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秀淵
支氣管哮喘(簡稱哮喘)屬常見﹑慢性炎癥性呼吸道疾病。哮喘急性發(fā)作是指哮喘患者原有癥狀快速加劇,或胸悶﹑氣促﹑喘息等癥狀驟然發(fā)生,其特征為呼氣流量下降,常伴有呼吸困難。研究[1]指出監(jiān)測哮喘急性發(fā)作患者血清白細胞介素-6(IL-6)水平對判斷病情程度具有重要臨床價值。血清C反應蛋白(CRP)水平與哮喘的轉歸存在相關性,可作為評估預后的參考指標[2]。研究[3]顯示干擾素-γ(IFN-γ)參與了哮喘的發(fā)生發(fā)展,且與病情程度呈負相關。本研究以本院2015年1月至2017年2月收治的哮喘急性發(fā)作患者為觀察對象,探討哮喘急性發(fā)作應用特布他林(TER)聯合布地奈德(BUD)分別以間隔與同時霧化吸入治療的臨床效果及對患者血清IL-6﹑CRP﹑IFN-γ水平的影響,以期指導臨床用藥方案的制定。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本院2015年1月至2017年2月收治的126例哮喘急性發(fā)作患者,納入標準:(1)符合《中國支氣管哮喘防治指南(基層版)》(以下簡稱《指南》)中有關哮喘急性發(fā)作的診斷標準[3],并經胸部X線檢查﹑肺功能檢查﹑過敏原皮試等輔助檢查手段確診。(2)病情程度分級均為中度[3]。(3)年齡 18~65 歲。(4)能配合本研究治療方案與相關檢查者。(5)患者或其家屬自愿參加本研究,簽署知情同意書。(6)哮喘病程≤10年。(7)入選前1個月內無免疫抑制劑﹑免疫增強劑或激素類等相關藥物應用史。(8)患者能遵醫(yī)囑用藥,依從性高,臨床資料完整。排除標準:(1)合并過敏性支氣管肺曲霉病﹑上氣道阻塞性病變﹑喘息樣支氣管炎﹑變應性肉芽腫性血管炎﹑心源性哮喘或支氣管擴張等疾患。(2)患者為過敏體質或對本研究使用藥物過敏者。(3)哺乳或妊娠期女性。(4)患有肺纖維化﹑肺結核或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等肺部原發(fā)疾病者。(5)伴有嚴重精神疾病﹑左心功能不全﹑內分泌失調或肝腎功能障礙者。(6)激素依賴型哮喘者。(7)未按規(guī)定用藥,或需呼吸機輔助治療者。本研究經本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同意。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均分為兩組。間隔組63例,男29例,女34例;平均年齡(41.3±6.1)歲;哮喘平均病程(5.3±1.4)年。同時組63例,男31例,女32例;平均年齡(40.1±6.2)歲;哮喘平均病程(5.4±1.5)年。兩組基線資料比較,差異均不顯著(P>0.05),具有可比性。
1.2 方法 所有患者入院時均采取相同的規(guī)范化處理流程[3]。主要包括:(1)病史詢問﹑體格檢查,測定脈氧飽和度與峰流速(PEF)。(2)對于可查到誘因者,應盡早去除誘因,如停用非甾體類抗炎藥(NSAIDS)﹑避免接觸過敏原﹑脫離污染環(huán)境等。(3)給予抗感染﹑止咳平喘﹑保持呼吸道通暢﹑輔助吸氧﹑祛痰等常規(guī)綜合治療。間隔組:在此基礎上,加用TER(瑞典AstraZeneca AB)聯合BUD(澳大利亞AstraZeneca Pty Ltd)間隔霧化吸入治療;具體包括:(1)將5mg TER與3ml 0.9%氯化鈉注射液混合均勻,而后放入氧驅動霧化器進行為期10~15min的霧化吸入。(2)于TER霧化吸入治療結束5min后,再將1mg BUD加入3ml 0.9%氯化鈉注射液,混合均勻后同樣采取10~15min的霧化吸入治療。(3)2次/d。同時組:在常規(guī)綜合治療基礎上,采用TER聯合BUD同時霧化吸入治療;具體為將5mg TER+1mg BUD+3ml 0.9%氯化鈉注射液,混合均勻后進行常規(guī)霧化吸入治療,10~15min/次,2次/d。兩組療程均為7d,患者于每次霧化治療結束后均需及時洗臉和漱口,且兩組霧化操作均由同一位專業(yè)培訓的護理人員進行。
1.3 觀察指標 (1)綜合療效判定標準[3]:①臨床控制:PEF變異率<20%,1s用力呼氣容積(FEV1)占預計值百分比[FEV1%]>80%,癥狀體征間歇發(fā)作或完全緩解;②顯效:20%≤PEF變異率≤30%,60%≤FEV1%≤80%,癥狀體征明顯改善;③好轉:PEF變異率>30%,FEV1%<60%,癥狀體征稍有減輕;④無效:未達以上標準者。

(2)血清IL-6﹑CRP﹑IFN-γ水平檢測:①于治療前與治療7d后對所有患者各采集3ml/次的空腹肘靜脈血,離心后取上清液,并保存于-80℃冰箱中待檢;②儀器采用全自動酶標儀(德國BMG,型號FLUOstar Omega),IL-6﹑CRP﹑IFN-γ均運用酶聯免疫法測定;③試劑盒均購自美國R&D公司,各指標測定步驟均嚴格按照配套說明書執(zhí)行。(3)不良反應情況:對兩組治療期間由藥物所致的不良反應/事件進行詳細記錄。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21.0統計軟件。計數資料以%表示,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以()表示,采用t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臨床綜合療效比較 見表1。

表1 兩組臨床綜合療效比較(n)
2.2 兩組治療前后血清IL-6﹑CRP﹑IFN-γ水平的比較 見表2。
表2 兩組治療前后血清IL-6、CRP、IFN-γ水平的比較()

表2 兩組治療前后血清IL-6、CRP、IFN-γ水平的比較()
注:與治療前比較,*P<0.01,#P<0.05,與同時組治療后比較,▲P<0.01
IL-6(ng/L) CRP(mg/L) IFN-γ(ng/L)治療前 治療后 治療前 治療后 治療前 治療后間隔組 63 304.16±43.86 135.94±28.76*▲ 5.32±1.21 1.96±0.63*▲ 65.42±7.5370.65±7.17*▲同時組 63 307.25±42.21 173.85±31.95* 5.44±1.19 2.71±0.68* 63.76±8.10 67.21±7.84#組別 n
2.3 不良反應 用藥期間,間隔組出現1例頭痛,1例心跳加快,3例咽部不適(如聲嘶﹑咳嗽等);同時組有1例口腔霉菌感染,2例頭痛,2例咽部不適,1例手指顫動;兩組以上癥狀均較輕微,頭痛﹑心跳加快﹑手指微顫等癥狀均于停藥后便可自行緩解或消失,咽部不適﹑口腔霉菌感染等癥狀經相應對癥處理后亦可好轉,并不影響治療進程;兩組均未見嚴重事件。間隔組不良反應率為7.9%(5/63)與同時組的9.5%(6/63)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本資料顯示,給予TER聯合BUD間隔5min霧化吸入治療的間隔組治療7d后總有效率高達95.2%,較采取TER聯合BUD同時霧化吸入治療的同時組(84.1%)明顯升高,提示哮喘急性發(fā)作患者采用先霧化吸入TER結束后再間隔5min后霧化吸入BUD的用藥方案更有利于緩解或消除其癥狀體征﹑改善肺功能,提高綜合療效。分析原因可能與以下因素有關:(1)TER擁有較強的支氣管擴張作用,先霧化吸入TER有助于舒張哮喘急性發(fā)作患者支氣管平滑肌﹑提高其氣道上皮纖毛擺動頻率,此時再霧化吸入BUD更能有效增大其與支氣管黏膜的作用面積﹑提高局部藥物濃度﹑促進BUD的吸收與利用,進而可放大BUD的生物學效應,加速病情緩解。(2)BUD又可降低支氣管平滑肌對TER的耐藥性,使TER的藥理作用亦可得到充分發(fā)揮。可見TER聯合BUD間隔5min霧化吸入的治療方案更能發(fā)揮兩者的協同效應。
IL-6屬細胞因子,主要由單核巨噬細胞(Mac)﹑血管內皮細胞(VEC)﹑Th2細胞﹑成纖維細胞(CFs)等分泌產生,其生物效應非常復雜,可參與機體的多種病理與生理反應。Naik等[4]研究顯示哮喘患者機體IL-6水平明顯高于正常對照組,且IL-6水平與其病情嚴重程度相關,可作為評估哮喘患者預后的重要指標。CRP屬急性相蛋白,由肝細胞合成并分泌。正常情況下,CRP機體含量極低,而在機體遭受細菌感染等急性炎癥時,其水平會急劇上升,能有效反應出疾病的活動狀態(tài)。Lindner等[5]研究指出老年哮喘患者病情與CRP具有相關性,CRP在老年哮喘發(fā)病機制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本研究結果顯示,間隔組治療7d后血清IL-6﹑CRP水平均顯著低于同時組,說明TER聯合BUD間隔霧化吸入的方式更能減輕哮喘急性發(fā)作患者機體炎癥反應,這可能是其治療哮喘急性發(fā)作的重要機制之一。IFN-γ亦屬細胞因子,只由自然殺傷細胞(NKC)與活化T細胞產生,具有免疫調節(jié)﹑抗病毒等生理作用。研究[6]顯示IFN-γ可通過刺激Th1細胞分化﹑抑制Th1細胞分化,調節(jié)機體免疫功能,繼而減輕氣道炎癥細胞浸潤﹑降低患者氣道高反應性。本研究中與同時組同期比較,間隔組治療7d后血清IFN-γ水平顯著上升;提示哮喘急性發(fā)作采取TER聯合BUD間隔霧化吸入治療更有利于增強患者機體免疫功能,這可能也是其抗哮喘的另一重要機制。此外,本研究中兩組因藥物所致的不良反應發(fā)生率均較低且癥狀輕微,又未見嚴重事件。表明TER聯合BUD霧化吸入的方案是安全﹑有效的。
綜上所述,與TER聯合BUD同時霧化吸入比較,哮喘急性發(fā)作患者應用TER聯合BUD間隔霧化吸入治療更能迅速消除或緩解其癥狀體征﹑降低機體炎癥反應﹑增強免疫功能,療效更優(yōu),且安全性相當。但對于該間隔霧化吸入用藥方案的具體作用機制及有效性﹑安全性,仍需臨床更多前瞻性﹑大樣本﹑多中心的研究進一步論證與分析。
[1] 楊曉麗,劉華,余宏鑫,等.可溶性B7-H2及IL-6在支氣管哮喘急性發(fā)作期患者血清中的表達及其臨床意義.國際呼吸雜志,2016,36(13):972-975.
[2] 酈巧蓮,陳培鋒,祝新民.哮喘患者血清C反應蛋白水平與哮喘控制的相關性.中國臨床保健雜志,2014,17(2):175-177.
[3] 鄧趕飛,宋智心,楊蟠儲.血清IL-17、IL-4、IFN-γ和IL-33與支氣管哮喘的相關性研究.國際呼吸雜志,2016,36(21):1627-1630.
[4] Naik SP, Mahesh PA, Jayaraj BS, et al. Evaluation of inflammatory markers IL-6 and MMP-9 in asthma. Eur Respir J, 2015, 46(suppl 59):PA1068.
[5] Lindner K, Pawlowicz R, Machaj Z, et al. Concentration of C-reactive protein(CRP)in elderly asthmatics. Eur Respir J, 2015,46(suppl 59): PA1069.
[6] 陳旭央,張冰,胡莉蔓.血腦利鈉肽在急性呼吸困難鑒別診斷中的價值.中國醫(yī)藥導報,2015,12(14):98-101.