為r。政府監管部門不需要付出行政成本C1即可享受I1的行政收益。③在企業選擇生產差質量產品策略和政府監管部門選擇嚴格執法策略的情形下,當監管部門濫用職權時,若企業采取行賄行為,企業向政府監管部門行賄的賄金為成本αC2(0<α<1);當監管部門不濫用職權時,若企業行賄,則監管部門將賄金沒收處置,基于懲罰機制,產生罰金為F,即企業成本增加(1-α)F;當監管部門把沒收的財產上交國庫時,基于獎勵機制,中央政府將給予地方監管部門適當的獎勵金,為k[αC2+(1-α)F](0

表3　食品企業與政府監管部門的博弈支付矩陣

4.2　食品生產企業的演化過程策略穩定性分析

食品生產企業基于“檸檬市場”生產好質量的產品的收益IB1為:

IB1=yr+(1-y)r=r

(9)

食品生產企業基于“檸檬市場”生產差質量產品的收益IB2為:

IB2=y(-αC2-R-F+αF)+(1-y)R

(10)

食品企業的期望收益IB為:

IB=E(x)=xIB1+(1-x)

(11)

食品企業選擇生產好質量產品的復制動態為:

F(x)=dx/dt=x(IB1-IB)=x(1-x)(IB1-IB2)

(12)

令F(x)=0,可得x*=0,或x*=1,或y*=(R-r/2R+F-αF+αC2)。

4.3　政府監管部門的演化策略選擇穩定性分析

政府監管部門選擇嚴格執法時的收益IA1為:

IA1=x(I1-C1)+(1-x)[k(αC2+(1-α)F)+I1-C1]

(13)

政府監管部門選擇維持問題原狀時的收益IA2為:

IA2=xI1+(1-x)(-C3)

(14)

政府監管部門獲得的期望收益IA為:

IA=yIA1+(1-y)IA2

(15)

政府監管部門采取嚴格執法策略的復制動態方程為:

F(y)=dy/dt=y(IA1-IA)=y(1-y)(IA1-IA2)

(16)

4.4　兩者的演化趨勢分析

食品生產企業與政府監管部門演化博弈關系由式(12)和式(16)構成演化系統,該系統有5個均衡點:(0,0)、(1,0)、(1,1)、(0,1)和(R-r/2R+F-αF+αC2,1-C1/kαC2+Kf-kαF+I1-C3)。同理,上述系統的Jacobian矩陣J可表示為:

穩定性分析見表4。

表4　政府監管部門和食品企業策略演化穩定性

設G=k[αC2+(1-α)F]+I1-C1-(-C3),H=r+αC2+R+F-yF,根據獎勵懲罰機制下的食品企業與政府監管部門博弈收益狀況的對比,可以分為以下幾種情形:(e)r0;(g)r>R,G<0;(h)r>R,G>0。即:①如果食品企業供應差質量產品的短期收益R小于供應好質量產品的長期收益r,企業為了利益驅使仍選擇生產差質量的產品。在此前提下,政府采取嚴格執法策略選擇的收益k[αC2+(1-α)F]+I1-C1小于疏于監管-C3的收益。(0,0)策略組合即為演化穩定點,此時監管者與企業犧牲消費者的利益,成為利益共同體,利益主體的演化博弈唯一趨向穩定點(0,0)。②如果食品生產企業供應差質量產品的短期收益R小于供應好質量產品的長期收益r,政府采取嚴格執法措施的收益k[αC2+(1-α)F]+I1-C1大于采取疏于監管-C3的收益,但由于Jacobian矩陣中行列式值和主對角線乘積條件不匹配,兩者演化博弈沒有局部穩定點,政府監管部門不足以使食品生產企業策略發生轉變,最終結果帶有隨機性,應視具體情況而定。③如果食品生產企業供應差質量產品的短期收益R小于供應好質量產品的長期收益r,企業會提高生產安全食品的可能性，因此食品生產企業愿意支付一定的額外質量成本保障食品安全性。綜上所述，無論政府監管部門做出何種策略選擇,也無論監管收益如何變動,利益主體的演化博弈唯一趨向于穩定點(1,0)。④由上述分析可見,如果企業生產假冒偽劣產品的長期收益r小于短期收益R,或政府監管不嚴格導致處罰執行力度較差或罰金較低,企業仍能獲得生產假冒偽劣產品的額外利潤,進化穩定策略仍維持原狀。政府監管如果缺乏相關的激勵與約束,相對于積極監管得到的獎勵k[αC2+(1-α)F]和消極監管所受到的處罰-C3,導致監管成本大于監管收益,獎勵懲罰機制運轉失效,則會形成監管者放棄積極監管的長期策略選擇,無法實現(1,1)均衡策略組合。這主要是由于存在“激勵悖論”現象,即過度加強政府監管部門獎勵與懲罰機制,雖然短期內有利于提高監管部門的監管效率,但長期并不能實現監管部門的嚴格執法策略,有可能出現增加食品企業生產不安全食品的現象。相反,提高監管的頻率和嚴格程度,短期內會使企業更加重視食品安全,長期卻會使政府監管部門放松監管,導致政府失靈。

5　討論

本文采用動態演化博弈模型分析第三方檢測機構與食品生產企業之間的策略選擇互動行為及其穩定狀態。通過第三方檢測機構參與監管與政府傳統監管博弈分析的對比發現:①第三方監管主要具備(1,1)、(1,0)、(0,1)三種穩定均衡狀態,而政府的傳統監管方式只有(0,0)、(1,0)兩種穩定均衡狀態,政府監管難以實現監管帕累托最優的穩定狀態。這主要是由于食品安全規制在一維價值、一元主體的現實情境下,政府監管部門在制定、運行相關的食品安全法規制度時,由于監管成本高、信息不對稱、單一模式缺乏競爭壓力等因素導致政府監管效果低于第三方檢測機構。而第三方檢測機構作為市場主體具備自主治理的能力,第三方檢測機構參與監管不產生政策性負擔,防止政府規制俘獲問題的產生。第三方食品檢測機構的服務目的在于降低企業的交易成本,提升企業專業化程度,為保證檢測機構自身的可持續發展,具有動力采取公平公正策略保障集體聲譽不受影響。②受傳統的政府監管部門職能的影響,較少進行外部科學研究與內部良性競爭,缺乏外部科學研究生成的社會效益B、內部良性競爭的發生概率p和第三方組織產權β特有的驅動力。新經濟學認為,制度均衡是由于各利益主體多次博弈所達成的均衡結果,第三方組織設置的行業標準不受政府過度干預且標準水平高于政府影響標準,有利于提高企業食品安全水平。第三方檢測機構在食品安全監管中作為各方利益的協調者,縮短利益機制中的制度供給與制度需求均衡中信息的傳遞與共享過程,從而高效調節制度供求的均衡成本,因此政府應完成從市場秩序的規制者轉變為監管結構的參與治理者角色變換。通過制度建構給予第三方組織權利配給,并在認證與激勵之間進行實踐性的監督規制權分配[20]。另一方面,鼓勵食品生產企業參與到社會共治格局中完善自我監督機制,使食品企業實現從單純盈利到積極承擔社會責任、追求短期利益R與長期利益r的均衡轉變。③破除已有的企業與政府賄金(αC2),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之間獎勵金(k[αC2+(1-α)F])可產生既得利益困境,僅僅依靠政府自上而下的監管模式無法從根本上消除食品生產中的“檸檬市場”。由于政府監管部門的絕對主動權,對食品安全風險的判斷完全來源于內部研判,由于缺乏對來自社會理性聲音的借鑒與吸收,導致出現帶有所謂科學理性“獨裁”的傾向[21]。而第三方組織由于存在內部條件下行業之間的良性競爭、外部條件下與企業的信息交換,能實現檢測機構與企業之間演化策略的良性互動,從而達到(1,1)的穩定均衡狀態。通過與政府傳統監管模式的對比分析,表明第三方檢測機構能克服市場失靈與政府失靈的雙重弊端[22,23]。

6　結論與啟示

6.1　結論

本文基于食品安全社會共治背景構建第三方介入食品安全監管的博弈模型,通過求得三個利益主體的復制動態方程、博弈動力系統與穩定性分析結果,分析第三方組織與食品企業食品安全監管機構博弈的具體約束條件和情境,并與傳統政府監管模式進行對比分析。結果表明：第三方檢測機構與食品企業協同演化有利于促進雙方的合作向良性方向發展。第三方檢測機構行業內部競爭概率、產權情況和檢測成本是影響企業與第三方機構演化博弈行為的關鍵因素。第三方檢測機構認真監管的內部收益大于外部支出時,食品企業供應差質量與好質量產品的整體凈收益R-E小于r-E,食品企業愿意支付一定的額外成本保障企業的長遠運營目標。與政府監管模式相比,由于政府監管部門內外部權衡利弊的凈收益小于監督成本,不足以形成有效的獎勵與約束機制,從而導致無法實現(1,1)監管對象與監管者之間的雙贏均衡狀態。

6.2　啟示

我國食品安全治理多維價值取向的邏輯是食品安全利益主體多元參與模式。本質上反映了食品安全監管從政治性規制—經濟性規制—社會性規制漸進式過渡的轉變過程。因此,政府部門應積極引導第三方檢測機構參與食品安全監管,采用競爭機制,促使第三方檢測機構建立基于持續改進理念的嚴格質量管理體系。同時，從政策環境、資金支持和制度管理等加強對第三方檢測機構的扶持力度。此外,引入第三方食品安全監管,并不代表政府力量的完全退出,而是要實現食品安全領域“政府—市場—社會”治理資源的合理優化配置,實現政府主導、市場主體與社會參與兼容的多主體治理模式,實現從“管制”到“治理”的職能性轉變,消除食品安全產業鏈中企業和消費者之間的信息不對稱,降低不確定性帶來的交易成本[24],使第三方主體成為更有效監管服務的提供者,實現食品安全監管的多元共治格局。

,等.食品安全社會共治：企業、政府與第三方監管力量[J].食品科學,2014,35(13)∶286-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