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寶
黎明前幾個小時,在厄瓜多爾亞馬遜一個叫卡帕威的偏僻村莊里,一群人聚在一起喝guayusa茶(一種生長在南美洲厄瓜多爾的植物)。接著,他們一個個消失在黑暗中——去嘔吐了。
這種儀式叫做guayusada,目的是達到自身凈化,重新獲得能量,儀式會以分享夢境告終。
半個多世紀以前,在這樣一場儀式中,“火之舟”的夢被分享了。
最近,阿丘雅人把這個夢變成了現實。
2017年4月起,由太陽能驅動的獨木舟航行在Capahuari河和帕斯薩河上,連接了9個沿岸生活的居民點。
船的名字叫做塔皮亞特皮亞(Tapiatpia),以當地一種神秘的電鰻命名,給亞馬遜雨林開創了首個太陽能公共交通系統。
“太陽能小舟是這個地方的理想選擇,因為這里的通航河流相互連通,對替代運輸的需求巨大。”奧利弗·于特納這樣說,他是一名自2011年起就在當地社區工作的美國環境保護主義者。
之前,社區里完全依靠汽油船,但是價格昂貴,每個村只有幾家人用得起。
太陽能船每一站只需1美元(71盧比),而汽油船同程則需要5到10美元用于購買汽油。這里的汽油價格是厄瓜多爾首都基多的五倍,因為那里沒有道路,汽油需要空運。
當然,這對環境也有影響。在世界上生物多樣性最豐富的地區之一,使用太陽能舟是沒有污染的。
以傳統的獨木舟設計為基礎,32個太陽能電池板被安裝在16×2米(52×7英尺)的玻璃纖維板上,塔皮亞特皮亞太陽能舟能載18名乘客。
塔皮亞特皮亞的航行者希拉里奧·桑特告訴筆者,太陽能舟是怎樣改變人們生活的。
“當孩子生病的時候,我們就能給社區幫上忙。他們在電臺上給我打電話。然后我們就把孩子接到醫療中心。”他說。
亞馬遜河上,名為“塔皮亞特皮亞”的太陽能舟
同樣,現在更多孩子能乘坐太陽能舟去上學了,因為它更加便宜,而且社區內的體育活動也更多了。
突然,我們的談話被一名乘客興奮的尖叫聲打斷了,他們發現了一群粉紅色的海豚。這艘船的另一個優點是相對安靜,因此不會嚇到動物。
回到干燥的陸地上,厄瓜多爾阿丘雅族區(NAE)的領導人朱利安·伊蘭內斯(Juli a nllanes)說,太陽能舟帶來了更多機會。
歷史上領土戰爭切斷了厄瓜多爾的阿丘雅人和他們在秘魯邊境的表親之間的聯系。伊蘭內斯希望重建兩者之間的貿易。但由于距離和汽油成本昂貴,到目前為止,這還無法宴現。
“我們可以從秘魯帶回衣服和橡膠,而他們需要我們這里的青香蕉、雞肉和花生。”他解釋說。
太陽能舟有助于加強社區對道路建設的承受能力。
“不修建道路可以讓我們保持自己的文化,不忘阿丘雅文化到底是什么。”27歲的勒內·卡內洛斯說,他來自小舟服務的村莊之一。
在厄瓜多爾北部和秘魯的土著社區,道路的修建也帶來了開發和石油勘探以及森林砍伐。
厄瓜多爾政府表示,修建道路將提高阿丘雅人獲得衛生保健和教育的機會,而太陽能舟則證明了一點,那就是沒有道路也能幫助社區。
傳統的獨木舟制造商菲利普·博爾曼說:“那些讓石油公司進來的人不僅看到了他們的森林被摧毀,還看到了如何造成大量內部沖突,因為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如何利用帶來的資金。”
博爾曼先生與阿丘雅公司合作開發了一種新型的船,因為太陽能舟目前的引擎最初是在德國設計的,不是很適用于亞馬遜雨林熱沙石遍布的水域。
于特納先生和桑特先生的最終夢想是建立一個航行在這些古老的亞馬遜大道上的可持續的太陽能獨木舟網。
“我們真的認為這可以為亞馬遜雨林其他地區提供借鑒,尤其是那些難以獲得汽油、沒有公路、當地居民努力保護生態系統的其他地方。”于特納先生說。
但他同時也表示,關鍵在于小舟首先要以本地為主進行設計。
“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大規模的解決方案會讓我們失去聯系,我們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恰恰是因為我們沒有聯系。”
太陽能舟以傳統的獨木舟設計為基礎
他說:“我們需要的是創造當地的解決方案,如果它們能發揮作用,就可以在其他地方進行復制。”
至少在地方層面上,這種變化是顯而易見的。
“我愛我的船。對阿丘雅來說,這是一個成真了的夢想。”桑特先生自豪地說。
“我永遠不會放棄它,我將繼續為太陽能舟工作,直到我死去。”
停在河邊的太陽能舟
桑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