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國梁
摘要:涼州賢孝國家級、省級“非遺”傳承人以及大量的老藝人依然活躍在武威地區,他們當中有些已經走向暮年,加快其傳承人口述史研究迫在眉睫。然而我省對涼州賢孝的傳承人口述史的研究現狀并不樂觀,主要是缺少專業的科研人員和系統的口述史理論知識,為了有效促進涼州賢孝的傳承與發展,加快口述史研究應該引起更多的關注。
關鍵詞:涼州賢孝 傳承人口述史 民族音樂學
中圖分類號:J0-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3359(2018)07-0181-02
傳承人口述史是傳統音樂文化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當今普遍應用于多學科的龐大和復雜的體系,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歷史記憶和傳統技藝的及時搶救和留存,具有更加詳實、可靠的效果。口述史的研究需要多學科的融合,其中民族音樂學是其音樂類口述史研究的支柱學科,尤其是關于田野調查的相關問題是口述史研究中獲取第一手資料最為科學、嚴謹、系統的學科依據。當然民俗學、人類學等多學科相結合會更加促進和豐富口述史的理論研究。中西部地區的傳統音樂種類繁多,代表性傳承人的數量龐大,然而能夠將口述史完全應用至甘肅傳統音樂傳承人口述史的研究還是比較有限。以涼州賢孝傳承人口述史的研究為例,至今依然沒有見到高質量的口述史研究成果,但是仍有一些成果值得贊譽,對此現狀值得深思。
一、涼州賢孝的藝術特征
涼州賢孝歷史悠久,源頭可追溯在元代,在武威地區具有廣大的群眾基礎,是我國最為古老的說唱藝術曲種之一。其藝術形態完全被確定下來應該在18世紀中期,沈其玉被尊稱為賢孝祖師。伴奏樂器主要以二胡、三弦為主,藝人早期多為盲人,現代出現大量明眼人賢孝傳承人。演出形式有一人自彈自唱、兩人自彈自唱、兩人組合交互對唱,中間多有口述內容及說白,兩人也可作交流或即興創作,主要以方言演唱,常用五字、七字、十字句。涼州賢孝的演唱者多為盲人,師徒相傳,口傳心授,以此謀生,人稱“瞎弦”。清末至民國時期,涼州賢孝漸趨成熟,至建國初期獲得新生。
歷年來,涼州賢孝作為涼州區一項寶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參加各級各類表演和比賽,擴大了影響力,使其得以更好的宣傳延續,連續舉辦了三屆涼州賢孝匯演。在連續舉辦六屆武威市民族民間文藝匯演,以及2009年在“天馬文化旅游節”上,涼州賢孝的藝人們都展示了精彩的表演。組織“涼州賢孝”藝人王月、董永虎赴上海參加了《東方衛視》欄目的拍攝,有力地對外宣傳了涼州,提升了涼州的知名度;組織國家級項目“涼州賢孝”傳承人馮蘭芳赴蘭州參加全省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的調演,其演唱的《大賢孝》唱段在演出中取得了極大的成功,使得全省人民對“涼州賢孝”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和肯定。創作的賢孝說唱《涼州賢孝贊改革》,參加甘肅省殘聯、省文化廳、省教育廳、省民政廳共同舉辦的“第五屆全省殘疾人藝術匯演”中榮獲獎。如今,涼州賢孝在各級文化部門的保護中得以更好的傳承和發揚,相信這項珍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奇葩將會更加艷麗地開放!
二、涼州賢孝代表性傳承人
2017年甘肅省民族音樂研究中心組成調研小組赴武威進行調研,在武威市文廣局、文化館的安排下,對涼州賢孝幾位主要的代表性傳承人進行了采訪、錄音、錄像,對每一位傳承人的主要作品進行攝制,其中包括王月、馮蘭芳母子等多為盲藝人以及董永虎等明眼人。在對馮蘭芳母子進行采訪時了解到,馮蘭芳的兒子也是一位盲人,在他的親自傳授下,現在已經熟練了很多涼州賢孝的代表性曲目,其二胡的演奏能力也已經非常的嫻熟,尤其是對《八件衣》的曲目演唱與伴奏均能體現出他的藝術才華,現在還在馮蘭芳的傳授下繼續學習。2017年4月在蘭州由甘肅省民族音樂研究中心承辦的武威市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學校展演音樂會上他們母子二人表演的涼州賢孝《八件衣》選段,為受眾帶來的精彩的表演,受到各高校師生的極大贊賞。
涼州賢孝傳承人對其藝術的造詣很高,為此針對他們的口述史研究顯得尤為重要。河西學院王文仁教授曾專門對傳承人王月進行研究,讓筆者對王月和涼州賢孝有了進一步的認識,然而對馮蘭芳、王雷忠等人的研究進展緩慢。王月,當地人稱“瞎子王月”“王爺”,從小在武威長大,家住武威市涼州區海灣村。今年80歲,13歲那年因患眼疾,醫治不當導致目盲,拜盲人甘震為師,開始邊學習邊隨師四處流浪學藝,至今已有60多年的民間演唱經歷,精通三弦、二胡,幾乎一輩子三弦不離手,走到哪里背到哪里,唱到哪里。他性格開朗、為人豁達、眼盲心亮、語言幽默、技藝超群,演唱強調飽滿、吐字清晰、感情充沛、道白具有戲曲化、人物化的特點。學藝時同門師兄弟有13個盲人,現在他自己也有盲人徒弟7人,董永虎是他的明眼人徒弟,代表曲目有《李建東征》《三姐拜壽》《對鞋記》《花燈記》。據河西學院王文仁教授統計:“涼州賢孝藝人計94名,其中有26人成了家。這26人中,又有20人事出生于上世紀20至60年代,他們的配偶大多為明眼人。”[1]
口述史的研究離不開這些傳承人,然而口述史的研究是一項非常專業的學科,目前很多人由于專業知識有限,很難取得良好的效果。在甘肅各高校已經出現了良好的口述史研究勢態,西北民族大學、蘭州城市學院、蘭州文理學院、河西學院、隴東學院、蘭州大學等均有學者參與其中,如王文仁(河西學院)、劉忠(蘭州文理學院)、薛忠(蘭州城市學院)等。涼州賢孝藝人在不斷增多,表現形式也呈現出多樣化的特點,很多傳統的藝術曲目受到挑戰,符合時代特征的作品創作成為當今傳承人普遍關注的問題。為此,我們更應該加快傳統老藝人的口述史研究,使更多傳統的涼州賢孝作品、藝術特征、發展概況、表現形式等保留下來,為其傳承與保護提供血液。
三、傳承人口述史研究現狀
(一)錄音訪談
“錄音訪談是口述史田野作業的核心,訪談者與被訪談者互為主體,在有針對性的問答之中,傳承人豐富的歷史記憶得以重現。”[2]錄音訪談的同時伴隨著現場演唱、解說,即所謂的活態呈現。從文化淵源上來說,要涉及到涼州賢孝的歷史背景、自然環境、傳承人人生史、地方風俗、賢孝發展與傳承史、演出場地等。從演唱中來說,伴奏樂器、聲腔、氣息、歌唱、方言等,加上對說白的解說,所有問題都要非常具體。簡而言之,就是要對代表性傳承人的記憶中挖掘出所有與涼州賢孝相關的所有信息。
(二)建立檔案
資料留存珠寶包含錄音、錄像和圖片以及各種實物資料,由于口述史訪談資料的實效性,所以盡早、及時的留存高質量的整理材料十分必要。在第一批留存資料中發現的資料不足等問題需要進行二次補充,對于一些口述人都不能準確表明的問題可以作簡單的旁注和翻譯,以此為以后的傳承、學習、研究提供便利。目前,我國針對代表性傳承人口述史資料檔案保存的問題,很不樂觀,主要原因是國內研究人員對檔案華留存的認識不統一。在做口述史研究過程中,必然出現紙質文本、實物資料、影音介質等問題,如何保存其資料既涉及檔案學也涉及多學科的研究視角。
從20世紀40年代形成口述史學至今,人們在該學科對傳承人口述史的研究所帶來的積極影響和價值,都給予肯定。代表性傳承人的口述史研究具有極強的實用價值,對“非遺”傳承人保護、收集資料、準確掌握“非遺”發展現狀等方面不可替代的意義。
四、結語
針對涼州賢孝進行口述史的研究,對研究人員有著較高的學術和實踐要求,非常有必要對工作人員進行“非遺”口述史的專門培訓,最好是有固定的培訓機構。本身西北的口述史發展滯后,對采訪中的職業道德和專業素養如何更加融入到這個藝術門類尤為重要。現在很多的田野考察工作人員更喜歡一邊問一邊答的形式,有些問題更是讓民間藝人無法理解,為此,調查人員應該給民間藝人更多的說話空間,不要去誘導他們,更不要對口述的內容進行技術加工和學術處理。口述史研究逐漸成為民間藝術研究中一種常態化的研究方法,但是幾乎所有的調研人員沒有接受過專門的理論學習,所以很有必要在高校增設口述史課程,使我國的口述史的研究更加嚴謹、科學。最后,涼州賢孝的傳承人口述史研究現狀進展非常緩慢,這和調研人員的學術素養以及科研能力有很大的關系。涼州賢孝傳承人的口述史研究需要更多的學者參與其中,年齡大的傳承人如張成年、李大茂、馮光生、張國強、朱秀英、劉永堂等的口述史研究必須及早整理,涼州賢孝的傳承發展離不開這些老藝人。
參考文獻:
[1]王文仁.河西走廊上的盲藝人之歌[N].中國民族報,2018-3-16:(008).
[2]郭平.年畫傳承人口述史田野作業的方法與思考[J].湖北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