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歌曲名英譯研究

張豫

【摘要】歌名的翻譯決定了聽眾的第一印象，也是文化輸出中至關重要的環節。文章從歌名英譯的具體角度，以曾在邁克爾·杰克遜及席琳·迪翁出席的世界舞臺登臺演唱的歌手張學友為例，對其經典歌曲名的英譯從情感和風格兩個角度進行分析，以此來對中文歌名英譯的原則給出歸納，并引起對該問題的重視。

【關鍵詞】第一印象；歌名英譯；情感；張學友

一、歌名英譯的原則

在中文歌名英譯時，譯者應當注意做到忠實地反應原歌曲的情感和風格，因為歌名是整首歌曲情感的凝聚。從歌曲意義來說，歌者的思想情感應當原封不動地表現出來；而從風格上來說，歌曲原有的韻味需要保留，細微之處也要仔細研究。

（一）對歌曲情感的把握

在對歌名英譯之前，一般來說，譯者首先需要讀歌詞，弄清楚這首歌創作的背景以及歌者的情感，再對歌曲加以細細咀嚼，方可下手去譯歌名。就如同讀文章，要先弄清楚寫作背景，方可很好的理解。舉個例子，比如張學友的《很想和你去吹吹風》，這是一首情歌，歌詞中“喜怒哀樂依然圍繞，能分享的人哪里去尋找”以及“笑眼內觀看自己，感覺有些寂寥”反映了歌者內心的孤獨和傷感。作為抒情歌曲，在翻譯的時候就應當將歌曲寄寓的感情盡量體現在歌名中。比如《亞洲雄風》，歌曲蘊含了對亞洲人民的贊美，對亞洲土地的熱愛以及作為亞洲子女的自豪，這樣的感情就應當體現在譯名中；再如《濤聲依舊》，本以《楓橋夜泊》為藍本，旨在表達處于新舊文化更替時期的悲傷與失落，“今天的你我，怎樣重復昨天的故事，這一張舊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才是這首詩的真意，而非“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的物是人非之感。可以看出，僅僅是歌名這幾個字，就需要譯者通讀整首歌曲的歌詞，仔細聆聽歌聲，品味其中的意蘊。回到《很想和你去吹吹風》，歌名的精髓就在于“吹吹風”，在張學友《黃金時代》的CD里，這首歌的英譯名是“Let's go in a Draught”， 筆者查閱了詞典，“ draught” 在Collins詞典與Oxford 詞典中的釋義如下：A draught is a current of air that comes into a place in an undesirable way； A flow of cool air in a room or other confined space.兩者對draught的解釋都有不那么讓人喜歡的意思，蘊含了一定的情感；而wind在牛津詞典里是“Air that moves quickly as a result of natural forces”，僅僅是空氣流動的結果，是很簡單的自然現象，沒有包含任何情感。據這首歌的情感，比較之下，draught給聽眾呈現出這樣一種情景：一個人主動走進冷風，抑或走進大雨，只希望冷風能驅散他心里的痛楚與悲傷，就像借酒消愁一樣，是自己主動以這樣的方式去尋求發泄和寬慰。通過這一點，我們可以看出對歌名的英譯務必要先弄清楚歌曲的情感，才能很好地處理歌名英譯，有時候一個詞就決定了成敗。

（二）把握好歌曲風格

譯者都知道“以詩譯詩”的說法，舉個例子，如“雨絲微涼，風吹過暗香涌動，一時心頭悸動，似你溫柔劍鋒，過處翩若驚鴻”，這樣的古風歌曲就應當譯得用詞、節奏、韻律兼備，那種娓娓道來、如怨如訴的感覺應該被保留下來。而若是“你哭的太累了，你傷的太深了”這樣的歌詞，就應當直抒胸臆，不必絞盡腦汁追求多復雜、多具有美感的表達。歌曲的風格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與作家、詩人的文風做個類比，所以才出現了花間派、邊塞詩人這樣自成一家的體系，正是因為他們有自己獨特的風格。對歌曲風格的處理必須基于上文提到的第一點，即對歌曲意義與情感理解得通透，這無論什么時候都是第一準則。這一點就與譯者在翻譯散文、詩歌時所需對原文本形式的忠誠是一致的。作為不同的藝術，詩歌、散文與音樂一樣都是托物言志、寄托情感的載體，而我們譯者所要做的就是好好理解，發掘并傳遞其中蘊含的思想情感，不過度發揮即可。

《分手總要在雨天》的國語版本叫作《一路上有你》，這兩個版本的譯名是不太一樣的，前者是Lovers Always Split up in the Rainy Days， 而后者是Thanks for Having You on the Way。比較一下兩個版本的歌詞，“為何你眼光年月未變，思憶怎么要再返舊年”，這歌詞的風格與陳奕迅《一絲不掛》中“不聚不散，只等你給另一對手擒獲，那時青絲，不會用上余生來量度”較為類似，那種哀愁透過歌詞一點點沁入聽眾的心，引發深入的共鳴，這樣的歌詞理應配上有韻味的歌名。Split up在Collins詞典中的解釋是“Splitting up refers to two people end their relationship or marriage”； 而break up 是指“If you break up with your boyfriend， girlfriend， husband or wife， your relationship with that person ends”。兩者的區別就在于“兩人結束關系”還是“與伴侶分開”，前者強調兩方共同的意愿，而后者側重一方面的意愿，所以比起一方變心，雙方的愛情死去是更為痛苦的。Split up將兩人在歌詞中“在痛哭擁抱告別后從此沒再見”表現的決絕、遺憾、痛苦很好地表現出來，百味陳雜，盡在聽眾內心。此外，rainy day不僅僅是指下雨天，也暗指歌者的內心，這樣的一語雙關指的正是歌曲中蘊含的深意，是需要在歌名中體現出來的，所以Lovers Always Split up in the Rainy Days是比較合適的。而國語版本，歌詞明白，抒情直接，就像直接對伴侶傾訴內心的聲音，這里翻譯成Thanks for Having You on the Way是比較貼切的，表達明了，情感表達直接，給人一種哀愁中蘊含著溫暖的感覺。兩個版本的風格和情感是有所差異的，我們所追究的就是其整體風格與細節的差別，這是譯者應當重視的問題。

二、張學友經典歌曲名英譯實例分析

上文已經提到過中文歌名英譯兩個基本的原則，這里結合實例來分析說明對歌名翻譯的處理。

《遙遠的她》這首歌，寫的是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男孩女孩深愛彼此，但不幸的是女孩患上了血癌，她在去世之前留下一縷長發給男孩做紀念，并鼓勵男孩堅地強活下去，男孩十分傷心，但他帶著這縷長發努力的生活。這首歌旨在表達對女孩的思念以及堅定的愛情，那么歌名必當表現出這濃烈的情感。如果翻譯成She stays afar， 對于未曾聽過這首歌的聽眾，會產生一對情侶因為現實原因分隔兩地的認識，即“That situation is largely caused by geographical factors”，可能這首歌在他們眼里只是表達“感情終究抵不過現實”的無力與挫敗感，這種相對來說比較俗氣的題材會讓很多人錯過；而若是翻譯成she is gone， 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她永遠的離開了，即“She has passed away and that is what makes the singer sad”，那么這首歌應當是懷念與紀念愛人的歌曲，但也僅僅是懷念，懷念之后又開始新的生活，男孩在女孩的鼓舞和陪伴下堅強活下去的模樣沒有體現出來，對她忠貞不渝的愛也無法傳遞到聽眾的心里。而《黃金時代》CD中對 “She is Far Away”的譯法則別有一番意蘊，她雖然離開了男孩，但是男孩只是認為她待在遠方，在心里從未離去，他們一直互相關心，互相思念，女孩以這樣特殊的陪伴溫暖著男孩的心，這份情感的美好躍然紙上，而同時其內沉甸甸的重量也令聽眾不由得為這對愛侶、這超越了時空的愛情既高興又難過。

再如《甲乙丙丁》，在我們中國的文化中，一般稱無關緊要的路人以及片場里的群眾演員為“路人甲”， 這首歌里有“我們只是路人甲乙丙丁，在這個花花世界集體游戲”以及“難得好心情，何不你對我，我對你敬一個禮”的歌詞，實際上是歌者灑脫樂觀的生活態度的表達，盡管沒有什么身份地位，在社會里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但他心中懷著對美好、對未來的憧憬，摒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大步走向明天，這里的意思可以以喬布斯的“Stay hungry， stay foolish”來做一定程度上的解釋。這里“甲乙丙丁”被翻譯成“Just Passengers”， 一個just體現了歌者的灑脫，即“卷起衣袖大步行”，而passengers 則表達了他不會受到別人的影響與干涉，堅持自己的道路。當然，“做路人甲乙丙丁”說明歌者也是路人的一員，在Oxford 詞典中，passenger有“People who don't do as much work as the others”的意思， 這里是指閑散人員，這樣看起來無所事事的人，則擁有一顆美好而純凈的心靈，實際上也反映了社會與人心的美好。

《只愿一生愛一人》在《黃金時代》中被譯成“Just One Love in My Life is Enough”，這里的“愿”是關鍵詞。 我們可以看到，“愿”不論是處理成would like， 或是be willing to，還是 hope甚至expect，都不能體現出來那種對愛執著的決心；但如果把“愿”處理成“決定”，如decide，determine又顯得語氣太過生硬，歌名本來的味道和意蘊就隨著這樣的改變消失了。 而“Just One Love in My Life is Enough”就很好地解決了這個問題，一生愛一個人就足夠了，是很真摯的愛情，原歌名的風格就很好地得到了保存。這是理想的翻譯，是譯者應當追求的，給人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的堅持與感動。

由此可見，對于歌名的英譯需要把握好歌曲蘊含的情感，同時將歌曲原有的韻味及一些細節把控好，這樣便可以給出好的譯名，使其更能吸引聽眾，從而推動中國音樂走向世界。

【參考文獻】

[1]秦冰融，安靜.中文歌曲英譯策略之解析[J].大學英語（學術版），2010（02）：104-108.

[2]黃俊雄.英譯《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說明及中國歌曲英譯入門須知[J].中國翻譯，2009（05）：91-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