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雙窺探眼睛：囂張牙醫逼情局長夫人

璟瑰

2018年清明節，江西省景德鎮市市民張怡娟來到亡夫姜家衛的墓地，淚如雨下：“家衛，我們的兒子本科畢業后，已經考上碩士研究生了。當年，若不是我一時糊涂，你也不至于慘遭橫禍，我們一家三口團團圓圓，多么美好，都怨我呀！”

夫妻倆到底遭遇了怎樣的慘劇，以至于陰陽兩隔？張怡娟又為何對丈夫的遇害滿懷愧疚？這得從一次診療說起……

邂逅牙醫：不堪寂寞局長夫人淪陷

2010年5月下旬的一天晚上，江西省景德鎮市全職太太張怡娟收到了牙醫楊明濤發來的短信，對方關切地詢問她的牙痛好些沒有。張怡娟馬上回復：“好是好了些，但有時還是有點痛。”對方立即說：“那你明天過來復查吧。還有，一定要記住，這段時間不要吃辣，不要喝酒。”看著體貼的問候短信，張怡娟有種莫名的感動……

出生于1972年的張怡娟大學畢業后在景德鎮一家陶瓷公司上班，后與江西省一家職能部門景德鎮分局的科員姜家衛相識相戀，兩人很快便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并生下了兒子。因為雙方老人均年邁體衰，且遠在都昌縣鄉下老家生活，為了照顧好家庭，在姜家衛的建議下，張怡娟辭職當起了全職太太。

能力強人緣好的姜家衛仕途很順，由普通科員一步步走上了局級領導的位置。此后，姜家衛的應酬明顯增多，晚回甚至夜不歸宿漸漸成了常態。

兒子念小學和初中時，張怡娟每天接送他，生活還算充實；但兒子上高中后，便開始住校了，加上姜家衛仍經常夜不歸宿，家里便顯得格外冷清。

在落寞中，張怡娟漸漸逼近了不惑之年。2010年3月中旬的一天晚上，張怡娟的牙突然痛了起來，疼得連飯都吃不下。那天，姜家衛正好回家較早，見狀，決定帶她去一家牙科診所治牙，并稱診所的老板楊明濤是他哥們。

來到診所后，楊明濤十分熱情地和姜家衛打招呼，姜家衛指著張怡娟說：“你嫂子牙痛，你幫她看看吧。”經楊明濤診斷，張怡娟是由于飲食結構不合理引起的牙炎。楊明濤幫她做了消炎處理后，她的疼痛感明顯減輕。楊明濤又幫她開了點消炎藥。姜家衛要付醫藥費，楊明濤堅決不收：“家衛哥，咱倆啥關系！給錢的話，就太見外了。嫂子，你明天還得來一趟，我幫你把幾顆有點偏倚的牙齒矯正一下。”張怡娟笑著點了點頭。“家衛哥，嫂子貴姓呀？”楊明濤問。“姓張，張怡娟。對了，你倆還是第一次見面呢！”姜家衛拍了拍楊明濤的肩膀，道了一聲感謝，而后帶著妻子離開了診所。楊明濤臉上倏然閃過一絲異樣，姜家衛和張怡娟均未察覺。

第二天，姜家衛上班后，張怡娟如約來到了楊明濤的診所。楊明濤本來在幫一個病人治牙，見她前來，他便將手中正在忙的活兒交給了助手，自己則專門招呼張怡娟：“嫂子，快坐。”待她坐下來，他開始為她矯正牙齒。忙完之后，見張怡娟要走，楊明濤留她吃午飯。席間，楊明濤告訴張怡娟，他的初戀叫張怡萱，和她僅一字之差。“昨天，聽家衛哥提起你的名字，我著實嚇了一跳。你說，這算不算一種緣分？”說完，楊明濤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看得她耳熱心跳。

此后一段時間，張怡娟隔三岔五地到楊明濤的診所看過幾次牙齒。其間，她通過楊明濤的自我介紹，又對他增進了幾分了解。比姜家衛小10歲的楊明濤，老家也在都昌縣，和姜家衛是老鄉。楊明濤在廣州從醫期間，與來自四川省宜賓市一個名叫張怡萱的女孩相識相戀。誰知，他們的戀情遭遇到了楊明濤父母的強烈反對。為了拆散楊明濤與張怡萱，楊家父母謊稱自己病重，等遠在廣州的楊明濤回到都昌縣后，逼著他與當地一個姑娘結了婚。

因為是父母包辦的婚姻，楊明濤對妻子沒有多少感情。生下兒子不久，楊明濤便拋下妻兒，來到景德鎮開辦診所。其間，得到了姜家衛的不少幫助，為此對家衛心存感激。

“嫂子，你的出現，喚醒了我美好的回憶。”楊明濤的甜言蜜語與黏糊勁兒，讓多年落寞的張怡娟內心非常熨帖。因此，即便后來牙齒治好了，張怡娟仍以拜師學藝等各種借口，經常前往楊明濤的診所，為的就是享受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長時間的近距離接觸，讓楊明濤與張怡娟的感情漸漸地發生了質的變化。9月一天晚上，姜家衛出差省城南昌，兒子在高中住校。倍感無聊的張怡娟，鬼使神差般地又來到了楊明濤的診所。當晚，兩人在診所里跨越了底線……

后悔不迭：遭遇脅迫簽訂“忠誠協議”

事后，張怡娟有些后悔。平心而論，丈夫雖然有點大男子主義，但在兩人近20年的婚姻中，對她和孩子都是不錯的。而且，孩子都念高中了，有了基本的判斷力。如果得知年紀一把的母親居然玩起出軌的游戲，會怎么看她呢？張怡娟越想越害怕。

因此，當楊明濤再次要求與她發生關系時，她果斷地拒絕了。當感覺到張怡娟分手的態度非常堅決后，楊明濤一改往日溫和的態度，臉色陰沉地警告她：“我可不是那種讓別人隨便玩弄的人。你不能這么絕情。否則，我會考慮要不要將此事捅出去。”

張怡娟被楊明濤的態度給嚇著了。擔心他真的將此事張揚出去，她只好繼續和他保持不正當關系。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漸漸地，坊間開始流傳楊明濤與張怡娟之間的緋聞。聽多了，姜家衛不免警覺起來。2011年7月中旬一天，張怡娟被閨蜜叫出去打麻將時，忘記了關電腦，更忘了QQ下線。當晚，姜家衛推掉了一個應酬，準時回到了家中。他發現妻子的QQ上，一個網名叫“真愛一生”的好友頭像在不停地閃，姜家衛點開了對話框，發現“真愛一生”發了很多肉麻的話給妻子。再仔細一看“真愛一生”的號碼，竟然是楊明濤的。原來，姜家衛也有他的號，只是備注名用的是實名而已。

勃然大怒的姜家衛，當晚便將楊明濤約到了市郊一家廢棄汽修廠內。當楊明濤帶著忐忑的心出現時，姜家衛上前就抽了他幾耳光：“連嫂子的主意都敢打，你這不折不扣的白眼狼！”楊明濤緊繃著臉，陰森森地說：“不瞞你說，我和怡娟彼此是真心的。我很快就會離婚。你要是真心愛她，就成全我們。”姜家衛氣得再次給楊明濤一巴掌，并指著他的鼻子警告：“從今往后，不準你再和怡娟有絲毫聯系。否則，景德鎮絕對沒有你的立錐之地！”說完，姜家衛拂袖而去。

回家后，外出打麻將的張怡娟已回來，姜家衛劈頭蓋臉地將妻子痛罵了一頓。自知理虧的張怡娟只能極力否認，稱是楊明濤一廂情愿，自己根本沒有做對不起丈夫的事。妻子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深深地刺痛了姜家衛的心，加上確實沒有真憑實據，他最終選擇了信任和原諒妻子，并要求妻子不要再與楊明濤有任何瓜葛，張怡娟答應下來。

盡管張怡娟想斬斷與楊明濤的孽情，但楊明濤卻不肯罷手。被姜家衛打了幾耳光之后，楊明濤覺得自己欠他的所有人情，從此一筆勾銷。張怡娟是自己的真愛，一定要爭取。帶著這樣偏執的想法，他一再給她打電話、發短信，并威脅如果她再不回復他，就直接找上她的家門。

楊明濤的霸道讓張怡娟感覺不寒而栗。為了擺脫他的糾纏，張怡娟只好使出緩兵之計。她假稱自己真心愛著楊明濤，希望他給她一點時間，讓她慢慢離婚。心存疑慮的楊明濤提出了一個要求：與她簽訂一份忠誠協議，要她保證此后不與姜家衛發生性關系。

張怡娟覺得楊明濤的提議荒唐無比，當場拂袖而去。可接下來的時間里，楊明濤一天數個電話，張怡娟不堪其擾。為了早點擺脫楊明濤，張怡娟決定先簽下這份“忠誠協議”。待他那股瘋狂勁兒過了之后，這份協議也就自然失效了。

簽下協議不久，楊明濤率先“兌現承諾”，與妻子辦了離婚手續。而后，他對張怡娟步步緊逼，天天催著她和姜家衛離婚。

面對楊明濤的步步緊逼，張怡娟既懊惱又害怕，只好采取緩兵之計，以孩子快要高考為借口，經常拒回他的短信，拒接他的電話。楊明濤感覺到了她的敷衍，非常惱火。一天晚上，他提前將診所關門后，悄然來到了姜家衛的家，想考察考察張怡娟，看她是否在忠誠地履行著協議。

姜家是個兩層樓的獨門小院，樓上住著兒子，樓下住著夫妻二人。從一樓亮著的燈光里，楊明濤看見了兩個人影，他推測系姜家衛與張怡娟。看來，他們還住在一個房間里。楊明濤感覺氣血上涌，仿佛發現自己的女人在偷情。不一會兒，燈熄了。楊明濤倏然緊張起來。他走到窗戶邊，將耳朵貼在窗戶上。只聽里面發出的響聲，在寂靜的夜空里，分外刺耳。楊明濤氣極之下，不覺一拳捶在了墻上，發出一聲悶響。屋子里立即傳來姜家衛的一聲怒喝：“誰？！”房間的燈也隨即亮了起來。見此，楊明濤趕緊逃離。張怡娟猜到弄出動靜的人是楊明濤，可她擔心丈夫與他發生肢體沖突，不敢告訴他實情。

驚濤駭浪：窗外有雙窺探眼睛

2012年5月29日晚八九點鐘，按捺不住思念的楊明濤撥打張怡娟的電話。電話接通后，楊明濤問張怡娟在干嗎，張怡娟沒好氣地回答：“關你什么事？”楊明濤據此推斷：她一定與姜家衛在行“茍且之事”，于是高聲罵她。楊明濤的聲音很大，被睡在一旁的姜家衛聽到，他從妻子手中拿過電話，沖著楊明濤怒吼：“混賬東西！看我明天不揍死你！”丈夫與楊明濤在電話里斗狠，張怡娟聽得真真切切，她的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兒。張怡娟的焦慮不是沒有道理的。此時的楊明濤，已經失去了正常人的理性。他認定，張怡娟肯定沒有遵守“忠誠協議”，更沒有想過離婚后嫁給他。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有姜家衛的存在。此時的楊明濤，萌生了殺意。

據張怡娟透露，當晚被楊明濤電話騷擾后，姜家衛氣得一晚上沒睡好。他對妻子說，他必須再次和楊明濤好好談一談，讓他不敢再騷擾他們的生活。

2012年5月30日早上，姜家衛撥打楊明濤的電話，約其5月31日早上來姜家衛家中。楊明濤正愁找不著機會與姜家衛單挑，一口答應下來。隨后，楊明濤準備了一把水果刀，隨身攜帶；又買了一升多汽油，放在自己電動車后備箱里。

5月30晚上9點多鐘，楊明濤騎一輛紅色的雅馬哈電動車并攜帶一把折疊的水果刀，來到姜家衛家附近，窺探晚上姜家衛是否跟其老婆張怡娟親熱。為達到目的，楊明濤爬圍墻到姜家衛家的平臺，將姜家衛家中的電話線剪斷。晚上12點多鐘的時候，楊明濤用事先帶去的一把折疊的水果刀將姜家衛的紗門上的紗劃了一個洞，制造響聲。姜家衛中年發福，睡得較沉；而張怡娟卻聽得很清楚，且猜測這些響聲肯定是楊明濤制造的。擔心丈夫和楊明濤發生肢體沖突，張怡娟并未聲張。

楊明濤當天晚上一直在姜家衛家附近。次日早上8點多鐘的時候，楊明濤看見張怡娟開車將其兒子送去上學后，楊明濤進入姜家衛家中。當時，在家調休的姜家衛正在剁餃子餡。楊明濤進房間時，姜家衛正好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便左手接電話，右手持菜刀。楊明濤見狀，沖上前去，雙手搶奪姜家衛右手的菜刀。猝不及防的姜家衛一下子便被奪去了菜刀。奪刀過程中，菜刀的刀刃劃過姜家衛的右頸部大動脈處，姜家衛當即鮮血迸飛。姜家衛一邊往房間跑，一邊高喊“殺人了”。楊明濤擔心姜家衛叫喊引起鄰居注意，就用搶過來的菜刀往姜家衛的身上一陣亂砍，可憐的姜家衛就這樣倒在了血泊中。為毀尸滅跡，楊明濤又從停放在樓下的電動車后備箱里拎出汽油，將汽油灑在姜家衛的身上，點燃汽油后，立即逃離現場。

6月，警方將楊明濤抓獲歸案。面對鐵證，楊明濤很快便交代了犯罪事實，并被警方刑事拘留。7月，楊明濤被檢察院批準逮捕。2013年，楊明濤被判處死刑。2014年8月，楊明濤被執行死刑。

血案發生后，張怡娟與楊明濤之間的丑事，也大白于天下。其兒子無法接受母親中年出軌的事實，此后待她形同路人，令她心碎欲裂。丈夫去世的幾年時間里，張怡娟每年的清明節，都會上亡夫墓地，替他掃墓。2016年除夕，張怡娟和兒子吃團年飯時，已經多年沒開口叫母親的兒子，終于叫了一聲“媽”。那一刻，張怡娟淚雨紛飛。2018年清明節，張怡娟再次來到姜家衛的墓地，向亡夫表達愧疚之情。她說：“兒子本科畢業后，已考上碩士研究生了，你在下面放心吧……”

（因涉及隱私，文中人物均為化名，相關信息做了技術性處理。）

[編后]不堪寂寞的中年婦女張怡娟出軌，卻因挑動了對方的初戀情結，變成了不折不扣的噩夢。婚姻內的男女，應該忠誠的是自己的婚姻，而本文中，出軌的男女主人公，早已突破了忠誠的底線，卻簽下了荒唐的“忠誠協議”，以至于女主人公不僅被對方監控，還最終害死了無辜丈夫的性命。妻賢夫禍少，守住婚姻的底線，才是忠誠最本質的內涵。

編輯/戴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